第158章 手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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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他重新坐了回去。

如今那个孩子没了,一切都死无对证了。

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小彥的,难道真的要成为一个无法解开的谜?

“星星!”唐泽彥诧异,她怎么跟顾臻那家伙搅和在一起了?这些怎么都没有听苏语提及过呢?

唐老爷子皱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让他们进来吧。”

“是!”

不一会,兰沐星低着头跟着顾臻第二次出现在这座极致奢华的唐家大厅里。

“星星,你怎么跟他……”唐泽彥上前,伸手拉向兰沐星。

几天没见,她……好像没怎么瘦。

“喂喂喂,你要干嘛?”顾臻抢先一步挡在兰沐星面前,伸直一手将唐泽彥挡住,犹如一只护雏的母鸡。

“你来做什么?”唐泽彥停下脚步,用一种我跟你很熟吗的眼神盯着顾臻,语气不善。

面对着唐泽彥的不友善,顾臻表现的很大度,他先是伸手拂了拂自己额前的黄毛,抛出一个自认迷人帅气的眼神,然后又伸手拍了拍唐泽彥的肩膀,示意其稍安勿躁。

“你以为本少爷我想来的很啊?要不是……”

“既然不想来,现在立马就可以滚出去,刚好我也不欢迎你。”

顾臻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好像跳了一下,都二十多年了,这家伙怎么一点都没变,还是像幼儿园时那样尖酸刻薄没风度讨人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嗯,应该是这样的!狗改不了吃屎。

在他对唐泽彥反感的同时,唐泽彥与在腹诽着他:都二十多年了,这家伙怎么还像小的时候那么娘呢?一点男人味都没有!你看,他居然还翘兰花指,居然还拂刘海,真是恶心!

就在这两个同样相貌出众,气质出尘的男人暗自诋毁的时候,兰沐星开口了:“泽彥,你别误会顾臻,他是来帮你证明清白的。”

见兰沐星开口帮自己说话,顾臻眯眼笑道:“是啊,我是来帮你洗、白、白的,你要乖乖的哦。”尾音徒然拔长一个音阶。

唐泽彥嘴角一抽,恶声恶气:“你一个大男人说话就不能正常点吗?难怪以前每个老师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时都会误认你是个女娃娃。”

顾臻那眼角微微上扬的漂亮眼睛蓦得一眯,原来白里透红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连带着脖子也红了。

兰沐星瞥眼,暗想,看来这一下是给气的不轻了。

默了一会儿,他竟笑了起来,“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你与兰沐星真的很般配,一个打人打脸,一个骂人揭短,同样的……无耻!”

妈的,居然敢把他幼儿园里的事情给挖出来公布于世!品性实在是太可恶了!

兰沐星眨巴了两下眼睛,她就这样躺着了会中枪?

然而引起唐泽彥注意的不是‘无耻’二字,而是‘打人打脸’……双眼一亮,暗爽:“你的意思是说,你被星星打过脸了?”哈哈哈,他的女人真是争气啊!

这简直就是替他出了一口压抑在心底二十多年的恶气。爽!

顾臻眯眼:“很好笑?”

唐泽彥点头,如实回答:“是的,很好笑。”

顾臻白了一眼正笑得嘴角快要咧到天边的唐泽彥一眼,转身,“既然那么好笑,你就慢慢笑吧,本少爷有事先走了!”

“嗯,好走,不送!”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需要这家伙帮什么忙,因为他已经找到了那个可以扭转局势的证人。

这下兰沐星急了,她一个箭步窜到顾臻面前,张开双手拦住他,“你不能走,你不是说再来帮他的吗?”

“你不是也看到了,他根本就不需要我帮,我想他或许内心深处是喜欢徐小姐的,所以他……”

“你放屁!”

在众人的直视下,唐泽彥的俊脸渐渐的泛红,呃,他好像失态了,就说嘛,这人姓顾的家伙生来就是他的克星,每次遇见他就准没好事。

唐泽彥包括在场所有的人不知道的是,顾臻在听到他的这声‘你放屁’后是怎样的心惊胆跳,差一点就误以为他真的听到了。

唔,以后没事还是少吃点黄豆吧。

想了想,顾臻决定来个先发制人恶人先告状,只见他摊开双手,一脸的无辜:“小星星,你也看到了,我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的不堪。”

兰沐星双伸手将他往原来的位置推去,嘴里轻念着:“放屁怎么了?吃喝拉撒睡人之常情,只要是个人谁不放屁?我觉得你根本就没必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呃……”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说错什么了吗?

顾臻呆呆的看着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兰沐星好像明白了什么,轻点下头,很小声很小声的吐出一句让顾臻呆若木鸡的话:“我听到了,也闻到了!”

宛若一道闷雷从头顶飘过,顾臻内心狂喊:神啊,劈死我吧!

他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吃、黄、豆、了!再也不!

推了他一把,兰沐星继续眨巴着眼睛:“你就帮他一下吧。”

头偏向一边,负气道:“本来我来这里就是想帮他的,现在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帮!”

“也就等于帮我一下吧。”

“不帮!……除非他向我道歉。”

唐泽彥闻言轻哼了一声,“你想得倒是挺美的,两年不见,长脸皮了?”

兰沐星静了一瞬,然后侧头看向唐泽彥,脸色不悦,语气微冷:“道歉!”

啥?唐泽彥瞪眼,她这是,胳膊肘往外拐?!

兰沐星:“只要你给他道个歉,他就同意帮你证明清白了,你又不会吃什么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证明了清白后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到时你想怎么收拾他我都不会有意见。

可惜,两人到底还不是夫妻,没有结成一颗心。

唐泽彥抿了抿唇,拗着性子的说:“谁稀罕他的证明?再说他的话你也信?”

见他如此冥顽不灵,兰沐星急了:“你这么不急着替自己证明清白,该不会真像他所说的,内心深处对……”

不等她说完,唐泽彥便噌得一声站到顾臻的面前,万分不情愿的挤出三个字:“对不起!”……唔,你死定了!

顾臻一脸倨傲的收下了唐泽彥的道歉,然后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摸出一个小小的U盘丢给唐泽彥:“拿去吧。你想要的都在这里面。”

U般插上手机,随着里面的声音的播放,徐永美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褪去,直到彻底的死白。

天啊,这不是那天夜里她跟瞿辉之间的对话吗?她记得当时瞿辉的手机明明只录了最后一场欢爱的声音,根本就没有这些影像,更没有这么多!

那是一个用微型摄像机偷录的录像,虽然模糊不清,却依旧可以很轻松的认出录像中的人是她,男人是瞿辉。

从录像中隐约可以看出两人先是在一间昏暗的酒吧里喝酒,聊天,再后来,借着酒劲的发挥,两人巫山**缱绻缠绵了一番,而且还是两次……录像的右上角显示的时间刚好就是徐永美醉酒归家的那一天。

“怎么会是他?”看完录像,苏语第一个从呆愣中回神,她想过很多人,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那个孩子的父亲会有可能是瞿辉。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恋兰沐星的小白脸学长。

唐泽彥猛得一拍大腿,笨啊,他就应该想到孩子的父亲有可能会是瞿辉才是,却到底还是把他给忽略了。

徐永美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都没用了。

颤巍巍的站起身,美丽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大势已去后的平静,看向顾臻,“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些的?”

那间包厢里不可能安装有摄像头,这点她是可以确定的,因为那间酒吧是她与人合伙开的!

顾臻微微一笑,“你还不还记得中途瞿辉的那一次离开?”

徐永美点头,当时瞿辉说他要去上个厕所。难道……

“你只猜对了一半,当时他出去并不是去安装什么偷录设备,至于这些录像,是当时我的人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将微型设备贴附在他衣领上得来的,雕虫小技罢了。他嘛,当时则忙着在厕所里与人交易迷药,然后将药粉装入空心的表带里,好回到包厢后给你下点。”

徐永美怔愣了一下,悲苦绝望的美眸闪过一丝阴冷,好个瞿辉,居然算计她,难怪平时酒量不错的她在那一天晚上会醉得那么快,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算到会阴沟里翻船。

更没有想到的揭开这一切的人会是唐泽彥的宿敌,美眸流转,声音有些暗哑,夹带着一丝冷笑:“你一直在暗中监视我?”

顾臻冲着徐永美露出一个纯良无辜的笑容:“监视这个词用得有点重了,我只不过是对你稍加留意罢了。说实话,从你十六岁那一年起,我就注意上你了。”真的只是注意,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徐永美冷眼:“为什么?我有得罪过你吗?以至于你要这么处心积虑的害我!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这分注意毁了我!”她从不记得自己在哪里得罪了这位顾大少爷。

顾臻委屈:“你是没有得罪过我,但是你喜欢唐泽彥啊。”

一股抽气声从四周响起。

当事人唐泽彥也是被他的这句话给震得险些魂飞魄散,他这话是神马意思?

顾臻那双眼角微微上扬的眼睛淡淡的环视了众人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到唐泽彥的身上:“别用那么猥琐的眼光看着我,以你的智商难道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敌敌得友吗?只要是对你有威胁的人或者是你所在意的人都是我的注意目标。只有这样,我才能知己知彼,从而打倒你!”

听到这话,兰沐星不由想起初次遇见时他所说的那句:原来你更适合近看……她忽然感到脊背倏地一凉,原来自己从很早能前就被这个变态给暗中盯视着。

徐永美脸色发青,狠狠的瞪向顾臻。

庞誉再一次从大门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身着便衣的施局长。

施局长的身后还跟着几名便衣。

在征得了唐老爷子的同意后,施局长走到王意涵的面前,掏出一张逮捕证,面无表情的说:“唐太太,不好意思,我们怀疑你前夫的死并非意外而是谋杀,所以想请您到局里走一趟。”顿了一顿,补充一句:“你身在加拿大的大哥也已经在押解回国的途中,你们很快就可以兄妹相见了。”

王意涵脸色一白,双眼发直无焦距,这怎么可能?

一切都变化的太快,完全超出她的预料范围,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的啊……脸慢慢的转向唐泽彥,“是你?”

唐泽彥嘴角噙笑,点头。

“你……”

两名便衣上前:“走吧。”

施局长侧脸对着徐永美淡淡一笑:“徐小姐,因你涉嫌包庇,所以请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徐永美沉默许久后点头,“好的。”

在经过唐泽彥的时候,她停下,“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绝,呵呵,我输了。我没什么好送的,只能在这预先祝你们有情人终成兄妹了!”

说完,满是泪痕的脸庞诡异一笑。

唐泽彥耸肩摊手,暗嗤,一个南,一个北,遥遥数千里……他要是能与兰沐星是兄妹,那么普天之下的男男女女皆是兄妹!

“涵涵,小美!”唐家长子唐桦急欲追上。

“站住!”唐老爷子起身喝止,同时一脸阴沉的说:“王意涵的事情谁要是敢高压干涉,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唐家绝不接受蛇蝎心肠的女人!”

很快,王意涵前夫意外身亡一案被重启了,兰沐星做为证人被传唤到了法庭。

慑于唐老爷子动用的私权,这场庭审不对外公开,所以偌大的法庭里除了公职人员外,就只有唐家成员了。

隔着几条栅栏,兰沐星再一次见到了王意涵与徐永美母女。

徐永美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恬静,犹如一朵盛开的睡莲,仿佛不曾受伤,亦不曾害过谁。

她被指控为蓄意包庇罪,而她的辩护律师不是别人,正是章继军。

不过短短的十来天,章继军便像换了个人一般,形体消瘦,面呈菜色,眼圈浮肿。

显而易见,这段时间里他的生活规律一片混乱。

这是一场迟了十一年的审判。

庭内除了徐永美的爷爷奶奶低弱的哭泣声外,很难再听到其他的声响,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怎么也想不到十一年前自己的儿子竟不是死于天意,而是人为。

庭上审判长敲锤示意众人安静,然后面无表情的拿过一张纸当庭诵读,内容大致为:2004年5月8日,S省玉乔山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辆黑色别克越野车侧翻在山道边的旱水沟内,车身严重烧毁只余车架。随后当事警察在驾驶座上发现了一具已经烧得高度碳化的尸体,面容肢体烧毁极其严重,只能隐约看见个人形。随后当地警方通过尸体的残留物确定死者为我市市民徐克。

当时的鉴定结果为这是一起单纯的交通事故。因案发时间接近傍晚且当天有起雾现象,从而天色昏暗,外加道路狭窄,最终至此驾驶员不小心侧翻旱水沟内,并且掉入1米多高的旱水沟昏迷。不幸的是昏迷中汽车发生爆炸,酿成悲剧。然而事隔十一年的今天,有新的证据证明这是一起有计划有预谋的刑事案件,故而本庭决定重审此案。

“王意涵,兰沐星童年旧照中出现的那名路人是你吗?车牌号为XXX的私家车当初是归谁所有?”

“是我,那辆车在当时是我大哥的。”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在徐克遇害期间到过玉乔山了?”

“是的。”

“你当时去玉乔山做什么?又为什么要谎称自己不在现场?”

“……”

“……”

面对着物证与人证,王意涵没有做太多的辩解,而是呆呆地看向唐桦,嘴唇翕动。

终于,红唇轻启:“你们不用问那么多了,我直说吧,徐克是我杀的!当年我假装心情不好想出远门游玩,让他开车陪我到玉乔山散心。那一天游玩了一段时间后我借口很累想要中途休息,于是他便把车停在路边,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喝下了我事先兑入安眠药的红牛陷入昏迷,再然后我在车毯里倒了一些汽油。下车离开他以后,我让我大哥开车从后面将他的车冲撞入路旁的旱水沟里,从而让他车毁人亡。之所以会选择那个地段做为谋杀地点完全是因为我大哥事先踩点观察好了,那里一面是陡峭的悬崖,一面是一米多深的旱水沟,无论是哪一边都能让他车毁人亡。”

唐桦的身体晃了一晃,半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意涵淡淡一笑:“还不是因为我知道你的老婆死了,而我又从未忘记过你,所以我想摆脱他然后跟你再续前缘。”

唐桦:“他对你不好吗?你不是一直都在跟别人说离开我后你依旧很幸福吗?”

王意涵:“有个同床共枕的人就叫幸福?他那么老又那么丑,你能体会到我每次跟他上街时的那种恶心感吗?我明明可以拥有你,为什么最终要跟个丑老头?我不甘心!”明明可以拥有优秀的,凭什么要轻易将就?

唐桦的喉咙动了动:“可是你也不能杀了他啊,你可以……”

“可以离?呵呵,嫁给他我不甘心,难道放过我他会甘心?”

唐桦别过眼,在他的印象中王意涵向来柔弱善良,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王意涵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其实当初分手的时候我是真的有想过忘记你,也真的努力过,要不然我也不会在分手后的短短一周时间内就将自己给嫁了。现在回想如果不是十一年前的那一次重逢,我想我或许就那样跟着他过完这一辈子,可偏偏就是那次的意外重逢让我得知你中年丧偶,让我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唐桦抿唇不语,原来在感情的世界里,他与她都是自私的。

倘若他当年在丧妻之后能克制住对她的思恋,不去打探她的消息,不再在她的面前出现……

倘若她当年也能克制住对他的眷恋,克制住荣华富贵的诱惑……

“我前伯母俞晓菲的死……”唐泽彥面无表情的出声想打断王意涵的苦情回忆,不想却被王意涵呛了声。

“她的死不关我的事,我甚至连她本人都没见过。”

事后证明,唐泽彥的前大伯母俞晓菲确实是死于意外,与王意涵无关。

“出事车辆的刹车线是你动的手脚吗?”

“是的,我在确定他陷入昏迷后用剪刀划的。”

“……”

“……”

庭上一问一答,很是严肃。

“等下,我想起了一件事。”就在法官举起法槌准备落下时,一道清响的女声响起。

众人纷纷望过去,只见兰沐星咬着嘴唇定定的看向王意涵,似在挣扎犹豫。

唐泽彥:“星星……”

兰沐星侧脸看了他一眼,“虽然我讨厌她,很讨厌很讨厌的那种,但是……”顿了一下,又看向王意涵:“但是为了良心,有些实话我不得不说。”

王意涵勾唇一笑,在她看来,此时此刻不论兰沐星说什么都不会对她造成更坏的影响,最坏的结局无非就是把死期提前,仅此而已。

法官:“什么话?”

兰沐星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王意涵:“我想有些事情可能我不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王意涵冷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趁机报复我?”

兰沐星:“你确定你的大哥在将你的前夫撞进路边旱水沟时对方是昏迷的?”

王意涵:“废话,徐克是执有国家高级技师证的汽车修理工,要不然我会在他的红牛里兑入安眠药?我比谁都清楚:只要他是清醒的,那么即使我对刹车线做了手脚也是无济于事。除非他想死。”

兰沐星默了一会:“可是我也清楚的记得当年那名黑瘦叔叔是清醒的,因为在你走后他朝我们招手,将车上的零食送给我们的同时还问了我,你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什么?”

王意涵惊得目瞪口呆。

兰沐星还在继续:“他在问完你的去向后还问了我同学一首歌的歌名叫什么,然后他就在车里循环播放着,直到我们离开。”

刹间,众人纷纷质疑。

王意涵紧紧的盯着兰沐星一会儿,问:“他问的是什么歌?”她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执着的想知道徐克在临死之前循环播放的是哪首歌?呵,是‘你好毒’还是‘算你狠’?

这两首歌在当年都是挺流行的,以徐克那种木讷的性子即使不爱听音乐也难免耳濡目染。

兰沐星偏头想了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手放开’。”

——‘你要的爱我学不来,眼睁睁看情变坏人怔怔看情感慨,不能给你未来我还你现在,安静结束也是另一种对待,当眼泪流下来伤已超载,分开也是另一种明白……’

唐泽彥等人的脑海里都不由浮起这段曾经流行于大街小巷的伤感情歌,再想象着当时徐循环播放它时的心情,竟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王意涵呆了许久,吐出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在逗我?”

兰沐星摇了摇头,“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的话,你可以找我当年的那些同学询问,我的大哥与大表哥当时也在场。”眨了眨眼,又说:“其实你也不用找他们,因为唐泽彥他们疏忽了一个细节,而这个细节完全可以证明我没有说谎。”

唐泽彥:“什么细节?”

兰沐星:“如果真如你大伯母所说,她的前夫是在昏迷之际被撞入旱水沟的,那么出事地点与我的取景留恋照应该是同一个地点才对。可是两张照片一对比,完全可以很轻易的从照片的背影处看出这是在两个不同地方拍摄的,我的照片背景里有一条弯曲的山道,只有一棵大松树,而那些现场照却是一条较直的斜坡,紧靠着一小片松林……”事后证实,两地相距不过一千多米,同属一条山道。

唐泽彥尴尬了,其实兰沐星所说的这些他早就发现了,只是没有就着这个细节细想。

看着被重新审视的两张照片,王意涵呆滞了。

她想起来了,当年离开徐克的时候,附近确时是有一棵苍劲的百年松树,松树的下方就是兰沐星所指的那座公厕,而她就是顺着公厕后面的小路走的。

如此说来,在她离开之后徐克曾开着车离开了那里。

兰沐星所说的都是真的,徐克是清醒的,可是……明知刹车线被划,他为什么不动手修理?

除非他想死……不能给你未来我还你现在……安静结束也是另一种对待……不、不!王意涵突然双手抓头,尖叫起来。

兰沐星的这番证词在法律的量刑上会给她带来一些好处,但是却在道德上给她宣判了死刑,她恐怕今生都无法释怀。

她做了一件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事:她要了一个肯为她舍命的男人的命。

一切只因为对方长得不好看,有点老,钱不够多。

脑海翻腾,那些曾经徐克对她好对她的呵护包容的画面如浪潮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将她瞬间淹没。

悲鸣一声,她掩面低泣,曾经有人拿命爱她……

唐桦的喉咙来回滑动着,眼眶泛了红。

他知道,他与王意涵之间的缘分是真的走到了头,再也无法继续了,一段踩在别人鲜血上的缘分注定是连老天也看不下去的。

他想,此生,他与她都将无法心安。

看着痛哭中的王意涵,兰沐星等人忽然觉得,如果时空可以交错,那么将会有一首比《手放开》更适合徐克当时的心境,那就是《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为你放弃自己也愿意,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就算一天我们注定会分离,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为你付出生命也愿意,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就像没有人会永远在一起……

心想,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人会比徐克更爱王意涵,他爱她胜过爱自己,这就恐怕就连那个与她纠缠了半生的唐桦也比不上。毕竟二十多年前在唐老爷子的强压下,唐桦是退了步的。

案情有了新的进展,被押解回国的王意涵大哥说了实话,当年他开车一路寻找徐克的车子,找到时正巧看到车子加速驰向旱水沟,四脚朝天的车子一滴一滴的淌着油,而他选择了沉默,没有伸出援手。

最后的最后,法院认为徐克的死在主观上有自杀的意向,所以王意涵被定罪为故意杀人未遂,被判处十三年有期徒刑,徐永美因涉嫌包庇而被判处六个月。

至于徐永美诬陷唐泽彥一事,唐家经过反复商讨后决定不做追究,但也不再承认徐永美是唐家一份子。

目送了王意涵与徐永美的离开后,兰沐星回过神也准备往庭外走。

她可没有忘记唐家人不会接受她这种出生低贱的女人的事实,留在这里只会自讨没趣。

刚走出两步,肩膀便被人从后面用力的一把拉住,身形一转,整个人跌入一副宽阔的胸膛。

唐泽彥的双手紧紧的环抱住她,满是心疼的用下巴摩挲着她的秀发,哑声道:“你想去哪?”

兰沐星挣扎,却被他搂得更紧。

昂脸看向他,微怒:“放开!”

唐泽彥面露委屈:“让我抱抱……星星,你好香。”

被这么多人看着,兰沐星饶是平时里脸皮再厚此时也是一片潮红,犹如熟虾:“你……脑子没烧吧?”

唐泽彥低头将额头轻抵在她的额头上,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一种很幽怨很委屈很伤心很难受的声音响起:“星星,我瘦了,而你却表现得一点都不心疼。”

兰沐星全身一抖,抽风了?要不要这么肉麻啊!挣扎一下,试图将他的咸猪手从自己的腰间掰开。

无视她的恶寒,唐泽彥拉起她的小手贴到自己的脸上,双眼里委屈似乎快要溢了出来,“你摸摸,是不是比之前粗糙了许多,你瞧,连胡渣都出来了。”

这一幕好比一道天雷炸过唐家,唐老爷子的脸黑了,同时也终于相信了:在这段门不当户不对的恋爱中,那个比较不要脸的人原来真的是他的孙子!

咳、咳、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顾臻:“小星星,我能不能问你一个……”

唐泽彥一怔,然后用一种蕴含十万伏杀气的眼神射去:“你刚刚叫她什么?”

顾臻眨眼,也表现的无辜:“小星星啊。”

唐泽彥怒:“……你再叫一遍试试?”

他的戾气太强,顾臻不敢硬碰,只能让步:“好吧,那我把小字去掉总行了吧。”

唐泽彥:“还是不行!”

被兰沐星开口了:“没事的,不过是一种称呼而已。你刚刚说想问我什么?”

见兰沐星居然帮顾臻说话,唐泽彥的脸不由黑了几分。

顾臻朝着唐泽彥微微挑眉一笑,很是风骚。

冲着兰沐星粲然一笑,眉眼微羞:“星星,我就想想,你家除了你之外还有未婚的单身女性吗?”

兰沐星眨眼,怔怔的回答:“我家只有我一个女的,顶上还有两个哥哥。你问这个干嘛?”

顾臻很是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那你的亲戚里有吗?我没什么特别要求,只要对方比你大点就行。”

兰沐星:“比我大点?”

顾臻点头:“是啊,有吗?”

一旁的唐泽彥似乎有点急了,很显然,他识破了顾臻的意图。“星星,别理他。”

无视他的劝说,兰沐星偏头想了想:“有是有……”

顾臻抢道:“那就介绍给我吧。”

兰沐星斜睥:“你确定?”

听她用上这种口气,顾臻不由心下一跳,下意识谨慎起来,“呃,只要不是太磕碜,四肢健全,脑子正常,没什么不良记录,比你大一点就行。”

兰沐星笑了:“这些你就放心吧,我大表哥家的女儿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水利工程师呢!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肤白貌美,胸大腰细大长腿,关键是她还很符合你的要求:比我大三岁,单身未婚!”

顾臻一呆,有些僵硬的问:“你大表哥家的女儿?那她不就得叫你……”这是重中之重,其他的都是浮云!

兰沐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叫我三表姑啊。怎样,满意吗?”

------题外话------

由于抗议声太大,所以我决定将徐永美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了,其实我想说的是……很多事情都是事出有因的,不能只看表象……

唐老爷子也觉得有些意外,唐家与顾家的交集素来不深,对方怎么会好端端的跑上门来拜访呢?沉思了一下问:“就他一个人?”

“不是,还带着那天被您赶出去的兰小姐和苏小姐。”庞誉如实回答。

唐泽彥冷脸,徐永美的演技实在是让他不得不佩服,城府果然够深,在这种逆境下居然还能倒打一耙,短短的向句话几滴廉价的眼泪就成功的将他塑造成了一个渣男,但是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得逞!

正打算打出第二张王牌时,管家庞誉从外面走了进来,“老太爷,顾氏集团的大少爷说有点事想拜访您,您看……”

“顾臻?他来做什么?”唐泽彥剑眉紧拢,自己与那个家伙向来不和,平日里更是不往来,他这会跑来做什么?看戏?

“是啊,小美,你为什么要诬陷小彥,还说是他害你失去孩子甚至上演了那么凄惨的自然戏码?”罗钰借机质问。

“难道是,你不肯接受亲子鉴定?换句话说……”唐家长孙唐泽凯斟酌着用词,想尽量用一个不那么伤人的字眼。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却已经足够让徐永美从惊慌中回神。

众人面面相觑,心底纷纷暗想,能让徐永美做出这么绝情的事,想来应该是真的被小彥伤着了。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美美,你就不要说了,这一切都是妈的错,是妈只顾着自己的幸福而忽略了你的感受。”王意涵上前搂住徐永美低声痛哭着。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渲染上了一层悲伤的色彩,除了这对母女的哭泣声,就只剩下唐老爷子的叹气声。

唇角撇出一丝讥诮的弧度,脸上表情三分无助三分嘲讽四分痛楚,“我为什么要乖乖的接受亲子鉴定这个决定?你们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这是对我的侮辱,对我人格的践踏!”

眼泪忍不住般扑簌簌地落了下来,一双乌黑柔媚的美眸望着唐泽彥,眸底尽是凄楚与绝望,“你知道你这样做用我来说是多么的残忍吗?对那个孩子公平吗?怀疑本身就是一种伤害,既然如此,我何必还要让他来到这个世上接受你们的冷嘲热讽?”

众人哗然。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唐老爷子暴喝。

“我问你,如果是兰沐星怀了这个孩子,你会怀疑吗?会提出让她去做产前亲子鉴定吗?会吗?你肯定不会,因为在你的眼中,只要是她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苍白的小脸是说不尽的怨与恨。

幽幽地看向唐老爷子,苍凉一笑,“直到今天,我才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私心!您老人家的眼里我究竟是个外姓人,所以不管和跟唐泽彥之间出了什么事,你首先想到的就是包庇他。原来,这就叫做寄人篱下。”

听到这番话,唐老爷子当即气青了脸,若不是唐桦抢先一步挡住他,他保准会再次做出那天用来对付兰沐星的事情来。

上面写着一位实习护士的口供,‘从张李两位主任的对话中我意外得知原来徐小姐撒谎了。因为张主任说通过化验她体内药物的成份基本可以明确诊断她是药流而不是外界所传的被推流产……’

再翻看另一张白纸,上面打印有一张视频截图,画面的背影是一家药店,一名妇女正站在柜台前与药店老板交谈着,那名妇女不是别人,正是王意涵的贴身佣人周嫂。

截图的下方还有一段药店老板签名盖手印的口供:x月x日,画面中的这名女人在我的店里说自己意外怀孕,考虑到自身年龄较大所以想药滚,于是从我的店里买走一盒米非司酮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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