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海贼王

岸上众人都安静了，呆呆看着木筏上紧紧相拥的两人。女王带头把手捧成喇叭状，数十人一起大喊：“爱！”

这是武十郎教给女王的唯一一个字，也是武十郎拒绝成为她族群中的“雄蜂”的理由之一，爱。自己不仅仅是志存高远，自己也无法成为一个纯粹的播种机，与对自己没有爱、自己也不爱的女性生育繁衍。

而女王带领族人喊出这一个字，是在祝福、告白、还是挽留？木筏悠悠，渐行渐远，武十郎脸上也终于有了眼泪流下。

雨更大，风更大，露珠的秀发在风雨中飘舞，但她的人有些经受不住了，整个人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而海浪开始一波接一波，武十郎努力掌稳了木筏，但是却无法扶住露珠，只能一边划水一边大声呼喊：“露珠，紧紧抓住木筏！千万别松手！”

露珠听到武十郎的声音，就会转过头来笑一笑。但更多的时候她根本没力气来看武十郎，她在竭力抓稳木筏，奋力求生。

风浪越来越大了，似乎没个尽头。武十郎心中有些绝望：他自己都有些力竭了，露珠还能坚持多久？他不由得对天大喊：“适可而止吧老天！你在谋杀！”

天当然听不到他的声音。一个大浪打开，露珠惊呼一声，终于脱手飞了出去。

武十郎毫不犹豫，松开木筏，飞速朝着露珠游去。一个浪接一个浪，把露珠不断往远处推去。武十郎竭尽了平生的力气，与海浪竞赛，与风雨抗争。

五百米、四百九十五米、四百六十米……武十郎与海浪一米一米地争夺露珠的生命。而露珠在海浪中一起一伏，奋力挣扎。

武十郎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声：“你一定要坚持住啊，露珠！等我赶到，千万不要放弃！”

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突然从海浪里浮出来，一口叼住了露珠。武十郎绝望了，巨大的自责笼罩住了他：“是我害死了你，露珠。我害死了我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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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但雨是越来越大了，还有刮起了风。小小的木筏有些吃不住力，武十郎干脆跳下水来，右手和双腿划水，左手章着木筏，这样才勉强维持着木筏的稳定。

风雨中露珠娇弱不胜，在雨水的冲刷下曲线玲珑的身材纤毫毕现。但此情此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露珠看武十郎的眼神里是满满的崇拜和心疼，武十郎看露珠的眼神则是无尽的担忧和关怀。

露珠应该是第一次离开族群，最初的冲动过去，人又变得伤感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武十郎在逆流的时候就划船，顺流的时候就潜到水中去捉鱼，喝鱼血、把鱼在木排上晒成鱼干，倒也能够支持。这时候已经是春季，太阳不毒，天气也不寒冷，一路走一路安慰露珠，倒也很快就让露珠恢复了笑脸。

第五天，天气开始变化了。天空中密布乌云，阵阵海风吹过来，带着腥气和阴冷。露珠久居气候温暖的世外桃源，一时间有些受不了，武十郎在逆流的时候就让她也帮着划船，让身体发热来抵御寒冷。顺流的时候就只得抱住她，用自己的体温帮她御寒。茫茫大海，青年男女，这是武十郎一生也难忘的感觉。

雨终于淅淅沥沥地下起来，天气更加冷了。幸好武十郎早有准备，在岛上采了巨大的荷叶。莲心撑着荷叶，武十郎摇着桨，恍惚间有种渔家夫妻的感觉。

出发这天，女王水中月、露珠都来了，还有好些个这段时间和武十郎有过接触的女孩子。虽然依旧是树衣皮裙的原始岛民，但在武十郎心里她们已经是自己很亲近的朋友。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她们接纳了自己，也准备给自己提供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大家庭。今日终于决定离开，除了不舍，还有歉然。

至于闪电，已经顾不上了。九天岛离不开自己，一日不回去，自己心里就一日无法安宁。

水中月手中捧着一根用石斧削尖了的木棒，递给了武十郎。眼中泪水汪汪地，十分不舍。露珠则躲在人群里不出来，似乎根本就受不了离别的场面。

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岛桃花惹人醉。我武十郎不是圣僧，不怕戒律清规，但我与圣僧一样，都有着自己的路要走。女儿当然美，但我们注定只是过客，不是归人。做不了

武十郎双臂较力，木排儿破开海水。船行一日，湛蓝色的海水一望无涯，隐藏在大海中的世外桃源就已经彻底看不见了。

看着她奋力游过来，武十郎愣住了，停住手等她。露珠很快游近，爬上木筏之后扑上来，紧紧搂住武十郎。剧烈的心跳声似乎在宣告她的心声：“我还是舍不得你！纵使千辛万苦、纵使九死一生，我也要跟你走！”

武十郎一声长叹，轻轻抚摸她的长发。那就走吧，茫茫大海、漫漫长路，我们一起闯！

武十郎潇洒地挥挥手，上木筏，用自制的简陋木桨一撑岸，木排荡悠悠地入海。武十郎的又一次历险，开始了。

水中月突然用她们自己的语言呼唤起来，声音十分凄婉。武十郎心中也充满苦涩，努力让自己转过身来，划着木筏往前走。

如此忙碌了一个月，简陋的木筏造好了。在近海测试了几回，草绳浸泡了海水之后很结实，木筏也不重，就算遇到风浪翻倒，以武十郎的力量和水性也完全能够翻转过来。

离岛的时间到了，纵使前路艰辛，但只要能遇到船只，或者是碰见大陆，就总有回到九天岛的那一天。离岛之前，武十郎详细回想着自己来时的路途，在他绞尽脑汁的思索之下，也被他想到了一些。他将自己回想起来的路线用石头深深刻在羊皮上，然后围在腰带上。在造船的过程中他也准备了许多肉干、果干，作为路上的干粮。带上十来个储满水的自制皮囊之后，就可以出发了。

突然一声生硬的呼唤响起：“武十郎、武十郎！”

武十郎一愣，回身一看，一个人影噗通跳进海水，奋力地向自己游来。

是露珠！自己在之前养伤的时候，曾经教过露珠一些汉语，没想到露珠其他的都没有记住，单单只记住了自己的名字：武十郎。

来报信的人也只是用手比划，大致表达了发现两条大鱼的意思，无法确定是不是闪电，甚至无法确定是不是鲸鱼。

尽管如此，武十郎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起身，赶去查探。这个岛上没有马，等他步行赶到，大鱼已经走了。

武十郎扼腕慨叹，干脆在海滩边搭起简陋的窝棚，在海边造船，大鱼却一直没有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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