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岗演义

“怪事，此庄上何以安寂，也不见有人出来走动。”健康疑惑不解。

“看这里阴煞煞的，必有原因。”青娘道，“我们且去看看。”

两个刚走了两三步，却闻得一阵哀哭。他们随着哭声来到一户人家，这是一户贫苦人家，日子过得甚是艰苦，家以樵耕为生。

“说来听听，或许我们能帮到你。”健康道。

张樵子复叹气，“离此十里，有一风岭，风水岭上住着一僧和一个白面后生，那个和尚，法号法通，人称“铁臂罗汉”，那个后生姓贺，名为贺子洪。二人恶事做尽，可苦了我村上之民矣……”

“怎么回事？你慢慢讲。”健康道。

“在下姓张，膝下一子，未及四岁，今早被那二人抢上山去了。”

“他抢小儿何为？”青娘问。

“他们禽兽不如，每隔三五日略一婴上山，三更时刻，便剖出心肝煮着吃了，好用元阳之气炼功。”樵子妻答道。

“岂有此理，天下有此等贼事，以小儿心肝下酒……”健康怒道。

傍晚，健康与青娘阴风剑和柳月双刀来到风水岭上，找寻那俩恶人的踪迹。两个步入岭巅，转过一道湾后，见不远处闪着微弱的火光。他们断言：那必是法通和尚与贺子洪的所在之处。两个顺着火光摸了过去，但见那二贼凶正用火烘烤着喷香的烤肉，周围摆着众多小儿骷髅。观那僧：摩顶法戒，清眉苍须，颈戴一百单八颗人头骷髅珠，披一瑞艳腾腾，浴光流硕的玄奘宝袈裟，老布僧衣僧鞋。观贺子洪：头戴飞凤紫金冠，身着白衣绣锦袍。腰系瑶光玉鼠带，足踏朝飞碧云靴。堂堂七尺之躯的英男，可惜心术不正，祸殃无辜。

“师父，时不早矣！宜取今日新取之婴儿心肝做下酒矣。”贺子洪道。

“快些动手，饱饮足矣，明旦即去宗御堂与子轩、子鳌会合。”法通和尚道。

贺子洪打开麻袋，取出新抓来的婴儿。那小儿捆的跟粽子似的，早被贺子洪放麻药昏了过去年。贺子洪将他撂到火畔，挥手握出一把短刀，“孩子，别恨我……”贺子洪将短刀举过头顶，对准小儿心窝，恶狠狠的刺下。

“住手……”忽被一音所拦。

贺子洪住了手，抬头一看，却是健康和青娘手执刀剑立于目前。

“你们是什么人？多管闲事。”贺子洪道。

“我们是谁，此不重要，我们只是不容你去害则多小儿之性命。”二人道，“今到此，是为斩断伸向孩子的魔爪。”

“此仗是非打不可也。”法通和尚笑道。

“那就来吧！少说废话。”健康嗔怒。

那师徒二人起身来，从头至足之视青娘与健康，“两个是打哪来者，怎这般不识趣？趁爷不怒，快与我滚。盛怒了爷，你两人谁都别活。”健康青娘此闻，愤怒在先，后言不搭，投以刀剑便打。师徒二人闪身躲过刀剑，齐站一边，挥手化出魔器，和尚使一把月牙铲禅杖，贺子洪抡一把镔铁皂缨枪。和尚武动禅杖，真是个秃顶苍龙走皓空，玄影暗光吞日月。贺贼抡枪，乃是个：白面蛇神跃天行，铁躯一动搅百星。

健康挥来剑阴风，敌应佞佛法通僧。青娘舞刀弄玄影，狥斗恶徒贺子洪。刀来剑去施神勇，枪左杖右逞威风。杀得尘起乱风震，招来胜者莫疑问。

鏖战之久，健康不敌妖僧之武，奋剑劈过，那僧挥杖相迎，杖剑一搏，震的健康臂酸手痛，握不住手中阴风宝剑，而倒败下来。青娘舞弄着柳月双刀，直杀得贺子洪左颠右撞，败倒在一边。青娘扫下一刀，欲要结束贺贼之命，却有法通僧一杖挡下。青娘见状，双刀博起，取战法通僧，却不晓得法通僧武功绝世，仅她一人，怎能取胜于他？此刻，健康不舍得青娘一人而战，于是他抓住落在眼下的阴风剑，猛跳起来，与青娘敌对这绝武狂妄的法通和尚。法通僧神通难敌，健康青娘联手也不能胜他。双方各处一方，冷眼敌视。那贺子洪狼狈的起来，站在师父后面。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若想活命，跪下给我贫僧磕三个响头，我就饶了你们。”法通僧狂妄道。

“‘九天圣使’在此，妖僧休要狂妄。”却见张茂胜仗使银面大刀横空跳下。

法通僧见他，问：“汝是何人？”

“吾姓张名茂胜。”茂胜答道。

“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何故前来阻挠？”法通僧道。

“你说呢？此獐头鼠目者，是我之远从子。此青衣女，是我妹妹。”茂胜答道。

“那不知圣使到此，是战是和？”法通僧问。

“既不求战，也不讲和。”茂胜道。

“那来做甚？”法通僧问。

“听着，我今至此，是为取你项上人头。”张茂胜恶狠狠之道。

“既是如此，圣使，贫僧得罪了。”法通僧挥月牙铲宝杖，打将过来。张茂胜舞来银面大刀，一刀劈将下，法通僧横握宝杖相当，怎见得九天圣使神力无边，大刀砍于宝杖懞着一身花的藤条节上，见之那法通僧手栗，力支不过，死力相抵着。

“师父，我来帮您。”贺子振镔铁皂缨枪，直取茂胜。

健康青娘见状，舞刀弄剑拦住贺子洪。

法通僧见势难敌，只见他口中作声。顷残风起，地在震动，须臾，从地蹿出上百个三四岁孩儿，个个赤身****，皮肤又黑又烂。因为法通僧是专食小儿的魔鬼，故此这些孩童是他把小儿心肝剖取后，佥炼婴魂法，融入遗留之体，而造出“鬼婴”。

每一鬼婴口中发着哀悲之声，搏噬过来，一鬼婴豫先扑到茂胜左臂，手抓口咬，茂胜握刀不稳，左臂劲一摔，便将那鬼婴摔在一边的大树上，而那法通僧趁机起身，抡来禅杖，将健康青娘搏在一处，拽住贺子洪伺机逃走。

紧接着，上百鬼婴，上百只饥饿的嘴巴，凶巴巴的咬过来，三人执好自家兵器，对鬼婴之侵看得平平常常，抡刀使剑劈下，这些鬼婴体内血气不足，所以刀剑之下，必是灰飞烟灭。不消半会儿，三人便荡尽眼下尘埃。

此刻，婴啼声起。原来是被那法通僧新抢来的孩童，于迷药过后苏醒，躺在火堆边啼哭。青娘此见，赶过来将小儿抱起，“宝宝乖，不哭哦！姐姐这就带你回家。”

青娘抱着小儿和健康引茂胜还至张樵夫家，夫妻二人见子回来，喜接过去，拜谢三人搭救小儿之命，又奉茶待饭，款待三人……

“请问二位，遇到何事，这般伤愁？”健康问。

张樵子叹了口气，道：“你们二位打外地来，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们是外地来的，道遇至此，又饥又渴。我与你些银子，做些酒饭与我们吃可否？”健康道。

张樵夫将二人请了进去。

一个妇人拾掇了些粗茶淡饭与他们端上，健康青娘投箸吃了一口，却见这夫妻二人满脸伤愁，坐在旁边一动也不动。

健康抱住青娘疾步如箭，不敢稍停下来，但他一不留心，被一块石头绊倒，手抱不稳将青娘撂在一边。健康翻过身来，见那狮狸怪已挡于眼前，张着血盆大口。健康浑身打斗，惶道：“你……你要做甚？”

“腹内饥饿数日，你今天不请自来，我可以大饱口福了。”狮狸怪卷起舌头，一口咬将下来。健康惊戄的以手臂挡住双眼。正在这万分火急关头，却见青娘额顶泛着一缕金光，直刺那泼怪双目，那怪物不敢睁眼，只是站在那儿动也不动。随后，青娘体内生着一道白光，白光冲射，弄得那怪践之皆僵仆。那怪难敌下去，一道烟溜走。

健康闻得无有丝动，慢慢挪下手臂，见那泼怪早已无踪无影。健康回头再看看青娘，方知她有仙光罩体，怪不得眨眼之间那怪已无踪迹。

健康敲了门，开门的张樵夫着甚朴素。

“你们是？”张樵夫问。

三日已后，青娘亦渐瘳之。是日正午，青娘与健康别了主家，继续同行，欲往武汉去。而此时张茂胜亦驾马往。

当日下午，青娘与健康顺着小路，来到一座小村庄。庄子上：残风扫烂叶，不闻人语响。

“青娘，是你救了我，不枉我抱你走数里，我今犹抱你，去此林。”健康言毕，复次将她抱住，驶向前去。

健康抱青娘行数里，终于走出这片鬼林子，看到一户人家。于是他暂歇在那，健康给了主家几两银子，让他速快请大夫过来，与青娘去病。

正午艳阳高照，青娘仍是昏迷不醒。健康也只好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此时，悲风飒飒，一阵风沙过后，紧随一声咆哮。健康惊了一跳，低语：“无意间出此怪音，莫不是林中有虎？”他走过去，扒开眼下草丛，见不远处卧有一个狮身人头的怪物，此正是那湘空蓝祖的狮狸怪，自蓝祖丧身山河之史，现主为宗御堂贺子鳌。健康慌得手足发软，冷汗如雨，“怪……怪物……”

健康回头看看青娘，仍是昏睡不醒。他匆忙赶过，翘腿将她抱着，离此险境。可是，那“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却动惊了狮狸怪。狮狸怪猛地跳起，一道风烟蹿出草丛，追赶过来。

经过详诊，大夫断出病因，亦是风寒入骨，与之前相同，只不过是现在略严重些罢了，但对此之中还夹杂着许多细小病症，若不及时医治，恐有性命之忧。健康张皇意乱，请些药来，煎了与她服下。晚戌时，青娘方才醒来，卧观眼下，问：“这是哪里？”健康答：“青娘，此一家茅舍。你不记得也，张府被破，你我一路逃亡，在林子你身体不适，因而倒晕……”青娘问：“那我会死吗？”健康道：“不，莫怪痴言，但服诸药，多休息数日便无事。放心，我会照顾你的。”青娘谢了健康，再望窗外明月，使她思念起奕韦……

翌日午时，张茂胜庆贺寿宴归来，看见张府已遭火焚，众多仆人倒在血泊，被火烧的焦头烂额，煤身炭体。荷塘红莲枝干被折，浮在飘满残灰的水中。青葱大树遭到烟熏火燎，已成死木残栋。张茂胜看到这断井颓垣之象，不由得泪雨湿面：“谁？谁？谁破吾家？到底谁？我张茂胜不把你大卸八块，誓不为人。”

张茂胜踯躅于墟中，高叫道：“健康，青娘，你们安在？……”底声来，“难道……难道你们被火葬了吗？”拭一把泪，“不……不会的，他们一定避开火势逃了去，我这就找他们去。”茂胜驾了快马，奔腾而行。

话表常俞火焚张宅，命众卒追寻健康与青娘，一帮人逾越山，未曾寻见二人。天明，而有人报：“启将军，前后八百里寻了一遍，即不见了此二人。”常俞切齿怒道：“可恶，眼见这杀人凶犯就在眼下，只可惜一时疏忽，未能拒捕他。”常俞倚在一株树，深深叹了口气。此刻，那二游人来施了个礼，笑乞：“常将军，张健康之所得之矣，何为不以其千金赐……”常俞转过身去，吱呵一声，“赏！”却见两个兵卒近前，挥来血刃，将他二人的头颅削下。常俞怒道：“两个饕餮子弟，杀人凶犯张健康已走，汝等何颜要取银两？“

话说张健康与青娘百里避难，两个星夜劳途，已逃百十里去。天明，俩人力倦神疲，遂坐在林子里歇。青娘伤势未愈，刚坐下来便晕了过去。健康横看竖看，她睡得多么恬静，粉红色小嘴唇抿在一起，略带着丝丝微笑。双手紧搭在腰间蝶结上，丝毫不离。青衣裹住的身体显得妖媚醉人，健康轻叫一声：“青娘。”青娘瞑目静睡，这倒让健康狼心苟起，觉得此间无人，抓好机会就是干。

健康轻轻移开她的双手，解下蝶结，撩起青色罗裙，刚要拉下裤子，却觉得趁人之危做此勾当，岂是君子所为，再说之前答应过叔父，以后绝不动她分毫。健康叹了口气，无奈撩下了她的青裙，重新系好蝶结，收回了那毫不自定的双手，静静守候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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