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原来除了一张靠看的皮囊，毒舌刻薄严厉小心眼爱欺负小孩子（比如她自己）的夜华师叔，居然在外面如此厉害，只需一句话就能让祁王殿下收起爪牙老实道歉。
——陈娇娇眼里的“大魔头”形象突然改观，变得高大起来。
金家兄妹也被李言律的举动吓着了。
“观殿下脸色红润，神采奕奕，身体应该是没有大碍了吧？”
“夜华天师是特意过来关心我的身体的吗？”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李言律神色暗了暗，再抬头又是一副天真做派，“有天师关心，言律身体好多了。”
夜华点头，然后朝陈娇娇招了招手，“明骄，东西给我。”
陈娇娇赶紧将放在袖袋里的礼盒拿出来，这是她今早要过赔礼道歉之前，夜华给她的。
“这里面是易学初章和观内弟子的学习笔记，希望对殿下三日后的入学考试有帮助。”
李言律欢喜接下，“本殿下必定不会辜负夜华天师的期盼和鼓励。”
“既然如此，我与明骄便不在这里打扰殿下学习了。”
……
出了观澜居，陈娇娇终于忍不住说话。
“夜华师叔你真厉害！”这是真心夸赞。
夜华看了眼走在自己身边，蹦蹦跳跳满脸笑容的弟子，“是吗，那今日记得将易学初章抄写50篇，明日早课时交给我。”
什么？？？
蹦蹦跳跳的陈娇娇定在原地，“师叔你是在跟弟子讲冷笑话吗？”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您可以取消撤回吗？
“不是。”夜华神色肃穆，“明骄你该知道，如果昨日之事不是发生在两仪观，如果你们不是有师长护着，那位祁王殿下昨日说要将你们四人的头挂到城门口的事情就会真的应验。”
这些从小长在两仪观的弟子们，从未见过世间丑恶，也还不清楚这世上黑白之间还有灰，对错也不是绝对。
夜华要做的，就是让面前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爱闯祸惹事令师兄喜爱又头疼的弟子记住这次教训。
陈娇娇的确是记住这次教训了。
比起罚跪打扫卫生等体力劳动，抄书简直就是她的死穴。
在确定这个惩罚没有回旋的余地后，陈娇娇便萎靡下来，静悄悄的跟在夜华身后回了夜昙院。
她的随堂笔记还留在这里，这个是云珩师伯每日都要检查的，她得去取回来。
可她将昨晚休息的房间里里外外翻了一遍也没找到。
“师叔，我可以进来吗？”她记得昨天还在夜华师叔的书房逗留过，不知道是不是留在了这里。
“什么事？”
夜华并未开门，陈娇娇只好在站在书房门口说明来意。
“哦那本啊，在刚才送给祁王殿下的礼盒里。”
啥？将她的随堂笔记送给祁王殿下参考学习？师叔你确定不是为了误人子弟，让祁王殿下的入学考试别想通过吗？
只可惜夜华师叔现在是关着门，不然她真的好想看看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不是和声音一样的一本正经。
虽然说她也不喜欢那个性格诡异的祁王殿下，可师叔你这样坑人，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
观澜居里。
待夜华带着陈娇娇离开，笑的一脸天真的李言律立刻变了脸色。
“律哥哥你为什么一定要拜入那位夜华天师门下？”金灵芝不懂。
虽说这天下能成为天师的人少之又少，可身为皇子，也不是为了做天师。若只是为了学习易学，不管是两仪观还是天星宫，都不差愿意教导的人。
金庭集也疑惑，所以这次他没有打断妹妹。
李言律赤脚踩着青草地重新回到软塌上坐下，遥看夜昙院方向，“你们不懂，那位夜华天师可是连叔父都珍重的人，若是能成为他的弟子，在叔父那儿，本王手里的筹码才会更多。”
至于为何皇叔父如此看重这位夜华天师，这也是李言律疑惑想要探查的。
这番话陈娇娇能听出里面的含义，夜华自然不会听不出。
不过这对他并没有什么作用。
李言律却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本王是祁王没错，可若是能拜到天师门下，日后在两仪观期间，也只是一名普通弟子。”
看来这位祁王殿下也不是真傻嘛，至少这番话说的真是高明！
明面上是在说他身为两仪观的弟子，自然是要尊师重道，友爱师门。可若是他没能拜入两仪观成为夜华天师的弟子呢？那他今日放下身段做的事情就得好好算一算了。
夜华并未回应李言律，而是先伸手在陈娇娇头顶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你刚才这番话说的不错。”
哎哟喂，夜华师叔居然夸奖她，实在是太难得了。
陈娇娇欢喜的眯了眯眼，脸上却是一脸得意，“哼，我当然不错！”
金庭集上前一步，“殿下，您是祁王。”
是帝后最喜欢的祁王，在宫里，可是连皇太孙都要避其锋芒。如此金贵的人，即使面前这位是天师您也不应该如此听话，更不可以在这里随便给一个小道士道歉。
开玩笑，大周再怎么以法治国，该有的尊卑阶级还在，她哪里真能让祁王殿下给自己道歉。
不过，因为这位祁王殿下的举动，让陈娇娇的对夜华有了新的认识。
这副犹如傲娇小猫咪的神态逗乐了夜华，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眼里难得露出一丝柔色。
不过等他将注意力放到祁王殿下身上时，眼里已恢复往日无半分波动的模样，“大周以法治国，殿下身为皇子更应该以身作则，不可任性妄为。”
“夜华师叔……”陈娇娇也哼哼一声走到自家师叔边上。
师叔再怎么阴险狡诈总归也是自己人，还是站近点安全。
“夜华天师说的对。”赤脚站立的李言律乖乖认错，“刚才是本王冲动了，这位小道长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这位祁王殿下居然主动道歉？
躲在夜华身后的陈娇娇吓了一跳，赶紧摆手，“没关系没关系。”
“夜华天师！”一直躺在软塌上的李言律立刻起身赤脚跳到地上。
进来的正是夜华。
刚才还叫嚷着要用人头做球的祁王殿下瞬间变脸，成了一个天真无辜的少年，“夜华天师是来收我为徒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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