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节 天安门金凤颁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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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建在一个1.6米的汉白玉基座上,基座上边是13米的红色城台,城台上边有60根红颜色的巨柱支撑着天安门城楼,城楼东西宽9间,南北进深5间。乔上说,因为《易经》中说“九五,飞龙在天”,所以这就是皇家所说的九五之尊。城楼上边覆盖两重金黄色的琉璃瓦,两边的屋脊高高耸起,总共33.7米,比十层的楼房还要高。

门前蜿蜒流过的外金水河上有七座拱形的虹桥,中间最宽的叫御路桥,只有皇帝才可以走;御路桥两边的桥叫王公桥,王公贵胄可以走;再两边的叫品级桥,四品以上的高级官员可以走;走过这五座虹桥,正好对应天安门城楼下的五座门洞;再两边,离这五座桥稍微远一点儿的两座虹桥叫是共生桥,四品以下的官员可以走。

绿色的外金水河蜿蜒流过、白色的虹桥威严庄重、红色的城楼雄踞正中、金色的琉璃宝顶包罗天下,一同绽放在蔚蓝的天空下……

乔上说,每月的谕旨都很简单,但是又都很重要,内容一般都会是“春气发生,都要宜时栽种桑枣”或者“遵守法度,不许为非”之类,提醒百姓注意农时、不误耕种,或者防灾守法等等。

对于当时有幸在天安门前跪听皇帝谕旨的普通老百姓来说,不管能不能在天安门见到皇帝本人,他们应该都会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份荣誉。那些到过天安门的百姓一定会在天安门前看到两座精美的华表。乔上说,真正懂得“华表”的人肯定会在这对华表下仔细地观赏,因为它不仅华美而且充满了故事和传说。

相传在尧舜的时代,尧设敬谏之鼓,舜立诽谤之木。所谓“诽谤之木”,就是舜帝在木柱上钉一个横木,让百姓在上边给他提意见、指责他的过失,表示他愿意虚心纳谏。

乔上说:这横木就是华表的起源,因为后来国家的形成,中华的强盛与进步,横木越做越大,也越来越华丽,所以就叫做华表。但是天安门前的华表太高了,而且还是石头做的,显然百姓不可能在上边给皇帝提意见。

不能提意见不要紧,华表的顶端还各雕刻了一只传说中非常有灵性的石兽,面朝南方眼睛朝上,叫做“望天犼”,它们可以给皇帝提意见。

如果皇上长时间在宫外游乐不回宫,这两个石犼就会喊皇上回宫处理朝政、关心国之大事,所以他们俩就是“望君归”。

同样,在天安门里也有一对华表,华表上的石犼面向皇宫叫“望君出”。如果皇上常年在皇宫里深居简出、日夜享乐,望君出就会喊皇上出宫去走访民间、关心百姓疾苦。

乔上说:这些华表在皇帝高度集权的明清时代不可能起到督促皇帝的作用,但是整个天安门却完美地彰显了皇家对长治久安、永葆太平的美好期望。

乔上还说,当今的天安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变化,这个变化使得天安门有别于北京明清时代的所有建筑,这个变化就是,他从来没有在城楼上找到“天安门”这三个字。

我问他:“什么意思?”

他说:“你看北京所有的城门,紫禁城里所有的宫、殿、庙、堂,横着的匾,竖着的额,总会在显要的位置写上它们的名字,但是天安门却没有。”

我又问他:“为什么啊,为什么天安门没有匾?”

乔上说:“因为新中国有国徽啊,以前天安门的名字就挂在那个地方……”

乔上说,明朝充满了各种奇葩皇帝,有的忙着贪财,有的忙着好色,有的忙着炼丹,有的忙着扮将军、养猛兽,还有的甚至忙着干木匠活儿,而且做出来的都是艺术精品,尽管这些皇帝很多都特别懒惰、不务正业,但是他们都会在每月初一发布谕旨,然后在天安门宣谕。

初一的时候,顺天府尹都会带着京师辖下的大兴、宛平两县县令在紫禁城里领出谕旨。然后大兴和宛平选出来的德高望重的老人代表全国百姓在外金水桥等候顺天府传宣皇帝谕旨。

皇帝在紫禁城里举行登基仪式的时候发布登基诏书,文武百官跪听诏书之后都来到天安门前。仪卫官把诏书托在云盘里,从官举着黄色的华盖护送出紫禁城南门,然后把诏书放在一个类似轿子的龙亭里,由銮仪卫校尉抬着龙亭,在宫廷的奏乐声中,随着皇宫仪仗出端门,再从天安门北面的阶梯送上天安门城楼。

宣召官在天安门上面朝西宣读诏书,天安门前金水桥南北的百官再次恭听诏书。宣召结束之后,明朝的时候会把诏书放在一个精制的木椟里,清朝的诏书是用一只金凤衔着,金凤立在镀金的云朵上,然后把木椟或者金凤系在红绳上,从城楼上最中间的堞口徐徐降下。

礼部官员在天安门下接到诏书之后放在龙亭里送到千步廊里的礼部衙门,然后刻版印刷,颁行各省。

我说:是啊,为什么呢,不认得字就麻烦了,哈哈哈……

乔上说这是一个主观和客观的问题,就拿北京城来说,皇家是面南靠北的主人,名字是他起的,东边当然是左了。

长安街原来叫天街,天街向东是皇城的长安左门,向西是长安右门,两座门都有三座门洞,俗称“三座门”。这两座门之间的天街和东、西千步廊形成了一个封闭的“T”字型广场。每当吏部抽签选官、刑部举行秋审,或者其他部门举行一些活动的时候,官员们都聚集在两边的朝房。

乔上说:无论你在哪儿,去过什么地方,你肯定没见过哪一座门比天安门更加雄伟壮丽、金碧辉煌!

除皇帝登基、大婚以外,皇帝也不会轻易启用天安门,除非每年祭天、祭地、祭五谷,皇帝才会从天安门出入,皇帝亲征或者大将出征都得在天安门前祭旗,祈求马到成功凯旋归来。

乔上说:如果有人问你,天安门是用来做什么的,你千万别说是用来阅兵的,天安门是明清皇帝颁布诏书的地方,所有的重大诏书都是在天安门颁诏天下。

天安门始建于明朝永乐年间,也就是永乐皇帝营建北京城的时候就有了天安门,明朝起名叫“承天门”,意思是承天启运,保佑大明江山永享万年。清朝入主北京八年之后才改承天门叫天安门。

每年农历的八月中旬,户部在这儿进行现场办公,审定对各省死囚的最终判决,官员会在最后判处“杀无赦”的囚犯名下做记号;刑部在霜降之前把这些死囚从长安右门押到西千步廊,经核对后押到刑场处决。秋审中被处决的犯人的姓名也会在长安右门外昭告民众。如果犯人在秋审中没有被处死,官兵押着他从长安左门出去,那么他就又可以再多活一年了。

老百姓都说:长安左门掌生,长安右门掌死。

我说:那你从大明门进去的话,左边应该是西,右边是东啊?

乔上笑了,他说:我们经常说男左女右,但是你发现没有,当你在不同的地方上卫生间的时候,有的男厕在左边,而有的女厕在左边?

乔上说:除此之外,每届科举考试的皇榜都张贴在长安左门的东墙上,所以人们称这座门是“龙门”,榜上有名的就是登龙门;武举人的名单则贴在长安右门,再加上囚犯走进长安右门时如同入了虎口一样的恐惧,民间都说这两座门合在一起是“左青龙右白虎”。

长安左门、长安右门、东千步廊、西千步廊,还有大明门,现在都没有了,这座广场也不再封闭,而是更加宽阔宏伟,更加便于交通,这就是天安门广场。

第一次去北京的时候,我站在天安门广场上就想起了乔上,因为在跟他聊起北京之前,我脑海当中的天安门是从1949年10月1日开始的。

走进大明门,沿着北京中轴线上的御道向北就是举世瞩目的天安门。

乔上说:在这条御道的东西两排各有100多间通脊的朝房,朝房外的走廊叫千步廊,两排南北走向的朝房在接近天安门前东西走向的长安街的时候,东边的朝房延伸向东,门朝北开,西边的朝房延伸向西,门也是朝北开,面向北的朝房东西各是34间。

这些朝房都是中央各部门的衙署,按照文东武西的原则排列。东边为左,有吏部、户部、礼部、鸿胪寺、宗人府、钦天监等衙门;西边为右,是五军都督府、太常寺、通政使司和锦衣卫的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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