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关我屁事
“奸商生意上的伙伴会帮，做这种掉脑袋的事？如果这也扯的上关系，那你们戴老板生意多呢。孔家，宋家……”
农老不敢说下去了，敏感性的东西，他也怕啊。
西之松口气，老家伙幸好不再说了，这话传出去，他活的长？
电报是美国过来的，密斯龙发的，四个字“关我屁事”。
30分钟前李艳替蒋卫华发了电报，问问爸妈情况，上写“父母安否”。
她的级别可以在，第一时间收发报，财政所也没有什么，机密文件那些。
李艳愤怒的给姐妹们说：“不就是卫华吃了他点，用了他点，爸妈在那边也没有白吃白喝，在带小孩。
看见倩倩要去美国念书，住他家，就这样，什么素质，还美国华侨……”
姐们们同仇敌忾啊，这种事情，只要是人类家庭，哪家没有。不光是中国……
其实李艳明白，密斯龙不是在抱怨。是西式标准幽默，传达两个信息。
一.他那边没有任何状况，（包括父母）
二.就算是有人来调查，不管是他华侨救国联盟副会长身份，还是事实依据，他都可以推一干二净。
就在李艳和姐妹们研究，大家族的缺陷问题时候。沈西之望着同样的电报，在思索。
明显，军统加美国的技术，破译这种本不需要破译的东西，是很牛的。
他在思考，这是什么意思。不管什么意识上的电报，也不会这样的回复。难道“关我屁事”是组密电码？
西之的肚子又开始不舒服了，他连忙安排，叫来几个秘书，分别交代后，匆匆回家休息去了。
……
早上刚进办公室，秘书带个人进来了。那个人，身材较矮小，但结实精悍。完全就是“走如风，坐如钟”的豪杰风范。但那坚毅的身影，总有点卑微的感觉。
张宫！竟然是他。他一动不动的站在沈西之面前，面无表情，但明显比较殷勤。
西之也没有叫张宫坐下，直接说：“张宫同志，今天开始，国民政府军事统计调查局，正式启用你。”
张宫身子微微一动，没有反应，等待西之的下一句。
“其实我一直在给你想办法，你的情况我很清楚，但你文科几次都没有及格，我没有办法。
这次启用，我给你弄了个编外名额，只要你干的好，我们可以破格的。”
张宫还是没有说话，他这方面就是蒋卫华的反面镜子，纵有千言万语，表达不好，就不敢多说。
西之笑了，从兜里摸出把钱，放在桌子上：“你的待遇问题，暂时解决不了，我会很快安排。这点钱是我自己的，你先拿去给孩子老婆买点吃的。”
张宫动了，抓起钱就放兜里。说：“报告长官，我一直遵守纪律，好好表现，也一直在关注党国。”
这些话等于没有说。西之知道不能去计较，张宫的动作和语言。不然他就算文化不及格，也不至于今天地步。
在这点，西之和卫华的台词都巧合：“张宫的脑袋，线接错了。”
不过他也假想过，如果国府的人都这样……他也不至于人未老头先白。
他简单而精准的交代几句，就让其离开了。他知道，对于张宫，说多了，他脑袋的线会更乱。
他最后送了张宫句话。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
沈西之对重庆的几个兵工厂，包括配套厂，几乎倾注了半身心血。
金陵兵工厂撤退，21兵工厂组建，20厂的中正式步枪厂合并21厂，都是他亲力亲为。
他亲眼看见过同胞，兄弟姐妹成片的倒在地上。
鬼子的飞机，大炮，军舰，甚至一件衣服，一个饭盒的先进性，稳定性。
西之有着高学识，立志精忠报国，为国为民。也亲眼看见过，西方，日本的强大。
他比谁都清楚，华夏大地，从不缺慷慨激昂之士。这场战争，中华民族输的是军工！
就在送走张宫后。几个宪兵很不客气的进来了，说戴老板有请。西之暗暗担心，昨天去趟八路军办事处，今天就又来政审？
进入戴笠房间，看见戴笠和美国领事正坐在沙发上。美国领事莫斯甘满脸不高兴。
他其实松了口气，至少不是扯****那些。美国人，我又没有去咬哪个。
莫斯甘不客气了，对西之说：“美国公民罗晓车，逃到大使馆，请求保护。人身安全连个饭局都不能保障，还被军统的盯上了。”
西之对于英语，可以用中文一样熟悉，当然没有问题听懂。
“关我屁事！”
他心里条件反射，用了密斯龙的电文骂了一句。这一骂，他顿时一身汗，原来是这层意思……
他庆幸留了后手，就刚才启用了张宫，和交代他去查蒋卫华的工具，三角刮刀！
戴笠马上补充了关键东西：
“西之啊，罗老板说不澄清他的一切事情，保证他的安全。他会停止援华，马上回国。并停止一切对美国政府的支持。”
沈西之感觉自己已经被网住了，任你十八般武艺无用武之地。不就是昨天叫人去，询问了罗老板，查都算不上。
他也无法，也不想解释。马上说：“对不起，莫斯甘先生，给我48小时，我一定解决好。”
戴笠马上教训西之：“岂有此理，快去，我要你明天内。”
“是！”西之知道老师现在教训他，是在救他。给两人敬礼后，离开。
第二天晚上，西之疲惫的从报馆回来。正要休息，张宫情报来了：
“现已查实，蒋卫华以及身边所有人，配属的三角刮刀无任何异常，编号无异常。
刺杀当天是周末，蒋卫华从来不加班，无法确认。就算是上班日，他说溜就溜，周大江都把他没有办法。”
西之真的累了，是鬼一定会出现的，先睡吧。
……
日本特务机关更没有闲着，重庆警察局刑警队长何大头，是他们早收买的汉奸。
何大头送来，各种刺杀案件资料。日本第一时间，就在重庆某乡下派出所，现场办公。来了侦破教授级专家。
鬼子办事的效率，质量的确世界一流。首先，他们通过犯罪心理学，犯罪基本规则，得出。
第一结论：这伙罪犯一定不是明面上的人，是逃串作案。不然就算是军统，也不敢那么嚣张。
第二结论：这伙罪犯训练有素，故意留下各种复杂作案工具，扰乱视线。
第三结论：罗老板赴宴20分钟状况，专家确定，属实。而且重庆方面再三澄清。有美国人监督，他们不敢撒谎。
原来，罗老板晚到20分钟，解释是下楼脚扭了，休息会。
第二天，鬼子还去医院几次，发现罗老板脚肿的，像个腊猪脚，还在注射（*）镇痛。
去的也是专家，知道病历容易作假，就废九牛二虎之力，直接最专业看患者。
怎么看，罗老板都装不出来，也不会是自伤。
只是他们不知道，罗有钱是前面几天超量喝酒，痛风发了……
他们在最短时间，连云南弯刀的材质，出产地，佩戴人群都写了20几张报告。
锁喉力度用先进仪器测试，多出正常特工3倍力。
烟缸材质是昆明的，是天然大理石，不是人造大理石。但重庆所有酒店有1234个一模一样的。
………
日本教授级专家撤离，带走一卡车资料，数据，但没有结果。
连沈西之都不如。
鬼子太严谨了，他们对有中国江湖特色的：
“打架换不认识的来，带话转个弯了再来。”这种袍哥现象，没有深入研究。
……
沈西之每天上班都会提前，今天他又很早就开始办公了。桌子上是刚刚收上来的，重庆几个军工厂财务报表。
他办事永远是事无巨细，财务可是个很敏感的东西，他不会容忍腐败的细菌，侵蚀到他的宝贝，军工厂。
他发现了21兵工厂，把这季的特殊贡献奖金，3000大洋发放给了，重庆财政局局长金大同！
附件里面把情况，也有了简单说明。金大同在最短时间，以非常规方式，即时调拨到位21厂，研发特殊工艺，维修进口设备的大额款项。
那个年月，别说几个钱。就算是总裁亲自签发又怎么样。连“剿共”，“抗日”这些重大事情，他的签发有能代表什么？
西之知道金大同这个人，财神爷，谁敢得罪。但就其这次行为，他也是对金大同有好感的，毕竟在帮助军工。
他认为，自己也会这样处理，把贡献奖金发给金大同。再说，以后仰仗的事多的去了……
但他又有些疑惑，金大同没有那么简单，他会为点奖金，去做那么大动作？他的品格还没有那样高大。
他想到了自己前些天，在农老那里绕的要吐的绕口令。
“李艳和钟妻一个单位，发生过争吵……”
西之处理案件和日本人完全不一样，他没有那么多高级仪器，数理专家。他就喜欢最中国方式的，去查人脉关系。
结果出来了：20兵工厂工会干事，中统宣传副组长李孝祖，是金大同最要好的同学。
李孝祖是李艳亲哥哥。
钟善武是金大同威胁巨大的官场对手，暂时上下级关系。
望着桌子上的卷宗，他什么都明白了。其实对他来说，从理论上讲，案件已破！
“理论上，原则上”中国文字博大精深，加了个“上”字，就完全推翻了前面两个字。
20兵工厂和21兵工厂完全是两个单位。
21厂就是原来南京的，金陵兵工厂，以生产机枪，山炮为主。
20厂一直在重庆，以生产步枪，子弹为主。
蒋卫华那拨人，本也是本地20厂的，组建21厂时，从20调过去支援的。调令都还有西之自己的签名。
手板手心都是肉啊。他在埋怨****的农老了：“哥啊，这叫我怎么去盖这个盖子啊？”
其实沈西之绝顶聪明，对工作一丝不苟。他早知道些自己这个“老滑头”哥哥。
在很久很久前，农老都在军工系统，兵工厂，被服厂，甚至汽车修理厂。都搞了不少沙子进去，但人家从来没有搞过，对自己和军工有害的事。
相反，农老暗中一次次相助，解决了不少，连他都无能为力的事。就这次来说，没有****，资金估计早去建别墅区了。
西之知道，埋怨农老太牵强，他甚至认为该把特殊奖励，发放给****农老！
绕了一圈，还是把自己绕的更紧，这还是他自己的事。
就在西之绕圈的时候，秘书进来，告知参议院的张股长来了。
西之明白，玩自己的神又来一个……
张股长，身材较瘦小，长的尖嘴猴腮。相比那些高官，富豪的大腹便便，倒有了点清廉的意思。
此人和孔家颇有渊源，反正中国人，要扯点亲戚关系太容易了。
西之和张股长只是认识，没有什么交集。就没有那么多，无穷无尽的礼节了。
张股长很客气的对西之说：“西之兄，那个刺杀案子，美国人都找孔家诉苦了啊。哎……”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该来的一点会来。
西之其实级别比，张股长高好几级，但人家是孔家的传话筒。
他只得陪笑：“股长大人，还请多多指点哟，不知道孔老那边……”
张股长马上澄清：“哦，孔老能说什么，他可最喜欢你哟。昨天还告诫我，多向你学习呢。”
“能直接说后面的，不玩了，好吗？”西之心里说。但还是副受宠若惊样。
他马上说：“不敢啊，兄弟我诚惶诚恐啊。”
两人继续太极几句。张股长就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据说那个20厂的李孝祖，格斗技巧很高，擅长一拳击破鼻梁，让对手无还手之力。
好像20厂的废弃三角刮刀丢了把。
李孝祖，工会干事，宣传组长。整天到处搞活动，认识他的人，比他不认识的人多几千倍吧。”
西之明白，特别最后一句。有可能刺杀当天，孝祖被人看见过。但只要没有看见他杀人，就有余地。
那天的整个过程，他早推理出来，在房间杀人的时候，不可能有人发现。孝祖的身份出入那些地方，是很正常的。
张股长好像看懂西之在琢磨什么，就补了一刀：
“孔老说了，美国人那边，还是要给个交代的，有些事情，说他是，就是了。”
西之感觉胃疼起来了，虽然他前面红薯吃坏了肚子，这几天一直喝小米粥，丈母娘说小米粥养胃。
……
……
两个小时后，李家镇财政所李艳办公室，一堆女人围着李艳。李艳正在对着，桌上的一份电报发火。这和她平时的冷静不太符合。
他心里知道，我反正是把信息透出来了，以后盖不住了，别怪我。
这个院子的邻居，敢住在这里的，谁我都若不起。遂告辞后离开。
西之前脚离开，秘书进来了，农老交代一番，并望着西之，默默赞许的点头。
不过他一推敲，更惊了，还有比这个，更好蒙混过关的理由吗？
不过沈西之为人正派，有着对“三民主义”的绝对信仰。他也没有再去想，就不再绕了，直截了当。
“哥啊，好像听说约钟局长的是，华侨救国联盟的罗老板。罗老板是，华侨救国联盟的密斯龙生意伙伴。
可怕的这些推理，比他前面认为的李艳，不至于为吵个嘴，灭人家门，更有说服力，更是无懈可击。
西之知道玩不下去了，撤！
没办法，他再小心翼翼的绕了次，生怕绕错了，那全乱了。
农老算是听明白了的样子，想了想说了：
密斯龙是21厂蒋卫华妹夫。蒋卫华老婆是，李家镇财政所副所长的。
李艳一个月前和，钟老婆吵过架。”
高，实在高。
西之被农老的提示惊呆了。这算什么啊，还布尔什维克。
农老愣了半天没有回过神：
“弟啊，你这一会哥，一会叔的，把我都搞晕了。不要玩哥哥嘛，你把刚才的绕口令再说次。”
西之好不容易，把这话说清楚，还要再绕次。谁玩谁啊？
军功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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