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口中有剑，手中无剑
“如果总裁不同意联合抗战，你们没准早给灭了，还梭边边，发展那么好，到处摘果子吃？”
好啊，卫华太感兴趣了，张宫居然和自己玩政治辩论。他正愁没机会好好教育这小子，好让他走上正确的革命路线。
这小子从来对自己都是言听计从，卫华认为太没有技术含量，也无法判断对方的真实情感。
卫华的大段大段慷慨激昂的台词，把张宫说的虚汗直流，他也感觉脑袋不管用了，是在动摇？还是在反思？
“还得意洋洋的三民主义，其实都是以四大家族，为代表的有钱，有势人群，愚弄百姓的说辞。
也难为孙先生从西方，呕心沥血搞来的点东西。但适合中国国情吗？
你去跟西藏那些，整天只知道颂经，印经，除了朝拜，不好好干活，饭都吃不饱。
别人都打到家门口，病都到膏肓，还在求佛主保佑的人谈民族？
还美其名曰，我是信仰，是虔诚，是灵魂的升华。呸！
你去跟街头巷尾大把的乞丐，难民，混混谈民权？
你去跟近千万平方公里，山上的，海边的，原始森林的，穷山恶水的人谈民生？”
张宫听到这里，想到了自己多年在军统，在家庭，社会的种种遭遇。
想到自己父亲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只记得死前的“神医”，“神水”。和道士口中的“妖孽”。
他无法去反驳。一个军统，机械工人的素质，很容易判断，为华语言的真假。
时间，地点，人物，思想依据。这看似一派吵吵，其实到底有道理吗？
他不知道卫华哪来，这么多政治理论，是周大江，是李艳，是茶馆酒店？
他记的军统的思想科目，无非就是：忠于领袖，杀身成仁，追求理想……等等。就像若干年后的，某些运销手段。
但张宫直到解放后，都不明白自己以前，在为哪个国，哪个民。“耕者有其田”，就真的是最终理想吗？
卫华继续长篇大论，这只是如同鬼子茶道样，3大节中9小节之一。
“我的信仰，我的党呢。知道什么叫民主集中制不，知道什么叫权利和义务不？
知道什么叫集思广益，走符合中国自己的路不？
你要反对哪个，都不知道人家在做什么，人家怎么做，反对个屁啊！
上海76号那些，你们曾经的高人没有教你们吗？怎么去了解敌人，打击敌人？”
卫华刚才说的这些，其实张宫比卫华背的熟，只是一直没有理解。
现在联系起来，多少一知半解了。但“上海76号”，这几个字，就像救命稻草样，张宫马上回击。
“你还好意思说上海76，李士群，顾顺章，不都曾经是你们的人吗。你们自己不都，揪出不少害群之马？”
有意思，太刺激了。有了张宫的反击，卫华高兴啊。他太喜欢这种斗争了，就像他和李艳一样。
如果哪天李艳不骂他，不和他抬杠，争论。他会觉的生活没了乐趣，人生没了斗志，太索然无味了。
虽然他输李艳几万次，就算赢，李艳也没有给他奖励，哪怕只是个嫣然一笑。
卫华高兴的说：
“很好，你会动脑子了，我很欣慰啊。你说的很对。
为了纯洁队伍，******人一次次自查自纠，清除多少意志不坚定的，腐败的。
当然，就和一个人一样，只要你还活着，就一定会有这呀，那呀的毛病。就连美国这些，丑闻少吗？
就和治病一样，不管是现代医学的外科切除，还是愚昧医学的汤汤水水。
不一样会伤及无辜的，稍好的肌肤，稍好的器官。人类生存法则 （两害取其轻！）
但我们从来都是光明磊落，从不遮掩自己的缺点和失误。大力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
知道什么叫民主生活会不，不是参加过吗？烂军统，特务。”
卫华看着张宫，感觉还是没有表达完，继续进攻：
“你们国民党很好嘛，整天虚构着：歌舞升平，天下为公。结果呢，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去看看街上的乞丐，流血的将士，市民的锅里，快给你们玩的亡党亡国了！
烂军统！”
……
张宫已经快崩溃了，他仿佛看见了“忍”字，看见了“忍”字下面的鬼子。
看见了鬼子手中的刀，刀正一点点向自己肚子切去……
“不要说了，我投诚可以不，被你策反可以不？”张宫说话了。
卫华失望了，不好玩了，没劲。就轻描淡写的告诉张宫：
“对不起，少东家没有分管政工。
要投降，请联系：****重庆政工科！”
……
卫华来到女儿房间，倩倩和宇儿正在看连环画。这次好像是美国带来的，宇儿看的《超人》，倩倩看的《王者》。
卫华心事重重的在房间走来走去，宇儿望着舅舅：“有事吗，舅舅，有什么好玩的？”
倩倩头也没抬，告诉弟弟：“估计又是给你舅妈骂了，没事。”
“我要和你妈离婚！”卫华再也憋不住了。
“啊，有这么严重？”宇儿看见卫华忧郁，悲伤的脸。似乎明白了，他从认识舅舅，没看见过这种样子的舅舅。
“哦，我去看看灵灵。”宇儿找借口溜了。他知道，两父女要进行，人生的艰难抉择了。
倩倩一点没有意外的意思，她见多了。只是很关切的对爸爸说：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忍受妈妈好久了，我都替你难受。
不过，现在我大了，也不用人照顾。你们离了，妈妈一样给我钱花，你一样给我做好吃的。你自己抉择吧。”倩倩真够西式的真诚。
“好，像我，够真实，不虚伪。”卫华很满意。
不过倩倩好像还是不放心，说：“那你还找阿姨吗？”
卫华连忙摇头，悲情的说：“算了，你妈妈和我20年都搞不好，我怕了。
再说我已经不年轻，对异性那些不太追求了。身体也不容许了。”
两父女这种严谨，科学，人本性的交流是没有障碍的。
倩倩想了想，还是很心疼爸爸。就说：“这恐怕不行，你眼睛不好，心脑受过损，身体也差了。
看着就老了，没人照顾怎么可以。我在美国又帮不上不说，我也牵挂。
再说一个人单身久了，性格都会变的怪异，对生活态度都是消极的。对社会，家庭都是不小负担。
白雪公主的巫婆，水浒传的王婆……就是那种。我们老师思想课上也讲过。”
哎，女儿就是爸爸的小棉袄啊。卫华不得不重新考虑，计算自己的未来。
想一半天，还是没有好的结果。就再说了次：“还是要离的，我受够了！”
倩倩正好看在，连环画英雄出来的情节，有点影响她看书的意思。
但倩倩还是说：“我知道，爸爸，小时候我还支持你，找个不逼我学习，不骂我的。很民主，自由的好妈妈。
但我现在大了，懂事了，外面那些阿姨，我也见过不少，也很凶哟。”
倩倩很担忧的看着爸爸，再提示句：
“爸爸，且行且珍惜！”
卫华开始动摇了，但想到那个词，他又斩钉截铁的说：
“不行，她骂我汉奸了，这是我的底线，我必须离婚！”
“啪”倩倩把书往桌子上一扔。还叫人好好学习不。
她上下打量着卫华，发火了，提高声音：“喂，老汉，翻浪啊。本大小姐都奔二了，你要咋滴？”
倩倩继续说：“你去和******高官离婚，你不是汉奸，是什么？你真是瓜的可爱。
今天这事情，我可以不告诉妈妈。但必须给我买新衣服。”
卫华有气无力的回答：“我没有钱，工资都交了，每个月就10块零花钱。”
倩倩也不难为爸爸了：“你不买也行，我今天不学习了，继续看《王者》，貂蝉那段。”
敢威胁我？本少东家是吓大的？
卫华不再妥协：“很好，那把《王者》李白那本，给我看看。老子还要学他，仗剑走天涯呢。”
说完，卫华手起舞剑式，边舞动空着的右手，边大声吟唱：
“卢沟晓月明，
龙泉剑持紧！
十步杀一人，
千里不留行。”
只是手中无剑……
倩倩一看，不好。
自己才从韩国同学哪，学的点跆拳道，在爸爸这“口中有剑，手中无剑”的，中华博大精深的武学面前。
简直就不是差个级别，差个文明的问题了。是差个物种进化！
然后倩倩的“愿赌服输”精神也没有了，恼羞成怒：“出去，我要学习了！”
卫华夺路而逃，此时此刻，他就像，输个精光的赌徒。
不同的是，裤衩都输掉了。
要不是少帅顶他，国共合作。现在的大把川军，桂军，共军谁听他指挥。
他连指挥千军万马的，瘾都过不了。”
1924以为灭****，还清党，结果把自己的，虾兵蟹将都差点清完。
剿共那么多年，剿了谁，又叫的动谁，帮他去剿？
鬼子来了，还攘外必先安内，早做什么去了，来打我啊。
卫华冲进来了，直接开火了。其实失败责任本不完全在张宫。
“烂军统，难怪戴老家伙，蒋总裁都不要你，你的语文，数学，外语都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还美国教官，还柯达胶卷，还擒拿格斗。你他妈是鬼子派来的救兵吧，是鬼子卧底吧。三重间谍，你太伟大了。”
送上门了，卫华不急了：“首先，你们伟大的领袖，从第一天开始，他坐稳过吗？
还黄埔军校，还校长。没有****，他连学校都办不起。北伐没有****，估计早给军阀揍去见孙先生了。
“就你那领袖，你那帮废物，除了偷鸡摸狗，杀人放火，还会什么？你们的美国干爹都鄙视烂军统。”
张宫觉的对方太不讲道理了，就理性的说：
怎么难听，就怎么去。卫华平时的修养，语法的圆滑完全没有了。连对张宫以前的，人性最基本的，怜悯弱者心情都没有了。
因为张宫是军统特工，自己是长期受，媳妇气的普通工人。自己才是弱者。
卫华冲向张宫房间，他必须去宣泄。不然海水的苦，咸，腻，会让他生不如死。
张宫正抱着文明杖在发呆。是在想前妻，在想泡汤的军统奖金，在想苦难深重的祖国？
张宫的底线被撕破了，他也生气了：“卫华同志，请不要侮辱我的信仰，我的领袖。”
卫华已经不是他的少东家！
“领袖？”卫华更生气了。
第二十章
口中有剑，手中无剑
卫华夺门而逃，还是甩门而去。李艳没有去分析，反正不怕他去跳海，卫华会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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