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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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看似幸福的家庭,也并不一定幸福啊!原来他被骗了十三年……

“雅清,你就安心等我和小风回来好么?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小风那是他的亲生母亲,我只是会告诉他那是他一个阿姨,是他爸爸的一位故友,这还不行吗?”

房间里沉默了很久,凉风在门外也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终于,他轻轻的推开了那虚掩着门,“爸……我好像发烧了,有药么……”

“我一直都很喜欢的一个画家啊,南柠,她不是这两天要在我们这里办画展吗?”凉风接过父亲递过来的药,“嗯……所以特地跟您说一下,本来我还在想这两天学习这么紧张去不了呢,结果生病了,正好可以休息两天。”

其实他知道父亲也在纠结怎么开口,与其让他为难,倒不如把主导权握在自己手里。

“凉风,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试探性的看着凉风,凉誉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对上父亲的眼睛,凉风很诚恳的看着他,“怎么了?没有啊,有什么不能让我听到的事情吗?”装的一本正经,仿佛在进门那一刻他已经失忆一样。

“没事,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呢。”凉风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黑漆漆的,黑夜一样的颜色,让人看久了仿佛会溺死在里面一样。

看着凉风狐疑的眼神,凉誉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来也巧,那个南柠呢,是爸爸当年的大学同学,也是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老朋友了,自从我和你妈妈结婚以后,联系就更少了,十几年了,都没有太多的往来,这次呢,正好赶上她在咱们这个城市里办画展,爸爸前两天联系了她,准备这两天约个时间出来喝杯咖啡。”看着凉风没有太多反应,他的心反而紧了一下,“你呢,也很喜欢画画,正好我也想帮你引荐引荐,扩大一下你的知识面。”

在凉誉的目光下,凉风听完就笑了起来,“真的吗?那你一定要带我去啊!我想认识一下这个阿姨,想跟她学习一下!爸,你认识的朋友都好有名气,都好厉害!”

不能哭,不能哭,他拼命地笑,仿佛开心到爆炸。

看他这个反应,凉誉松了口气:那就好,看来他没有听到。

“你这孩子,这话说的好像你爸就没有名气一样!”摸了摸凉风的脑袋,凉誉像是一个毫无保留的好父亲。

笑了笑,把药放进嘴里,喝了口水咽下去,凉风看了一眼自己卧室的方向,“爸,我去房间里收拾一下,找一幅像样的作品,明天好跟你去见阿姨,虽然我不是名人,但那也是我的见面礼啊!”

“去吧,看把你开心的。”拍了拍凉风的肩头,凉誉很满意他的反应。

转过身,凉风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眼眶通红,他拼命的忍着眼泪。

关上门,他靠在门上,捂着嘴巴,眼泪仿佛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颤抖。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会这样,一瞬间的事,他不是疼了他十几年的妈妈所亲生的,他的亲生母亲并没有进门,孤身一人带着那个和他同父同母的弟弟过了十几年,这十几年来,她不曾见过他一面,而他的记忆里……也只有从杂志里看到过她的照片。

是的,他的亲生母亲很漂亮,跟他的养母一样,这两个人都是他的母亲,但二者却不可同时拥有。

他之前在听到当初被爸爸带回来时有过一瞬间很恨他的亲生母亲,可现在想想,她又何尝不想让他过得好呢,跟着她要一辈子受白眼,背着一个私生子的名声过一辈子。如果当初她肚子里的那个弟弟出生,恐怕她也会让爸爸带回来吧……

可是,这些年,那个当初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又是怎么过来的?替他承受了本来他该承受的东西么?有了这个孩子,那她是不是过得也是很辛苦?一个单身的女人带着一个男孩儿独自过十几年吗?

凉风知道南柠并没有结过婚,因为他看过媒体对她的采访,她表示过自己有儿子,但也明确表示过自己并未想过结婚,只想默默地守着孩子长大。现在他也听懂了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原来她要守护的,不单单的是那个孩子……

“妈妈……”

房间里,轻轻的,轻轻的回荡着一个声音,仿佛在叫雅清,也仿佛在叫……

房间里就剩下凉风和父亲凉誉,“爸,我明天想去看画展。”凉风知道之前他们吵架时嘴里的南柠,她是一个很有名的一个画家,每五年办一次画展,每年办画展都会有很多名人去捧场,这是她第三次办画展,并且也在这座城市。在不知道她是他的亲生母亲前,他也一直都很喜欢她的。

“画展?”给他拿药的手僵了两秒,“什么画展?”

“吵什么架啊?我跟你妈妈在开玩笑,闹着玩儿呢!你怎么了?生病了啊?”爸爸先反应了过来,他上前摸了摸凉风的额头,“你这高烧得多少度啊,怎么现在才回来!”

“有点不舒服,刚刚打车回来的。”说完看了妈妈一眼,凉风带了点慵懒,“妈,我想喝排骨汤,你可以给我炖点吗?今天不去上课了,老师让我这两天在家里休息休息,至于学业,我可以在家里看书。”

雅清也反应了过来,连声说好:“好好,妈去给你煲汤,你先吃点退烧药,一会儿让你爸爸给医生打电话让人家来家里一趟,给你吊点消炎水。”她其实也不知道凉风有没有听见,但看他那个反应,应该是没有听到吧。

凉风愣愣的站在门口,消化着每一个字眼。

妈妈哭了,在里面开始哭喊起来:“凭什么啊!就凭她给你生了两个孩子吗!小风这十三年来我一直把他当做自己儿子来看待,来对待!对,我不能生孩子,可我爱你啊,我爱你和小风啊!这还不够吗?你们为什么还要去见那个女人!”

凉风这才清楚,原来他并不是妈妈生的,而是爸爸在外面的另一个女人生的,并且他还有一个弟弟,他从未见过的弟弟。

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两位家长怔怔的看着这个十五岁的孩子。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凉风笑了起来,“干嘛呢你俩,吵架了吗?”心就像是被刀绞着一样,不知道师心自是生病还是接受不了现实,他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可她却不知道,凉誉和南柠已经回不去了,南柠是一个非常独立,并且很有尊严的女人,从他娶了别的女人的时候,南柠就知道和他不可能了,她不会去破坏他的家庭,也不会和他在一起,对她来说,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凉风过得好就够了。

“十五年前我没有离开你,现在依旧不会离开你,你又在担心什么呢?既然娶了你,我当然会对你负责,认识我这么久,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你又有什么好怕的?”无奈,以及无力的声音传进了凉风的耳朵里。

“如果我想和她重修旧好,我就不会告诉你想请她喝咖啡,更不会告诉你我要去见她了!我对你这么毫无保留,你还不相信我,你想让我怎么解释?你是不是就想让我和她老死不相见,而那个儿子我也就当做没有过吗?雅清,我们两个都欠她们的,我们欠南柠的,欠小风的,也欠那个孩子的,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么?这十三年来,你难道真的过得那么心安理得么?”爸爸的语气里带了点失望,是啊,如果一个女人给你生了两个孩子,并且没名没分,还给了你一个孩子,你不觉得内疚么?不觉得难过么?是个人都会过得不安。

“我不欠她的!我对小风难道不好吗?我把他当成自己儿子一样,对他无微不至,对他掏心掏肺,她南柠也该知足了吧,她还想怎样,还想来破坏这个家庭吗,想抢走你和小风吗!”其实凉风的妈妈只是没有安全感,她害怕,害怕南风的妈妈会抢走她现在所拥有的,

“你非要带小风去见那个女人吗!都这么多年了,她也许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念念不忘!”妈妈的声音里带了点焦虑与劝慰。

“你难道不懂得感恩吗!她为了我生了两个孩子,我们要来一个抚养她也没有说什么,难不成连作为老朋友见她一面,喝喝咖啡都不可以了吗!这十三年以来,我们从没有联系过,她过得好与坏,开心与否,我们都不知道,看着小风,你心里不觉得愧疚吗!”爸爸质问的声音也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爸爸叹了口气,声音小了很多,“我知道你疼小风,从我当初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你就很疼他,我都知道,但,我们不能阻止南柠见她啊,毕竟那是他的亲生母亲,南柠只是想见见她的儿子而已,作为一个母亲,她难道没有资格吗?”

“更何况,你应该知道这十几年来她从未有过男人,我当初把仅仅才两岁的小风带回来的时候,她告诉我,等到他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她,她要守护着他成家立业。当初我回来我也告诉过你,你也同意了,不是吗?现在你不让我们见她,难不成要等到小风结婚那天才见吗?那你就不怕真到了那一天会出岔子么?”

“可我怕啊,你们如果不回来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这个叫做雅清的女人就是凉风的养母,也就是凉风和南风的亲生父亲——凉誉的正牌夫人。当初她之所以会跟凉誉结婚就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果后来她才知道凉风外面有女人了,并且还给他生了个孩子,肚子里甚至还有一个,她那时候开始慌了,她没有孩子,甚至医生说她是*高位,以及输卵管伞端上举,无法正常拾卵,所以无法受孕,她总觉得凉誉随时会不要自己而去娶那个女人。

当年,如果不是凉风听到爸爸妈妈的争吵内容,他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更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弟弟。

论南风和凉风的生活环境,那可能是天差地别吧。南风从小跟着妈妈东奔西跑,虽然说经济上也还算不错,但精神上,他缺少了太多了,他的世界里只有妈妈,也只能依靠妈妈;而凉风不同,凉风生活在一个美满的大家庭里,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在他的记忆里,爸爸很爱妈妈,妈妈既温柔又贤惠,很爱他和爸爸。当然,如果不是听到那次争吵的话,一切都会很美好……

那年凉风十五岁,由于高中的压力比较大,所以他每天都心事重重的。那天赶上夜里看书,结果第二天发烧了,他就请了假回家休息,下了车,刚到家门口,他还没推开门就听到了屋子里争吵的父母,他其实是比较奇怪的,因为在他的记忆里,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吵过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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