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终点

张哲站在公司门口，一脸腻歪的问陈晨：“和我上去吧，陪我呆一下午。”陈晨抽出手：“不要，我要回去学习了。不能耽误学习。晚上还要更新呢。” 张哲一脸不舍，又不好耽误陈晨的正事，犹豫一会决定送陈晨回去。 到了陈晨楼下，张哲拉住要去买冰淇淋的陈晨：“不能吃，你吃了很多螃蟹，会吃坏肚子。“

为了确定陈晨不会吃冰淇淋，张哲把她送到家门口，陈晨笑嘻嘻的给张哲整理领带：“我进去了，你好好工作。” 张哲点点头，伸出手抓住陈晨，她吓了一跳，后退一步靠在门上不知所措，张哲松开她笑了起来抵住门：“还没跟我告别，不许走。”陈晨紧张的攥着拳头：“再见。”张哲笑出了声：“傻瓜，要这样”说完向前一步，蜻蜓点水的吻在了她的嘴唇上“我走了，有事请就给我打电话。不许吃冰淇淋”陈晨点点头。张哲朝她微笑，退到了门外：“你锁好门我就走。” 陈晨关上了们，划上门链，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声音，电梯门开了又关上，陈晨做贼一样，打开门。没有人。她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张哲等她在阳台上跟自己挥手的时候，陈晨正躲在单元门后焦急的躲着脚，等张哲离开，出去买冰淇淋。张哲磨蹭着不走，陈晨急的在门后搓着手，看张哲离开，她打开门冲了出去。

张哲没开口，静静的等着晨她说下去“我以前有个很好的朋友，她妈妈不喜欢我，有一次我打电话找她，她妈妈让我以后不要找她女儿，说我是人渣，读三本的垃圾，不配和她女儿做朋友。我没忍住，回嘴骂了她。然后被她妈妈堵在家里骂了我两个小时。她舅舅说我是诈骗，为了让她给我买东西吃才和她做好朋友的。我高三那年的确挺困难的，我和妈妈一整年，就买过一次菜，十块钱的鸡蛋。的确都是她给我带的水果什么的。对我挺好的。” 陈晨直起腰笑了笑，抓了抓头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红了的眼眶出卖了她：“我妈妈当时不在家，知道之后，说我怂，被人堵在家里骂都不回嘴。可能就是这样吧，反正后来我就挺害怕别人的家长的。感觉很可怕。”

她躲闪的张哲的目光，张哲想抱抱她；可陈晨假装无所谓的样子看起来又不太希望别人拆穿自己装出来的坚强，张哲伸出手，又揉乱了自己刚给她整理好的头发：“为了感谢你今天救我，我请你吃海鲜怎么样？喜欢吃么？” 陈晨抬起头：“喜欢，海带我都喜欢。走。” 说完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似乎忘了刚才聊的伤感的事了。

她总是带着这种魔力，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办法击垮她，还可以顺便鼓舞身边的人。

陈晨吃到第五只螃蟹的时候，张哲突然开口：“别吃了，小心吃坏肚子的。” 陈晨没吭声伸手又拽了一只螃蟹。 张哲摇了摇头，没有继续阻止。 张辕在陈晨的鼓舞下开始了第三只螃蟹；张轩不吭声，伸手把贝壳类的东西收拾到身边。沉默的三个人一刻不停的往嘴巴里塞着东西吃，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张哲犹豫了一下，放下了筷子，真的吃不下了。

结帐的时候，张轩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张哲你把钱给我，今天的花销我积分就凑够了，可以换礼品了。”陈晨好奇的凑过去“多少积分可以换礼品啊？礼品是什么啊？”“一个饭碗。” 张轩慢悠悠的接过收银员递过来的纸袋，陈晨拿过来打开里面的盒子，一个画着大红花的碗躺在里面，陈晨仿佛回到了自己父母亲订婚的年代。 “这碗，是老板的祖太爷开的陶瓷厂倒闭时候剩的货吧。”陈晨对这个碗的画风不敢恭维。 张轩毫不在意，把碗放在盒子里：“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陈晨眨了眨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张哲，张哲拽过陈晨：“别理他，为了省钱，我们公司的厕纸，都是他亲自去批发市场批回来的。我第一次见你的那趟飞机，也是我去出差，他给我定的机票，说是比晚上飞比便宜二十块。” 张辕附和到：“是真的姐，去年我和我哥食物中毒，因为他不肯扔掉剩饭，说没坏，差点没吃死我。”张轩慢悠悠跟在后面：“你是不是不想吃晚饭了？”一边吐槽张轩的小气，一边往回走，陈晨突然第一次觉得在厦门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圈子。虽然这个圈子是张哲带来的。

看见两个人往出走，张辕跑过来跟在陈晨身后拽住她的衣服不撒手：“姐你们去哪里，姐你怎么不带我，姐你怎么不叫我？” 张辕一脸被抛弃了的怨妇样，张哲伸出手试图从他手里拽出陈晨的衣服，力气越来越大，纹丝不动，陈晨心疼的吼了起来：“别拽了，我的衣服啊！” 张哲和张辕同时撒开手，一脸震惊的看着陈晨。“带上你哥，走，去吃海鲜。你的钱让你哥出。”陈晨怒气冲冲的回应。张哲垮了一张脸，本来想和陈晨一起吃的二人餐变成了小聚餐，回头看看一脸兴高采烈的张辕，张哲一脸嫌弃，平生第一次郑重的考虑怎么能丢掉他。

张轩慢腾腾的从茶水间踱步出来，四下扫了一眼，慢悠悠的张嘴：“不好意思，毁了你们亲热的午餐。既然已经变成了一小群人，我们常去那家海鲜自助怎么样？”

张哲放下水杯，伸出手整理她一路冲过来没来得及整理的头发：“没有，是他们太过分了。你今天不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收场。”张哲犹豫了一下，继续开口问道：“刚刚不害怕么？她那么凶，干嘛冲进来”

陈晨没有马上回答，转过身手肘拄着膝盖搓着手，慢慢的开口：“其实我很害怕别人的家长。”

到了地方之后，张哲的脸还是一副纠结样：“你能不能和你哥滚远一点，做到屋子另一端？” 张轩好像没听见一样，张辕抱住陈晨的手臂：“姐姐，姐姐我们坐一起姐姐。” “可以啊”陈晨不明所以。 张哲的脸不但垮了，还变黑了。

坐下之后，张轩试探的说：“刚刚骂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毕竟是长辈。”陈晨拽着螃蟹的腿，并没有抬头：“一个人该被尊敬的是她所做过的事情，而不是年龄。人渣年轻时候是小人渣，老了是老人渣，死了也是死人渣。大家都要承担自己做下的事带来的后果。犯过的错误，不能活得久一点就可以掩盖。”

说完之后，陈晨开始一言不发。张轩没有继续接话，咬着食物在思考陈晨的话。

王茜妈妈气得发抖，气势汹汹的往外走，猛地拉开门，站在门后看戏的张辕吓了一跳，看见王茜妈妈一脸怒气，鞠了个躬：“老巫婆再见。”说完猛地伸手捂住了嘴巴。 王茜妈妈刚想要张嘴开骂，张轩拽住他塞到身后，自己迎了上去：“张哲吃过你家饭，我可没有。你今天敢骂我弟弟一句，你就别想好好和你女儿走出这个大门。”王茜妈妈不甘心的闭上嘴，拉着女儿走了出去。

陈晨站在门口问：“能给我们几分钟么？” 张轩点点头，拉着张辕走到茶水间去休息。

张哲坐在沙发上，端着陈晨给他的热水，看起来有点消沉。陈晨做过去问了一句：“我是不是骂得有点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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