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大丫鬟

沉香赶忙凑了上去。近了那个小院，沉香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你赶紧离开，我今天不想跟你谈这些”。

沉香觉着声音耳熟，但一时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她飞快地在脑海中筛选自己所认识的女人。她在赤水认识的女人无非就那几个，福晋母女，还有娇满楼里的姑娘。那声音显然不是福晋母女的声音。

“是红杏姐”！沉香陡然醒悟。

沉香从兜里掏出一枚铜钱递给少年。“姐姐钥匙忘在屋里了，你帮着姐姐翻进院子。”

少年疑惑了片刻，不过他还是接了沉香的那枚铜钱。有钱好办事。连个傻子都知道钱好。

在沉香的示意下，少年蹲下了身子。沉香踩着他的肩膀，轻易地就爬上了围墙。还好，这七里胡同大多都是住着外乡人，白天，这里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外出做活去了，所以巷子里很少有人出没，要不然，沉香这大白天的翻墙入院，也不妥啊。

上了围墙，沉香冲少年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开，少年得了钱也是听话，见他麻溜地就跑开了。

滑下围墙，沉香蹑手蹑脚凑近内屋。贴墙去听，宋成龙正在跟红杏商讨着同执胶卷去京请功。显然，宋成龙已经跟红杏托了底。

红杏似乎是对宋的建议不感兴趣。她淡淡言道:“我只要钱。你准备好我要的那个数。我就把东西还给你。至于你说的，跟你一起去京城，我看就不用了。我也没那么大胃口”。

看宋成龙那为难的表情就能猜出红杏开价不少。要不然他也不会摆出一张苦鬼脸来。

“我也跟你明说了，我拿不出那么多钱。你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跟我一起去京交了胶卷才能换到钱，到时候，大总统一高兴，说不定还能给你个官做做”。

宋成龙说的这番话，是发自肺腑的。一点虚假也不带。他是真想跟红杏一同去发财。至少，目前他是这么想的。表哥卫坤那里靠不住，他这番就想着自己进京，自己行动，得有个帮手啊，而聪明的红杏正是他要找的合适人选。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红杏没有冒险的那个心。她怕到时候得不到钱，反而被灭了口。政治是把无情的刀，红杏经常听戏，她自然知晓这把刀碰不得。最好是离它远远的。要不是想着赶紧离开赤水这个伤心地，她倒是想把这烫手的山芋白送出去。

少年见沉香冲自己这边走来，连连把没有吃完的糖葫芦藏到了背后，生怕被沉香给抢了。沉香冲她一笑，后问他:“能帮姐姐一个忙吗”？

少年没敢直视沉香，他也不问什么忙，就见他点了点头。

沉香轻轻地推了推门，可门被锁着了。她抬头看了看围墙，太高，凭她的寻常腿脚想爬上去，显然不可能。她是真想破门而入，但那样的话，又偷听不到有用的东西了，说不定还能遭来危险。

正在沉香焦急时，胡同里走来一个高大且肥的少年。瞧那少年那虎头虎脑的模样就能猜出他的智商不高。他手中拿着一根被吃了半截的糖葫芦便是佐证。这么大个人走街串巷吃着糖葫芦，不傻也痴啊。毕竟在民国时候，男子是很讲究吃相的。

沉香冲着少年笑了笑，少年似乎有些怕生。羞涩地扭着头朝前走着。

“去吧去吧，别让唐公子等急了”。说这话的时候，秦妈妈的双手作撵人动作。

沉香出了门去，秦妈妈还不忘冲她喊叫:“别急着回来，多陪陪唐公子”。

沉香走后，秦妈妈暗叫不好。“要是让唐公子知道沉香不是雏了可怎么是好？”须臾，她又转悲为喜“不是雏也没关系，妈妈我教她一招，一定能瞒天过海的”。

此时，宋成龙跟红杏争吵了起来。沉香贴了耳朵去听。可声音却越来越小，院子里面的两个人似乎是走进了屋里。

“不行。我得想个法子进去”。

宋沉二人一前一后，尾随着那年轻女子朝着七里胡同方向走去。女子先行进了胡同，宋没敢跟进，见他趴在了胡同口偷窥着。沉香也赶紧寻了个隐处藏了身。

不一会，宋成龙急促地冲进了胡同。沉香赶忙也凑近胡同口趴着偷窥。她看见宋成龙猛地推开了一个小院的门。

喜颜之色才起，秦妈妈顿时又耷拉了表情。心中暗苦:“谁让我把她卖给群英楼了啊！”秦以为沉香被张多给那个了，所以才会有此想法。她本以为能促成唐公子跟沉香，自己好以娘家的身份找唐索要钱财，此番看来是不行了。

“罢了罢了，人唐家是什么家室，怎么会娶这么一个丫鬟命的姑娘，门不当户不对的”。秦妈妈自我安慰地上了楼去歇息了。

秦妈妈一听就乐了。她用手点着沉香笑眯眯地说:“是不是跟唐公子约上了。”

沉香想说不是，可又怕编不出更好的理由，就见她苦笑着不说话。

宋成龙出了娇满楼，心不在焉地走着，身后跟着沉香，竟也没有察觉。他凑近一家茶水摊子喝杯水后，就起身离开了。

沉香跟踪他到了兴达旅店门口，见宋成龙抬脚准备跨入，她就想着离开。可就在她准备掉头的时候，她看见宋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沉香内心一怔，赶紧也掉头追了上去。待稍近一些，她才看到宋成龙在尾随一个年轻的女子。那个女子的步伐很慢，脚下很轻，似乎是失了神。

宋成龙算是听出来了，这红杏肯定是不在楼里。要是不然，这老鸨子怎么会费这般口舌。既然料定红杏不在，他便借故离开。

来了想走，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不打赏一下的话，就得经受一番姑娘们的拖拽，还有秦妈妈那指桑骂槐的言语攻击。此番，宋成龙阆中羞涩，他不想再出钱，只得硬受。

被折磨了一番，宋成龙终得出门。沉香想着尾随。就借口道:“秦妈妈，我想出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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