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父与子
“为父知你心意，但莫家之路，是为父要走的路，也是我的使命，我希望这条路至我而终，可好？”莫无双转身抚摸着仅比自己矮一些的黑衣少年，认真的说道。
“父亲”黑衣少年，咚，的一声，双膝重重的跪在冰岩上，一滴滴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下，一股强烈的不甘充斥着心头。
他知道他的父亲有多么的苦，他知道那个喜欢在深夜中望着东方的身影是多么的孤寂，他知道那个如山的背影心中埋藏比海深的思念。
至从黑衣少年明白莫字所带来的意义，就坚持改名为莫子生，而且还到处宣扬，惹得莫无双封了少年很久的哑穴，为此父子俩无形的争论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莫无双以，生你者为大，无论我为你付出再多，都比不过给你带来生命的亲生父母，从我捡到你的情形来看，并非是抛弃，所以各退一步，姓秦名莫，为此，少年才勉强同意。
秦莫的性格成熟稳重，但不失活泼，他的活泼主要都是在逗冷酷的莫无双开心才养成的。
莫无双跟秦莫虽没有父子之实，但父子之情确是比海深，比天高。
莫无双也是打心眼认为秦莫就是他的儿子，莫家的嫡系，所以才会有，莫家之路至我而终的请求。
看着久久不语的孩子，莫无双如何不明白自己的儿子在这方面的偏执。
“哎”莫无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中有欣慰，有感动，但也有挣扎。有过之前的僵持，虽然知道是秦莫故意为之，但还是有些担心。
“你的身世，为父一直都没有跟你细说，今日便与你详细讲下经过”莫无双扶起跪裂冰岩的秦莫，看到父亲如此，他就知道父亲有所妥协。
“当年为父重伤逃到西域深处之时，突然发现有一道空间波动，当我赶到哪里时，只看到被手帕遮盖的你”莫无双拿出一条青蓝色的的手帕，在手帕的右下方绣了一个秦字。
秦莫接过手帕，把玩了一下，只是感到像金蝉丝织成的，其他的不得而知。
看着毫不意动的孩子，莫无双心中叹息。
“这条手帕并不简单，他的锻造手法高玄，为父从中有过很多启迪，它肯定还有很多其他妙用，你要贴身保管”莫无双凝重道。
这回轮到秦莫惊讶了，莫无双是谁，无双神剑，这个称号就是因为他的锻造之术天下无双才得到的，盖压一个时代并不仅仅指的武力。
若莫无双自认炼器天下第二，则无人敢当天下第一，能让他受启迪的手法，当真是惊世骇俗了。
看着仅仅是惊讶一闪而逝的孩子，莫无双再次叹息。
“当时在你的身旁还有两瓶丹药，其中一瓶，好像特意为我准备一般，正好能彻底治愈我的内伤，而另外一瓶，不可说。”莫无双慎重的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瓷瓶，上面有一层封印，封印了瓶内的一切气息“这道封印是我们莫家特制，非锻天手法不能解，倘若至尊强行解开，只会落得瓶碎丹灭”
看着秦莫无动于衷的脸色，以莫无双如此的冷酷，心中不由的一阵古怪，这两样任何一样流出都可以引起整个通天大陆的轰动，可偏偏这小子爱理不理的。
“为父与你有个约定”莫无双将白瓷瓶交到秦莫手中“你只要能解开手帕手法之谜，或者是到了能够用到此丹药的阶段，就是你踏上莫家之路之时。”
看着手中的两样东西，秦莫楞了一下，没想到父亲竟然是这样的要求，手帕之谜。
秦莫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父亲的炼器水平他是知道的通天大陆炼器最高的水准了，还能对他有启迪，这条路显然是最难的。
而吞服丹药，那就是修为上的了，只要修为提升肯定能够吞服，这个相对简单些。
毫无疑问，秦莫选择吞服丹药。
“好，一言为定”同莫无双击过掌后，秦莫顿时斗志昂扬，因为他知道，这是他能争取的最大让步了。
看着毫不掩饰喜色的孩子，莫无双一阵无奈。
以秦莫如今的性格他知道，秦莫肯定不会在做出如此明目张胆的事情，但小打小闹肯定会不断的。
秦莫会低估敌对势力对莫家之事的上心程度，但莫无双不会，他清楚的知道，莫家对那些快要埋入黄土之人的诱惑。
手帕跟丹药，看似手帕的锻造之术解谜很难，但更难的恐怕是丹药。莫无双说给他很多启迪，是因为手法的新颖，高深是高深，但以莫无双锻造上的才能还是解开了。
使用丹药，就需要修为的提升，秦莫这么多年，跟同龄人之间的交流并不多，有交流大多也是一些深山中寻常的归隐部落，十五岁，锻骨境圆满。
在通天大陆也只是中等之资，但凡是跟他交过手的，都不得不称赞他是妖孽。
那是因为他的修炼方式，是莫家嫡系独有，外人学不来。
即便是在莫家，非绝世天才，非毅力绝强的嫡系不能用。万年前被誉为同阶最强的修炼之法，进境的速度和难度，同样被誉为同阶最慢和最难。
当年莫家的一位先祖开创了此修炼之法，发现战力绝强，后大力推广，结果造成了那一代的强者阶梯断裂，因为进境太难了，最后不得不有所调整，才挽回莫家的败落。
比如，进阶蜕凡需要斩凡胎，但是你的凡胎比同阶的强大好几倍，你怎么斩，斩草容易，斩铁难，而且还是百炼铁。
所以当时有望蜕凡的被卡在了化灵境，有望化灵的，被卡在炼灵，那也是莫家最为艰难的一代。
若非莫家的底蕴深沉，恐怕第一家族的称谓早就让贤了。
所以往后的莫家，只会让同代的那么寥寥几人去这样修行，天资高的和低的一同修行，但必须是莫家嫡系，因为耗费太大。
所以，莫无双就是要秦莫选择吞服丹药这个选择。
当他能吞服丹药了，也就意味着他已经站在绝顶强者之列，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你调息一番，我们要开始了”秦莫稳了稳心神，一脸的郑重。
“好的，父亲”
黑衣少年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正因为清楚，才能感受到莫无双能让自己活下去，而且能修炼，需要付出多大的气力，他知道，若是当初自己碰到的不是莫无双，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黑衣少年姓秦，名子生。这是莫无双起的，为的就是这个孩子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
在西域，最缺的是温情，十多年的历练，生死搏杀，看似都是自己在拼命，黑衣少年知道，这些都是父亲精心安排好的，只为了能够更好的锻炼自己。
面对西天阁如此的庞然大物，都不知道有黑衣少年的存在，可见莫无双发费的多少力气，做了多少安排。
莫无双之所以让他踏上修炼之途，主要因为他的身体，身体太过虐弱，经脉易断，不得不踏上修炼之途，只有这样才能保命。
以他如今的恢复力度，还是要调息一番，才能恢复如初，因为他知道明天还有一战呢，说不定，一战过后还有一场大追杀等着自己。
看着默默疗伤的父亲，黑衣少年并没有打扰，只是取出来时路上打的食材，架在火上，细心的烹烤。
这或许是为父亲做的最后一次晚餐了，当父亲要斩杀那背后之人时，黑衣少年心中就有种预感，要跟父亲分别了，用父亲常说的，他不愿自己成为那一路人。
黑衣少年后来才知道，当年的莫无双一战惊天下，原因很简单，莫无双想看一眼他那刚出生的女儿，结果斩了半步至尊，引动至尊追杀，流落到西域。
黑衣少年之所以如此拼命的修炼，主要的动力就是要踏上父亲走的路，不让父亲在这条路上孤单影只，为父亲分忧解难，但每次都是自己的实力不够。
黑衣少年将东西都收拾妥当，来到莫无双的身后站着，望着天上，不知在思考什么。
“月有圆缺，花开花落，世纪迭代，人有别离，恒古如此。”莫无双背负双手，站在洞口，对着天上的明月。
分别的夜晚总是显得，孤寂而单调。
当莫无双伤势全部恢复，睁开眼睛，黑衣少年也刚整理好已经烤好的食物，父子俩默默的吃完。
当夜幕降临，莫无双随便找个冰洞，随意修整一番，便盘膝而坐，默默疗伤。
想要抵挡那空间裂缝的吞噬，空明之体还免疫不了那么大的伤害，还是受了一定的伤，才抵挡过来。
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交流，莫无双本身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对于夸奖今天算是最多的一次了。
看着收拾东西的少年，莫无双心中闪过唏嘘，回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不舍之情浓烈，但都被他强行遏抑。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走的路，是他的人生，他不希望有人在踏入，罪名和复仇他一人足以扛下，在阳光下争霸才是他们的路。
第六章父与子
西域的夜晚，由于白雪的盈照，总是来的比较晚，也比较的寒冷。
一路上黑衣少年只是默默的跟在莫无双的身后，罕见的没有去思考今天战斗的不足之处，楞楞的盯着前面如山的背影，只是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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