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选择
“新晋外门弟子秦莫，拜见长老”秦莫走到桌前，弯身见礼。
老者挥了挥干枯的手，浑浊的目光终于从书籍上移开，落在了秦莫的身上，苍老的声音响起。
“你就是秦莫，好像就差你没来领功法了，今天是来领取的？”
听到灰衣老者的声音，秦莫心头震动的同时，又有一种不由自主的思考在心中生成，心念百转，让原本坚定的路有了扭曲。
这个有备而来的问题，对于秦莫来说，太过的遥远和虚无缥缈。
对与错，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还在固体期的蝼蚁该考虑的，但通天之路的断绝，的确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又跟每位修士息息相关，是一个绕不过的坎。
但是，如何通天？
确实也是秦莫所考虑的，确切的说，三天的思考是如何来完善的这条道路的，因为他早已确定了方向。
在西域时，莫无双一直都有意无意提起过这个问题，通天路断，如何通天？对于惜字如金的莫无双来说，这并非是无意为之。
其他人会认为，对于一个在固体期的蝼蚁，去谈通天路，简直是笑话，但对于莫无双来说，提前思考这个问题，对于秦莫的未来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没有一个长远的目标，秦莫的未来是可以预见的。
莫无双为秦莫制定了一条至强固体路，打造出最深厚的基础，由此可见莫无双对秦莫的期待有多高。
对于秦莫的思维选择意识的培养，更是面面俱到，无论是如何踏上莫家复仇之路的大问题选择，还是莫无双以追杀之人的选择来反向引发秦莫的思考，无外乎希望秦莫的成长更加全面。
这种自主选择意识的培养跟炼山宗掌门所主导的倒是非常的相似。
成熟是人生中一个接一个的选择堆积而成，这是莫无双一路走来的感慨，当然会提前教导给秦莫。
秦莫可不会认为，这个不知深浅的老头是闲得无聊在调侃自己，而且还夹杂了声音的迷惑。
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秦莫紧闭牙关，没有着急回答，而他的思维却被不由自主的拉回到那个分别的夜。
莫无双再次提及通天路的断绝，要么强行打通，要么另辟奇径。
当时秦莫就立誓要打出一条通天路，来证明通天路的断绝并非莫家所为，要让那些污蔑者成为洗刷莫家罪名的陪葬品，所以对于踏出新路，他压根就没有考虑过，他就是要成就那虚无缥缈的天仙境。
“对于错，对我而言，我只知道，我要走的路就是对的”秦莫竭力收敛情绪，心中那万千滚动的思绪就像风暴中的大海一般，随着这坚定的思绪传出，犹如狂暴的大海落下定海神针一般，瞬间风平浪静。
而秦莫此时也是心念通达，神清气爽，整个心神都为之一轻，对于心剑的掌控也趋于圆满。
秦莫细细的感受了一下，心中一喜，弯身拜下“多谢长老！”
“呵呵，无妨”灰衣老者挥了挥手，苍老的面容露出些许笑容“有的人先思而乱，有的先思后明，以你的心性，当属于后者。”
老者没有问秦莫到底走的那一条路，倒是令秦莫对练山宗又高看了几分，对于老者的无形帮助，让秦莫对练山宗产生了几分亲切之感，这便是练山宗的留人之能吗！
“通天路，万变不离其中，信念定，万法皆通。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选择，不知你有没有兴趣？”灰衣老者理了理衣衫，将手中的书籍放在了案上，指了指功法阁的大门。
秦莫明白老者说的选择是指功法上，心中有了兴致，欠身道“还望前辈指点”。
“老朽姓李，添为这功法阁的护法长老一职，倒是有些权利，你有一次选择黄阶秘籍的机会，和两次地阶秘籍选择的机会，我这里如今缺了一位黄阶秘籍整理弟子，你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用你的三次机会来换，当然，让你干活，是有宗门贡献点的，不过不多。”灰衣老者说完后，便静静的等着秦莫的答复。
黄阶秘籍整理弟子，顾名思义，只能整理第一层的黄阶功法和武技，至于往上的，恐怕是不行的。
而整理，也就意味着，第一层内的所有秘籍随意秦莫翻阅，因为只有查阅之后，才可以准确的分门别类。
这也就意味着，用这两本地阶秘籍，换取功法阁内黄阶秘籍的阅读权，地阶换黄阶，脑袋有问题才会去考虑。
“弟子愿意”秦莫心中一喜，地阶换黄阶，看似不值，但对于秦莫往后的规划确是在合适不过了，若是他心中的揣想属实的话，那真的是赚翻了，不过还是恭敬的拱身一拜“多谢长老抬爱”。
“呵呵，这是你的令牌，不过只能在第一层随意通行”李长老深深的看了一眼秦莫，脸上露出笑容，递给了秦莫一块灰色令牌，上边印有“功”字。
秦莫恭敬的接过令牌，打量了一番，收到怀中。
“你去执事殿登记一下，以后每月固定的宗门任务可以免除，若是你缺宗门贡献点兑换东西的话，可以额外在接任务，这里还是比较清闲的”李长老笑着说道。
“是”对于李长老的抬爱，秦莫心中默默记下。
如何不明白这是李长老的有意为之，莫无双跟秦莫西域一待就是十五年，就交给了秦莫一套地阶武技“琉璃金身”，而且还是因为锤炼之法的缘故，还有就是莫家嫡传的“莫风九锻”，其他功法和武技从来都没有跟秦莫提及过，为什么？
若说莫无双缺少高阶的功法和秘籍，恐怕整个大陆上的修士都会嗤之以鼻，他可是莫家的天之骄子，他身上肯定带有莫家的秘籍珍藏，他简直就是一座人形的移动宝藏，待秦莫如亲子，连锻天术的入门钥匙都变相的传给了秦莫，唯独没有传下任何的功法和武技，秦莫也曾思考过。
莫无双是希望秦莫能够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哪怕是在旧路上，也希望能踏出与众不同，前人的，用到如今只能是借鉴和参考，不能去依赖，包括自己，也不能让秦莫去依赖，自己争取才是活下来前进的方式。
“肉身能突破极限，集百家之长融于自身，这条路不好走啊！”灰衣李远霜看着远去的身影，不由的感慨。
对于宗门内出了一个肉身了不得的妖孽，李远霜怎能不去重视，所以特意的打听了关于秦莫的消息，炼山宗虽以炼器见长，但是他所建立的情报网，还是非同小可的，李远霜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身世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唯独看重的是心性，所以就起了培养的心思。
肉身突破极限，迟迟不肯突破，可见秦莫是有所规划，并且对根基的稳固异常看重，这就更让他起了惜才的心思，既然坚定自己的信念去踏这通天路，要想走的更长远，那么每一步都要走的无比踏实，地阶功法固然强大，但是，所有的功法都是由低到高而来的，没有黄阶，哪有玄阶，何谈地阶。
功法的差距，其根本就是拓宽体内经脉多少的差距，后表现在体内灵气的质量和浓厚程度上，等级越高也就意味着拓宽体内的筋脉也就越多，对于自身内在的根基也就越牢固，往后能走的路也就越长远。
这才是多数修士追求高阶功法的根本目的。
“请长老赐教”秦莫心中一喜，赶紧抱拳。
“通天大陆言通天，这是万年来长久不败的话题。万年来，对于如何通天有两条总结，一条是续接天仙路，一条是踏出新的通天路，你认为那条路才是正确的？”灰衣老者浑浊的双眼逐渐变得清明，干枯的双手敲打着已经合上的书籍，等着秦莫的回答。
“如此根基，尚未开元，想必有着自己的想法，思索了三天，想必通达了？”灰衣老者随意的问道。
“前路荆棘，哪有通达之说”被老者看出了打算，秦莫并没有感到意外，能够看守功法阁显然修为跟阅历都非同凡响，他也很想得到老者的指点，闭门造车哪有前人引路来的明确。
“也对，我又一问，不知可否？”灰衣老者点了点头，看着这位后起之秀，眼中闪过赞许，不骄不躁，先思而后明。
秦莫在房间内一待就是三天，接下来的路要如何走，自然需要仔细思考，每天自会有仆役弟子送来饭食，不用担心温饱。
这三天内让一些想要结交的外门弟子或是有其他心思的弟子都落了空。
因为秦莫在门口树立了一个“主人不在”的牌子，并且开启了无形禁制的隔音功能，除非在外面进行攻击，不然里面的人不会知道有人造访的。
“是的”感受到灰衣老者的目光，秦莫浑身一紧，好像自己被洞穿一般，赶紧收敛心神。
“呵呵”灰衣老者笑了笑，随口道“不错，通体无垢，圆润如一，怪不得可以通过第三层”。
秦莫拿着令牌，来到功法阁的一楼入口处，是一位身穿灰衣的干瘦老者负责登记，功法阁事物相对清闲的多，只需弟子找好相应的功法来到门口登记即可，没有宗门的奖励或足够的宗门积分去兑换，这个门不是每个弟子都能进的地方。
此时灰衣老者浑浊的双眼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书籍，对于秦莫的到来没有理会。
在五大山峰上，可没有人敢冒这个险，一是宗门不允许，二是这等于跟主人结下梁子。
看着门前逐渐的冷落，秦莫无奈的摇了摇头。
五指山的奇绝，总能让人惊叹，天地之伟岸，气势之磅礴。
细看之下，山峰之上不断的有身影来回奔走，而最默默无闻的无名峰，这几天身影要比往常多了很多。
中午时分，整理好思路的秦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功法阁，可以说是一个宗门的根基，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就是这一处重地，没有在炼山宗内的任何一处山峰之上，就孤零零的坐落在中指峰的旁边。
秦莫看着这处戒备不算森严的宗门重地，脸上露出思索，这是宗门实力达到一定的程度，还是对这些不甚在意。
第三十二章选择
拔地吞云，擎手探月。
五峰之间，云雾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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