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三十一颗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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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像一只软绵的猫,脑袋枕在他腿上,他的手就好比是个按摩器,按得通体舒畅,就差沐浴着日光,再伸个懒腰了。

许是真的太累了,不知何时人就那样趴在他的腿上睡着了,睡颜安静美好,水润的嘴唇上翘,像梦到了美好的事情。

林周言轻轻放下吹风机,将她的身体扶正到床上,关了房间内的大灯,将床头桌上的暖色小台灯打开,昏黄的颜色猛然点亮一方空间,不大,刚好罩在他俩的头顶。

是个乖巧的好姑娘,但是偏偏要跟着他,而他也不那么想放手,所以投入到这段恋情里。

一投入就上了瘾,姑娘特别好,冬天冒着凛冽寒风,逃了晚自习来给他送热乎乎的饭菜。

那时候他已经在厂子里给老头子帮忙,被逼的,逼得给同意。老头子年轻时开了电子厂,没想到电子厂做了起来,越做越大,加上有人看中投资,老头子算得上是一夜暴富,积累的不少钱财,但知道人不能安逸无所事事,不然迟早有一天要完。

但老头子脾气怪,少时受了读书和贫穷的苦,认为读书没什么卵用,还不如跟着一起经营电子厂,于是命令着林周言辍学跟着做生意,让林周言到厂子里学学做事。

林周言都不记得当时他是有多倔,拒绝、不干、走人,结果就是某一天在茶馆打牌时被醉意醺醺的老头子给逮住,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就一路用皮带抽,抽得脸上肿成猪头样回了家,紧接着就是被老头子给扔进小黑屋。

那小黑屋里什么都没有,以前是关畜生用的,里面还有一股鸡屎的骚味和混合得想让人吐的味道。黑漆漆的房间里,他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平静而又淡定,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被对待。

再过了会儿就听到门咔嚓咔嚓响的声音,门缝处出现一道光亮,跟随着光亮而来的是老头子的硬板子,长30厘米,宽5、6里面,厚度适中。而在林周言眯着眼看见板子的时候,人立马想往外跑,但搞不赢身强体壮的老头子,一踹一蹬,他倒在地上动都不能动,任由老头子拿着硬板子抽自己的手,扒了自己的衣服往背上抽,抽得满身都是红印子,两只手肿得不像人手,随便碰一下都疼得要命,直接晕了过去。

第二天课都没去上,还是被锁在小黑屋里,不知白天黑夜,身上火辣辣的疼刺激着所有感官,刺激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

也不知道被关了几天,屋子里门终于开了,林周言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找林周言。”

“你谁。”

……

“寒露,就是住在马路边上的那户人家,想问问林周言在不在屋,学校里与些事情想给他交代。”

老头子手里抱着一瓶酒,嘴里的一口牙被烟熏得微黄,他左右的打量一下面前的女孩,余光往门后瞥。

“不在,没见到那小畜生。”

说完人就仰头灌着一口酒,抽一口烟,踉踉跄跄不知往哪个方向走,等人走远了,看不见了,寒露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悄悄摸摸翻窗进屋。

寒露是见到林周言一周都没学校了,老师像是知道什么,叹了口气表示没办法,最终她抓住程抒才问到林周言情况。

“诶,我说你别拉拉扯扯,干什么呢你,我说了周哥在厂子里帮忙啊。”

“帮忙也用不着连课都不上了吧。”

程抒烦,“周哥不想读书,行了吧?”

寒露立刻瘪嘴,小脸绷着,死死地盯着他,像是要把程抒身上盯着一个窟窿。

程抒招架不住,“你说一姑娘有恋爱谈着就行呗,但是和周哥不用太上心,反正都不喜欢,就没必要问得仔细了,显得你像个八婆。”

说到后面程抒扭头,脸立马垮下来,腹诽自己只能把人形容成渣男。

寒露一双杏眼圆睁,“程抒,我没有不喜欢林周言。”

相反的,喜欢到想要对他比对自己更好,若你要问个为什么?青春期的荷尔蒙作祟?不是,只是刚好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遇到了合适的人,入了眼上了心,想好好的在一起,甜甜蜜蜜。

程抒扶额,只好摊牌,“你呢,是刚来林家湾不久,稍微打听一下林周言他爸,就知道为什么没来,好自为之吧,诶。”

后来她一打听,那些听到的都让人她都不愿去多想,直到今天看到林周言他爸,直觉告诉她林周言在家里,可是她竟然有些不敢去看,太害怕了,怕自己会心疼到想哭。

翻窗进了屋子,寒露径直冲向屋里的每个房间,屋内空无一人,一切都静悄悄地,静得让人血液倒流,她的余光瞥见楼梯间哪里似乎有什么声音。

寒露仔细瞧了瞧,那堵门用着和墙面一样的颜色,乍一看过去与墙混为一体,忽然不知所觉是个一扇门,而刚才的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一下两下……,里面有人在敲门。

寒露心里扑通扑通,心脏近乎跳到嗓子口,她匆忙地跑去开门,打不开,最后从屋里找到一把斧头,闭着眼瞎乱砍一通,砍出一道口子,她循着光亮找到林周言,却又在瞬间愣住了,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把大把往下落。

她都快认不出来那是林周言,只是林周言波澜不惊,反倒是骂:“哭什么,又没死。”

没说两句话,大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林周言他爸嘴上嘀咕着“出门没带钱,顺便再看一眼那小子”“钥匙呢,钥匙去哪儿了”

摸索了好几秒,才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对准锁芯折腾了半天也没打开,估摸是酒喝多了,大脑思考缓慢。

寒露想都没想,抄起桌上的一瓶啤酒瓶子,站在门后。

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的酒瓶子也应声而落,在来人的头上炸裂,来人霎时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一地的玻璃碎渣,老男人头上冒着一点儿血,寒露的视野被刺激到,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寒露,别怕。”林周言的声音适时传来。

寒露愣愣地走过去,扒在门上讲:“他……”

“晕了,什么事都没有,别怕。”他伸手摸着她的脑袋,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在这里。”

寒露红着眼眶点头,扶着他,尽量不碰他的手,将他扶到旁边的房间,想要替他清理伤口,被他制止。

林周言反倒问她,“过几天就好了,老子饿了,你不会只带了作业?”

寒露利落地从书包里拿出家里人做的便当和小蛋糕,统统递上去,一言不发,坐在离着他一定的距离,怕碰到他的身体。

林周言嘴里塞着蛋糕,一口一个,“一个星期没见就想我了?”

“想,每天都想。”

林周言笑了,“你到说说想什么,我听听。”

寒露敛眸,“想每天和你在一起。”

多么简单,只是想每天和他在一起。

林周言闭了闭眼,回神不再去想那些往事,他继续望着寒露,手在她脸上揉着,力度不小心大了些,她嘤咛了一声,身体往里面挪了挪,一条细长的胳膊伸过来搭在他腰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

林周言身体往下一滑,面对着她躺下,吻着她的头发丝,嗓音柔情似水,“晚安。”

唯独他俩跟没事人一样,寒露依旧是每天跟在詹文静后头,到处寻找他的身影,刚开始还能经常遇见他在茶馆打牌,后来就是人很少出现,被老头子给整进了厂子里帮忙,一天到晚累成狗。

和寒露的交往更多是局限于学校上下课间,随意地聊聊天说说话,大多数时候寒露说,他安静地听着她恬淡的声音,看着她眼里说道精彩处时跳跃的光芒,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

看久了,他的手忍不住去摸她的脸,脸上的肉还是跟高中那会儿一样,婴儿肥完全没去掉,嫩得只想叫人揉,揉得爱不释手。

怎么就能那么喜欢呢,他时常想要是没遇到寒露这么个人,是不是这一辈子就随便的就找了个女人,以后过着普通平凡的日子,家庭生活算不得多么和谐,勉勉强强地过下去。可惜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要是”,他就遇上这么一个寒露,占据了他的小半生,心里满满当当的塞满了她。

高中那会儿也是爱,只是起初没有现在想着是一生所属,两个人的交往算是默认,寒露自己承认是他的小娇妻,他不仅没反驳还把人给亲了,但是谁都没先开口,说是地下恋情也行,毕竟学校里刚开始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说是胆大包天的恋情也行,因为没出一个月,搞得全校人尽皆知,老师自然也知道,但是自知管不了,也就那样放任不理。

寒露立即吓得想从他的怀里逃出去,而他有力的臂膀箍住自己,她自己也早就被榨干,整个人软成一滩泥,反抗的动作在他看来更像是迎合。

林周言嘴角微勾,脑袋逼近,寒露本能往后仰,过了半晌才发现他没动静,就保持那个动作好笑地看着她。

寒露犹疑,就在这犹疑的当口,林周言的大手勾住她的后脑勺,往前一带,额上传来冰冰凉的触感,是他的嘴唇贴在自己的额上片刻。

林周言人也躺床上去,手肘撑在侧脸上,另一只手伸过去帮她挡住罩在脸上的光,眸光专注而温和地凝视着她,像是在凝视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

失而复得,曾经失去过的如今再次得到,便再也不想放手。

“头发吹干了再睡。”他突然转了话题,语调柔和,“下次我克制点儿。”

寒露的心一下软下来,嗯了一声,脑袋任由他摆弄,感受热风穿过被手指拨开的头发缝,动作轻缓,大手还时不时给她的后脑勺按摩,舒适得她渐起困意,眼皮直往小掉,想抬个手都发现因为太舒服而懒得做任何动作。

末了,他嘴唇下滑,靠近她的耳朵,“今晚没想到我的露露是这样的,我喜欢。”

寒露陡地脸部升温,呼吸都是烫的,在浴室里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里闪现,无比羞耻。

寒露实在太累了,说话语调都软绵绵的,“干嘛,我想睡觉。”

“不干嘛,干你。”

寒露低头咬住他的肩膀,“下流!不准说这些,睡觉!”

林周言似乎满意她的反应,嗓子里发出一声喟叹,“我再下流,你不也照样爱着。”

寒露还没反驳,呼呼——,一股热风从头顶吹过来,温热舒服的感觉传遍全身,舒服得哼唧了几句。

一夜的极致缠绵过后是极致的疲倦,如浪花一波波涌来。

林周言帮寒露在浴室洗完澡后将人抱去卧室,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在床上,腰间搭上一条格子薄毛毯,湿漉漉的头发盖住半张脸,却仍旧能看出微红的脸颊。

林周言心下一动,身体的家伙又有雄起的趋势,但看在她如此困倦,于是从床头柜里拿出吹风机,人走到床沿,将她的上半身扶起靠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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