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他也在
金老太太回头道：“我把馒头馏上了，你一会儿熬点儿小米粥就行，可惜珍儿吃不上粥了。”
顾素萍问：“为啥？”
金老太太把原因告诉了她。
估计因为换了个芯子，精气神和以前大不相同，才会有了不小的改变。
谢珍虽然曾经是大姐头，可不代表她不喜欢自己颜值高一些，长得漂亮些。
是个女孩子都爱美，原身的个人条件算是中上，如果等到长开了，营养也跟上，将来未必不是美女一枚。
谢珍还是比较满意自己现在的容貌的，至少很青春，很天然。
对着镜子笑了笑，她转身走去外面厨房。
金老太太见到她来了，就从锅子里捡了两个馒头出来递给她，同时还端给她一碗开水，说：“这是温开水，你就着水吃了两个馒头去学校吧。”
顾素萍则是给她端来了半碗酱菜放在灶台上，并递给她一双筷子，让她下馒头吃。
谢珍点头说好，接过来筷子，掰开一个馒头，把酱菜放进去，大口吃起来。
两个馒头吃完，又喝了金老太太给她早倒好凉起来的温开水，她对奶奶和母亲说：“我吃好了，去上学了。”
金老太太还问她吃饱没有，要不再拿一个去学校吃。
谢珍摆摆手，说不用了。
她走回屋，检查下书包里的书本都带齐了，然后这才背上书包出门儿。
出门儿的时候，遇到她爸也起床了，顺便跟他打了个招呼，谢珍快速走出了家门儿。
谢珍才出门儿，谢玉也匆匆忙忙地到厨房里面了，她说她带上两个馒头去学校吃去。
顾素萍听了问她：“你也要跟你姐一样去学校跑步锻炼？”
谢玉说不是。
“那你这么早起来去学校干嘛？”顾素萍追问。
谢玉有点儿不耐烦，她说：“妈，你能不能别问了。”
“不行，你说不出个理由来，我不许你拿两个馒头就出门儿了，都不好好吃饭，你看看你这小脸儿，你这嘴唇，一点儿血色都没有……”顾素萍嘀嘀咕咕念叨上了。
谢玉就烦她妈又开始老生常谈，说自己身体不好，要自己吃多点儿。
“妈，你成天念这个，你要想我身体好，也像我们班里同学的家长那样，每天早晨牛奶鸡蛋备着，那样我吃了身体不就好了吗？天天早晨都是这些稀饭馒头咸菜，吃这些我身体能好才怪！”
“我们家就这个条件，你要嫌弃，你可以去别人家，给别人家当女儿，没谁拦着你！”顾素萍有些生气地说。
“行了，都少说两句，大早上起来，就听见你们娘俩儿拌嘴，合着都吃饱了是吧？要是吃饱了，都别吃了！”谢安林从屋里出来，站在厨房门口脸色难看地朝着屋里的人吼。
他这个当家男人一发火，顾素萍立马就住了嘴，谢玉也不敢当着父亲的面再说那些有的没的。
结果，谢玉也没能拿上两个馒头，跑出门去追踪姐姐，探查一番，看能不能抓到姐姐的把柄。
反正她直觉姐姐这么早出门是一定有古怪的。
谢珍去学校的路上，在一家家属区的早餐店门口买了一个肉包子，一个煮鸡蛋吃。
吃了这些，她心满意足的去了学校。
机械厂子弟校的大门在六点多就开了，方便住在学校里面家属楼的教职员工们还有他们的家属进出。
家属们有些是工人，有些在别的单位上班，还有要买菜的，因此六点钟左右，子弟校的门卫就把大门打开了。
那个年代的治安，尤其是大型国营单位里面的学校的治安比后来要好，学校大门不会随时都锁着。
谢珍到学校操场的时候七点钟不到，她把书包挂在操场一边的单杠上，先在单双杠上锻炼了一会儿，又做了一会儿热身操，然后才背起自己的书包围着操场跑步。
才跑一会儿她就看到了篮球场上有个人挺眼熟。
高大俊朗，龙腾虎跃。
他正在跟几个学生打篮球。
周淳？
没想到他这打球的瘾这么大，连早晨这点儿时间也要来打一会儿。
周淳也看到了操场上有个熟人在那里慢跑。
她扎着一个高高竖起的马尾辫，很有精神，很有朝气，有点儿打眼。
谢珍是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运动了？
周淳脑袋里又多了个问号。
谢珍看到周淳朝着自己看过来，赶忙偏过头去，假装没看到，然后继续围着操场跑步。
接下来的时间，她没再去看过篮球场上的周淳一眼。
她围着操场慢跑了半个小时左右才停下来，活动下手脚，掏出手帕擦了汗，背着书包上教学楼。
这个时候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就上课了，越来越多的学生到校，陆陆续续地走去各自的班级。
谢珍刚进教室在座位上坐下，就有人过来了，拿了两支烂钢笔两本小人书给她，要她收货。
根据钢笔和小人书的破旧程度，谢珍给了他一毛钱。
有了一就有二，八点钟早读开始之前，谢珍已经收了三毛钱的货。
叶柯也给了她一支钢笔，并且说这不要钱。
“那我体育课请你喝汽水吧。”谢珍收下了钢笔笑着说。
“这怎么行，你老请客。”叶柯拒绝，“前两天你还请我吃糖呢。”
谢珍拉她衣袖，让她过来一点儿，然后低声说：“我不白请你的客，以后你要是遇见我家里人，问我是不是星期天跟你一起去元景镇玩了，你就敷衍一下他们，说是。”
“好啊，没问题，不过，你星期天跟谁去元景镇了？”叶柯八卦地问。
谢珍：“你就别管了，是朋友的话，帮我找个忙好吗？”
叶柯抿抿唇，说好，谁叫我们是朋友呢。
两人还要说话，教语文的班主任老师齐丽娟进来了。
叶柯赶忙回座位坐好。
齐丽娟让语文课代表把作业都收上来，她坐在讲台的讲桌边批改，语文课代表带领大家早读。
改作业的时候，齐丽娟改到谢珍的作业忍不住皱起来眉头。
首先书写太潦草，其次很多知识点都没有掌握，通篇改下来错了一大半。
齐丽娟感觉谢珍这个同学又退步了。
刚入学的时候，似乎作业比现在还要好点儿，也没这么多错误。
早读课结束之后，齐丽娟让谢珍跟着自己去办公室。
她让谢珍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然后把谢珍的作业摊在桌上，严肃地说：“谢珍，你最近有认真学习吗？这个作业做得也太糟糕了。这样下去的话，等到下月底进行半期考试，你多半会拖班级的后腿。本身你的基础就差，更要刻苦学习才能赶上大家，可最近我看你学习态度很不端正。不但常常在课堂上睡觉，下课又喜欢拉帮结伙，纠集一大帮同学东搞西搞。你这样，不但让自己的学习退步了，还会影响别的同学。今天我叫你到我跟前来，给你敲个警钟，要端正学习态度，好好学习，不然你怎么对得起为你操劳的父母，对得起我们这些认真教你们的老师……”
谢珍垂着头，乖乖地听着，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敢说。
她本身就是不喜欢读书，没办法，就好比一条鱼你要它变成一只鸟去天上飞一样，那可能吗？
“谢珍，今天我跟你谈话之后，如果你不改正的话，那么我会请你家长来学校谈谈。”
“……”
谢珍一下子抬起头来，明显有点儿慌，她嗫嚅道：“老师，我改正，你不要请我家长来学校好吗？”
马尾辫可比麻花辫好梳，而且梳高一点儿的话，又显得很青春有朝气。
梳好头之后，谢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除了肤色不白稍黄，以及偏瘦以外，她的脸还是很清秀的，尤其一双眼睛是属于眼角稍微有点上挑的杏眼。并且她的眼睛还不小，黑白分明晶晶亮。
金老太太听完，也笑着点头，说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儿，那应该支持大孙女多锻炼。
谢珍现在的头发是中长发，刚刚在肩膀以下，她以前的发型是跟大多数女生一样梳的两个麻花辫子。
现在她改梳马尾辫了。
“身体不好,你生病了？”
金老太太说到这里，有些紧张地看向孙女。
“没生病,就是觉得身体有点儿虚弱,跑几步跳几步就气喘吁吁的。”
顾素萍听完道：“她那身体就是太瘦了，多锻炼好。”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在金老太太耳边低声说：“珍儿身体好了，周家人也会更喜欢，身体好才能生儿子啊……”
刚才她在屋里听到脚步声，还有厨房里的动静，就想，难道是婆婆起床做早饭了吗？
进来一看，果然看到婆婆在馏馒头,于是忙说：“妈,让我来,不是说了，只要我不上晚班，都是我来做早饭吗？”
“这样啊,那我去给你馏几个馒头，你吃了好去学校。”
“谢谢奶奶。”
“去学校跑步？你们老师要求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要去的,因为我觉得我身体不太好。”
“好孩子。”
金老太太径直去了厨房拿出一个锅子来,烧上水馏馒头。
这时候,顾素萍也起床了,到厨房里来做早饭。
第二天早上,谢珍起来得比平时早,她去洗了脸刷了牙回来站在窗台跟前,对着放在窗台上的一面镜子梳头。
金老太太这时也起床了,她看见谢珍在那里梳头就问：“珍儿，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奶奶，我以后每天早晨都早点儿起来,我要去学校操场跑步锻炼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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