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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提亚自己要求看的电影,又为人臣下,不得不为之叹服,连连称是。

不过今日他没有再拿出一张碟片,小心谨慎地试探“王上是否愿意同看”,而是捧出了几件运动装,和一套厚重昂贵的皮衣。

这个公寓里名贵的衣服皮料数不胜数,都是盖提亚收集来的,他自己从来不穿,称是“给王上出行所准备的便装,除新奇外不值一提”。所罗门称赞了他的忠心耿耿,但他从不出门,因此这些“便装”就当真不值一提,全然没有用武之地,一直放在柜子里积灰。

所罗门本以为这是抑制力的失策,为对付他们主从二人,最好再召唤一位……不,起码两位冠位七骑。谁知道自从所罗门现世后,盖提亚的注意力就从毁灭人理转移到伺候王上去了,对盖提亚这种主观行为上的Beast来说,没有了毁灭人理的意图也就没有了Beast的危害性,其他的行为盖亚和阿赖耶完全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牵制计划非常成功,阿赖耶自此也就没了动静。

所罗门等不到上级的指挥,为牵制盖提亚又不敢放弃身份与能力,更没有为盖提亚抢夺圣杯的兴趣和想法,只好窝在公寓里充当一个没有梦想的宅男。

至于圣杯战争,圣杯战争又能如何呢?圣杯战争已经是儿戏般的存在。而圣杯本身也无伤大雅,毕竟盖提亚完全可以自己搓一个,或者很多个,就像他毁灭人理时一口气搓了七个圣杯,然后全部扔进了历史洪流中。

所罗门如是认为,也如是对盖提亚说了。

可盖提亚一再向他强调仪式感,声称圣杯无关紧要,但他不能忍受“胜利居然不属于王上”这种滑稽的结果,倘若如此,宛若信仰崩塌,不如重拾屠刀,再去干他一票大的。

这一番邪魔外道的理论听得所罗门眉头紧皱,唯恐盖提亚又要去同人理不对付,再不敢拿这种事情刺激他,一连几天下来倒也平安无事。

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所罗门总是要被召唤的,圣杯战争也总是要打的。

所罗门并不打开千里眼,只是问他:“谁与谁的冲突战?”

“Saber和Lancer。”盖提亚如实回答,“不过如果王与我去了,那么正好和所有参战者打个照面。”

所罗门对此可有可无,随意指了一件黑色的运动服给盖提亚,:“那便去,我灵子化即可。”

“那怎么能行?!”盖提亚瞬间变了脸色,“这样行为王上岂不是相当于我的使魔……侍从?不行,这实在……这是大不敬!”

所罗门奇怪于他的反应:“圣杯战争一贯是这样,我是你的Servant,作战的话自然……”

盖提亚态度坚决:“王上不需要亲自作战,只需等待我将胜利双手奉上就好!”

说话间,他的人王本相若隐若现,鎏金色的发丝间攀上黑色条纹状的魔力,象征魔术与权柄的至高成就王位,学艺不精的魔术师只一眼就会迷失在其不可言说的奥妙之中。

所罗门皱起眉头,提醒他:“盖提亚,控制你自己。”

盖提亚几次深呼吸,勉力将浮上面孔的黑色魔纹压制下去,这才再一次捧上那件皮衣,轻声道:“抱歉王上,我失态了。”

又道:“我魔力充足,王上不必为此担忧,灵子化根本毫无必要,请王上不要再谈。”

所罗门对他的执着叹为观止,只好拿过了那件皮衣。

等他穿戴整齐,又对因神性而异化的容貌略作了调整,肤色调为与常人一般,再换用母亲的发色、父亲的眸色,概述之,大抵上和罗马尼·阿基曼的容貌没有什么区别。

“王上怎么样都好。”盖提亚评价。

于是他们出门,盖提亚拒绝使用魔术师的手段赶路,所罗门又对机油的味道敬谢不敏,就这样,步行成了唯一的手段。

所罗门在来到冬木的第九天终于亲自见证了这座城市,他们走过冬木大桥,河水于夕阳光辉下闪烁着粼光,熙攘的人群和穿梭着的车辆,还有远处对岸灯火通明的景致,一切与所罗门所认知的时代截然不同,但这一切他生前早已目睹,因此并没有任何表示,只会心一笑。

盖提亚却在刹那间迷失在他的笑容里。

所罗门总是笑着的。

他的笑往往不含任何含义,不喜悦、不哀伤、不温柔、不冷酷、不威严、不慈悲,所以这只是一个笑,但要说空洞无味,那也并非十分准确,如果非要形容,绝大多数的人大概也只联想到神座上至高无上的耶和华——倘若他目及众生时嘴角含笑,那么多半也是如此。

高高在上的王座和上面笑着的所罗门,这是盖提亚所有信仰的组成。

无关神明,只是所罗门而已,对盖提亚而言那就是他的兄、他的父、他的师长、他的领路人、他存在唯一的见证者——全知全能,至高无上,所罗门本就是这么一个存在,是存于世间而格格不入的更上位的存在。

当他死去之时,盖提亚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一种信仰崩塌时、近乎被欺骗被耍弄的悲愤来。

盖提亚熟知人类的劣根性和无能之处,他随所罗门目睹、聆听了人类的绝望与苦难,因而心生怜悯,他也曾为此愤而指责所罗门不作为的行径与懦夫无异,但他从未将二者联系至一起,直到所罗门死去那天,他终于意识到王上也是一个人类。

人类都是会死的,所以王上当然也会死。

所以王上之死不是王上的原因,而是因为是人类。

从那日起,盖提亚对人类的怜悯之中陡然增加了更深层次的、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愤恨和厌憎。他不信奉耶和华,不在世人歌颂之列,因此他只冷眼看着无数人对所罗门的尸身痛哭流涕、行跪拜礼,而他不曾感到安宁,也并未送上祝福。

待夜晚无人,他于尸体的影子中站立起来,居高临下俯察灵柩中所罗门的遗容。

上帝大概还是对所罗门有所偏爱的,他的容貌定格于最年富力强、青春鼎盛的时期,死去后也仿若只是入睡,似乎当太阳升起时,这人又会睁开那双金色的、洞察万物的眼。

但不管遗体如何鲜活,所罗门王终究是死了。

人类是何等脆弱可怜的生物啊,盖提亚怀揣着一份冰冷而残酷的怜爱如是地想,就连王上也不能幸免,如此劣等而悲哀的物种,与其为死亡而诞生,不如一开始便不存在的好,这样,一切哀嚎、诅咒、怒骂、痛哭将于此消失,远处那更加无望、更加可悲的未来纵使降临,也没有任何人将为此承受痛苦。

他想到,我会比王上做得更好,我将塑造一个没有任何生命体最终以抵达死亡作为终结的世界。

于是后来,他占据了所罗门的遗骸。

于是后来,他决意毁灭人理。

于是后来的后来,他看见王上笑着重演历史,向上帝归还万能戒指,所目及之处,是一片含糊的、辉煌的、再不复焉的金色。

那是所罗门王的最终绝唱。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大概是一个,拿到了未来的剧本正准备老实演下去的所罗门聚聚走错片场,跑到人家正经的四战去,召唤他的还不是迦勒底前所长而是自家二五仔给给,更不幸的是给给也拿到了剧本……

真是人间悲剧

盖提亚身为所罗门生前魔术的最高成就,又寄居在所罗门本人的尸身内,他向所罗门下令基本等同于生前的所罗门向自己下令,所罗门全无抗衡能力,连发动第一宝具强行同归于尽的魔力,都需要盖提亚来提供。

而更不幸的是,现在所罗门面前的这个盖提亚甚至不是魔神王盖提亚,而是他短暂地窥视到的那个未来中,以人王姿态降临的盖提亚。

所罗门险些忘了这一茬。

召唤初期短暂的惊讶后,所罗门便第一时间察觉了这场召唤的古怪之处。

大概是由于Beast的缘故,抑制力让他以Grand Caster的职介降临圣杯战争,本来多半是想让他牵制盖提亚,但无奈后者抢了本次参战Caster御主的令咒,在Caster即将降临之时以所罗门本人的遗骸为圣遗物,强行将他召唤出来。

被所罗门以惊讶眼神注视的男人闻言便喜滋滋地举起了自己的左手,示意手背上的圣痕:“王上,我正是这次圣杯战争中您的御主。”

“……”

虽然事情的开始是那样的,但之后却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王上。”盖提亚将皮衣递给所罗门,“今日晚上将有一场圣杯战争的冲突战,希望您与我同去。”

哦,圣杯战争。

总的来说,只要盖提亚不发疯去毁灭人理,所罗门就谢天谢地。其他小事诸如挑选衣服、陪看电影之类的,他不仅一概不计较,还参与得十分得趣。

比如他昨天与盖提亚一道看了《泰坦尼克号》,便感叹电影里的爱情优美如诗,前天看了《这个杀手不太冷》,又称赞人性的多样和光辉,就连迪士尼的动画电影,他也能看得津津有味,末了还不忘与盖提亚夸奖人类的创造力与幽默感,语气较之他生前在宫廷中颁布法令和上次吃了草莓蛋糕赞美白砂糖之美妙动人时一般无二。

所罗门一身便装坐在公寓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奶茶,前面的电视还在叽里呱啦的响。

当屏幕中挑染了金发的女主持深情款款地告诉大家“最近寒流来袭,风力三到四级,请大家注意保暖”时,所罗门正咬着吸管刷新手机页面。

他感觉到了召唤。

“Servant Caster,所罗门,那么说出你的……盖提亚,你怎么会在这里?”

奶茶和手机是盖提亚买的,公寓也是盖提亚用幻术弄来的。

这头野兽近来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约束在人类的外表下,只在公寓里偶尔露出他人王的本相来,一旦外出,则必然打理好头发,掩盖掉魔纹,再捧着几件大同小异的运动装来让所罗门挑选,倘若不计较他有时情不自禁的阴鸷目光,这种“人味儿”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

所罗门总归不会拿人类的道德标准来衡量盖提亚,见他有此决心,倒也认为这般极好。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英灵王座没有时间概念。

所罗门不会睡着,他只是进行不必要的闭目养神,然后等待,他很习惯于等待——等待发生、进程、结束,太阳底下早已了无新事,只是诸如此类,大同小异。

他等待了一秒,或者一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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