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廿九回:是非堆里提质疑 漩涡场上来横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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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向女人堆攒聚的时候,调整了心态,做好了准备,若在几张嘴的攻击下,无非反诘:你们说得对!嫩草儿就是好吃。看你们瘪嘴缺牙的,早嚼不动了吧?对,人就是这样的,无能嚼巴了,笑笑别人也挺有意思的。要不老的都掉渣了,嘴上不寻着些乐子,活着有啥意思?要不那天攒三聚五瞧六房里……

可大感意外,她们都没提那茬,她又觉得有些失望(后来她认为,有失望的心态也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如果女儿只要传承了自己这类基因的十分之一,不至于未开放就凋零了)。

大房的还是对迟到的她冲道:“这些天你都死哪去了?”

还没放松那一根弦,他又回来了,不是各房的口中“嫩草儿”,而是媒婆口中的畜生。对,就是媒婆儿子,十七岁那年在那楼上强暴了她的畜生。她觉得这坏消息的猝尔袭来,是负面受敌,特别是在这关键时刻,好像是被谁掐准了。

现在她只恨当年眼见着滚下山的石头没把他砸死,真想不明白直奔他们的石头难道拐弯了不成。那次回山后,就刻意回避想起这事。隐约知道那石头下去的后果,还是从李无香盯着自己那凶狠狠的眼神看出来的:看你招惹的!过了一阵子她明确无误相告:你过阵子再回庄去。这不是说说而已,她明显觉得她力不能胜,是来自媒婆母子压力?不知给她捅了多大的娄子,在以后几月里都不能释怀。直到三十晚上,李无香分红(压岁钱)时说唤去布庄别推辞了,她知道这事被她应附过去了,这是报平安。

都平静这么些年了,那畜生为什么又要搅起这事凑场呢?她的第一感应是潘家某些人终于按捺不住了,要主动出击了。事之由也不见得有多提心吊胆,无非是山里一位熟悉的老妇(与她一边大)对她说:“你还记得当年把你说进潘家那媒婆吗?”

一提她,六房的就提紧了心,紧口问道:“咋得了?”

“她有一儿子,我都不认识他,他向我打听你的事。我知道你啥事?他又要我传个话:得空去找找他,他说有要事。”

刚发生了“嫩草儿”的事,六房的如惊弓之鸟,又见她话里有藏掖、且脸上隐有笑,觉得她在笑“嫩草儿”抑或是“那楼上的”?首次觉得这些挺麻烦,对生活影响这么大。不禁上火动气,“他和我有啥关系?”

她以数倍的声音回敬,“你撞鬼了!我老远好心好意来传话,受你难呀?”

就她家跑来潘家少说也有二里地,六房的真分辨不出是她好心好意,还是为别人不怀好意。晚上,她回想起“那几天”不禁掉泪外,奇怪的是那畜生的模样仍能清楚地呈现在脑海里,这也是一种磨灭不了的恸痛,执拗思维甚至一次次呈现畜生隐秘处。

不久,畜生来了一封信,是二房的转交给她的。二房的问道:“谁来的?”

她接过信兴奋异常,道:“准是先古(潘贤先)来的。”

本就对着信封看不出不是儿子来的,之后倩人看了,是畜生来的。接到信后,就不叫畜生了,并不是被信的内容打动了,而是把他的信当成是儿子的信告诉二房的了,另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说能清晰地回忆起他来,还不如说是想念千里之外的儿子。信的内容是他对“那几天”一遍遍、深深地忏悔,又说他不久人世了,希望当面给她道一声歉。她听出信里客气、虔诚极了,眼前不禁呈现他咽气时悲凉、忏悔、留恋、痛苦的画面。她决定不去,就是出去已两年、杳无音信的儿子跪在面前也不接受他的忏悔,去了觉得等于承认自己这一辈子水性扬花的本性,况且怎样释除他的出现好像欲对六房带来一场不亚于炸房之灾难的担忧?

山里那女人又来找她了,还是给他跑腿的,远远地说:“他没几天了,无儿无女,也没有亲人亲戚,就你这表妹。他打算把县里的一栋房子送给你。”把几张花花绿绿的票子抛过去,“你还给他!他求着哭着要我给你带口信,给了我五十块钱。”把她当瘟神一样,话没完就迈开了步,不久,又回头盯了一眼。

这一眼,六房的知道是凶巴巴地传递:就你还是人!表兄都要断气了,又把祖房受给你,看你冷冰冰的,真是蛇蝎心肠的女人。她还能说什么,一脚深一脚浅往回走,半痴半呆地笑着,唱道:“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当年,小枝在各房重压之下装肚子,其实各房的早看出来了。为什么没极时揭发?就是要待以时机,抓住把抦要把落魄的李无香掀下台。发生的一系列事都是在大房的授意下的,就是有哪房的耐不住性子要一念“真伪”,也在她眼神打压下收场了。现在六房的回头看这件事,就是看出大房的城府:她一方面要标榜自己,另一面又要洗脱自己!这就要拿捏好分寸了,可她总能做到张驰有度、收放自由,这其中做的工作最主要的是加强对她母女的讨伐声势,另一方面又假惺惺宽限分娩日期……六房的觉得大房的确实是搞群众运动的好手,也能笑到最后。想起往事,六房的觉得在眼下这股“风暴”之中,大房的群众运动搞得更加老练了,开始“声东击西”了,她不愧是文革那个年代过来的,不愧是对那个年代有研究的;现在自己都否定潘家这股“风暴”了,以至于让她盯上了六房,把“他的事”再托出来,甚至觉得“那一夜”就是大房的搅起的结果。用意毒狠,就是要分化、搅乱六房,好在鸡犬不宁、顾头不顾腚的六房找到突破口,找出烧布庄的人,最后发动各房上纲上线、挂牌扣帽。

她不知道各房的是否知道男人烧了布庄,但可以肯有人对他有很大的怀疑程度。她大致摸清了大房的采取的方针,那就是“外拱以达到内讧”的目的。所以当各房的对她夹围的时候,她能做到安之若素,甚至是一笑了了。翌日,她装成把昨天的事忘了一样,仍然出现在女人堆里(不能脱离,她认为脱离等同被叛),知道在她们玩抓来抛去的方块之间能打听到最新、有利的消息。可她不敢上场了,知道自己已成为她们下一个目标了,就一子一分的口角,准不定招致群而攻击呢!一个月过去了,女人堆都没发力,她认为还是家庭关系维护的好的原因,以至于她们玩牌时调侃那捧“嫩草儿”来了。她没大多热忱,也是怕带沟里了。

就她这举动,受到大房的带领下的女人堆的夹攻,却滑溜地撇开了轩子,挂羊头卖狗肉又提起了不久与他的事。她这次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和以往想像的真是毳毛之距,“……和他勾搭上了,推出病恹恹的女儿当挡箭牌……”她们又代表死去的倩、六房对她一通声讨鞭挞,“……倩挂个名头就没脸安身立命了,你这下流胚子还死皮赖脸活在这世上干什么?还惦念着那嫩草吧!现在没人给你挡着了,干脆不要挂啥贞洁牌坊了,把老六赶出去,把那嫩的招进来。把老的赶出去谁给刨进来呀!嫩草儿没营养有水份,老帮子没气力能嚼得动嫩的?要我说呀,干脆给老的支牛棚里去,见天驱赶着累死累活的。对,套个笼头,别把嫩的啃了……”

这是从“根”上践踏了!她挡不住众嘴毁谤攻击,可面不改色,要不是女人堆里的,真难想像“这事”是从“轩子在台湾”抽绎的。这跟“轩子在台湾”何搭杠?可她敏锐地捕捉到有必然的关连,不相信她们迄今不怀疑“轩子在台湾”,不相信她们比六房更有门道的没打听,不相信她们没想过这场“风暴”怎么收场,可看清她们还要驱动这“风潮”在潘家为所欲为,其目的愈加明朗了,好像要对李无香掌管下的潘家来一次彻里彻外的清算。男人烧了布庄,鉴于这个原因,她知道自己不但要濡忍,还要从中斡旋,否则六房将成为众矢之的。她觉得这场“风暴”该收场了,隐约觉得收场的那天就是六房遭受重创的一天,觉得必要坚壁清野以应附那天的到来。

轩子过去是潘家人的少爷,现在觉得是阴鸷人心操纵下具有号召力的幽魂,受柄的是大房的,她仅仅是为了证明是潘家仅次于李无香地位之下的?

她的好奇心得到证实一样,脸上露出了似羡似谑的笑,又道:“你准受了那小子的骗了,就一混混,今个摸鸡明个偷狗,嫩的老的,一搂就往身上揽去。搂就搂,揽就揽吧!还噘着一张嘴到处娇滴滴地说,昨个跟丈母娘睡在一起……”

她可以断定他是不会捅这些下三滥的东西,况且关系到他自己的声誉。为了他的面子,为了证明是丑诋,为了……反正她与搬播的吵了一通。一吵,加快了“那一夜”的传播,怕是在山里来回旋转?反正他爹也知道“那一夜”了,拉着衣衫褴褛的女儿来六房要人了。

他已二十来天没在六房出现了,她这些天都在焦盼,想跟他彻谈一次。虽然他忌讳涉及自己,她却十分有把握让他开窍,因为始终认为他的内心世界极丰富、宽广、细腻,要不他不会忘年和一老太太交往这么久、近。做出这决定,说明她放弃了“步入夕阳前的情绪”了。现实也迫在眉睫,因自与搬播的吵了一顿后,女儿首次对她投来龃龉(也许是厌恶)的神色,家人也对她有躲避不及之嫌了。她相信他不会做出牺牲——娶女儿,可希望他澄清“那一晚”的负面影响。没想到等来的是他爹和妹妹,索要把魂都迷丢在潘家六房里的儿子,吵吵闹闹,让好奇的看了一笑话。她在他家跟他爹是说过婚姻的不幸,说得恸情见泪,以至于点燃了过了十几年单身生活老鳏的热忱。基于这泯灭不了热忱的原因,老汉也赶着“那一夜”的风浪来了,还现身说法,“……生活过得没滋味,真想挪个地方吹吹风,都五十多岁了还有几年奔头?觉得你也活着不容易,这些年为啥不找个合适的……”她承认这些话无掺杂,都是出自自己之口。可打他口中说出这“意味”就更浓了,他又口口声声被诱拐了儿子,这对看热闹的来说“那一晚”更清晰、明朗了。

她还以为有啥大事呢?还不是给潘家汹汹“风潮”煽风点火,或是聚聚小赌。她也投入其中去了,特别是在哗哗响地牌桌上,把焦愁怆痛抛之九霄云外了。数着揣着“不劳而获”,乐而忘忧。回家就看见男人投来威慑目光。她明白他的用意:哪怕在家好好呆着,也别跟那帮刨坑布罨的掺和。她也明确自己办不到,可暂时摧眉折腰,扎进厨房了。以后,她照样在女人堆里,只是跟哪房的相比,更顾着家里这头了。男人威慑了几次后,也就知难而罢了。她现在知道他冷漠外表下有自己、这个家,要不不会拼老命干。她以为潘家六房以这样有轻微磕碰、簸荡下平安过下去。可她毕竟是潘家六房的,以一惯鲜明的个性、特立独行的所为正在丰赡着这个响当当的头衔,这次她首先提出轩子是否在台湾的阙疑。

面对各房的不容置疑的恐吓,她摆事实讲道理,“那姓殷、在台湾的人说是年底要回家探亲了。我特意问过,那家人说他兄弟在台湾也没打探到轩子的消息……”自痛失女儿后,她对“台湾方面”的企望在消退,经过揆度,还是一筛再滗、嫁接于人的方式说出近些日子对轩子的阙疑、最新打探的消息。

女儿离开的当天,男人椎心泣血,其它人也呜呜咽咽。她不能亵渎家人对女儿的亲情,更觉得是对自己、现在潘家大背景下的一种痛斥;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心情抱尸恸哭的。六房恸痛后就是分崩离析,对她和潘家笼罩的“风潮”的撇离,只是表现的形式迥然:男人更勤奋了,好像要承当起一家大大小小的责任。大儿子带着媳妇离开了山里,独立去谋没有潘家影响下的新生活去了。其它儿子也溜望六房、潘家外。只有未成年的猫子指责她对女儿的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心里凄凉时觉得他就是代表全家审判自己的。

关闭了一樘门,就得开启一扇窗,否则就没法活。她知道并非穷途末路,无非是当一个尽心尽力的家庭主妇,让家里的灶热起来。家里有热菜饭了,一家人团坐在一起扒拉、吸溜,至少外人看来还像一个家。孙辈都有了,她不愿承受揭皮榨骨的体力活了,这得向各房的看齐,即使男人再次射来恐吓眼光,同样拒绝扛硬冷锄头把。也没有断绝与各房的交往,没有摒弃女人堆,因为人需要过群体生活,有时候要逃遁冰冷的家里时除了她们,还能搭上谁?

他爹赖着不走。大房的站出来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咋还说出没提兜、轻飘飘的话?你儿子多大她多大?差着好几轮、隔着好几辈呢!天上一头地上一脚能扯到一块?莫让月老笑掉最后一颗龅牙。你戥准了你儿子的话,可事情见着还有三分假呢!潘家六房的光光正正大半辈子了,遭你一搅,潘家的脸面往哪搁?别坐门边了,回去先打听六房的是啥人?真是扫地不荡尘,走路不看人……莫不是你儿子中邪了?”

大房的是这样说的吧?连六房的也觉得是这样说的,不偏不倚,听起来也顺溜。可看看各房的神情,才知道她是正讽反讥。身正不怕影歪,六房的铮铮道:“你这人,我不张口就以为我软糯好捏!这事我咋好先张口呢!你儿子不是跟我闺女处对像吗?”别以为这事一说出来误会、纠纷就迎刃而解了?可不,各房的没一个帮腔的。她也没暗求,因为她们的神色藏奸隐笑,看她看新鲜时闻似的。

他果真是有性子的人,以后就没出现了。她也料定他很久不会进六房了,可没想到这是一次永诀,以至至死都对他念念不忘。她和男人争吵,原本不会回娘家的,这次是为回避闲言碎语,二来给女儿创造“肌会”。可没想到他追来了,更没想到的是在潘家人和女儿看来,这次出走,不但没抑遏流语蜚言,反而给自己与他创造了一次机会。因为她回来没几天,哪房的就问她:“你真和那小嫩芽搋杂在一起了?”

她知道她的所指,没有装聋作哑地探问,甚至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

老汉呃了一声,容情渐缓,不久就发现她们的异常,于是提出见见未来的儿媳。倩在房里,把门锁上了,就是外面千呼万唤也不出来。各房的脸上露出了笑,在她看来,自己“谎言”被戳穿了,自此“那一晚”尘埃落定了。可她当时却觉得老汉到来并不是无一是处,至少对女儿是一个交代。她同情女儿在当时纷纷攘攘的情形下选择缄默地缩在房里,也希望女儿认同母亲的做法,给以后他不会来的日子开启另一扇窗。可女儿在忧闷的家庭氛围中不出房门了,半月后,选择了永远的不归路。十七岁的梦,禁不住算不上是风雨的打击,一朵蓓蕾就凋亡了。同样是十七岁的梦,她当年遭受了当头一棒,却缩在房里挺过来了。她现在回头清楚当年自己有许多可堪面对、期待未来的,比如说美丽、健康……而女儿脆弱的除了他还有什么,她珍视什么?更别说穿着光鲜去县城寻找自信了,这就注定了女儿的命运。起风了,天边的云散了,就像驱散了她和女儿心里的迷雾一样。她觉得他的到来,是帮女儿迷恋了一回;他肩负着母女不同命运而来:希望与死亡。

许多年后,她对我说仍不承认对女儿的离开负有责任,反而仍挂念着他。步入晚年了,也许站在人生的尽头来看这件事,她觉得也是人生的一种凄美的收获。她仍觉得不是轩子、台湾、车……这些“身外之物”把他引诱进潘家六房里的,因为在他“一顿饭”和不肯叫“寄娘”之间找到了他的人格魅力。她相信他在世上的某一个地方会想起自己的,因为彼此都没造成“伤害”,更相信某一天他会荣归故里来找自己的,因为他的人格魅力能在“一顿饭”和“寄娘”之间找到真情。她走了后,我接着期待那一天,证明她与他之间是清白、有感情的。

女儿的溘然离开使家庭氛围进入冰窟时期一样,以前家庭还有相爱的余热、相恨的表达、相挽的念想的话……现在六房的觉得就如几口冷血动物相径而行一样。她倏地有这样的感觉后不禁股栗,宁愿相信这只是表面的,亟待发现能维系家庭关系的积极因素、纽带。她回首抛弃县城情怀、做了潘家六房的、在漫长的日子里,相信抑郁着某种觊觎,要不不会遇见他、“步入夕阳前的徘徊”。经过女儿的离去,再着眼家庭,需要温暖支撑时,才发现是奢求,基于这种心情才得出上面家庭氛围之结论的。

女儿责备不了娘,望着女儿孤清、低矮的坟,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女儿在芬芳流溢的季节里选择了这样的下场,也是必然的结果,她回忆着与他交往的点点滴滴、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做出这样结论的。如果说让女儿选择离开的最大冲动、最具代表性的原因就是“那一晚”了。那一晚她和他在娘家呆了一晚,她睡床上,他睡床边的地铺上。那次她和男人又拌嘴了,也说不上什么原因,这已成为生活中的习惯了,她受了男人一掌就离家出走了。她在娘家呆了三天,他来了。他说:“家里让我接你回去。”

她没有问受家里谁令谁指,启唇而没发声。一想,可不,自己是他的寄娘,他怎么是外人呢!他浞着小雨,蹅着泥潦来的。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晓自己在这里,总觉得他就是在外面瞎混一通后为了一顿饭顺路找来的。也确实如此,他上午巳时正进门的,她就看出他饥肠辘辘的样子。吃饱了他就睡,醒了也没催她回去。结果就发生了那天同处一房的事,她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不眠之夜。白天睡裕的他在地铺上翻来覆去的,更延宕了她的夜,她大半夜中都在怆悔当年就轻易放弃了县城情怀,甚至怆悔早出世了三十年。她承认那晚所想的都无缘无故地最终和他牵扯在一起才觉得舒坦,昒昕之时眯了一会儿,也觉得他在意念一样曶然的梦里探了一下头。

醒来时她后悔漏过了这难得的一晚,有了这念想,就决定回山了;走的时候,他还在睡觉。迤逦在往山里的路上,她的脚步有所期待,好像是昨晚迷乱思绪的延续,却一路没回头。他果然踔赶到了。她就鹅行鸭步,反而落他后面了,当觉得自己心情和容貌表情又出现了十七岁那年在县城欲受媒婆侮辱的那如出一辙的后,不禁道:“真不怕丢人,我娘家也来蹭。”这是斥逐,她以后一直没洗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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