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回:不惑日嗟悔人生 是魂时认识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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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母亲嘱咐去外打工的儿子的话,要不是才和她有过兜绕之类的话,真想亲切地叫一声娘。可没把钱再推回去,以为不久就会把这些钱寄回来的,为了这份母子感情,何在意不多的邮资呢!等寄钱回来时,准在汇款单上写上“亲爱的母亲收。”

一转身,各房的都迎上来问,你出去打工呀?他看出她们笑里的特别意味。“对,去打工!”他底气十足、铮铮答道。他就是去打工的,也只能把她们的热心送行当成对潘家第一位出狱的期待与鼓励。由此,走出老远了,还回头向她们挥手致意。他一步步向山外走去,思绪能知道她们说些什么似的。

确实如此?在他还在眼前时,她们就向六房的投去了献慕之眼光,好像她也成为一富婆了。知道沈洁要去美国了、那比台湾更有钱的地方后,自把不肖子孙投监狱里后首次聚头了。她们知道房里没贪念了,只希望六房老三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走了,在所有各房的看来,他已经和美国的沈洁联络了,甚至那边寄美金来了。可她们在他面前没点破这一点,现在在六房的面前也没问出口他这趟是去哪座大城市,是国内还是国外,是亚洲还是美洲。没有。她们没有,六房的怎么会自暴心思,或是揭她们的心思呢?就是欲感谢各房的让老三找到一位识大体又有学识的好媳妇,真是只有妯娌才能为侄子这么上心、谋想的这么周至……也终没有。她没有,哪房的怎么会代表女人堆答意道,说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嘛!又没做啥惊天动地的大事。肥水不留外人田,六房溢出来自然流各房里了……没有。她、六房的没有,她们怎么会跷起大拇指说,这话说得在理、有水准,沈小姐那有学问的怕也说不出这么形像、生动、有内涵的话来。没有。统统没有,只不过她们对六房的多看了几眼。那么他头颅里的,就更是子虚乌有的了。

在野蛮面前,十六岁的她无能为力,只能泪眼婆娑地向他投来了信用目光。在那帮人第二次进她家之前,她就失身于老四了,而那帮人一次次来家里闹腾;才知道他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位都卑鄙。为了抵挡那帮恶棍,家里只有把有身孕的她推向潘家,推向六房老四了。

过后有了俩男孩,并且老四服刑后,出去打工的她又有身孕了。孩子没出生,她就又找了一男人,在工厂外租房过起了同居生活,并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他。她不知道他的家乡在哪,只是在他身上看见老四许多不具备做男人的条件,这就足够了,哪怕以后他不辞而别。她没有跟娘家说过遇到他的事,担心潘家人、出狱的老四藉此又去娘家勒索。接到娘家电话说六房老三又来闹腾后,她就回了趟山里,是做安抚工作,希望更久地和他在一起。她对未来感到空茫,更不敢向他提什么要求,过一天是一天。可没想到换了一个城市后,潘家六房老三这么快就来了。她原以为自己会被老三带回山里去,更没想到他会为自己跟老三拼命,就是被老三制服了仍不停地挣扎、辱骂。

他叫“小彬”,多么亲切的口吻,这也是打生下来第一次听到,她不知道他有何动机,可知道他连一个老女人都不放过,料想他有多卑劣、与老四是一丘之貉。这一声“小彬”,让她毛骨悚然、恶心之极。她不敢和老三拼命,如果只顾发抖的话,准不定重蹈十六岁之复辙,更对不起被老三制服的他,于是绰起一把水果刀向老三捅去。她的手一直在抖,在刀尖要接触到他时手就不能握了。刀很快被她甩飞出去了,她知道刀刺中了他,但看着他没有躲闪、皱眉、胸部没有血染,转而看着他一步步逼近。她恐惧到了极致,不由自主地咆哮、谩骂。骂了些什么?她出口即忘,也许只有哩哩啰啰的意识。

可潘贤民听清楚了,一字一句正提升怒火,“……你比老四还不要脸,为了钱啥事都做得出来,一个老女人也不放手!老女人能去美国,你不去那边纠缠她,你纠缠我干嘛!难不成要我打工养着你俩兄弟,帮你们养家养老(人)?你吃软饭要吃到我裆下了。先叫我一声娘,看我会不会日夜倒两班、辛辛苦苦养着你?把你当白痴、瘫子养乎着。你潘家不就是一群畜生吗?我当畜生养……”眼前有她在歇斯底里、秋苇在责骂、各房的在凌辱、沈洁在抛鞋……潘贤民觉得世上所有女人把自己躐在脚下,在背后被那男人捅了一刀后,拔出刀把他、她连连搠死。她咽气前,交代孩子是老四的。他又把孩子给捅了。当时以为自己要走了,老四无能为力抚养仨孩子,这是帮老四,不,六房的减轻负担。

他带着一把腥红的刀,来到当地派出所自首了。他是可以自戕的,相信自己有这种勇气,可选择自首是想再见一眼大哥(潘贤先),告诉他自己是怎样走上这一步的,临刑之前需要向人倾诉;倾诉一番二十年前要参军的热忱,这次出山要好好干一番事业的热忱……为什么选择大哥?这次出来感到无处可去时都没想去找大哥,并且清楚大哥的出身,他想明白了,或说不得不承认自己后悔把秋苇喝下车,后悔没像大哥一样早日离开潘家,后悔荒废了二十年,后悔走到这一步,后悔出生在潘家……他想好了,如果见着大哥,要大哥对自己即将所去保密,就说自己去美国和沈老师生活在一起了,让六房的、各房的在山里笑脸洋溢地说着潘家老三有多出息,让她们仍做着绚烂的金钱梦。

大哥到临刑前一天也没有出现,潘贤民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是否有假,难道他对自己忘淡了,没有一点手足之情?既然人世间这么黑魆魆、冷飕飕,自己何在意活在这世上?他觉得活了四十一岁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仍是一个谜,有这样的定论,因为眼前走来了秋苇,廿十年前让自己载的人。在这一刻,他猜不透她为什么出现,就可以定论对这世界一无所知,因为临终前这世界只有她来了。她带来了许多好吃的,他就只顾着吃,有些东西都没见过,不知道有多贵;不,临终前一顿无价,特别是她带来的。他没跟她说什么,就大口大把地吃让她知道自己有多感谢她这顿。她也没有开腔,就看着他吃,在他吃下最后一撮时就起身要走。他霍地站起来,并快速地吐出了嘴里的滓渣,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她也没有最后的话别。他透过接见间的玻璃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了,想像着如果她像自己一样有千言万语而说不出口,她最想说的一句是什么,还是那句我不是随便的人?他摇了摇头,因为觉得她最后的到来并不是针对于她自己,而是对自己临终关怀。这临终关怀连大哥都不给,她却不请自来了。他明白了,虽然她什么也不说,但她忧郁的眼神里传递着两层意思,一是对自己的怨恨,二是她的姻婚生活的痛苦。多好的一桩缘份呀!却被喝下了车。他觉得她很有气质,比沈老师更有包蕴,是永远永生值得爱的女人。他说服自己别后悔这一生所做的任何事,因为用这一辈子找到了心有攸归的地方。“怦”地一声枪响,他觉得喷射出的血如爱情之花,凄惨地溅了她一身。终于可以走向下一个生命轮回了,他闭上了眼睛。

果然,在冷僻地段,在她开门后,他不但看见了她惊悚的表情,而且看见屋里有了别的男人、有了孩子。他的冒昧到来就成了不欢迎的,不但她有了脸色,那男人还凶巴巴地要把他推出去。在没说一句话的前提下,他是不可以被轻视的,不是可以被人赶的,结果就和那男人动起了手。男的不是对手,他很快就把他制服于地,在离开之前想跟她说些什么,使以后对老四有个交代。他同情她的遭遇,叫了一声小彬,而不是老四媳妇,这说明他决定放手她了。叫出以后,他也觉得不庄严,在印像里好像老四也没这么亲昵地叫过小彬。

她姓刘,叫梅彬。她和老四在一起,就是山里人家对恶棍妥协的结果(也许还有别的原因,比如说当时六房在县里有房了,她母亲、当初给六房的捎信的那位,在六房就表露过此意。)。老四和潘家人去她家敲榨勒索时,不仅看出这家好欺负,而且看出这家的小女儿长得标致,顿生邪念。他这趟并没撒野,只在一墙旮看着发抖的她。待一帮人走后,他返回去,对她说:“我不是那一帮道上的,可看不惯流子欺负人。我帮你家应附,看应附得过吗?”

回山里是不可能的,就是死也死在外面!他在求职路上累累碰壁,在举足难定的时候想到了老四媳妇,就踏上了去找她的路程。哪知以前在她娘家得到的地址是假的,不但找不到她,也找不到她所在的工厂。她家为何给假地址?想起监狱里的老四重托,要为他栓住媳妇的责任油然而生了。

在她前不久回山里的那趟,他也觉得她一些反常之举,无非对自己这位儿伯和六房的显得特别亲热,不断表达对孩子、老四负责到底的话。在此之前,他还献慕老四有一贤惠媳妇,可现在觉得她是阳奉阴违。老四不是东西,就是亲哥哥的他也这样认为,在他心中老四无法跟自己比。为了栓牢她,老四让她两年内生了两孩子,要不是他进去了,第三、四个孩子也怕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在去寻找她的途中,他在想是不是让她离开老四更合适、更具显潘家六房老三之人道?可又以为老四出狱后会有所改变,就像现在自己不是改变许多了,简直是判若两人。做为老四的亲哥哥,做为孩子的伯伯,他希望在对待她这事上能兼容并包,能有个好的相处之道。现在的生存机会多,他觉得如果帮老四栓住了媳妇,以后也要督促老四能做个养老婆孩子的,否则兄弟俩的所为真对不起一位长得也不错、又勤劳的女人。在寂寞的旅程里他心里凉丝丝的,多嫉妒老四,默默地想着:以后自己就要找一位她这样的女人。她在外打工有四年了,老四抓进去就走了,他觉得她走的感受怕是终于脱离牢笼了吧?在叩响门之前,他想好,要是老四媳妇过着幸福生活的话,就放她一条生路,就当是给二十年前要自己载而此时特别想念的秋苇一条生路。倘若她有意等老四,不管在这三四年里她背着老四做了什么、犯了什么错,他都决定和她一起瞒着老四,毕竟人在外面奔泊不容易,毕竟人活着不易。

“你咋还不走哇?我交代的都听清楚了吗?”她问。

“听清了!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精明的她吗?”

这话使六房的笑了起来。这笑在告诉他:你小子这些天脑子终于开窍了!在山里竟日累死累活能刨进几个子?你这次可是切实体会到从山里刨进来的辛苦了,还是念着不淌汗的轻松快活钱吧!还跟我绕山绕水说去打工,没在你口中打探出实情我能把钱拿出来吗?哦,以后你在外面享受了,把山里的六房的忘了。你这些小手段怎么斗得过精明的六房的,别忘了你是打哪来的。真是瞎耽误功夫,早说不早结了?

一个月后,潘贤民给山里潘家的消息是,他不是去做如意郎君,不是去接受财产,而是死了。一听这消息,各房的很激愤,就对他以前的“恶行秽举”进行了彻底的批判,近乎要把他开除了头顶上同一个“潘”字的行列当中。直至真看见了他的骨灰盒,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四十一岁的坎上;她们这才回头打听是怎么回事。

潘贤民这次出山,具有了那次参军一样的热忱,甚至比二十年前有动机的参军更值得一说,那就是用勤劳汗水开创以后的生活。可事有违愿,处处不尽如人意,首先找去潘家子弟所在的打工地方,没找到生存之路,只算是转悠了一圈。也许他们是不热忱的,他也没受挫自尊之待,这与在山里受的是微不足道的。他只不过怕麻烦他们而匆匆告别了。对于潘家为“轩子在台湾”闹腾十年后的人情淡薄,对自己是结束那十年而第一位从监狱里出来的人,自己所遭的待遇是不是很正常?……他不知道,只感到有离索之绪,只知道呆在他们身边也不能很快找到工作。

六房的抱着孩子追上来。他以为她又有烦扰之嘱,就没有停步。

“民……”她哽咽地叫了一声。这是他不少于十五年里,听见六房的这样叫自己,不禁踅了回去。六房的把他返回来的钱塞他手上,道:“你在外也别太苦着了,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千重万重身子最重,好好照顾自己……”

做为六房的亲儿子,做为这趟出山要干出名堂和树起人品的潘贤民来说,真不能揣摩她笑里的内容。可他禁不住这样揣摩,毕竟身出其源,他把从她笑里找到的短处,当成自己的,希望在以后打工的日子里遇到什么蹭蹬挫折能克制自己的性格缺陷,以更好面对以后更具挑战的工作、生活。

“你咋还不走哇?”她把他推出了屋,叫道:“再晚就赶不上下午两点一刻的火车了。”她重新审视他说话的可性度,毕竟是在社会上晃荡了二十年的儿子。

六房的果然情形大变,绷住了笑却绷不住膨胀的心思,关切地问:“靠谱吗?”未待他回答,就回身进屋,倾俄,手里攥着一叠钱出来,“我就这些了,这可是老四媳妇让我照顾孩子的。你在外面要省着用,就是以后发达了你也得把钱当回事;你哪方面我都放心,就这方面我要说叨说叨。以前我就跟各房的说过,就你守不住钱的性子,找的媳妇准定要比你大些,好让她来捂住你的钱袋子。没听过女大五、匣子捂吗?就是在外面买房了,你也得让媳妇管着钱,钱再多也有花完的时候,况且你乱抛!可你也得摸准了她是不是跟定了你,别让她给蒙了,到时候你又灰溜溜地缩回山里来了。我想着她不是那样的,又那么大年纪了,还能蹦跶几天?你也别死心眼,处处防着点。千好万好,也有一样不好,怕生不出孩子了。你看老四小你十多岁,都俩了。没有后代再多的钱又有啥意思?这你可得跟她商量好,得取一个双方都能同意的法子。我还得说说你,她是精明透顶人,各房的早就说过几个脑袋怕也抵不上她的。别跟她拗着来,更别跟她玩心法,顺着她的话备不住能体谅你要一个孩子的想法……”一边说,一边给他捏钱。嘴上虽说要他窄用,可怎么不为他宽打,怎不想着穷家富路?最后把大部分捅他手上。

在各房的眼里,现在又在六房的话语里,他知道自己这趟出山就是去跟沈老师在外面一繁华城市某一处组建家庭的。他甚至觉得各房的这次又把自己推向她,让自己抓住这次机会的。他耐着极大性子受着她的“谆谆教诲”,而且不停地点头、应诺。这种举动,他在思维里戏称是离开山里的最后一次人性沦落。在六房的把钱塞手上时,他才猛然惊醒似的,捻着一沓钱望着她。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了,走出山里,再至县火车站;如果不赶快动身的话,真赶不上在县里停站、唯一一趟开赴南方的火车了。六房的、各房的没去过南方(沿海),没坐过火车,但知道县上这趟南去的“扶贫”列车,甚至知道后天什么时候达广州站。只是她们都老了,要不早就踏上了这趟最具时代希望之车去外面闯荡去了。潘贤民在心里说,不管儿子以后混得怎样,以后准定让六房的坐上这趟哐里啷当的列车。

六房的变了脸色,道:“你到底去不去呀?她跟你都说好了吗?我准不定还能活多久,就我这松松垮垮的身子骨,不知道挺得过今冬吗?你这辈子你说说还能干点啥?只有瞎眼的才会看上你。你难不成要我死不瞑目?你去不去关我哪门子?我走去山外最多让别人说几句养了几个不听话的儿子,别人为这事能骂我一顿、打我一顿?你自个的路自个蹚,混得人不人鬼不鬼别回山里,别让我跟着你受白眼。别去了,好像我把你赶去似的,那么大的一个女人,以后没一男半女也怨着我。我眼不见为净,要死要活随你去……”她盯着他手上的钱。

他觉得她是在掂量这笔投资是否会亏蚀,受着她的唠叨也是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举动,到底了解儿子多少,到底对儿子有没有信用?她绽眉睅目后,对他捻钱的手一推,又把他一推。他觉得她对儿子还是有相通的地方,或说更信用沈老师。该走了,再不走就真赶不上车了,把手中一半的钱还给了她,对老四的儿子“叭”地亲了一口,就阔步向前。

就为哪房的那一番话,再者六房的又像以前泛起的期待眼神,潘贤民决定动身离开山里,再多呆一天,也觉得各房的看待自己就是在等哪方面的救济似的。他要钱出山,没钱寸步难行;带钱出去也是为断绝以前的恶习,就只有向六房的讨要了。她有钱,至少拿得出他去南方打工的路费,因为前段时间老四媳妇回山里了,给了她一笔孩子的抚养费。他这样说:“二房老二叫我去,月薪上千元,不赶紧去怕抢了位子。等我去那了,一发工资就还你。”就这一段时间在家里的表现,他觉得六房的会把这番话当回事的。

可六房的推脱,说没有钱,骂老大,责老二,咒老四,啐猫子,转而踹鸡搒狗撂孩子。六房的不责备老三,是不是给自己面子?他否定了,认为她其它儿子不在眼前的情况下,她指桑骂槐都不算,就是针对自己——潘家六房最没出息的儿子。按说儿子去打工是好事,各房的谁不把儿子赶出去,谁又不是带着名下一堆孩子?他还是以为六房的希望自己抓住某方面的那一层“关系”,说不定六房在县里又有一栋房子;毕竟自己是她的儿子,毕竟是“改邪归正”的儿子,六房的不能直接命令自己赶快与某方面联络。之前在对各房的察颜观色和一番分析后,他知道在各房的、甚至潘家人眼里自己就是吃软饭的、或说吃软饭的料。为此,对是潘家的后代和生活在潘家而感到悲哀,悲哀以前有排山倒海的热忱、要参军报效祖国的潘贤民,二十年后,成为别人眼里囚在山里等女人施救的废物篓子了。

他没有点破六房的如意算盘,反而利用她这心思,道:“我这趟出山怕不回来了,我多想跟你叨叨,以后怕你埋怨大哥一样埋怨我。可我在哪都是你儿子,忘不了你的养育之恩。我这趟出山真不能对你老人家交十心的底,也是担心走‘轩子在台湾’那时的老路。可这趟出山也有眉目了,不跟以往就是有钱也让各房给搅了。等我在外发达了,把你接外面去,让你好好享受儿子的福。放心,六房老三是最出色的,请你相信儿子……”前头的一些话,如一发发炮弹一样把他赶秋苇下车、揍沈老师等为架构的男子汉堡垒给摧毀了,而后话是他由衷对六房的说的。别说将来发达、享福之类的话,只要在外面找到了工作,他就要让她知道老三是最孝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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