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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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一来金手指是有局限的,二来,凭借米诺的身份地位,她完全可以让薛西斯或者自己的家族搞垮他,甚至让他无声无息地……

阿托莎迅速收回神,不让自己想阴暗的东西……这事得做的漂亮些,毕竟还有巴兰在场。

“我真开心。”

阿托莎的笑容在一瞬间好像凝住了,当她流动般的微笑凝住的时候,便在一瞬间显得哀艳起来,但她的笑容很快又继续流淌起阳光和桃花,甜柔而闪亮地继续流动起来:

“把发热的脸颊

埋进柔软的积雪里一般

想那么恋爱一下看看。[1]”

她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从前以才华出名的

我的友人现在在牢里

刮起了秋风。[1]”

苏试像讲笑话般跟着念道,但有一点点说不出来的羞涩。

阿托莎看着他笑起来,

他也笑起来。

笑眼凝视着笑眼。

“……”

巴兰看着他们,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苏试有些担忧地看着已经喝掉半瓶红酒的阿托莎:

“你会喝醉的……”

阿托莎举杯道:“今天将是快乐很长的一天,让我们干杯!”

她很快又拿过一瓶酒为自己倒了一杯,随即像发现新大陆般道:

“这个,好喝呢!”

她兴奋地看着苏试道:“让我们来分享它吧!”

她往自己喝光的杯子倒满了酒,递给苏试。

巴兰在一边皱眉,贵族是不应当做出和别人共用一个杯子的事情的,看来阿托莎真的已经喝醉了……

苏试接过杯子,微笑起来,他的笑容仍然优美,却似乎总有一点挥之不去的羞涩,就像霞光染了雪地一般。

——苏试当然知道米诺对芒果过敏,但既然米诺不会注意到,他就不会去注意。而且因为两年前发生的事情,米诺的体质也有了些变化……

虽然还是会因为过敏而感到呼吸困难,但还不至于会要命。

苏试一杯一杯地接过阿托莎倒给他的芒果酒,巴兰则一直不时地转头看着他,似乎在分辨他醉了没有……

苏试正要往嘴里倒酒,突然被巴兰抓住了手腕。

他有些疑惑地转脸看巴兰:“怎么了?”

巴兰拉开他的袖子,看他手腕上冒出来的红点,皱眉道:

“……你不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苏试下意识地缩回手,避免被阿托莎看到,摇了摇头,似乎疑惑巴兰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没有啊……我脸喝红了吗?”

他伸手摸自己的脸。

阿托莎却像想到什么突然酒醒了一般瞪大眼睛,随即伸手去抓那瓶酒,好看清楚上面的成分表。

但苏试先一步将那瓶酒提起来,看了一下:“空了。”

他将酒瓶递给一边的男仆,又对阿托莎微微一笑:

“我还有两瓶这种酒,从阿尔芒带来的。如果你还想喝的话,我就不给你喝。”

他的微笑变得有点狡黠,是让人愉快的那种狡黠。

——你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喝。所以,下次也来找我吧。

是会让你的心尖尖发酸发胀的那种狡黠。

虽然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身为听觉敏锐的血族,阿托莎又怎么察觉不到他的呼吸变得吃力了呢?

他肯定早就意识到自己是喝过敏了,但既不想扫她的兴,又不想让她担心才……

阿托莎心情略微复杂地看着苏试,但她此刻是醉酒的状态,所以只是懵懂又莫名有点慌乱、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巴兰让男仆撤掉了乱七八糟的酒,上了些柠檬水、葡萄汁之类解酒的果汁,勉强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生硬地道:

“喝醉了可就没法玩了。”

维妮娅看着他一脸很不高兴又忍住的样子,觉得他一定很想把人拖走然后炸毛,顺便因为医生没有在一秒内出现而对周围的一切乱发脾气。

……当然她没有见过巴兰谈恋爱的样子,这一切都是关于原来的巴兰的推想。

巴兰是从金罐子里长出来的小鬼,还没开窍呢。

但接下来,巴兰只是盯着苏试,不许他吃这个,不许他吃那个,只准他吃他之前在郁金香庄园吃过的东西。

……什么时候,巴兰也学会忍耐了?

下午太热,大家就都没有出去,躲在了别墅中。

苏试带着阿托莎去一个特别布置的房间,那是一个两面墙壁都是一大面窗户的大房间,弥漫着一片淡淡的并不刺眼的柠檬色微光。

空气正渗透着丝丝凉意,凉意来自床四边的四座彩色的火炬……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其实是冰淇淋塔,不同口味的冰淇淋绕成圆锥型的塔,足足有一尺多高,点缀着坚果、果干或者新鲜水果,被放在冒着寒气的火炬造型的银色冷冻器上。

靠近门口还有一架黑色的钢琴,除此之外就是床。

很大的床。

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洁白又松软,好像是谁推开窗后,随手从窗外的天空中扯下最大最胖的那片云拖进室内,铺在地上又在阳光中拍到蓬松那样……

一个人在上面不停地翻滚,累到停下来也不会掉下来。

两边墙壁都挂了更多的重叠的遮阳纱帘,正在微风中轻柔波动,互相触碰。

“哎呀,如果有一只熊猫宝宝,我就要在上面推熊猫球!”

阿托莎跳上了床,用两只脚轮番踩着软绵绵的床铺,整个身体都跟着左摇右晃的。她在床上跑了一圈,又站在床角选了个冰淇淋塔,挖着吃了一口。

他用微笑的眼睛看着她。

她又光着脚在床中间转了个圈,及膝小礼裙在空中像荷叶般洒开,又慢慢地偃落。

她对着苏试行了一个屈膝礼:

“能不能请您跳支舞呢?”

他们像跳华尔兹那样将手搭在对方身上,在云海一样绵软的大床上跳起舞来。

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跳着不像样子的舞蹈,她为此而开心得咯咯笑,仿佛这样很有趣。

“哎~!”

她故意跳了一个有难度的舞步,让苏试反应不及踉跄着快要摔倒,又及时地将他拉回来,发出调皮的声音。

巴兰坐在一边弹钢琴,他的女伴轻轻地唱歌。

他们又在床上玩枕头大战,打得羽毛到处飞,好多都飘过来,落在巴兰的身上,琴键上。

苏试摔倒了,倒向床铺,一瞬间如陷进柔软的白云之中,羽毛被冲力扑腾得飞舞起来,有一些扑向阿托莎的脸,痒痒地挠过她的脸颊……那么多洁白的羽毛,从他身下飞出来……在一瞬间,让阿托莎感觉自己看到了天使。

但她没有失神太久,一阵风把窗口的白纱吹动了,白纱曲折着掠上床铺,柔软的低低浅浅地飞扬起来,如河水一样漫过底下的苏试……

阿托莎跪下去,似乎要隔着一层白纱看清楚他的脸。

也许是因为隔着白纱的原因,

他的眼睛在这一瞬间变得格外温柔。

就像一滴荷叶上静谧的水珠,要滚落到她的心口的湖泊之中。

苏试抬起手——不知何时,他从窗台的花瓶上,取下了一枝粉色的小花——他的手从白纱下抬起,撩起一片轻纱的涟漪——他将粉色的花儿簪在她的耳边,与乌云般的秀发作伴。

那一瞬间阿托莎想的是:

我要给薛西斯戴顶绿帽,

一顶漂亮的绿帽。

……

传来传来声响,阿托莎仿佛是转移注意力般,看向窗外:

“什么声音?”

床和窗台靠得很近,苏试坐到窗台上侧身向外看去,是一个来为厨师送货的快递员,正抱着个纸箱子。阿托莎站到他身侧,依偎着,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将脸枕在他的另一个肩膀上。

快递员四处张望着,充满疑虑地向前靠近。

他抬头看到窗口的两个人——一个像晨曦之子的灿烂的男人,还有耳边簪着粉色花朵的苍白的少女——手中的纸箱落下来。

阿托莎轻轻地笑起来,在苏试耳边道:

“你猜他在看你,还是在看我?”

——对于一个喜欢阿托莎的直男来说,哪一个答案都不使人开心。

“……”

苏试取下胸帕往下扔去,轻薄柔软的手帕在风中像蝴蝶一样飘舞,那个快递员便向着它追去。

他转过脸看阿托莎,轻轻地眨了下眼睛,睫毛长长地弥漫在午后的光芒之中,柔软的适合被亲吻。那张年轻的脸上显现出一种超越年龄的迷人浅笑,却又似乎在孩子气地说道“我不给他看”。

他身上有一种容貌无法诠释的美……

难怪巴兰愿意拿他当朋友。

阿托莎咬着唇,忍住笑意,然后将一只手摸到他右边的裤兜,慢慢地将手插进他的兜里。

苏试有点害羞了,从窗台上站起身,掩饰地撇着脸道:

“维妮娅,你也上去玩吧。”

他向巴兰这边走去。

维妮娅含笑地看了巴兰一眼,向着大床走去。

苏试俯下身,吹开琴键上的羽毛。

那些白色的羽毛就和他的呼吸一道拂过巴兰的手指。

巴兰垂着眸,像一座雕像般无动于衷。

这个房间有那么多羽毛,就好像这是一个毛绒绒的房间一般。

苏试随手将胳膊搭在巴兰的肩膀上,把一些重量压在了巴兰身上。这对弹钢琴稍微有些妨碍,但是巴兰没有提醒他。

他在巴兰身侧低低地唱起歌来,巴兰配合着将流行乐弹奏成钢琴曲,而两个女孩在床上跳起类似慢动作探戈的舞蹈。

他唱的是猫王的,偶尔还用响指给自己打个节拍:

“wise men say, only fools rush in

智者说,只有愚者才沉溺爱情。

but ilp, fallinglove with you

但与你坠入爱河,是我情不自禁。

likiver flows, surelyt sea

如百川归海,多么自然而然。

darlingit goes, some things are meantbe

就让你我随缘,若此情命中注定。

takehand, takewhole life too

牵住我的手,也请带走我整个生命。

for ilp, fallinglove with you

因为与你坠入爱河,我已情不自禁……”

他唱跑调了一下,就在巴兰耳边低低地笑起来。

巴兰抬头看向他。

他看着巴兰,一边笑一边唱道:

“for ilp, fallinglove with you

因为与你坠入爱河,我已情不自禁……”

巴兰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感觉——

他想把他摁在钢琴上吻。

……

最后大家都累了,都端着冰淇淋瘫在床上,陷在柔软中,一边吃一边看着白色的轻纱吹得飘动起来。

四个人互相枕着腿睡成四边形。

[1] 都是石川啄木的诗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今天设定了五点钟的闹铃……但是它好像没有响过一般……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日本人那种很短的诗,两三句,像是玩梗一样,而且经常会很丧……虽然会有眼前一亮的时候,但总体上来说有点欣赏不来。

“如果你不希望它们融化,它们就不会化。”

苏试看着她认真地道。

他又有点失落地道:“本来还会下雪的,但是今天天气太热了,制雪机……”

但他想到不应该讲不开心的事,便又接着道:“晚上还有东西给你看。”

“我现在就开始迫不及待了,”她歪着脸笑起来,脸上染着一点醉酒的粉晕,“晚上还会有雪吗?”

他看起来不像是白船中的任何一个, 如果他是个竞争者, 他会是个gay吗?也许是双性恋?柳泽-卡塔冷冰冰的, 朱璨大咧咧的, 而西莉-波纳不过是个小丫头, 他们都不像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是个新成员,但可能很小,因为白船已经三年没有新成员了,而且新成员不会这么老练。作为女性的西莉更有可能被选入参加这次竞争, 新成员的可能性靠后……总之先用排除法吧。

阿托莎看着正和巴兰说着什么的苏试,突然叫道:“西莉——”

苏试转脸看向她,眼神微带困惑:“……什么?”

她一杯一杯地喝着酒,一双眼睛像晃荡的水波那样将苏试凝望。

“那就好,”苏试松了口气,仿佛终于等到了四六级考试的通过证书,不过随即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开心就好。”

但是米诺并不是那么细心的人,不如说——他对阿托莎还算是细心的,但对待自己就十分的随意了,简直到了没心没肺的程度……长得像美少年,但活得却像个糙汉……也因此经常惹原阿托莎生气。

但是如果自己用芒果酒试探他,会不会被他察觉,甚至抢先夺走金手指?这一点阿托莎倒并不是很在意,如果她能确定米诺就是竞争者,她的收获将会大于损失。

是什么, 而不是谁……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名字,只是因为听到她的声音, 便本能地转向她了。

阿托莎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

男女便相对着坐下来。

如果米诺真的是竞争者, 那么演技也未免太好了点……阿托莎看着苏试笑盈盈着。

但仅仅是这样无法打消她的怀疑,她的视线落在桌上的一瓶酒上——芒果酒,和其他酒水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区别——米诺-范吃多了芒果就会过敏。

但他和原阿托莎一样喜欢芒果,他会给她买很多芒果, 然后经常会不小心跟着吃多了,又总是在吃过头了才反应过来,必须要阿托莎事先提醒他才行……有一次有一些芒果不太新鲜了,他就想吃掉买新的,最后被送进了急症室。

别墅也好花园也好——如果对方是一个竞争者的话,这一切都显现出他是一个工于细节的人,他不会不知道米诺-范对芒果过敏,也不会不知道哪些食物、酒水饮料里有芒果成分——只要他惜命的话,他就不会不去特别注意这些。

午餐十分丰盛, 因为是夏季,吃的多为冷食,或者浅温的食物,甜点也好、烤肉也好, 都不怎么讲究地被一股脑地端上来。

别有一股热闹的风味。

阿托莎朝餐桌跑过去随手捻起一块吃着喊道:“全部都是我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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