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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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25,果然是热情奔放,心里藏不住事的年纪。

“真是令人羡慕的花样年华。”小曦想到了以前的自己:“我22岁的时候跟你现在倒是蛮像的。”

“哪一个都不喜欢。”朝曦将咖啡放上托盘:“但我喜欢你。”

“我也是。”

“那太好了。”朝曦将手中的托盘交付到小娜手上:“你喜欢的小曦姐请你将咖啡送给时总。”

“啊?”

小娜为难了,时总的脸从昨天开始就不好看,她可不想去自找麻烦。

“没事。”朝曦假意笑道:“时总若问,你就告诉他,我去茉莉花干洗店取衣服了。”

“可是……”

朝曦一个眼神制止,她知道郝小娜是不愿去,但她是不能去。

就像早上打扫,她拿着抹布走过去,他却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时总,请您让一让。”

“我不认为我有妨碍到你。”

冷冷一句话,害得她只能在尽量不碰触他不影响他的前提下像个贼样,大气都不敢出的轻拿轻放轻手轻脚。

想想都觉得他是在故意整她。

一路下了电梯,走出42层大厦,汹涌的热浪便席卷而来,将她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热得回了神。

手搭在双目上,望向那只火辣辣的大烤饼,目测此时应有42摄氏度,这种日子真不适合外出,转念想到凉爽办公室里的刁难,又觉得炙烤其实真的是一种仁慈。

送咖啡的不是她,时木南果然觉得奇怪。

小娜照着朝曦交代的话认真回答后,这位酷酷的时总没有再发难,简单一个“谢”字直接将小娜打发了。

才到门口,又被叫住。

“上次春妮与朝曦起过争执?”

时木南端起咖啡,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的问道。

小娜没良心的坏笑一声,将自己躲在门后听到的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卓总说双方皆是高手,很精彩。”

“他这叫没正形。”时木南莫名高兴起来,她那般寸步不让,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还有他?

这么一想,被她恶意加了几勺咖啡粉的咖啡也变得好喝了。

小娜猜不透时木南的心思,见他一会儿阴沉着脸,一会儿又眉头舒展,生怕自己又给朝曦帮倒忙,赶紧求情:“时总,小曦姐真不知道您对花生酱过敏,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时木南放下咖啡杯:“你说大家都想去吃火锅?这种天气?”

我有说过大家都想吃火锅吗?

我好像只说我和小曦姐打算去吃火锅。

难道是我记忆错乱?或是语言系统出了错?

小娜虚弱的笑笑:“夏天吃火锅,大汗淋漓,才是真过瘾。”

“那你跟大家说一声,中午我请客,订在糊涂。”

“谢谢时总。”

突如其来砸到头顶上的馅饼,小娜有点拿不准,不知时总这种安排是信了她的话决定对小曦姐释怀;还是……

不管了,先通知大家才是第一紧要事。

朝曦是最后接到通知的,看看表,时间有点早,实在不想回去面对某某人,便直接去糊涂选了一个四人位,也算是做了点事。

直到小娜出现,才发现事情办得有点不靠谱。

哪里是请她吃饭,明明是公司聚餐的节奏呀。

冷汗掉一地,打开手机,确信自己看到的简讯内容真的只有“午餐糊涂吃火锅”几个大字。

好说歹说,跟老板讨了一个十二人位,刚坐下,朝曦就敲着手机屏幕,小声问:“什么情况?”

小娜机械的笑笑:“时总请客。”

还来不及吃惊,正对门口就坐的小赵已经发现了姗姗来迟的时木南。

“时总,这边。”

朝曦暗道一声不好,勾下头去找手机,小娜却突然推了她一把:“小曦姐,快起来,时总要坐你旁边的位子。”

注意力不够集中,唰的一下,手机就掉到地上,正好滚到时木南脚边。

这个俊朗的男子嘴角一扬,柔情似水的眼睛里有着小小的责备:还是这么毛躁。

弯腰捡起,扫过屏幕,身子一震,柔情被冷漠取代,一开口就是嘲讽:“怎么,朝小姐约了男朋友?”

“没关系的,他……”

朝曦接过手机,将那条未写完的讯息快速删掉。

“既然约在糊涂,就一起吧,火锅吃的就是人多。”时木南的脸色看不出生气还是高兴,其余人见了,也纷纷开口邀请。

朝曦更加窘迫。

偏在这节骨眼上,电话响了,是阿祖。

时木南瞟了一眼:“大家别为难朝小姐了,人家的男朋友岂能随意拿出来给我们看。”

酸溜溜,却又呛得很。

朝曦一咬牙,将座牌告诉了阿祖。

愚钝如小娜,也意识到,自己帮的是倒忙。

她挨过去:“对不起,小曦姐,都怪我没有说清楚。”

“我也有不对。”朝曦尴尬的收起手机:“是我没问清楚,还以为只有我们俩,才叫阿祖来撑场面。”

那个男人叫……阿祖?

时木南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闹腾着。

这是他第二次见阿祖,第一次是远远的,人群里瞥了一眼,只觉得他是个高大帅气的男人。

席间再见,才发现这个男人不光有外表,还有内在,谈吐不俗,见解独到,很受欢迎。

他生得高大,细细打量,比自己要高要壮,却不是胖;皮肤白净,倒符合朝曦一贯的品味;棱角分明的脸,英气逼人,幽深似海的眸子里透着内敛的光,高耸的鼻梁让整张脸更有立体感,还有那张唇,厚实而富有弹性,标准的美男子。

时木南觉得,就外貌而言,自己已然没有优势。看他为她布菜,与她说话的样子,性格偏温和,很懂风情,在这方面,这个叫阿祖的男人又略胜一筹。

时木南夹起一筷熟肉,放入嘴中,索然无味。

火锅与自己果然不搭。

他放下筷子,众人一惊,皆放下筷子。

时木南抱歉的笑笑:“突然想起中午跟秦总约了个视频会。还要点什么,都点上。”

众人相视一笑,推说够了。

时木南也不再客套,起身结账,先行离开。

朝曦眼底失落无数,找了个借口跟上去。

“时总,那个……”

时木南停住脚步,站在烈日暴晒的街头,八年来的每一个夏天,为什么都这么难熬?

“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是同事聚餐,所以私下叫了朋友过来,抱歉。”朝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他解释这些,“阿祖他正好在……”

“小曦,你觉得热吗?”

朝曦一惊,这是他们再见后,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且还是“小曦”。

“这么热的天,你会选择在空调房里舒服呆着,还是会走上街头漫无目的寻找一个影子?”时木南转过身,冷漠的眸子里有着被伤害的痛苦:“小曦,我不想再被恶毒的太阳嘲笑,也不想再自欺欺人。所以,祝你幸福。”

这是最后的告别吗?

朝曦有那么一刻钟的迟钝,马上她能替他找到的解释就是:他终于还是决定回到那位美丽优雅的未婚妻身边去了。

咬咬牙,抑制住心头的苍凉,泛着泪光的眼睛里透出不舍的情愫,口里却道:“谢谢时总,我也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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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曦一边倒水,一边在心里回答:22岁的时候,无所畏惧,喜欢谁就会放手一搏,非把自己逼入“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境界才肯罢手;30岁的时候,畏手畏脚,敏感得像一株含羞草,对方一个厌倦的眼神,都会让自己卷起叶子逃之夭夭。

“小曦姐,你更喜欢哪一个自己?”

才开始的闲聊时光还没尽兴,就因水开的撕叫声不得不终止,朝曦赶紧起身。

小娜没心没肺的跟了过来:“是因为现在成熟了?”

不是成熟,是胆小。

朝曦坐着等水开,小娜跟在身后,不停的道着歉。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朝曦无力的笑笑,心里却没有脸上的和气。

“以前的小曦姐跟现在的小曦姐有什么不同吗?”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有什么不同。”

朝曦笑笑,那天晚上k歌,她只不过是提了那么一嘴,她竟真的记下了。

“小娜,你今年多大?”

好好的星期六被要求来上班,但这上的是什么班?

先是给他擦办公桌,整理办公室,现在又守在这间逼仄的茶水间给他煮咖啡,煮完咖啡,还要去隔壁街的茉莉花干洗店替他取洗好的衣服。

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一直只有我在休周末。

“小曦姐,对不起。”

混蛋,什么工作,明明就是来给他当保姆的。

典型的公报私仇!

“这样吧,中午我请你去糊涂吃火锅。”

星期六的42层大厦比往日冷清不少,没有痊愈的热感冒就像被风吹开的窗户纸,但有风过,总要咳嗽几声,朝曦擦了擦额角豆大的汗珠子,快步进入电梯,热量不减,七月底的太阳就是不一般,水泥钢筋都难阻隔它的热情。

眼看着电梯升到40层,朝曦觉得更热了,手心里全是汗。

出了电梯,发现不但小娜在,平日很少坐办公桌的业务员也在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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