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祸从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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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忠兴一脸懵逼。

倒是身边的儿子乔虎惊叫出声,“爹,是一只山鸡!给我们加菜的嘛?”

乔忠邦夫妇:……

魏子琴又叮咛了几个孩子几句,这才回头看向被“山鸡”追到楼下绕了一圈,又弹回来的大女儿。

“酒儿……”

“你们先吃!”烈酒再次夺门而出,霎时逃的不见踪影。

小吃货啃着一块糕点突然奶声奶气道,“姐姐好好笑。”

众人突然爆发出阵阵笑声。

烈酒一路从花厅奔出去,往大门口冲。那只该死的鸡,扑腾着短翅膀一路追着她跑,不住发出咯咯的尖叫声。

自己召出来的东西,这苦果她自己得吞!

烈酒跑到门口忽然停下,转身冲着弱鸡伸出一手,怒喝道,“你给我停下!”

山鸡迈着细小步子停下,突然扑着小翅膀咯咯一声,噗地吐出一道水柱。

烈酒未曾防范,她哪里知道这弱鸡还会喷口水啊,当即被喷的一头一脸全身上下都是水,滴滴答答往下直落。

烈酒的眼睛当即便冒火了!

霍地将戒尺抓到手中,不由分说抄家伙便追着弱鸡追杀过去,“别跑,你这弱鸡!”

看她揍不死丫滴!

“咕咕咕!”别看这弱鸡长得没三两肉,却灵活机灵的要命,看到烈酒凶光毕露的冲过来,慌忙扑着小翅膀一路叫着往巷子口跑去。

“别跑!!”烈酒简直好气又好笑。

拐个弯就到城主府门口,烈酒微微顿住了脚步,没想到城主府门前跪着一票人。

那只弱鸡横冲直撞扑过去,在几人头顶留下了爪印,害得跪在城主府前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叫。

烈酒气得唇角微抽,突地从怀中取出缚灵绳甩了出去。

“咯咯咕!”山鸡被一道麻绳缠绕双脚,还想跑路却被烈酒手腕一收一紧,身不由己地扑着短翅尖叫一声,落在烈酒手中。

烈酒捏住了鸡脖子,引来弱鸡阵阵可怜的咕咕声。

“不准叫!”烈酒没好气地在它脑袋上捶了一下,拎着鸡脖子转身正要离开。

“乔酒!”一声厉喝从城主府门口传了过来。

烈酒转头迎上乔文娟大步而来的身影,眉梢微微一挑。

看来,乔文娟获得特殊速度之后,逃生之能倒是有了。

在她被踢出队伍之后,烈酒便已经懒得与之说话了,所以这会儿见着也就是扫了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地拎着鸡继续转身离去。

“你给我站住!”乔文娟大步冲到烈酒身后,手指刚要抓住她细细的胳膊时,烈酒不客气的一脚蹬了过去。

乔文娟啊一声惊呼过后,整个人向后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墩坐倒在地。

“媳妇。”魏三郎跑过去伸手扶起乔文娟。

烈酒这才发觉,乔文娟竟梳起了妇人头。两天没见,乔文娟居然嫁人了?

这节奏好像有点快!

牛氏跑上前来,一双精明如电的老眼,上上下下来回扫视了烈酒一圈,当看到眼前这孩子脸颊红润,身上衣衫也十分光鲜亮丽时,眼里掠过一束精光。

“这不是老乔家的乔酒嘛。”牛氏笑呵呵地走上前,意图搀起烈酒的小手,“还记得魏家村的牛婆婆么?”

烈酒拎着鸡后退一步,木着脸道:“我不认识你。”

牛氏刻意堆砌出来的笑容一下子便僵在了脸上。

“这孩子,前阵子为了你小姑姑的婚事,两家不是见过面吗。”牛氏尴尬地笑了笑,“不过你还小,不记事也正常。你祖母呢?牛婆婆要去给你祖母打声招呼。”

看这孩子一身干净靓丽的,日子肯定过得不错。

难为他们魏家一路逃难过来,人疲驴困,连个落脚地都没有,此时不去蹭一下亲家更待何时!

“乔小姐,是不是城主府半夜闹出的动静,吵着你们休息了?”文士张衍走了过来,神色温和地问道。

昨儿夜里柳姨娘那个混不吝的二侄子,闹出了一场大风波,城主一怒之下,差点把柳姨娘一家都逐出西玖城。

柳家老爷连夜绑着二儿子跪在城主府门口请罪,柳姨娘哭哭啼啼了一晚,闹得整个城主府人仰马翻。

动静如此大,相隔不过半个巷子的乔宅肯定也受到了一些波及。

张衍歉意地看了小孩一眼。

“没。”烈酒摇摇头,“张先生多虑了,我们休息的不错。”

“那就好。”张衍笑着点点头。

牛氏的视线,在张衍烈酒身上来回探视,眼里冒出阵阵火花。

这熊孩子竟跟城主的贴身文士这般亲近,看来有希望能为她们魏家争取点福利了!

“那个……”

“张先生,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烈酒没等牛氏张嘴,就冲着张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你!”牛氏见小家伙这么不给颜面,气得老脸发绿。

烈酒哪个搭理她,拎着咕咕叫的鸡,径直往家里走。

“这不是子琴姐家的酒儿么?”一道柔柔的嗓音传入烈酒耳中,叫她一瞬间脸色冷冰到极致。

这个声音她异常耳熟,像是染兮的声音。

这会儿,温如婉暖和的笑意挂在嘴边,不过当她迎上烈酒,俩泓幽深漩涡一般,不住撕扯她灵魂的目光时,整个人都不由地微微一怔。

这孩子的眼神?……怎么好似带着深渊逆袭的寒意一般,眼底透着刻骨恨意。

难道是她的错觉么?

温如婉眨眨眼,再看过去时,只见小孩木着一张脸,全无半点表情。

呼……果然是她的错觉呢。

“酒儿,表姑母可好。”温如婉的嗓音十分软和甜美,悦耳动听。

“祖母?挺好的。”烈酒望了温如婉一眼应付道:“温姨也想去探望祖母?”

算起来,温如婉可是自家祖母的远房表侄女。祖母别提有多疼爱温如婉,说是当成半个女儿也不为过。

温如婉总觉得小孩软软的童音中,夹杂着一丝讥诮,可看过去时,并不能从那张毫无表情的小脸上看出点什么。

温如婉自认为露出了最友善美丽的笑容,冲着烈酒点点头道,“如婉身为晚辈,自当前去探望一下姑母。”

烈酒看了她一眼,容色寡淡,“祖母病了,最近不适合见客。温姨有心了,我会带话给祖母知晓。”

“表姑母病了,我身为晚辈更应该前去……”温如婉没想到会被拒绝,急声叫道。

“你算什么东西?我娘有我照顾就行了。乔酒,带我去见我娘!我可警告你,我娘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们。”乔文娟疾言厉色道。

“张先生,我记得这城中区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吧?”烈酒冷冷出声。

“正是。”张衍忙点头道,“这些人是因为柳二公子一事被带过来询问的。乔小姐放心,他们的去处我会处理,乔小姐慢走。”

烈酒点头,拎着那只不停叫唤的鸡,转身快步离去。

乔文娟眼睛都快瞪出眼眶,追着烈酒喊了几声,便给城主府侍卫给不留情面地拦了下来。

“前面是乔府私宅,”张先生淡淡地说道,“没有主人家允许,你们不要随便入内。”

“我是乔府的闺女!!我是刚才那小姑娘的姑姑……啊!”乔文娟被侍卫们不客气地推搡了一把,扑到魏家人堆里。

“你们这是干什么!!”乔文娟怒声叱喝,一张俏脸涨得红紫。

“把他们的身份牌发给他们。”张衍随口嘱咐了一声,转而向跪在门口的柳家一干人走去,“你们跟我进来。”

柳家主如蒙大赦,心底松了口气之余,飞起一脚便踹在哼哼唧唧的柳二身上,“不肖子,给我爬起来!待会儿给你姑父多磕几个头,看看你整天里都给府里闹点什么!要是今日求不得你姑父原谅,老子就把你赶出柳家,随你自生自灭去!”

连夜闹事,怒砸城门,这种混账事都是这不肖子干的!要不是靠着自己这点老脸,说不得他们柳家这会儿已经被城主驱逐出西玖城了。

柳二撇撇嘴,委屈地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回头望着温如婉,涎着脸笑道,“小婉妹妹,你等我……诶哟诶,爹,爹你干吗呢??”

被柳家主一把揪住左耳,疼得侧着脑袋的柳二,一路跟随柳家主往城主府走去,口中不迭声嚷着小婉妹妹。

怂包!真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家伙!

难为自己还牺牲色相,给这怂包揩了一路的油,真是气死她了。

温如婉恼恨地盯了柳二的背影一眼,向着一名城主府侍卫施了一礼,柔柔地说道,“这位小哥,我是刚才那位小姑娘家的亲戚,很想前去探望一下我的姑母。不知道可否给予一个方便呢?”

城主府侍卫见她美丽柔雅,不似乔文娟那般,如同个乡野村妇般吼叫闹腾不知礼节,心中便对温如婉多了几分好感,连带着说话声音也客气了许多。

“姑娘,也不是我们想拦着你,只不过刚才您也听到乔小姐说了,乔家老太太最近不见外客,还请不要为难我们。”那位侍卫小哥神秘兮兮地冲着温如婉道,“刚才那位小姐,可是我们城主都吩咐了要好生对待的贵客,不能随便得罪的。”

温如婉心底郁闷不悦,表面却还装出一脸温和的笑意,乖顺配合的点点头道,“那就有劳小哥送我们离开了。”

“应当的应当的。”那侍卫小哥倒是十分喜欢性子柔和温顺的温如婉,刻意在一堆木牌子中翻找了一下,递给她一块笑道,“虽然都是住在棚区,可住宿地也有好坏之分。这块木牌对应的位置,是棚区中较好之处。去了城西,小姐当一切小心为上。”

温如婉表面道了谢,心中却十分不耻。挑了拣的,给了一块对应位置好的竹牌又能如何?还不是在下等棚区那种鬼地方!真没想到,她温如婉居然混到要去住棚区……

城主府侍卫小哥,将一把竹制牌子扔给乔文娟等人,“这是你们的身份牌,各家取一块。来人,即刻送他们去城西区域。”

乔文娟立刻在众多牌子上踢了一脚,撒泼似的厉声吼道,“凭什么让我们走?我娘就住在这里,我要找我娘!你们没权利赶我离开这里!娘!娘!!!娘——”

“即刻让他们离开!”侍卫头子一声令下,立刻便有俩人走上前来,毫不客气地架起了挣扎怒喊的乔文娟,一路把她往梨花巷子外架去。

乔文娟嘶喊的喉咙都哑了,一双眼睛气得都能冒出火星子,口中不住咒骂着:“乔酒,你这遭瘟的小畜牲,你敢这么对你亲姑姑!你丧尽天良枉顾伦常,我看你以后怎么死。”

城主府侍卫对付这等泼妇早有心得,直接塞了一团脏抹布,堵住了乔文娟的嗓子眼,叫声嘎然而止。

俩人合力把乔文娟往外一架,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一把将她扔上了懒驴车。

城主府侍卫将魏家人接二连三都赶上驴车,拉着车就往城西方向走去。

对温如婉,他们却多了几分客气,还特意给她取了一匹性子温和的小马,让她独自乘坐。

魏家一门指天骂地的哭丧着脸离开不提。

烈酒拎着鸡脖子回家,没再去管城主府门前的那出闹剧。

“咕咕咯咯!”

“你再叫唤?我把你变成秃毛鸡,拔光你所有毛!”烈酒冷冷地威胁了一句,管这只鸡有没有听懂。

而果真,鸡不敢尖叫了,扑楞着翅膀可怜巴巴的咕咕一声。

“呵。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烈酒神色冰冷的扫了鸡一眼,“我才觉得丢人!你见过谁用召唤符召出只掉毛鸡没?我可真是千古第一人了。”

烈酒气哼哼的,说说就有点来气……

“咕咕咕!!”某只不服气地扇着翅膀,一路喷着水。

烈酒毫不客气地在它的鸡头上来了一记爆栗,“你再乱喷,我把你鸡头拧下来当球踢!”

某只觉得自己好苦逼,小朋友你这么凶残,你爹你娘,可知道不?

“你觉得你能喷水了不起啊?我在街头随便找个卖艺的,人家还能喷火呢!”烈酒没好气地怒怼鸡,随后自个儿都觉得,自己有点搞笑。

这只鸡……或许被自己召唤出来时,也觉得万分无奈身不由己吧!

“我跟你说,到点你就给我立刻回去。下回我使召唤符,你可要长点心了,别再来瞎凑热闹了知道不!这次就算了,我原谅你!咱们好好相处,好聚好散,一天之后你赶紧走别回头。”她可是要召唤狮虎熊豹之类猛兽的大符师,招个鸡出来,让她情何以堪啊!!

管家常在一开门,就见自家面瘫脸的小小姐,一手正拎着只鸡,碎碎念个不停。

那副情景,别提有多美!常在嘴角抽搐着给烈酒打开大门,将她迎了进去,“小姐,老爷夫人说您还没用早膳。现在可要用点儿?”

烈酒摇摇头,“不用了常管家。我去老太太屋里,徐娘可在那儿?”

说起徐娘,常在就想给她掬一把同情泪。

徐娘又要负责庭院洒扫之类的杂活,还被小主人分派了外出采买的工作,抽时间还得去老太太跟前伺候着,天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老太太那里不需要怎么伺候的。一日三顿饭伺候她吃了,给她泡壶茶凉着就行了。”烈酒拎着鸡边走边淡淡地说道,“现在这种时候,能有一日三餐饭就不错了,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啊。”

常在的嘴角抽个不停,他算是看出来了,敢情这小主人是非常不待见老太太的。

常在恭敬地引着烈酒来到老太太厢房门口,给徐娘使了个眼色,两人双双离开。

老太太腿脚还没好利索,烈酒扔了那只鸡,走进房间时,老太太正半靠在床上。

看到烈酒走入,老太太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酒儿来了。”

“祖母。”烈酒脸色淡淡地施了一礼,虽然表情冷淡,可礼节上让乔老太挑不出半分错处。

“坐,酒儿。”乔老太一脸的慈祥,可着劲儿想与这孙女修补祖孙关系。

西玖城城门口发生的一切,乔老太也都看在眼里,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孙女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孙女的能量似乎很大,连城主等人都对这小孙女客客气气的,她一个糟老太婆还能不识时务。

烈酒在老太床边的小杌子上坐下,从袖中掏出一张分家文书,摊开放在老太太面前。

乔老太眼角一抽,闹不明白小孩这是要干嘛。

“祖母,孙女刚才在街口遇到了一拨人。说是魏家村的牛太太,不知道您老熟不熟?”

魏家村那不是?

乔老太一脸诧异,“那是你小姑姑未来婆家吧。”

“小姑姑已经把自己嫁出去了,现在也跟他们在一块。”

“什么?”乔老太震惊地看着烈酒问道:“你小姑姑真得出嫁了?”

烈酒点点头,“还有一个姓温的姑娘,本来和小姑姑一块闹着都要来见您,被孙女拦住了。那温姑娘说是您一表三千里的侄女儿,不知您可熟悉?”

乔老太额角微抽,抬手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孩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祖母。您是想跟着您闺女女婿还有那一表三千里的侄女儿一起过呢?还是打算继续留在这里,跟我们过。”烈酒一脸淡淡地伸手拨动着分家文书,“毕竟,我们老乔家也算是正式分家单过了。没什么义务去管其他房的私事,更何况是嫁出去留在魏家的乔文娟。”

“父亲母亲心善,赡养祖母也是天经地义之事。”烈酒意味深长地望了老太太一眼,“至于其他人……我们家也不是开善堂的。”

乔老太不禁苦笑,这孩子弯弯绕绕说这些,其实就是要逼着她当先表个态,警告她安分守己呢。

“酒儿你放心,祖母也不糊涂,怎么会插手魏家的事情。至于你小姑姑,哎……”乔老太想起女儿把自己推出去替死,就说不下话了。

烈酒满意地颔首,起身施了一礼便离开了。

乔老太看着孙女决然而去的身影顿时有些后悔,那是一句闲话都不想与她多说啊!

以往伤了的心,是那么好修补的么?

两天后,王宫钰乾门外,停放着三大车物资,两排侍卫立在左右英姿飒爽。

打头站在正前方的侍卫长,手里捧着一只大红锦盒目不斜视。

“停车。”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钰乾门处,车帘一挑,一道窈窕身影飞速从车内钻了出来,劈手就去夺取侍卫长手捧的大红锦盒。

“好浓郁的灵力气息。”

侍卫长一惊,捧着锦盒向后闪避,抬手举起剑鞘横档住抓来的一只酥软玉手,“郡主请住手!此乃太子殿下准备的礼物,还请小心,莫要损坏了。”

“太子哥哥的礼?是送给何人?”来者是一名年约十三岁上下的少女,一身镂金花对襟长裙,乌油油及腰披散的青丝上,插着一支八宝琉璃簪,肤如凝脂面如满月,端得是娇媚无比。

此时她的手正抓在侍卫长的腕上,紧紧地扣住,一双眼眸透着几许凌厉,正冷冷地注视着对方。

“惠安郡主。”侍卫长面对这位娇蛮郡主,脸上也无过分慌乱之情,只是恭恭敬敬道,“属下只是负责陪同押送这批物资,其余一概不知情。”

“你放手,让本郡主瞧一瞧,盒子里是何物。”惠安郡主撇着嘴,冷眼望着侍卫长。

“请恕卑职不能从命。”

“放肆!”惠安郡主大怒,扬起一双柳叶眉,怒张着双目冷道,“何田!你一个小小的禁军百夫长,也敢如此藐视本郡主?你该当何罪!”

“郡主,卑职不敢!只是王命在身不得不从!还请郡主让下道儿,卑职等人还要赶着出城,不能耽搁!”何田一手抱着盒子,将一条粗壮的胳膊横在胸口,对着惠安郡主大声说道。

“你这大胆狗奴才!竟敢藐视本郡主!”惠安郡主咬牙切齿,边骂边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啪”一下便重重地甩在了何田的手臂上。

何田不动如山,紧紧抱着臂弯中的锦盒,双目毫无波澜地望着眼前的娇蛮郡主,冷冷地说道,“郡主,卑职是奉太子殿下之命……”

“你这狗奴才又拿太子哥哥压本郡主!”惠安没等他说完便斥骂出声,手中的鞭子再次高高举起,这回是毫不客气地甩向了何田侍卫长的脸。

眼看一鞭子就要落在何田脸上,何田不闪不避依然纹丝不动。

一道透着无尽凉气的磁性嗓音忽地响起,“惠安,你在干什么?”

惠安郡主的鞭子高高地举在半空,落不下去了。

一扭头急忙收起鞭子,换了一副软萌甜的小表情,一脸欢欣地向着台阶上跑去。

“太子哥哥!”

仰头望着那抹飘忽淡渺的白衫,虽然太子殿下逆着光站在那儿,看不清他俊雅的面貌,可不知道为什么,惠安的那颗少女心,像是马上要跳出胸膛一样,嘭嘭嘭奏响个不停!

“臭不可闻!”没等惠安郡主靠近两尺以内,太子便动作迅速地抬起一脚,十分洒然地将那名飞扑过来的郡主给……踹下了台阶!

站在太子身边的暗阁队长暗花:……

从台阶上赶下来寻太子说话的几位大臣:……

惠安郡主从台阶上滚下去,本来还想稳住身形,可不知怎么的,脚下竟然一绊,分分钟就来了个狗吃屎。

画面美得众人都不忍直视。

“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太子沉着脸怒怼何田道,“你是蠢货么?别人打你你不会还手?连避都不避一下,你当你是铁打的石头人?”

众位赶下来劝架的大臣们:……

那是郡主啊我的爷,您这样唆使手下一名小小的百夫长逆上作乱,对郡主动手,真得好么?

何田立刻拱了拱手,一脸正色地认错道,“是,卑职立刻启程!下次碰到此类事情,也决不会打不还手了。”

暗花抽了抽嘴角。

特么他总觉得禁卫军统领惠丰那小子,带出来的一票亲卫,都跟他本人差不多,一票愣头青……

为属下操碎了心的太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瞄向暗花,“你怎么还在这儿?”

“属下立刻就去!”暗花神色一肃,赶紧地跟上何田队伍。

他可是答应了太子殿下,要代替殿下,亲自去西玖城“巡视”一番的!

直至何田一行人车轱辘滚滚地去得远了,摔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的惠安郡主,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太子哥哥无情的一脚踹飞了。

“郡……郡主。”贴身婢女小心翼翼地喊了郡主一声,“奴奴婢扶您起来。”

“不用你扶!!”惠安郡主噗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打理好好的发髻散乱了一半,披头散发模样十分狼狈。

主要是一头栽下去啃了一嘴巴,鼻子周围都啃出血来了……

那模样太美,贴身婢女都没敢正眼看。

“去,去查……查清楚!太太子哥哥,给给什么人送礼!”惠安郡主气得嘴唇都哆嗦了,一腔柔情蜜意尽皆化作了怒火。

看着贴身婢女缩头缩脑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惠安一巴掌拍了过去,怒道,“还不快帮本郡主整理仪容!本郡主要即刻面见皇后娘娘!”

贴身婢女苦着脸缩着脖子,虽然害怕惠安郡主,但还是忍不住劝慰道,“娘娘将太子殿下看得堪比眼睛珠子重要,这么点小事若是闹到娘娘面前,只会讨嫌……”

惠安郡主气得跺了跺脚,“我不管!那我找皇太后娘娘说理去!”

“郡主,咱们还是先回府再说吧。”几个小侍女跟在后头苦苦劝慰道。

皇太后虽然平时十分疼爱郡主,可若事关太后娘娘的宝贝嫡孙,再有十个郡主也是不够看的!

惠安郡主气得哭天抹泪离开了皇宫。

当君止听到太监小喜子来报时,头也没抬只是“嗯”了一声,手中执着的笔微微动了几下,就搁至一旁。

太子一手支着下颚,偏着脑袋注视着桌面。

直到小喜子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太子殿下,九公主与十公主带到了。”

“唔。”太子挪动了一下手肘抬起头来,视线落在门外,“传吧。”

九公主与十公主都是熹嫔所出,一个八岁一个七岁,年纪相隔不大,生得皆玉雪可爱娇俏玲珑的。

两个孩子被各自的乳母带着走进东宫时,心情都十分忐忑,耳边不住回荡着母嫔耳提面命的一番话:去了东宫必须对太子礼数周全恭敬有佳,必须尽一切可能的讨好太子,切不可让太子给厌弃了……

“沐雪。”

“沐莉。”

“见过太子。”二人双双蹲身行礼,小小年纪,规范礼仪学得却是透入骨髓深处了,一举一动都十分的标准,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偶。

君止皱了皱眉,只看了两位妹妹一眼,就再没兴趣了。

真得是完全不一样的小孩。

太子有些惆怅:原来并不是自己改性子,喜欢亲近小孩了。

而是……

太子再没兴趣多看两位妹妹一眼,挥了挥手,小喜子便凑上前去跟随行的两位乳母低语一声。

那两名公主的乳母愣了一下之后,便立刻点点头,各自搀着九公主与十公主的小手,将她们带出了东宫。

从始至终,两位小公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太子皇兄,只是看了她们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让她们离开了呢?

出了东宫,十公主便哇一声哭开了,抽抽搭搭怯生生地问道,“乳娘,是不是我们惹太子皇兄生气了?”

十公主的乳母疼惜地怀抱住那孩子,连声说道,“没有没有,是太子殿下公务繁忙,这才让我们先行离开的。”

十公主睁着一双泪眼可怜巴巴地追问一声,“真的么?那皇兄为什么一句话都没跟我们说?是不喜欢我们么?”

乳母连连点头又忙忙摇头,“没有没有,公主放心,熹嫔娘娘那边,乳母会解释的。两位公主都那般有礼有节识大体,太子殿下怎会不喜欢你们呢。”

送几位出来的小喜子,一脸莫可奈何地望着乳母带两位公主离去,摇摇头回了东宫。

唉,家里那位大爷不知又抽得哪门子风,突然说要见见两位皇妹,结果人来了啥都没说又送走了……

太子您这么肆意而行真得会吓到小朋友的!

回到屋子的小喜子,一眼便看到自家主子,保持着一个动作,手支着下颚,一动不动地盯着桌面看。

愣在那儿总有一刻钟时间了吧!

小喜子小步小步挪到太子身边,凑趣地想要往桌上瞧一眼。

却见太子伸出两指捻起了那张薄薄的画纸,将之举高了起来。

小喜子连根毛都没瞧见……

画纸上一个瘫着小脸的小姑娘,正木无表情的正对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如同俩泓寒潭,一个不留神似乎要把人的魂念都要吸进去一般。

画中的小姑娘是被一双手举过头顶的。

现实当中他敢这么做,一定会被她揍得脸都肿了吧!

君止盯着那张画良久,自言自语道,“你整天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大概是因为你……懒!得!笑!吧!”

“谁?谁面无表情看着殿下,谁敢在殿下面前如此无礼,连个笑都懒得给??”小喜子立刻蹦跶出来,发出一连串置疑声。

谁那么不怕死敢这样对他们家大爷,他们家大爷的脾气何时这么好过?弄不死她!

太子扫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小太监:这么蠢,当时他为什么会收他到身边的?

“殿下,两位公主心怀忐忑地离了东宫,十分伤心呢。”小喜子忙凑上前禀报道,“恐怕回去了也少不了熹嫔娘娘一番责骂。”

太子没有言语。

小喜子偷偷望了太子一眼,清清嗓子又道,“殿下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赶两位公主离开了呢?”

说两句安慰话,也比一句话不说强吧!

“因为……”太子抚平了手中的画纸,轻轻折了一下贴身放好,起身缓缓道,“半点儿都没她可爱。”

安南王府

惠安郡主闺房中连续传出一片七零八落的打砸声,已经接连半个时辰未曾断过。

“郡主郡主。年护卫回来了。”贴身侍婢战战兢兢地掩入门,差点被迎面掷来的茶杯砸中脑袋,惊慌失措地一骨碌滚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蠢货,还不叫进来!”惠安郡主气呼呼地在圈椅上坐了下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一名形似庄稼汉的黧黑青年大踏步走入,拱手一礼,“郡主。属下查得,车队是往西玖城方向去的。”

“西玖城是什么地方?”郡主柳眉倒竖。

“西玖城距离王都挺远,是个小城池。”

“太子哥哥派人去那儿做什么?”惠安喃喃自语。

“属下还查得,太子这两日嘱咐人在城里大肆采买了一番,买了很多姑娘家的用品……”

“女人?”惠安的声音高八度地扬起,跟着重重一掌落在桌上,咬牙切齿道,“好一个小贱人。”

什么时候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太子殿下竟被一个小贱人勾搭上了?

“年奎,我要你即刻带两个人跟上去。到了西玖城查清楚那个贱人的来历。”惠安郡主的声音冷得掉渣。

“是郡主。”年奎点头,“是否要把人抓回来?”

“不需要。”惠安咬着后牙槽,伸手将一只小盒子推到年奎面前,“你让那小贱人服下这个即可。”

惠安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恶毒的笑意,“我要那个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竟敢跟她金枝玉叶的惠安郡主抢夺太子哥哥的宠爱,那就让这个贱人余生都痛不欲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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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忠兴立刻会意,“大哥大嫂放心,置物符这事儿,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太神奇了,他家侄女居然是一名世所罕见的符师!

“嗯,你侄女儿画的置物符。走吧,咱先进去再细说。”

几人在圆桌旁就坐,乔忠邦便将置物符使用方法告诉了二弟,抬手拍拍一脸呆愣的弟弟,呵呵一笑。

“二弟,这事儿我们自家人晓得就行了。酒儿说这置物符也不难画,你只管用就是。”乔忠邦冲他点了点头。

忽地,一只脖颈爪子皆十分细长,拍着一对短小无比的翅膀咯咯咕咕尖叫的东西,蹦跶了过来,抽风似的扇着小翅膀一路追着她尖叫。

我了个去,这个外形,不就是一只变异的弱鸡嘛?这特么跟她心念所想的猛兽,相差太远了好不好啊!

“你!你不要过来!!哇!”烈酒瞪圆了眼睛,看到那只鸡扑过来,忽地转身就朝花园外跑去。

“咳,二弟,别紧张,走,咱先去用早膳。”乔忠邦笑着上前拍拍二弟的肩膀,想到什么,伸手从袖口掏出一叠十张置物符,塞进乔忠兴手里。

“大哥这是?符纸?”府店卖的符纸可是很贵的,而且八成是假货,他大哥从哪儿弄来的这些。

“大哥大嫂早啊!”乔忠兴一晚好眠,兴高采烈地带着儿子来到小花厅门口,抬眼见到大哥夫妇,便笑着停了下来。

哪料一回头,就瞧见平日里冷静自持,一副小大人模样儿的侄女,被一只奇怪的东西追的仓惶奔逃过来,一个劲朝他后头的花厅窜去,口中还发出不淡定的声响,“回去,你回去!!”

乔忠邦夫妇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双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女儿刚刚的样子,也实在是太好笑了吧!

迎面几根青色的羽毛飘了过来,毛絮直往她脸上钻。

烈酒“呸呸”吐了两口,伸出小手抹着一脸的毛毛,眼底的震惊未曾收回。

这才是小姑娘该有的活力四射的小样子,夫妇俩一脸高兴地抱着小闺女追了过去。

“酒儿你别瞎跑!用膳的小花厅在那边。”

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去吃饭啊!烈酒悲伤地仰头望了望清朗无比的天空,满心都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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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期盼会有猛兽出现的烈酒,已经摆出了干架的姿势,等着那只传说中的凶兽扑上来让她揍服气……

然而,咕一声尖叫在她耳边乍响,刺耳的令她小身子浑身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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