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史书

他抬起头，那双暗淡的眼眸瞬间亮起希冀的光，母亲还是记忆里的样子，记忆里被父亲家暴对着自己温温的笑着，父亲让自己叫母亲回来，因为是自己，第一时间回来看自己温柔的样子。

但是他懂得太晚了，母亲也走的太早。

他喏了喏唇角，熟悉的人让太久未喊出字符让他有些生涩。

给塞上木塞后，随手踹到口袋里，拿过雍一吃了一半的苹果吃了起来，“你刚才说啥？”

白了麦嘟儿一眼，给自己重新拿了个苹果，看着仍在昏睡的福伯，不满道：“老头年级也不小了，你这药剂不会直接给干升佛了吧？那咱们这一趟可就白救了。”

“不。”麦嘟儿不岔的瞪着雍一，气鼓鼓的嘟起嘴。“我跟你说雍一，自打咱俩组成小队以后，你就天天埋汰我。”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麦嘟儿接着说。

“那可不就是，上阵杀敌你又不会，打又打不过，只能救个人体现自己的存在感，去外边谁要你？”

“坏雍一！”

啪——

雍一搓了搓有些发红的肩头，吃了口苹果，笑呵呵的：“嘿嘿······不疼。”

“咳咳···咳······”

福伯缓缓睁开了浑浊的双眼，褶皱眼皮下垂的熟悉感让他明白，在和母亲哭诉与亲近之后梦中的世界也逐渐破碎，母亲微笑着离去，而自己也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颤颤巍巍的坐起身来，扬起的手很慢，却有一抹急切。淅淅索索的声音同时吸引了雍一和麦嘟儿的视线。

啪——

“坏雍一，不相信我。”麦嘟儿见有人看着一下来了底气，扬起再次手掌，打下的轻响在夜里格外清脆。

“别闹。”随手把麦嘟儿凑在自己脸边，表达自己不满小脸巴拉到一边，现在可是有正事那。

啪，又是一巴掌。

“啧，麦嘟儿你长脾气了是吧。”雍一把头回了过去。

麦嘟儿低头揪住他衣服的一脚，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雍一，你不要我了吗。”

啪——

“烦人丫头。”一巴掌打在麦嘟儿脑袋上。

福伯笑呵呵的笑起来，满是褶皱的老脸带着慈祥的笑意，也并不着急了，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像是看着自家儿子媳妇吵嘴的模样。

俩人闹了好一会，直到麦嘟儿想起正事来，两人才踱步到福伯跟前，看着这个经历过一遭生死的老人。

“我要先问你们一个问题。”福伯松动的脸皮颤动，说道。

见两人点了点头，福伯笑了。“我做了一个不长但是很开心的梦，我想听听你们告诉我真假。”

“是真的哦，漂亮姐姐是咱从死灵界招过来的。”麦嘟儿嘟着小脸，满是得色，然后又露出一抹不满“不过咱还没那么厉害，时间上只是三个小时就结束了。”

雍一恨铁不成钢的敲了她脑袋一下，“说了多少次了用我，不要用咱。”

面对外人一秒开始卖萌状态。

“就不要，咱是没有错的，不会改的。”麦嘟儿把头一歪，两条辫子甩在雍一脸上。

“卖萌动漫害死人。”雍一咬牙切齿。

旁边福伯得到答案后安定下来，乐呵呵的看着两人，趁着夜色的静谧与柔和的灯光。

麦嘟儿在明灭不定的烛火里，小心翼翼的将紫色的不知名液体滴入透明液体里。剧烈的紫色火焰升腾而起，映照麦嘟儿紧张的小脸和雍一不屑的目光。

约莫两刻钟后，紫色的火焰逐渐平静下来，试管里的颜色已经变成了五颜六色的霓虹颜色，在试管里仿若有生命般缓缓流动。

耳边能听见两个陌生的声音在轻语，似乎在讨论什么。

......

雍一狠狠咬了口手里的苹果，含糊不清的冲麦嘟儿嚷嚷，“麦嘟儿，你是不是把人给折腾死了？”嫌弃的斜楞了麦嘟儿一眼，“你这绿不拉几的药剂闻着好恶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好像也不错。他想，不过为什么这个地方感觉这么熟悉那？他浓密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眼角一抹淡黄色一闪而过，像是平地惊雷瞬间抓住了他的视线，那淡黄色他见过。

当他将目光不可置信的看向那淡黄色的主人时，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淡黄色连衣裙，鹅蛋脸的女人静静的看着他，眼里温润的颜色是母爱的模样。

“妈······”

福伯看了眼远处逐渐破碎的天空，似乎身体里的生气都越来越弱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能与母亲见面，但他知道，自己与母亲相见的时间不多了。

离母亲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一个拐角处自己惶恐的回头看母亲，看她有没有像鬼一样追上来。而她只是她静静的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那时他还看不懂那眼神藏着的究竟是怎样的失落。

阿福······声音开始失落，浅浅的越来越低，却在他心底荡起更强的回响。

“妈···妈···”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一张脸哭泣成扭曲的样子，肩头抑制不住的抖动，将脑袋埋到双腿之间，蹲在地上，往日的愧疚让他无地自容。

一双手放在了他的头上，熟悉的触感让他更加悲切。

年轻人特有的朝气笑容洋溢在脸上，迎着春日的阳光，这种感觉真的久违了啊。

这就是人临死前所看到的场景吗？

阿福，已经这么大了吗？那妈妈就抱不动阿福了啊......

心底响起的声音让他抬起头，那暖暖的好看的笑，就像自己十四岁时，母亲飘在坟头边看到的样子，那笑里，有暖、有爱、有亲近、有愧而当年他却害怕了，逃跑到家时丢了一只鞋，上面满是泥泞与细密的血口。

阿福不想妈妈了吗？

眼前的一切都让福伯觉得惊异，低头可见自己那双虽有些许老茧但充斥活力与青春气息的手掌，抬头间蔚蓝的天空现在还能看到云朵一大片一大片的堆硕着。

麦苗在重新舒展腰肢，焕发新一年的生机，还带着些许寒意的春天，偶来的一阵凉风让他感受到了清爽，却没有后来天冷初寒就疼痛难耐的苦楚。

现在的他还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这年轻的身体、火热的胸膛让他感觉到了新奇，连情绪都变年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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