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民政局前无老少,庆贺你走上这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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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告诉我,一个男人身上,什么地方最重要?”南过反问道。

羊角髻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南过的裤裆。

“往哪儿看呢?”南过不屑的说道,“男人最重要的地方就是面子啊!我当初的那顿揍可决不能白挨!”

那一声布帛开裂的声音异常刺耳,仿佛也一同撕裂了某些刚刚萌发的牵缠。

当南过与羊角髻携手进入东门门主所居的那幢木楼,两个面貌完全一样的女子从正厅迎了上来,这两女看上去才二十过半的年纪,衣饰打扮完全相同,神色举止也是殊无二致,同样的暮气沉沉,同样的脸如冰霜。这两个女子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她们所穿的绣鞋,虽然样式相同,但右边那位穿的绿色,左边那位则是蓝色。

“麻烦两位姐姐向门主大人通禀一声,小女子寡廉鲜耻,三日前已和南郎定了终身,今日特来向她老人家敬茶告罪。”羊角髻强颜欢笑,对着两个女子说明来意。

“你们的事,早在狗场中传开了,不曾想,你还真嫁得到人!”穿蓝绣鞋的女子冷言冷语,似是对羊角髻的来访漠不在意,她转头对着穿绿绣鞋的女子说道,“魏静,去楼上与门主说一声,看她老人家愿不愿见这两人。”

穿绿鞋的魏静看了看羊角髻与南过,便转身去了木楼的上一层。

偌大的正厅静的出奇,三个人就那么对视而立,羊角髻始终牵着南过的手,目光下垂,紧盯着自己脚上那双精心打理过的羊皮小靴。

似乎是过了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才听到楼上隐隐的传来脚步声,魏静站在楼梯口向下打望,对着穿蓝鞋的女子说道:“常静,门主说让他们上来。”

常静听到这话,便款动那双蓝色绣鞋当先引路,却也不管身后两人是否跟上,径直走上楼梯。

南过凑近羊角髻耳边问道:“一个姓常,一个姓魏,难道她们不是亲姐妹吗?长得也太像了!”

羊角髻嫌恶的侧开身子,同时也放开了他的手,一语不发拾级而上。

南过撇撇嘴,他始终以为羊角髻还在因昨晚“练功”的事而生气,自己不就是无心之下用了她的暗号吗,真是小肚鸡肠,印象里她可不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啊。

当南过也登上二层楼的时候,却不见了羊角髻,应该是去了那间挂着暖帐珠帘的房间里,他正准备走过去,却被魏静与常静伸手拦了下来。

“门主想先与她说几句话,请你在这儿稍等片刻。”常静对他说道。

南过只好依言留在原地,他背起双手,百无聊赖的去看二楼穿廊中那些低调而庄重的布置。时过少顷,珠帘后的木格门被打开,羊角髻探出头来对着南过招了招手,魏静常静这才放他继续前行。

羊角髻再次牵起南过的手,一路徐行步履沉缓。房间很大,而且很暖和,地上铺着厚厚的毡毯,房中的大小橱架上摆放的尽是盆栽花草,靠窗那一侧阳光充足,离窗几步远的地方放着一口落地大缸,缸中九分满的水面上生着一片小叶莲花,三五尾红白锦鲤在水面之下畅游往复。

一个年近五旬的布衣妇人站在花凳旁,正用剪刀耐心细致的修剪着凳上一株盆景,羊角髻与南过走进来,她也不曾抬眼去看。时间一分一毫的流逝着,老妇人不说话,南过与羊角髻也就老实的站在门口。

老妇人布衣之下悬着一把长刀,刀柄有如羚角盘旋扭曲,刀的吞口也并不工整,左窄右宽,就像一块厚重的枕骨。

南过耐不住性子,刚想开口打破沉寂,手臂上就被羊角髻掐了一把。

老妇人放下了手中剪刀,稍一转头,看了眼那年纪轻轻的两人,接着又将头转了回去,拿过打湿的布巾去擦拭盆景的翠绿叶子。

“南过,你为什么想娶她?”老妇人淡淡的开口问道。

“因为她愿意嫁我!”南过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这个答复似乎有些令老妇人感到新鲜,她停下手,再次转过头来看了看南过。

“你在狗场里等级低微本事平平,有什么资格娶她?”老妇问道。

“我看到她就心里喜欢,她对我也不讨厌,这就是我的资格。”南过揉着胳膊答道。

“肤浅,你这说法也太过儿戏了!”老妇说道。

南过歪了歪脖子,看着老妇的眼睛说道:“我觉得这并不肤浅,彼此喜欢,这话听上去容易,实际上很难得。不信的话您可以问问她,在这狗场里上至几位门主,下至末流新进,让她看得入眼的能有几个?我不是在夸耀自己有多好,眼缘这种东西很微妙的,只要是被你一眼认定的人,即使今后会不断发现到他的诸多缺点,你还是会对他难以割舍。茫茫人海中想找到一个看上一眼就觉得无比喜欢的人并不难,而且那个人同时也能看得上你,这也不算很难,难就难在上天注定你们会彼此相遇彼此心动,你经历的所有的机缘巧合都是为了碰见她,你遭遇的所有的艰险苦难都是为了在恰当的时机里走进她的视野,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两个人一旦出现在彼此的生命里,整个世界如何改变就再也与你们无关。上天告诉我她是我的,那么她就是我的,谁也抢夺不去,我也不会容许任何人来抢。上天告诉她我是她的,那么我就是她的,我将自己交付于她,完完整整,彻彻底底。”

羊角髻皱起眉头,斜过眼睛偷偷打望着他,从前还真没发现这家伙嘴这么甜。

“油嘴滑舌,她要嫁你可不是因为看得上你,而是她没得选!”老妇摆弄着眼前的盆景,总是觉得似乎哪里还修剪得不够如意。

“所以才说这是天定的,上天注定,这还不够大吗?”南过说道。

老妇人用布巾擦了擦手,转过身来正对着他们两人,语气沉闷的对南过说道:“那你做好了死在她手上的准备了吗?”

“好!”

这一个字刚刚吐口落地,她就稍稍侧过身去,伸手一把将贴身的肚兜从领口撕扯出来,毫不在惜的扔在南过脸上。

看着送到面前的肚兜,南过却并没伸手去接。

“这件没用,我要你身上现在穿的那件!”南过说道。

羊角髻冷漠的看着他,眼神中再无波澜。

“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刚刚说想要我的什么?”羊角髻红着脸,满心疑惑的追问起来。最近她经常脸红,她发现似乎自己一辈子的羞耻心都要在眼前这家伙的身上用光了。

“我想要你一个肚兜,干嘛这么大反应?”南过也是一阵心头狂跳,因为羊角髻看着他的目光里充满杀气,好像下一刻就会扑上来活活掐死自己的架势。

羊角髻揉了揉额头,血气上涌,让她那块淤红疼得厉害。看着南过那张无辜脸,她气得一把揪住他的领口,用压抑的嗓音质问道:“今天是敬茶的日子,你他妈是看准这个节骨眼想摆我一道,还是有什么其他打算?”

羊角髻似乎懂了,却也更迷茫了,自己当初与他做夫妻本就是一桩交易,谁都不欠谁的,自己凭什么又对他要求更多呢。

“好,欠你的人情,我还给你!”她伸手从床头那个包裹里抽出一件明红色的丝质肚兜,肚兜上锦鲤荷花的图案活灵活现。

“我答应和你假结婚,等的就是今天,计划我早就想妥了,万事俱备,只欠肚兜。”南过胸有成竹的对着她说道。

羊角髻冷静了些,似乎也想通了一点南过的打算,她略显落寞的问道:“你答应和我成亲究竟是为了什么?”

“别误会,我要你的肚兜有用!”南过平静的解释着说道,“印象里,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我他妈再大方也不至于将那种东西都拿来送人啊!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啊混蛋?”

“你刚刚说什么?”羊角髻放下尚未梳理好的长发,直勾勾的看着南过的脸。

她今天准备换个发式,遮一遮额头上那块红肿,但南过刚刚说了一句话,让她瞬间产生了拉着南过一起共赴黄泉的打算。

羊角髻双手揪着他的领口前后摇晃,险些扭断了他的脖子。

“你没忘记咱们的约定吧!”南过随着摇晃的频率点头说道。

羊角髻停了手,她想起了自己向南过求亲时的场面,当时她说过,“这次你帮我,下次我帮你。”

第二天一早,在辛殿图家里斗了一宿纸牌的余快带着满面油光回到土楼,这两天吃得实在太好,每一餐都荤腥不断,整个通宵下来,脸上自然也就挂上了一层油。饭厅那边早已备好了热腾腾的米粥和清淡小菜,不由得就让余快想起了大鹫来,以往每天这个时候,大鹫肯定还赖在床上,催促她起来做早饭,她肯定会一刻不停的发着牢骚,烧菜的水平恐怕连羊角髻半个指头也赶不上,就连盐和糖都不止一次的弄错。

“能吃几顿算几顿吧!”余快满足的喝下半碗粥,眼眶潮湿的感慨道。

客房中,南过正举着在外面墙上摘下来的铜镜,诚恳望着铜镜前的羊角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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