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虎与小狐狸

“张皓，妈觉得今天的事儿都怪我！”张妈妈抬起头，愧疚地看着儿子。接着把张奶奶拆了个包裹，看到苏倩雅照片晕倒的事儿给张皓小声地说了一遍。

“你说是不是怪我？我怎么就没想着早些拆开看看？如果我知道那里面是那么不堪入目的东西，我肯定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是妈妈大意了！”张妈妈还在喋喋不休地自责着。张皓的眼眸里却已经布满了狂风暴雨，这一切都怪自己，怪自己的大意！

“妈，您别自责了，这事儿跟您没关系，我会尽快处理好的，而且，请您一定要相信小雅，她一直都是个好女孩儿！那些照片是被苏西陷害的！”张皓立即跟张妈妈坦白道。

军区总医院的住院部，张爸爸专门找人给张奶奶安排在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还是单间儿，环境幽静怡人。除了器械设备的病床，房间里还有一个长长的沙发床，晚上打开就是个不错的单人床。巨大的玻璃窗外便是医院里的一处园景，树影绰绰，灰蒙蒙的空聊枝干上偶有几片枯黄的树叶迎风飘落。

“皓皓，皓皓～”护士一走开，张奶奶就双手握住张皓的手。

“奶奶，我在呢，孙子在呢，您有话慢慢说～”张皓捏着奶奶的手，第一次感受到奶奶老了，那枯瘦的手背上竟然不知不觉间已经爬上了不少的老年斑。

张奶奶扭头，对张爷爷使了个眼色，让他去一边的沙发上休息，自己则握着张皓的手一声声叹息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孩子呀，我这思来想去啊，觉得还是我们这些长辈误导了你！”张奶奶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开口道。

“都怪我们急着催你赶紧结婚，才让你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娶了苏倩雅！”张奶奶叹息着说道。

“奶奶，我妈都跟我说了，照片的事情不能怪小雅，况且，我也是和她处了三年之后才结的婚，并不是因为长辈们的压力才结婚的！”张皓心平气和地道。

“你妈都和你说了？那些照片都是真的吧？”看张皓默默点了个头，张奶奶继续道：“唉！她在m国待了那么多年，你们平时也是聚少离多，她真的做了什么，你也不可能知道？反正啊，奶奶决定了，你们这婚我看还是算了吧！正好现在也没孩子，好聚好散吧！像她这样不检点的女人，咱们张家可不能要！”

“奶奶！”

第二天一早，重症监护室里，好几个专家医生和护士，对张奶奶的病情进行了进一步的了解和讨论，一致认为恢复的很好，不受刺激的情况下，三天后就可以回家修养，但为了保证不出现反复和异常，还是建议转到普通病房观察两个礼拜。

专家医生们走了之后，几个护士又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便把张奶奶推到了住院部，张奶奶左手握着张爷爷，右手握着张皓，因为这一晚的折腾，脸色苍白而憔悴，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笑意盈盈，神采奕奕的老太太。

“对了，您买了什么给爷爷？我拿过去就行了，您回去吧，小张已经在楼下等着，您先回去休息，这里的一切教给我就行了！”张皓轻轻抚了抚母亲颓然的肩膀，他暂时不知道怎么跟母亲解释这一切的纷纷扰扰。

送走了母亲，张皓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拨通了手上的电话。电话响了一声便被接了起来。

“我需要你的帮忙！”张皓知道这个时间不需要跟对方说多余的废话，等对方应了，便迅速地把自己的想法和要求说了一遍，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挂了电话。他知道，这半个多月来，和自己一样夜不能寐的人，可不是他一个！

苏西把一头的长发剪成了如今的齐耳短发，身上穿的也是在这条破街上买的一件五十几块钱的半身长袄，黑色的紧身裤也是最廉价的那一种，如果不仔细分辨，完全看不出来这会是曾经那个高挑美丽、高贵典雅的苏大美女。

苏西躲在这个巴掌大的斗室里已经半个多月了，即便把自己打扮成这么廉价普通的妇人，她也不敢随意地出现在大街上，为了活下去，她前两天刚刚才在这条街上的面馆里找了份洗碗的工作。

“张皓、苏倩雅！”苏西咬牙切齿地开口，低哑的声音像是被谁扼住了半个咽喉。

“苏西？你之前不是说误会都解释清楚了么？而且孩子也不是咱们老张家的，她为什么非得跟咱们家过不去呢？”张妈妈一听是那个陷害过儿媳妇的苏西，立即不满道。

“为什么？这也是我一直忽略的问题，现在我想我已经知道了！”张皓抿着唇，暗自咬牙，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疯女人，不把她抓住送进疯人院，他张皓决不罢休！

“张皓？哎呀，你可回来了！”张妈妈看到是儿子，伸手将他抱在了怀里。她跟着提心吊胆了大半个晚上，看到儿子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显出了全部的疲惫！

“妈，我让小张先送您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和爷爷守着就行了！”张皓低头将自己的下巴枕靠在母亲的头顶，轻声地说道。

“这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所以别想我会放过你们！等了半个多月，今天终于可以开始看好戏了！呵呵呵呵~~~”苏西魔性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诅咒，连那低低的笑声都透着一股毛骨悚然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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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手抵在额头上，将盖在额前的头发拢起，另一只手则悠然地夹着一只廉价的过滤嘴香烟，明灭间的亮光，照见她那卸妆后憔悴而苍白的丽颜。

房间里除了这张小小的单人床，就只有床头的一张破桌子，桌子只有学校里学生的单人书桌那么大，但桌子上却凌乱地摆满了一堆化妆品和一面几块钱就能买到的圆镜子。

张皓刚走出重症监护区的拐角，就遇上了去买宵夜匆匆赶回来的张妈妈。

“哎呀，妈呀！”张妈妈刘悦被突然出现的张皓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东西也差点儿掉在地上。

“妈，是我！”张皓很快伸手扶住了张妈妈，并伸手提住了往下掉落的塑料袋。

凌晨三点钟，初冬的夜晚，万籁俱寂。

b市最噪杂破败的一条老街上，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狗吠。

在老街的尽头，最破落的一间半地下室里，昏黄的灯影下，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蜷曲着一条腿，颓然地坐在单人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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