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阴人

可放假是有条件的，在放假之前，要求我们全班学会游泳，作为学员们的必备技能，要求务必掌握，一句话简而言之，只有学会了游泳的学员才能放假。

我们学校没有游泳馆，只好安排去市游泳馆。

那天热别冷，我们一进游泳馆大门，只见角落里有四五个人捧着黑白照片大哭，不少工作人员围在一起，脸上都挂满了无奈。

换好衣服进入泳池大厅已经十几分钟之后，我们这帮人里，只有武雷早就会游泳，剩下的人都是旱鸭子，这小子牛的不行，在池子边上做起了热身运动，雄壮的体格和健美的肌肉引得不少人侧目。

“准备好了吗？”老师问他。

“嗯。”武雷深吸一口气，点头。

“开始！”

噗通，武雷像一颗鱼雷般跃入水中，不但速度快，游的姿势还相当标准，没几分钟就已经打了一个来回，湿淋淋从水里钻出来，得意洋洋的看向我们这些旱鸭子。

“通过，你可以放假了。”负责记录的是一个姓戴的老师，据说是某体院毕业的，外号神行小太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和水浒传里那位戴总有什么亲属关系，反正我们是没见过他展示什么奇能。

“几位，慢慢学吧，哥哥先走一步！”武雷朝我们拱手，那样子，颇有几分洋洋自得。

“切，牛什么牛啊，这么多泳衣小妹不多欣赏欣赏？你真不懂得享受。”胖子没好气的道。

武雷不理他，跟我道过别，又跟屠娇娇、孙燕点了点头，便大摇大摆的走入了更衣室。

十八人里会游泳的加上武雷只有三个，很快都通过了，剩下我们这十五只旱鸭子在水里扑腾。

整整一个下午，我在角落里练习踩水，很快，我发现，有一个女生远远的看着我笑。

女生身穿白色泳衣，我不认识，但她好像和我们班的一个女孩挺熟，我看到她从背后搂着我们那个女孩，整个下午俩人都黏在一起，笑的很甜。

我埋头练习，再注意的时候女孩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子君，你说，这水他们换过了没啊？”胖子在水里小声问我。

我说那还能不换，死过人的水，哪能继续用。

“不见得吧。”胖子摇头，“这么大一池子水呢，彻底换一遍不少钱吧，以海城人民的抠门风格，我估计没换。”

说着，他含了一口水，装模作样的品了品，又吐了出去，看的我一阵恶心。

想到我们此时有可能泡在尸水里，那感觉真叫一个酸爽。

没想到胖子悟性还挺高的，我还在练习踩水，这家伙已经会游了，很快，角落里又只剩下我自己。

练了一会儿，我有点累，准备歇歇，抬头却看到白衣女孩又出现了，正在二号泳道里，抱着我们班的另一个女生一起游泳呢。

嘿！我一阵惊奇，游泳也可以两个人一起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不禁佩服起那个女生来，被人抱着，居然也能游的这么好，我特么自己一个人都游不起来，和人家一比，自己简直弱爆了好嘛。

这么想着，我把心一横，又转过身，双手扶住泳池边沿，练了起来。

“快救人，有人溺水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不到，只听身后一阵嘈杂，我回头一看，正看到老师噗通一下跳进了水里，同学们也在七手八脚的救人。

捞出来的人已经失去了知觉，正是刚才被白泳衣女孩抱着的那个女生！叫张婷婷，是我们学习委员。

明明被人抱着都能游的那么好，她怎么会溺水的？

老师毕竟有经验，又是人工呼吸又是心肺复苏的，女生稍微恢复了点知觉，立即被送往医务室了。

全班一大半的人都跟着走了，剩下我们几个性格内向的还在水里，有点不知所措。

就在我愣神的档口，胖子翻腾着水花游过来了，“走啊，看热闹去？”

都是同学，咋就那么多热闹好看呢，我正想说他没心没肺，一回头，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那个穿白泳衣的女孩，抱着胖子的脖子，两条大白腿箍着他的腰，居然趴在他的背上！

“咋了？”胖子像是没感觉到什么异常，“你这啥表情，吓傻了？”

“你……你背上。”我指着胖子的后背，顿时觉得事情不对劲儿，我们再开放，毕竟是刚上高中的学生，女生之间拉拉扯扯搂搂抱抱还能理解，可胖子这个男生胆敢公然背着女同学，也有点过了吧！

“我背上咋了？”胖子回头看了一眼，脸都埋人家女孩的长头发里了，居然没感觉似的，反倒朝我生气道，“张子君，你一惊一乍的要死啊？”

我说不出话来，因为此时，那女孩已经抬起头，正在朝我笑。

距离够近，我看的清清楚楚，她的眉弓下漆黑一团，那是两个黑眼窝，没有眼珠子！

这玩意，不是人！

“啊！”我大叫一声，哪还有心思和胖子废话，转身就往岸上爬。

“哎？张子君，你干啥去！”

胖子在后面喊我，我头都不敢回，疯了一样往男更衣室跑。

等我跑进去，胖子也追过来了，身上已经没有了那个女孩。

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东西好像不能离开水。

“你到底咋地了，哪块不歹劲儿啊？”胖子还傻呵呵的问我。

“有……有鬼！刚才就趴在你后背上！”我感觉头皮都要裂开了，边打哆嗦边道。

见我不像在开玩笑，胖子脸色也变了，“你确定？”

我点头，“刚才，她抱着张婷婷游泳来着，我一回头的工夫，张婷婷就溺水了！得亏你出来的快，要不下一个淹的就是你！”

“你……你没骗我？”胖子眼睛瞪的跟乒乓球一样大。

“骗你干啥！”我心里一阵突突，“不信你自己去看！”

“娘的，你带枪了没有？”胖子问我。

我说我没带，你要干啥？

“一发童子尿，我灭了丫的，居然敢对我下手，活的不耐烦了！”

“童子尿还不好办？”

我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了半瓶喝省的矿泉水，“你把它喝了，剩下的装尿！”

胖子真听话，两口喝干了水，尿了大半瓶子，拎在手中。

“走，斩妖除魔！”胖子豪气万千一招手，带着我重新往泳池大厅走去。

“少说两句吧，抱怨没用。”我无奈摇头，“不就是淹死个人吗，咱啥没见过啊。”

“也是。”胖子点头，终于停止了抱怨。

“嘿，真他娘的晦气！”胖子朝旁边的屠娇娇挤挤眼，“要不咱就说身体不舒服，回去得了？”

屠娇娇皱眉，“怎么，你不想放假啦？不是说寒假还要带我出去玩吗？”

胖子叹气，“哎，你说我咋就没早点学游泳呢，根本想不到学校能整这出啊，真特么服了。”

“我去，这老爷子气性也太大了！”胖子咧嘴，我们几个赶紧跑过去看，却见老头拽着那根绳子，已经荡回了来时的那栋大楼，真可谓艺高人胆大，踢破一扇窗户消失不见。

老头从出现到消失，用时不到五分钟，2科的人手发现通讯信号断了马上往上面跑，可赶来时还是晚了一步，连根毛都没抓着。

坐车回去的时候，老叶一脸不痛快。

一问才知道，游泳馆昨天刚淹死了人，家属来索赔的。

这种情况其实挺常见的，百分之六十的游泳馆都淹死过人，不算是什么新闻。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新领导人虽然没来，但火还是烧过来了，说长期高负荷学习不利于学员们的健康，今年冬天，破天荒的要给我们放寒假。

我们毕竟还小，一听放假都高兴坏了，欢呼雀跃。

胖子说九星连珠我听说过，报纸上还登了呢，1999年，也就是四年后的事，据说所有星体在某一瞬间会排成一条线，像绳子上拴着的珠子一样，老头说的是不是这件事？

老叶点头，说不错，应该是这事，具体的我们还得继续查，你们抓紧时间回学校吧，这里太危险，剩下的事我们善后。

“什么意思？”老叶听的一头雾水。

“言尽于此，自求多福吧。”老头居然不肯继续解释，说完话，抓起那根抓钩，人往天台边上快步跑去，助力一跃，竟然跳楼了！

这次行动，我们三人虽无大过，但整体来看还是失败了，目标人物候宝陵下落不明，撒楠和他邪门的师父行踪线索也彻底断了，这对初出茅庐的我们来说，实在是一个打击。

回程的飞机上，我们仨都挺落寞的，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回到学校没几个月，上面传来了消息，因为这次行动的失利，老叶被调走了，二科换了新领导，具体是谁我们不知道，对方不像老叶这样重视学员班，一次都没来亲自视察过。

“跑什么跑？”老头一脚将老叶踹倒，“我要是想弄死你们，还费这个劲干什么？”

“叶头儿！”我们仨正欲上前抢人，却见老叶伸手一拦，“让他说！”

老头沉声，“听好了，九星连珠之时，天下浩劫之日，维度重合，星门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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