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如歌寂静

“曼姐，我问过了，前方路不通。我们得换条路走。”

“很显然，这地方还在开发中。可是怪奇怪的。”顾小曼提出了自己疑问“哪个开发商会看上这地方。”

随处可见的“拆拆拆”字眼，随处可见的尘土飞扬。他们放低了顾虑，一边走一边问人，最后在一处低矮的房子中停住了脚步，房子在村口显眼的位置，靠墙壁的地方用红漆鲜明地写上拆字，但看上去是新近写上的。

小曼在屋外贴紧门缝，听得清清楚楚，不久又是相互拉扯衣服的生硬声音。

从这对夫妇相互拉扯的角度看来，对方对彼此的不信任可谓是达到了极点。

顾小曼没有办法了，她只能这么说了。

“妈，爸。我是顾小曼，还记得吗，四年前展强去当兵前，不是和顾村里的一丫头.....”她说着说着，竟找不到一合适的字眼。

梁开夫妇虽没有见过顾小曼，可同样对四年前的事知根知底。顾小曼继续在外头蹲着等待事态的发展。

“轰隆”......如平地惊雷一般，木门从外头冒出门锁，外力作用下，小曼被推出了半米有多，幸得洁雯扶住。

“你就听她丫说吧。滚，你们这些人，就想谋着我的这百年大屋。滚出去，你们一个都没得好过。”

木门又再次被锁上，被推出门外的，是赵娟，梁展强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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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村坊小店边，昏昏的街灯映在赵娟的脸上，那暗黄的皱纹表露无遗，她抬手，俯身，忙里忙外的，就是寨子里普通农妇的模样。淳朴的乡下人，她倒是对顾小曼的身份很放心。

赵娟话很少，一个小时过去了，顾小曼都没有套取有价值的东西，她不敢贸贸然涉及展强的话题，只是在问题的边缘试探，但不巧的是，赵娟本就是个文化不高的人，她也未能领会小曼的想法。二人的谈话就像是在打着擦边球一样，尴尬非常。

倒是张洁雯啃着小龙虾，活泼起来。

“阿姨啊，怎么这村子里，好像到处都是拆字啊。这里是有什么大工程要搞吗？”洁雯糊里糊涂地就发问。“还有，今天我在你们那屋外，听得到，叔叔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你闭嘴....一个小姑娘的，管那事干什么....”顾小曼呵斥。

见是被问到了，赵娟也就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其实啦，小曼你们或许不知道。近些年梁村的发展大家都有目共睹，快得很。这里的地理位置也好，村子一出就是国道，四通八达，最近几年，国家也很扶持这边的经济，你们村不也是嘛，都搬到新寨里去了。”

顾小曼点点头，对方继续说。

“这两个月开发商进村了，又是开发土地，又是引进外来的东西。搞得整条村子乌烟瘴气的，说什么...要把这里建成市内著名的旅游度假村。”

“那不挺好吗？”小曼问。

“村民又不是傻子。你们村的事大家都清楚，搬出去之后，环境是好了，但也再回不去以前的生活了。政府想把我们这里的土地全部征了然后卖给开发商，村里的人大都不同意，开发商那就玩别的套路。”

“所以那红漆都是他们给喷上的？”

赵娟点点头，不带一言。

“那也太可恶了吧”

“我家那老头子当然是不服，说跟他们没什么好谈的。所以，今早我们还误会你是...”

顾小曼摇摇手，比起这些，根本微不足道。

“听说开发商是这里的经济龙头，看样子，凭我们夫妇的力量是无法与他们抗争的了。大家不也看钱份上嘛”赵娟说到这里，也有种无可奈何的味道。

“开发商是？”

“喜登集团。传言说他们公司换了领导人，看来对这里是势在必得了。”赵娟将所知道的东西和盘托出。

顾小曼看了看依然垂在他胸口的那封书函，她仍在犹豫着要不要说。

“展强....是儿子的消息。”一女的声音。

“你傻不拉几的，别听她胡说，那人肯定不是顾村里的人，铁定又是开发商找人来谈事的，我还跟他们谈个屁啊。”一男的声音传来。

顾小曼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讲话，对方犹如惊弓之鸟的语气就让她注意到了。

“下午好啊，是梁开夫妇吗？我是顾家村的人，请问能开一下门吗？我是来打听展强的消息的。”顾小曼问。

她无法打听到屋内的动静，不久，就传来屋内打碎东西的声音，还有一奇怪的谩骂。

“叫你鬼灵精”顾小曼收走了香水瓶，她发觉张洁雯就像是一个永远不会长大的女孩。

二人下了大巴后，按图索骥地走到村口，他们惟一的线索就只有那封信，信中有梁家人的地址。而这条村，顾小曼并没有印象，更没有走过。进过山的人大概都晓得，每个村口，每个岔路，几乎都一模一样，难以辨认。

“瞧....曼姐”张妹子走了好一段路，远远地就朝她喊话。“村子的牌坊在这呢。”

“应该是这里了，问过村里的人。展强的父母就住在这。”顾小曼深呼一气，鼓起勇气劝说自己。她敲了敲门，没有说话。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别拆我们家的房子。”奇怪的祈求声传出。

但越是往里头走，村子里头就满天飞舞地飘出尘土。滚滚的黄土吹进眼睛，顿时让顾小曼等人有了种走近大西北的错觉。

大卡车轰隆隆的碾压，操作机暗沉的操作声，阻断了顾小曼的思考。洁雯一蹦一跳地从前方走回。

和顾家村一样，梁家村也是附近的大村。顾村原址是在深山内，交通不便，政府这才愿意让他们原址搬出，但梁家村的地址位置却不同，这里是出山口，一出村就是国道，而且附近也有很多国家3A，4A景区，地势也平坦得利，依顾小曼所了解到的，村里人即便是不用出山干活，依靠种芋头，水稻等作物也能赚够本呢。

但小曼也是第一次来，他一进村口，让他倍感诧异的是，村子里的一切都开发得很棒，应该是近些年的功劳了。地势低平的马路立着的商铺林林种种摆设不少商品，不少新奇玩意的东西俨然和县里头的商铺的一模一致。而地势高点的地方则是开满了观光小店，小餐馆和旅店。

“妹子啊，你以为你出来是度假旅游啊，瞧瞧，你行李装的是什么东西。”顾小曼一把抓住粉蓝色的行李箱，要是乐意的话，她恨不得将里头的东西一一扔掉。

“没啥特别的，都是一些吃的啊。你妈妈还塞给我不少土特产呢，走之前我还路径村门口的特产小店，还买了这个.....”洁雯没有从行李里取出，反而是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瓶香水。“刘三姐推荐的呢。桂花香气。”她往空中喷了一雾“真香呐。。。”

“这里可压根不像是落后的农村啊。”洁雯诘问道。“瞧，连这东西都有”顾小曼朝前看，那是自助的充电宝取用点。

“走走吧”

梁家村村寨依水而建，这里风光独好，山水田园一览俱全。靠近河流的地方，大叶榕树桩都长得粗壮异常，当地人都说了，那是当地滋养好几百年的树木。

颠簸不停的旅行巴上，顾小曼第一次有了恋家的情绪，身后的风车轰隆隆地响，好几个来回都没有唤醒她涣散的意志。

汽车再次停在了村站，车站名写着梁家村。梁家村和顾家村分处出山岔口的两个山口角落，在几天的时间内，顾小曼就相当于从山的南端走到北端。

车子停站后，她便快步走出车门。这趟车每一次停站的时间都少之又少。顾小曼没有多少行李，她盯着自己的时钟，分秒必争，倒是张洁雯拖大携小的，长长的行李箱堵在了大巴的车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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