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如歌寂静

张静将头拐向别处，面向墙壁。“我得向他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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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此时，医院外的警车声响起。尚方和民警几乎是同时到达医院，张静的病房内，挤满了人。医护人员在外驱散了围观的媒体和路人。

“张女士....”尚方的怀里一直紧攥着那份体质检查报告。“我想不通，结果还没出，你就那么肯定自己会患上HIV？况且，得了这病，并非世界末日，坚持疗程治疗的话，病人的寿命可以维持和常人无异。”他把报告平铺在褶皱的被上。“病人拥有知情权。”他示意让张静打开阅示。

余晨一冲动，把报告夺回去。“她刚从死门关绕了一圈再回来，你还拿这个东西刺激她？”显然，他对尚方的做法不甚同意。

“医者父母心，医师本仁，但一个人要是铁了心要去自杀的话，那耶稣也救不了她。”尚方又将体检报告抢过来。“张静，你自己看吧。”

让余晨想不到的是，张静爽快地揭开了报告。他将检测的一面转到尚方面前。“HIV阴性，对吧，医生。”

检测结果HIV，阴性，初步诊断病人没有患上HIV病毒，但不排除是窗口期。

“我知道我是有点恐艾，但我思前想后，发生性行为前我都采取了安全措施，应该说，患上病毒的几率是不大的。”张静回答。“检测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可既然如此，你又何苦自寻短见呢？”余晨问。

张静的眼珠顿时变得浑浊不清，她痴痴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沉醉于往日的故事。尚方叹了一口气，“是因为羞愧吧。”他替张静回答了。张静低垂着头，算是承认了。

“我曾经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家和女孝，家境也宽裕。只是，都怪我，都怪我的私心，是我毁掉了整个家庭。”张静叹息道，她闭眼，眉毛下垂，高耸的眉骨下显出了深深的折痕。

“我婚内出轨了，而且要不是那件事的话，我女儿也决不会离家出走。”张静缓缓吐出这番话，在吐出后，她放松得很多了。她将这件事抑压在心内已很久很久了，在向余晨和尚方吐出这个秘密后，她松了一口气，像崩塌的种子一样，倒在了一堆堆砌在一起的白布中，她的眼神盯着上空中缓缓扇动的落叶扇，时间似乎进入了永恒的停滞。

“我让她先回去了，完事后我再亲自向她解释清楚。”尚方说，随后她用无名指掐了掐自己的太阳穴，他太需要一刻的休息了。

张静夹在两个大汉的中间，焦灼的情绪如蚂蚁漫上心头，她更是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姑凉，在等待大人的审判。

警察走后，余晨拉掉了帘幕，他用怀疑的眼神望着尚方“你知道出事了吗？尚方”

“什么事能比得上人命。”

“闵行发了疯一样地找你，你知道不知道。”

“张女士，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问。

“感觉好多了。”张静回到，刚刚从阎王处走过一趟的她显然并没有缓过气来，她摸摸自己的发髻，用一种微弱得近乎听不清的声音说“谢谢，”

无疑，想死却死不成，这对于一个屈辱活下去的人而言，是一种耻辱，对曾经添麻烦的人而言，也是一种内疚。

张静见到如此大的骚动，也很是吃惊。为首的张警官循例地对张静进行了问话。他用词谨慎又谨慎，怕是再一次触摸到对方的禁忌处。而至于警官问到的自杀原因，张静闭嘴不谈，只是说自己身患重疾又治不好，家人又不再身边，一时想不通这才点燃了煤气自寻短见。

问过本人之后，张警官确信这单自杀案没有别的疑点。而尚方作为案发现场嫌疑人的罪名也洗清了。张警官很抱歉地握了握尚方的手。“尚方同志，你见义勇为的行为，是人民学习的榜样。”

“我记得....是那个医生救了我，对吧。”在昏迷中，她还有丁点的记忆，可是不多了，在临死前，他还记得那仅存的求生欲让她给医生发了一条信息。

余晨点点头。“那是尚方....当时要不是他，恐怕你已经死了吧。”

“对不起，”她又说”给大家添麻烦，很抱歉。”张静轻捏着纸杯，缓缓道。余晨看到，对方的指甲掐到肉缝里面，很深很深，那种怨恨的程度可见一斑。

余晨这下也不知说什么话好，虽说他在医院摸爬滚打已有些日子了，但在这座安逸的小城里，每个到医院来看病的人都是求生而非求死。深夜抢救一个自杀的病人这趟经历，对余晨而言也是第一次，他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出言安慰。

“血压脉搏一切正常。但她睡了很久，我刚刚给她打葡萄糖补充了能量。”

“好。”余晨放松了一口气“警务厅打来了电话，要来医院调查这单案子，到时候你到前台知会一下领导，说有这件事，让他们做好安保措施。我想他们也不想让事情扩散出去。”余晨吩咐下去后，坐到了张静的床沿，并递给对方一杯水。

“怎么说呢？”他囫囵地道“人呢，应该是求生而不是求死的，就算遇到再怎么不顺的事，也得回头想想，自己的生命，不仅仅属于自己，还有家人。”他顿了顿“我在医院这么久了，虽说是看待生死已麻木了，但也没觉得哪个病人非得和自己的生命过不去，而去自杀的。”

张静喝了一口水，她已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你不会懂的，医生。我就是对家里人感觉到愧疚，才因此选择这条路的。我别无选择。我是有罪的人。”张静拖沓地拖出了尾音，要她讲出这种话，甚是艰难。

“圣经里面讲过，每一个人都是有原罪的。因此我们才需要信仰的洗涤，医生可以洗涤人身上的创伤，我不清楚你的罪名是什么，但人活着实属不易，如果你实在是有心理上创伤的话，我会给你介绍相熟的心理医生。”余晨道。张静从余晨设好的场景中跳了出来，她没想到自己的后续治疗，反而又再次回到了当天自杀的场景中去。

支线25

“她像是沉沉地睡了一觉。”护士长说，她按了按张静的脉搏，一切正常。但护士长不敢多言，她怕在言语上的任何话，都有可能会刺激到敏感的对方。

“病人血压，脉搏都正常吧？”余晨走进病房，与护士对话过后，他的眼睛与刚刚和死神碰了面的张静对视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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