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看到她去了浴室,沈蓦这才离开。
站在浴室的梳洗镜前,肖若不由感慨自己真的活得太懒散了。
七年前,她和沈蓦随邵伯康教授夫妇来到这座城市。
刚读研那会儿,她几乎每天都待在实验室,鲜少回来。
而也是那段时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沈蓦突然长大了,变高了,也变得稳重了,完全不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成熟模样。
甚至给了肖若一种错觉,男主被魂穿了。
相比起沈蓦的变化,她自己却还活在原点。
这个世界的时间没能改变她分毫,来时是什么模样,现在便还是什么模样。
她的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学术和家人的身上。
肖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张脸不再是初始的干瘦蜡黄,已经恢复了白皙。眉眼间的神·韵倒是很熟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张脸越来越像她原本的模样……有六分像了。
她把发箍取下,从衣橱里拿出一套衣服换上,然后下楼。
刚在餐桌前坐下,沈蓦将餐具摆上。
“若若,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蟹黄汤包,尝尝看。”他非常自然地给肖若碟子里夹了一个,细心地叮嘱:“小心烫。”
肖若小心咬破汤包,很好吃。
沈蓦的厨艺堪比星级大厨。自从很多年前,肖若为了给他做最简单的蛋炒饭不小心把手划破了,流了很多血,最后不得已送到了医院。
自那以后,全家谁也不允许她踏入厨房半步。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沈蓦学会了一手好厨艺。
而且,他什么都会。与沈蓦比起来,肖若顿时觉得自己生活上堪比弱智。
在心里感叹完,肖若也被投喂饱了。
今天是沈蓦大学开学第一天。记得上初中后,沈蓦一下子成了跳级狂人,十五岁参加高考,考上了与她同一所大学。
虽然,这个时候她刚交完学位论文。
“若若不急。”沈蓦见她把鞋带打成了死结,搁下行李箱,在她脚边半跪下,“我来。”
肖若解得额上冒汗,她喘了口气,便交给沈蓦了。
用不了三十秒,死结解开了,沈蓦给她的鞋带系好,又把另一只鞋有些松的鞋带重新系好。
“沈蓦,你行李都收拾好了?”临出门,肖若问道。
沈蓦微微一笑:“都收拾好了。”
“嗯,那就好。”肖若完全忘了当初自己的行李还是他和玉琴阿姨一起收拾的。
渐渐地,沈蓦也知道了这个人除了学术上严谨认真,生活上那是随意地一塌糊涂,还迷糊地可爱。
不过,若若有他就好了。
沈蓦看着她时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而眼底深处蛰伏的东西却一丝未曾流露人前。
“若若,别忘了带门禁卡。”
肖若打开包翻了翻,还真没看见门禁卡,抬起头却见沈蓦把她落在玄关的门禁卡递给她,笑:“回不了家怎么办?”
肖若接过门禁卡,打了个哈欠,声音也懒懒地:“不是有你吗?”
闻言,沈蓦眼底的东西一瞬即逝,应道:“嗯。”却不多说什么。现在若若很依赖他,这也是他一手造成的。温水煮青蛙,直到她再也逃不出去,也没办法逃开他身边。
车上,肖若犯了困,眯着眼靠着椅背渐渐睡了过去。
一旁的沈蓦看到她头一点一点,伸手动作轻柔地将她的头扶着,让她好好地靠在自己肩上。
半睡半醒的肖若闻到了清淡的青草气息混着沐浴露的味道,很好闻,也没有排斥青年身上的体温。
快到学校的时候,前排的司机开口:“帅哥,你女朋友昨晚没怎么睡呀。”那略带暧昧的语气像是在打趣二人。
沈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靠在他肩上的人儿,还未醒。
就在司机还准备多说几句的时候,沈蓦扫了他一眼:“闭嘴。”
司机闻言,心头正冒着一股火,抬头从后视镜中便看到了那青年阴鸷森冷的模样,顿时整个人如落冰窖,后背发寒。
一个急刹车,车子停下。
沈蓦瞬间扶住肖若的身体,见她睁开眼,沈蓦温柔地对她一笑:“若若,我们到了。”
前排司机整个人都僵住了,刚才看到的是自己的幻觉吗?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司机突然发觉那个青年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瞬,司机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刚才的话被那个女孩子听到了的话,这个青年会不会真的灭口。
这大热天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报完名后,肖若突然问沈蓦:“怎么会想着学金融专业呢?”
“对这块比较感兴趣。”沈蓦自然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他希望在未来给她更加优渥的生活,让她只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沈蓦给她撑着遮阳伞,一边把手上拧开盖儿的水递给她,“渴了吧,先喝点水。”
肖若接过,喝了些,就没再纠结专业的问题了。
因为报名的时候,肖若突然想到原剧情中,男主也是这个专业的,还是天赋奇高的那种。后来在接手宋家后,直接将宋家推上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但现在想想,沈蓦已经和宋家完全没有关系了。所以,就算是同一个专业,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新生将要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军训,完全封闭式,不能回来。
肖若要离开了,沈蓦送她离开。
临走前,沈蓦说:“明天玉琴阿姨和伯康叔叔会回来,若若别去厨房,更别碰尖锐的东西,别把自己划伤了。”
听得肖若一脑门黑线:“……我没那么粗心大意吧。”
“嗯,没有。”
这完全哄小孩儿的语气,肖若不满地拍他手臂:“别以为你现在比我高就上天了,我还是你姐姐!”
“呵……”沈蓦忍不住轻笑,亲昵地拨了拨她的刘海,“回去注意安全。”
说着,沈蓦替她拦了辆的士,看她系上安全带后替她把车门关上,目送她离开。
直到再也看不见。沈蓦在原地站了会儿,手中还拿着她刚才喝过的水,低头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往回走。
半个月啊,真长。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单纯的相守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沈蓦从来都知道肖若对他没有半分除亲情之外的感情,对他的亲近也没有一丝的异样,看他的眼神很温柔,但那里面没有掺杂半分其他。
可沈蓦深知,自己要的不是这种。
他无法容忍若若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场景,更无法容忍若若成为别人的妻子。真有那么一天,沈蓦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
但他知道还不能急,所以也没有将自己的心思暴露,相反,藏得更深了。
只是感情这种东西压抑越久,爆发之时才更加可怕。
全然对男主心意没有半分察觉的肖若正出现在一家图书馆。
她买了几本自己需要用到的书正准备回去,刚走出图书馆,便见到了一个怎么都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好久不见,肖若。”宋珩还是那一身严谨考究的手工西服,皮鞋锃亮,时间似乎特别恩待他,几乎没怎么在他脸上留下痕迹,还额外赋予了他岁月独有的成熟魅力。
他看着她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居高临下,宛如在看一只逗趣的小虫子。
“嗯。”肖若面无表情地应道,还是对这个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个宋珩简直就是个行走的bug,本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本以为早就偏离了原剧情,可眼前这个人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剧情的强大。
肖若对长时间的沉默感到不舒服,直接问:“宋先生找我有事吗?”
“七年了,小蓦是时候该回到我身边了。”
“他不会回去的。”肖若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语气笃定。
宋珩薄唇一勾:“是么?”
“你对小蓦的过去了解多少?”
肖若面无表情,棒读:“埋葬过去,展望未来。”
宋珩面不改色,眼底甚至还带着些许笑意,语气就像猫逗弄穷途末路的老鼠般:“你怎么知道他忘掉了过去,而不是藏得更深?”
“宋先生,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肖若说着绕开他走人。
“沈蓦六岁的时候杀了自己的继父和亲生母亲。”
那一瞬,肖若的身体好似被定住了般。
宋珩接着问:“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恶魔在耳边低语,引诱着世人坠入最深的地狱。
肖若稳住呼吸,本能让她不要再听下去,可身体却动不了。
记忆一下子回到了数个小时前……
为了谈话更私密,宋珩让她上车。
于是,俩人来到了宋家名下的一家会员制的私人会所。
肖若一心只想知道沈蓦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料定宋珩暂时不会把她怎么样,这才跟了上去。
会所很奢华,也很低调。
负责人出来将二人领到最上面的包间。
坐下后,包间里只剩下她和宋珩两个人。
包间光线经过处理,昏暗得很有格调,一旁的桌上是一盘未下完的国际象棋,只是这满室的玫瑰香氛和这样氛围十分不搭。
肖若跟个木头似的坐在沙发上,为了缓解心中的压力,她拿了桌面上盛着水的玻璃杯,却一口不喝。
反观宋珩满身贵气的优雅,肖若此时模样就像极了贵族跟前不懂风情的二丫头。
“不用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宋珩低沉的嗓音很磁性,简直就是声控跪舔的对象。可在肖若这儿,却成了让人烦不胜烦的大苍蝇。
“我没紧张。”肖若满眼戒备地看着他,“现在您可以告诉我关于沈蓦的事了吧?”
宋珩拿着红酒杯,酒液轻晃,轻轻一笑:“女孩子这么心急做什么?”
他的气定神闲加剧了肖若的紧绷的神经。
肖若暗自咬了咬牙,移开视线,不再去看他,免得自己也一个没忍住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没有在看宋珩的时候,肖若精神渐渐放松了不少。
她开始想,反正她有的是时间,那就慢慢耗吧!
肖若眼睛盯着某个角落,完全把对面的男人当成了空气。
她随手开了旁边的台灯,身边的光线一下子亮了不少。肖若从纸袋里拿出自己从图书馆带出来的书。
这看书,她能不挪动屁股一整天。
肖若翻开书,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包间内的气氛慢慢地变了。
肖若也没有再一身的刺,周身气息也变得软和了。
玫瑰的香味伴随着红酒的醇香,室内气氛变得暧昧了许多。
突然,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室内的沉寂,是高脚杯碰撞玻璃的声音。
肖若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心思完全沉浸在书里。
“肖若,你觉得我怎么样?”
闻言,肖若从书中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宋珩:“什么?”
宋珩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肖若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还可以。”
宋珩微微低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道:“我是说,以女人的角度来看,我怎么样?”
肖若合上书,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说:“以您的身价,环绕在身边的女人肯定很多。”
闻言,宋珩轻轻笑了一下,然后说:“可宋夫人的位置空置得太久了。”
肖若面无表情,所以?
“你嫁给我。”
我失聪了吗?
肖若眼神呆滞,看向对面的男人:“什么?”
“嫁给我。”
滚你丫的!
肖若只差没将心里话爆出口。
她忍了忍,忍得脸都扭曲了:“宋先生,您的年纪可以当我爹了。”
这狗贼是怎么把这恬不知耻的话说出口的。
肖若握紧了桌上的玻璃杯,忍着没上去暴打他狗头。
宋珩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我比你年长,但这些都不是问题,不是么?”
这不单单是年长的问题吧,这狗贼不要脸的程度简直突破了她贫瘠的想象力。
不管内心戏多丰富,肖若面上没有流露半分。
“对我来说是问题。”她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直直看向宋珩,“谢谢宋先生抬爱,我受之有愧。”
“哦,何愧之有?”
肖若面无表情:“客套话而已。”
宋珩单手扶着眼镜低笑:“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趣呢?”
肖若头皮发麻,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算算时间,来到这个包间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了,可宋珩一直不出声,似乎直到刚刚才想起包间还有她的存在。
“我考虑了很久,发现你很适合坐上宋夫人这个位置。”宋珩薄唇笑意很浅,英俊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添了几分邪魅。他缓缓道:“你起点很高,十一岁的时候就代表国家夺得了国际物理竞赛的金牌,又以十二岁稚龄考入排名第一的医科大学,也算当年当之无愧的天才。你如今年满十八,很快就要得到硕士学位了吧。”
这货打什么算盘?
难道这些年自己和沈蓦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么?
“很了不起。”宋珩微微颔首,笑着说:“可女人最大的价值不也还是嫁人生子,回归家庭。”
“我觉得我如何选择我的人生不需要您指手画脚。”肖若这话说得非常不留情面了。
“呵……用不着生气,就算你不那么认为,想反驳这种说法,可这个社会大部分人还是默认这条规则,不是么?”宋珩语气很平淡,透着一丝随意和不容人反驳的现实。
肖若面无表情地回道:“这大部分人我想并不包括我。”
“成为宋夫人不是正好将你自身价值最大化么?”宋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且,我认为这个选择对你来说有益无害,财富、名声,唾手可得。”
“我们三观不合。”
“我们需要时间来磨合。”
“您年纪太大了。”
“我会包容你的一切,给你依靠。”
这种鬼话肖若简直无力吐槽,这人以前怎么没发现是个这么难缠的角色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肖若,我会给你时间想清楚,但我可能等不了太久。”宋珩缓缓站起身,右手微抬,扶了扶眼镜,笑:“因为不管怎样,最后你都会心甘情愿嫁给我。”
肖若看着他,到嘴的一句mmp不知当不当讲。
包间的门终于被打开,肖若感觉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不似刚才令人难以呼吸。
“宋先生,再见,”肖若一刻也不想呆,起身就走。
宋珩也没阻止,就这样看着她离开,半掩在昏暗光线的脸平添了几分邪气。
小蓦,你的眼光要比你父亲好呢。
呵……不过,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八年的布置,八年的等待……宋珩掩面而笑,笑声中透着一股子疯魔,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
不过瞬息之间,他将自己外露的情绪收敛得干干净净。他依旧还是宋家那个说一不二的家主,令上流名流贵胄畏惧的存在。
桌上的国际象棋呈一片残局。
宋珩好心情地拿起代表王后的棋子往前挪了两步,整盘棋局已定。
遥控缓缓拉开窗帘,红色的夕阳透过落地窗晕染在棋盘上。
外边已经是傍晚了。
回去的路上,想起宋珩的话,肖若就觉得浑身掉鸡皮疙瘩。
但她一想,那个时候的原主营养不良,干瘦、皮肤蜡黄,是个人都下不了口。还有……宋珩每次看她的眼神都透着不屑,就像逗弄玩具一样,他那样自傲的人也不大可能对一个干瘦的孩子下手。
最有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珩的目的根本不是她,而是……沈蓦!
可到最后,肖若才发现自己被对方绕了进去,到头来宋珩这只老狐狸也没有把沈蓦的过去告诉她。
肖若握紧了手中的门禁卡,掌心被勒出了血痕也不自知。
……
第二天,网络上一个新的热搜被推至榜首。
宋家家主宋珩与十八岁天才美女密会,并共度良宵,疑似订婚的消息被各大平台大v讨论,还附上了几张角度完美的照片。
学校里特别爱关注这些有钱人的花边新闻的女孩子们一下子讨论了开来。
沈蓦离得不远,他身材挺拔,面如冠玉、俊美无筹,便是一身古板无趣的军训服穿在他的身上愣是穿出了挠人心的禁欲感。
惹得小姑娘们投向他的眼神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火热。
而本人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面对女孩子们的示好也礼貌而疏离地拒绝,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女孩儿被拒绝后都不敢上前随意搭话。
就好像,虽然很好看,很完美,但却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
也有一些心生嫉妒、看不惯他收欢迎的男同学上前找茬,但总是被轻易秒杀。
可也就是这样,才军训第一天,整个年级都知道了这么一号人物。
“宋珩啊,他私生活低调,之前从来没传出过什么,好多人以为他是gay呢……没想他喜欢这样的……”
“是啊是啊,只是这个女的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咦?好像是我们学校的,医学院的学姐。”
“啊,我想起来了!昨天陪沈蓦同学来报名的那个!”
沈蓦握着手机,半边侧脸隐藏在阴影里,掌心隐隐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眼底胶着从未有过的风暴。
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教官走了过来:“全体都有!立正!”
……
……
……
肖若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门铃响了。
现在还是上午,玉琴阿姨不是说飞机下午才到吗?
打开门。
“沈蓦?”肖若一怔,“你不是军训吗,怎么回来了?”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
七年时间一晃而过。
“若若,起床了……”
肖若穿着浅蓝色真丝质地的长衣长裤,长发铺满了枕头,睡的正香,细碎的刘海带着些许湿意,巴掌大的小脸带着些许红晕。
青年站在她床前,微微弯下腰,抬手替她把脸上的发丝拂去。
“若若,该起来吃早餐了。”
“嗯……”
床上的人儿含糊不清地应声,呼吸均匀,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青年好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若若,今天开学,你说好送我的。”
“嗯……”床上的肖若翻了个身,小腿压着被子,嘴里不满地嘟囔:“开学……开什么学……我学位论文、都交了……”
沈蓦低笑出声,青年正值变声期,沙哑又低沉,却并不难听。
他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钟,她再不起来的话该吃不上早餐了。沈蓦叹了口气,解下做早餐时系上的围裙,在她床边坐下。
“若若,不能再睡了。”沈蓦掀开她的薄被,手搭着她的肩膀,轻而易举地将她扶起,然后抱下床。
这样的动静肖若怎么可能不醒,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肖若揉了揉头发,嗓音微哑:“几点了?”
“八点十分。”沈蓦拿过梳妆台前的梳子替她把一头长发梳顺,然后拿了个夹子替她固定好,“若若先去洗漱,换好衣服后下楼吃早餐。”
“嗯。”肖若点头,拿了洗脸用的发箍带上。
看到她去了浴室,沈蓦这才离开。
站在浴室的梳洗镜前,肖若不由感慨自己真的活得太懒散了。
七年前,她和沈蓦随邵伯康教授夫妇来到这座城市。
这座城市节奏很慢,这个家也很温馨。
邵伯康教授从一开始就跟她说,不需要称呼他们为爸爸妈妈,甚至姓也没有给二人改。至今为止,肖若和沈蓦依旧称呼其为伯康叔叔、玉琴阿姨,但潜意识里却已经将这两位当成了真正的亲人。
连骨子里十分凉薄的沈蓦在面对两位的时候都会露出比较柔软的表情。
反观自己越来越懒散,沈蓦却越来越像一个大人,不管是行事还是待人,他都能够将身边的一切打理得很好。便是伯康叔叔也十分信任他。伯康叔叔这一次带着玉琴阿姨去d国做学术交流,如今家里边只留下了她和沈蓦两个人。
肖若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今年18岁了,本科毕业后直接保送研究生,就在两天前她把论文交了上去,为了这篇论文,那段时间真的是累成了狗。
当年她放弃了国外的机会,选择了国内最好的医科大学,继续读临床。
那个时候,最好的医科大就在这个城市,所以肖若顺其自然地选择了这个专业。
刚读研那会儿,她几乎每天都待在实验室,鲜少回来。
而也是那段时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沈蓦突然长大了,变高了,也变得稳重了,完全不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成熟模样。
甚至给了肖若一种错觉,男主被魂穿了。
相比起沈蓦的变化,她自己却还活在原点。
这个世界的时间没能改变她分毫,来时是什么模样,现在便还是什么模样。
她的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学术和家人的身上。
肖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张脸不再是初始的干瘦蜡黄,已经恢复了白皙。眉眼间的神·韵倒是很熟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张脸越来越像她原本的模样……有六分像了。
她把发箍取下,从衣橱里拿出一套衣服换上,然后下楼。
刚在餐桌前坐下,沈蓦将餐具摆上。
“若若,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蟹黄汤包,尝尝看。”他非常自然地给肖若碟子里夹了一个,细心地叮嘱:“小心烫。”
肖若小心咬破汤包,很好吃。
沈蓦的厨艺堪比星级大厨。自从很多年前,肖若为了给他做最简单的蛋炒饭不小心把手划破了,流了很多血,最后不得已送到了医院。
自那以后,全家谁也不允许她踏入厨房半步。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沈蓦学会了一手好厨艺。
而且,他什么都会。与沈蓦比起来,肖若顿时觉得自己生活上堪比弱智。
在心里感叹完,肖若也被投喂饱了。
今天是沈蓦大学开学第一天。记得上初中后,沈蓦一下子成了跳级狂人,十五岁参加高考,考上了与她同一所大学。
虽然,这个时候她刚交完学位论文。
“若若不急。”沈蓦见她把鞋带打成了死结,搁下行李箱,在她脚边半跪下,“我来。”
肖若解得额上冒汗,她喘了口气,便交给沈蓦了。
用不了三十秒,死结解开了,沈蓦给她的鞋带系好,又把另一只鞋有些松的鞋带重新系好。
“沈蓦,你行李都收拾好了?”临出门,肖若问道。
沈蓦微微一笑:“都收拾好了。”
“嗯,那就好。”肖若完全忘了当初自己的行李还是他和玉琴阿姨一起收拾的。
渐渐地,沈蓦也知道了这个人除了学术上严谨认真,生活上那是随意地一塌糊涂,还迷糊地可爱。
不过,若若有他就好了。
沈蓦看着她时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而眼底深处蛰伏的东西却一丝未曾流露人前。
“若若,别忘了带门禁卡。”
肖若打开包翻了翻,还真没看见门禁卡,抬起头却见沈蓦把她落在玄关的门禁卡递给她,笑:“回不了家怎么办?”
肖若接过门禁卡,打了个哈欠,声音也懒懒地:“不是有你吗?”
闻言,沈蓦眼底的东西一瞬即逝,应道:“嗯。”却不多说什么。现在若若很依赖他,这也是他一手造成的。温水煮青蛙,直到她再也逃不出去,也没办法逃开他身边。
车上,肖若犯了困,眯着眼靠着椅背渐渐睡了过去。
一旁的沈蓦看到她头一点一点,伸手动作轻柔地将她的头扶着,让她好好地靠在自己肩上。
半睡半醒的肖若闻到了清淡的青草气息混着沐浴露的味道,很好闻,也没有排斥青年身上的体温。
快到学校的时候,前排的司机开口:“帅哥,你女朋友昨晚没怎么睡呀。”那略带暧昧的语气像是在打趣二人。
沈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靠在他肩上的人儿,还未醒。
就在司机还准备多说几句的时候,沈蓦扫了他一眼:“闭嘴。”
当年她放弃了国外的机会,选择了国内最好的医科大学,继续读临床。
那个时候,最好的医科大就在这个城市,所以肖若顺其自然地选择了这个专业。
连骨子里十分凉薄的沈蓦在面对两位的时候都会露出比较柔软的表情。
反观自己越来越懒散,沈蓦却越来越像一个大人,不管是行事还是待人,他都能够将身边的一切打理得很好。便是伯康叔叔也十分信任他。伯康叔叔这一次带着玉琴阿姨去d国做学术交流,如今家里边只留下了她和沈蓦两个人。
肖若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今年18岁了,本科毕业后直接保送研究生,就在两天前她把论文交了上去,为了这篇论文,那段时间真的是累成了狗。
“嗯……”
床上的人儿含糊不清地应声, 呼吸均匀, 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青年好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若若,今天开学,你说好送我的。”
这座城市节奏很慢,这个家也很温馨。
邵伯康教授从一开始就跟她说,不需要称呼他们为爸爸妈妈,甚至姓也没有给二人改。至今为止,肖若和沈蓦依旧称呼其为伯康叔叔、玉琴阿姨,但潜意识里却已经将这两位当成了真正的亲人。
“八点十分。”沈蓦拿过梳妆台前的梳子替她把一头长发梳顺,然后拿了个夹子替她固定好,“若若先去洗漱,换好衣服后下楼吃早餐。”
“嗯。”肖若点头,拿了洗脸用的发箍带上。
“嗯……”床上的肖若翻了个身, 小腿压着被子, 嘴里不满地嘟囔:“开学……开什么学……我学位论文、都交了……”
沈蓦低笑出声, 青年正值变声期,沙哑又低沉,却并不难听。
青年站在她床前, 微微弯下腰, 抬手替她把脸上的发丝拂去。
“若若, 该起来吃早餐了。”
他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钟,她再不起来的话该吃不上早餐了。沈蓦叹了口气, 解下做早餐时系上的围裙, 在她床边坐下。
“若若, 不能再睡了。”沈蓦掀开她的薄被, 手搭着她的肩膀, 轻而易举地将她扶起, 然后抱下床。
这样的动静肖若怎么可能不醒, 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肖若揉了揉头发,嗓音微哑:“几点了?”
七年时间一晃而过。
“若若,起床了……”
肖若穿着浅蓝色真丝质地的长衣长裤, 长发铺满了枕头, 睡的正香, 细碎的刘海带着些许湿意,巴掌大的小脸带着些许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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