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番外二: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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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渭,深感体力交瘁,难以为继,又饮,仍觉不足。折一枝为杖,充吾足力。然见金乌已远,再难赶上,欲行大泽,又口干舌燥。终道人力不及天,颓然不支而倒。

吾未能为族人寻得宝地,甚憾矣。在此惟愿天地,全吾遗志,引夸父氏觅得可居之处。若吾愿可成,定以身躯,馈谢苍天后土,在所不辞!

其实在这片大陆上发生的各种事情,见的多了,自然就不觉得稀奇。当然,这只是我这么认为的,要是换成四姐,这句话铁定是不成立的。无论什么时候,四姐都对身边和远方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因此它多次鼓撺着冲动的三哥、贪玩的七哥和机灵的小十一起偷摸出去探险,每次结局也都是被大姐拦住,进行一通苦口婆心的教育,而到了二哥口中,这就叫做“劈头盖脸的骂”。反正,不管二哥怎么说,我始终都是跟大姐好的,这点永远不变。

那个人类追了我半天,后来终于在黄河边上停住了。他一下猛扎进去,咕嘟咕嘟的大口灌水。趁此机会我赶紧躲到一座大山后面,从他那个角度是看不到我的。我还是思考着到底要不要问他,想来想去,觉得没有必要,而且都到中午了,看他口渴成那样,估计一时半会也喝不完,我觉得还是应该继续正常工作。于是我又飞了出来,朝着西方前进。

我的想法是很好,可是那个人类怎么能那么固执?我刚出来没多久,就看见他又一路尘土飞扬的追了上来。我拼命的飞,他玩命的追。我心想他是不是吃错了什么有致幻效果的草药,导致精神异常亢奋,然后就听到他对我大喊着要找水的事情。好吧,看来真是病得不清,找水找到西边来,难道是要把碧落池搬回去给他族人喝?那玉玦前辈八成是会气炸的,唉~真替这个人类和他的族人担忧。

吾夸父氏,前从于蚩尤诸部,天下纷争时,与黄帝部族几经对战,未料终败。战后,蚩尤残部四散奔逃,风伯雨师亦降于黄帝。吾乃率本部族人退回祖地,修养生息。奈何祖地水源日趋枯竭,吾不得法,欲领全族迁徙,另觅水足之地以安生。吾语于族人:“东土有瀚海,为黄帝据之,去不得。然既有东海,岂无西江、南湖、北渊?吾观天日,每出于东而落于西,可为吾导向;若吾先往南北,恐路疏,不得反。人常道:‘日即金乌。’故吾可逐乎。汝等可循吾之足迹徐徐前行,此为今困之解法尔。”族人皆以为是。

次日,见天光初现,立逐。金乌驾风而行,吾紧随奔波万里,渐觉乏渴,然顾族存大计,不敢歇。至午,见有浑黄大水奔流不息,终难耐饥渴,速饮急吞。及饱,闻滔滔之声徘徊耳侧,思此地可为居焉?正思忖,见金乌又向西而去,念此地之水多含沙,西地或有佳河,故又逐之。

我很想告诉他,西边不是高山峻岭,就是黄沙漫天之地,水源极其匮乏,他应该去东边。可是我,我不敢跟他说话。

“天生胆小能怎么办?不是所有金乌都非要长成一个样的。”这句话就是九妹在三哥嘲笑我的时候帮我说的。

我叫虚宁,是一只生下来就老实巴交的小金乌,家里排行第八。今天轮到我当日,我原本像往常一样,遵循着固定的轨迹飞上天,可莫名其妙的就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人类跟踪,还是个挺高的人类。我一看他噔噔噔的就冲我过来了,好像要抓我似的,就被吓的越飞越高,因为我担心他一跳起来就能抓到我的腿。

我飞了好远都没能甩开他,开始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我反复犹豫着要不要先停下来问问他追我的原因,可我怕一下去就被他逮住不放,而且照理说,金乌当值期间是不可以降落的,就像青蟾族一样。我们都必须时刻谨记自己的天职,不可违背。至于违背了会怎样,我不知道,也不敢想,更不敢做。

后来,在那个人又跳到渭河里时,我飞速的溜了。

对不住了,人类,我真帮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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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啊金乌,请指引我到有水源的地方,我誓要拯救我的族人!”

‘你要找水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去西边啊,喂喂喂,不要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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