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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告诉他房租要上调至2500元,也就是明天要交...7500元。

先前他被元红铭骗走了一个月的房租,之后去逢光基金会兼职加上张玥给他涨了工资和送外卖来的钱,勉强凑够了6000元...

如果是放在之前肯定是够的,放在这个月却远远不够。

或许他是害怕换到一个比现在更差的,陌生的环境,或许是因为他现在有了开心先生,好像无论怎么样的一个自己,开心先生都会将他揽入怀抱中。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害怕糖吃多了,就没了。

还是纠结着,小心翼翼地,在温暖的边缘中徘徊着。

突然,元幸想到了昨晚在王愆旸家吃到的软糖。

当时开心先生家里没开灯,开心先生是带着他摸黑到的厨房。

厨房里黑漆漆的,只能看到几点红红的光,直到冰箱门被拉开的那一刻,暖黄色的光芒从那个小缝隙中钻出,逐渐扩大,照亮了蹲在冰箱前的开心先生和他的小星星,温暖了满室。

开心先生从温暖的光芒中,拿出了世界上最好吃的软糖给他。

似乎是可乐味儿的,酸酸甜甜。

元幸咂咂嘴,回味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可乐味。

他想吃糖想得打紧,翻来覆去只好又从被窝里把秋衣秋裤给拖出来,蚕宝宝一样在被窝里穿衣,这样再穿毛衣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太冷。

披上开心先生给他买的羽绒服,趿拉着拖鞋,从小桌子上的盒内拿了一颗巧克力。

还没来得吃,元幸的目光被窗台上的花盆吸引了,里面种着他给王愆旸准备的礼物,惊喜花。

元幸将糖果塞进口袋里,起身走到窗边,就着窗外灯光去看那盆花。

12根小纸棍深埋在土里,每根纸棍里都有3~5颗花种,元幸按王愆旸所说,悉心照料了近一个月时间,几十颗花种一个发芽的都没有。

元幸用手指拨了拨湿润的土壤,想看看花种是不是被泡坏了。

但想了想,又害怕这样得不到惊喜了,就收回了手。

用凉水洗了手后,元幸将巧克力从口袋里拿出来。

塑料糖纸是红色的,里层粘着一层锡纸,偏硬的巧克力外壳壳裹着里面软心的巧克力。扭开包装,元幸把巧克力球放进嘴里,然后眨巴眨巴眼睛品着味道。

甜,太甜了。

甜到他觉得有些难受,不仅牙齿疼,心脏也一跳一跳地疼。

水龙头滴下的水珠砸在水槽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临街一辆汽车经过,灯光在窗前屋内一掠而过,拉长了影子,短暂地照亮了这间小屋,照亮这间简陋又破旧的小屋,让元幸看清楚自己的现状,不过是茕茕孑立。

口中满是甜香四溢,元幸又垂头看了一眼光秃秃的花盆。

心头却苦涩无比。

嚼着嚼着,他缓缓蹲在地上。

合不拢的门缝透过来冷风,元幸的羽绒服下摆蹭在脏兮兮的地面上,双手环抱住自己,脸埋在臂弯膝盖里,看不到表情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真的好想天天都能吃到糖啊。

中午十二点,元幸自然醒来,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上的裂缝。

身上还穿着昨晚为吃糖而换上的衣服,羽绒服下摆脏兮兮的,元幸眨眨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觉得眼睛肿得难受。

他揉了揉眼睛,摸到枕头旁的手机,开机。

没有新消息,也就是说房东还没有通知自己。

整栋楼都是房东家的,如今线上支付已成主流趋势,其他租户都是直接给房东转账。只有元幸一个给现金,每次都仔仔细细地装在一个信封里,纸币面值从一元到一百,零零碎碎的。

所以每次收元幸的房租,房东都得亲自跑来一趟,每次都抱怨不堪,对元幸的态度也不好。

没有消息也好,元幸慢吞吞地起了床,打算先去洗漱上班,房租的事情就...

元幸拿起牙刷,看着镜子里头发乱糟糟的自己,机械又麻木地刷着牙。

反正,他的钱也不够...

反正...他还有一个开心先生。

虽然,他依旧害怕着。

因为无人提醒,昨晚他吃了巧克力后忘记去刷牙了,早晨醒来时他总觉得牙疼得要命,对着镜子一看,几颗后槽牙黑乎乎的,怎么刷也刷不掉,一咬牙就想流眼泪。

再耽误下去的话上班就要迟到了,他赶忙放下牙刷穿衣服出门。

上班的日子如往常一样,只需要分发零食,偶尔进店内帮忙端个菜点个菜就够了。

店内的妙脆角换成了锅巴,若是往常,元幸肯定会偷偷捏一点香香脆脆的锅巴吃,吃完还不忘舔掉手指上的渣渣。

但今天显然没这个心思,经常发呆走神,倒酸梅汤时都险些倒洒。

临近用餐高峰,张玥突然走到他身边:“元幸。”

元幸回神,慌忙转头:“玥,玥玥姐。”

“你怎么了元幸?”张玥问,“看起来魂不守舍的,不舒服吗?”

“啊,没有啊。”元幸连忙拿起一旁的酸梅汤瓶子,朝等待区的人群中走去。

张玥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问:“真没事吗?有事的话跟姐姐说啊,别觉得不好意思,脸皮也别那么薄。”

“真的,没事的。”元幸没回头。

其实元幸在来京城打工后遇到的并非全都是坏人,毕竟生活里还是好人多。

开心先生是最好的那个,比开心先生再早一点的就是张玥了,两人都在尽力帮衬着元幸,只不过他们施以好意的方法大不相同。

张玥是有什么说什么,直接了当地询问他,帮助他,有时候元幸总会觉得不好意思。

王愆旸做的比张玥多,给予元幸的不仅有物质上的帮助,还希望在相处中能陪他重新成长一次,教会他一种独特的感情。

且一直是按元幸的意愿来,只在他快要走歪时拉扯一把。每每都看似不经意,实则蓄谋已久,不过也正是这份表面看起来的不经意,保全了元幸的尊严,给了他足够的尊重。

“别骗姐姐啊。”张玥又说,“不舒服的话就提前回去吧。”

元幸想了想,拿出手机看看,没有收到房东的消息,只摇摇头:“不,不用了玥玥姐,我下班,下班再回去就好。”

看他竭力拒绝,张玥也就没再追问,回了店内。

刚到前台就她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陌生号,张玥以为是订餐电话,可没想到接通后是王愆旸。

“王先生有事吗?”张玥问。

想了想,她又问,“是要订餐还是问元幸。”

在公司的王愆旸不假思索道:“元幸,还在店里吗?”

“在是在的。”张玥偏头朝等待区看了一眼,“就是状态和精神不怎么好。”

王愆旸皱了皱眉,从前天晚上开始,他就觉得元幸有些不对劲。

他想帮元幸在交房租时追回那些被骗走的钱,就算元幸知道意图,也不应该表现得如此反常,帮他把钱要回来不应该是一件好事吗?

王愆旸说:“嗯,如果元幸走了的话,麻烦店长您告诉我一声,谢谢了。”

张玥不知道王愆旸真正的意图,只说:“元幸他晚上一点多下班。”

“我知道他下班的时间。”王愆旸看了看工作进度,“他没有提早走的话最好,就是按时下班的话也麻烦您给我这个手机号发个消息,谢谢。”

“好。”张玥点点头,在迷茫中挂掉了电话。

这个打电话过来的王先生是元幸的朋友,他对元幸的好也是有目共睹,只是...

这也太好了吧!

先前张玥知道王愆旸会每天来接元幸下班回去,只是今天这都知道下班的时间了为什么还来问她?

张玥又侧头看了看门外在倒酸梅汤的元幸。

欺负老年人么?

天色渐晚,即使二月被划入春天的犯愁内,夜色来得依旧很早。

用餐高峰期的第一波客人进了店,等待区的人也少了些。元幸将锅巴袋子和酸梅汤的瓶子放在地上,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手腕。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了两声,是房东发来的短信,大意是再过一个时就去收房租了。

元幸连忙跳起来,但起来后他又定住了步子。

他的钱又不够,着急回去干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他回去干什么,但还是向张玥请了假。

“回去交房租?”张玥愣了一下,“行,回去吧,赶紧把房租交了,钱够不够啊?”

元幸拉上外套的拉锁,抿了抿嘴:“够的。”

元幸是在去年6月7日租的房,每次交租金都是三个月一交。按理来说,应该是在每个月的7号交房租,这样头三个月的房租才正正好,但每次合同上当时有签一条是每月提前10天交房租,所以房东每次都会提早10天来。

所以即使元幸的钱不够,往后10天他依旧能合法合理地住在这间屋内。

再说,房东在合约期内涨房租,本就违法,抛开这10天,他也只用交6000元。

但元幸并不懂,他知道的还是太少太少了。

平时上下班坐的公交车不是同一班次,晚间的只要20分钟,白天则需要40~50分钟不等,还是除去了等车的时间。

从火锅店出来后,元幸已经在车站等了20分钟,依旧连影子还没看到,他焦急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好不容易车来了,路上又堵车,等他到了家门口,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

元幸从一楼到五楼上上下下跑了一趟,没看到房东的影子。

他本想掏出手机问一下,然后看到房东发的短信。

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对方的不耐烦,说他在这边等了他半个多小时,还没有等到人。并且带上了自己的支付宝账号,让他把房租转过去,不然就开不了门。

看到最后元幸一愣。

他赶忙跑回五楼,看到门上多了个锁头和锁链。

元幸颤抖着把钥匙插进锁孔,门是打开了,但只能开一条狭窄的缝隙,那条锁链横亘在他和屋子之间。

元幸又愣了愣,试图从狭窄的缝隙中钻过去,然而他刚凑过去,脑袋就卡住了,头发甚至还被锁链勾住,扯下了几根,更别提整个人钻进去了。

廊间冷风吹了吹,元幸哆嗦了一下。

他在在楼道里愣神,还维持着刚刚拿手机的动作,忙音在听筒里兀自发出嘟嘟嘟的声音。

风又吹了吹,吹进门内,吹得桌上那本小王子自己书页翻飞。

元幸回头,从门缝里朝屋内看了看。

他能看到屋内的模样,看得到他窗台上的花盆,看得到桌面上的糖果盒子,还有沙发,沙发下还有那张照片,那唯一一张妈妈的照片。

不管他开心还是难过,都会去看一眼的照片。

在遇到开心先生之前,那是他唯一的,也是所有的寄托。

元幸看着屋内的陈设,渐渐红了眼,心跳得厉害,牙齿也疼得厉害。

哆嗦着手,元幸拿出手机给房东打了电话,说明自己的用意。

对方那边无比嘈杂,说话也十分不耐烦:“你没交房租我怎么让你继续住?你交了房租我就去给你开门。”

“我...”元幸的嘴唇颤抖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滚落出来,落进嘴里咸咸的。

元幸低声下气又小心翼翼地说:“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给我开开门,我想拿,我我,我妈妈的照片...还有,还有花盆”

“你说什么?声音大一点,算了算了我还有事,支付宝账号都发给你了,你赶快打钱过来就我就给你开门。”

说完就挂了电话,留着听筒里忙音给元幸。

他使劲眨了眨眼,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

楼下传来脚步声,元幸低头看了看,是同楼层的邻居回来了。

对门是一对小夫妻,回来的是男主人,他看了这个邻居一眼,礼貌地点点头权当打招呼。

元幸揉着眼也冲他点了点头。

对方本来已经打算进门回家,余光突然看到了元幸门上的锁头和锁链,了然,于是同情地看了看他,说:“别哭了,把房租交上去就行了,6000块不多的。”

元幸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是,是7500...”

对方一愣:“合同上不是6000吗?我前几天交的也还是6000,你这怎么回事儿,咱们的房子不一样吗?”

说着他还从门缝朝屋里瞅了瞅,“一样啊,怎么你比我的贵500?你一开始就是2000吗?”

元幸点点头,随即抽噎了一下:“是,是的,但是,但是上周,房东哥哥他,他说要2500了的,我,我没有那么多。”

“哦,这样啊。”对方推开了屋门,把他当做是合约到了续租的,“那最近涨房租还挺正常的,我估计我再过一阵也要涨的。”

对方进了门,拎关门前又补充一句:“没那么多的话就找鞥有借个钱吧,很快的。”

关上门后,又是元幸一个人站在阴风阵阵的楼道里,声控灯灭了又亮。

他现在拿不出7500的房租,真要等他凑齐这么多钱,只能等到下个月。

这一个月他该去哪里住。

想着想着,元幸不自觉就蹲坐在地上,像昨晚那样双手环抱住自己,眼泪一个劲地朝外冒,紧紧咬着下唇,只从嗓子里发出呜咽声。

他想妈妈,也想开心先生了...

可是他们现在都不在自己身边。

牙疼,心脏也难受,元幸使劲咬着下唇,

张玥在元幸离开后就给王愆旸发了消息,王愆旸也第一时间离开公司开车朝元幸家赶。

路上元幸堵车,王愆旸一样堵车,公交车后来转入专用道,王愆旸则一直堵在路上,这会儿才刚到。

他一步足足跨了三四级台阶,疯了一样地跑上五楼。

还有几节台阶时,王愆旸看到了蹲坐在家门口,抱着自己的元幸。

同时也看到了门锁挂的锁链和锁头,结合起来,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怒火立即从心底蹿了出来。

听到脚步声的元幸应声抬头,看到了他的开心先生,正满脸焦虑地看着自己。

“元幸。”王愆旸喘着粗气应了他一声。

哭过一轮的元幸眼眶红红的,看到王愆旸时还是僵硬地勾起唇角笑了笑:“开心,开心先生。”

王愆旸咬了咬牙,迈上最后几节台阶,直接走过去蹲下身把他的小星星抱进怀里:“不哭了小元幸,不哭了。”

被拥入温暖的怀抱里,元幸眼眶一热,嘴巴瘪了瘪,呜呜咽咽的,紧接着放声哭了出来。

“呜呜呜开,开心先生...我我,我回不去家了,照片,照片,我想要妈妈的呜呜呜,照片...还有,还有我的花盆呜呜呜,花,花花..还在里面。”

一段话听得王愆旸心痛无比。

他凝眸朝那巨大的锁头和锁链上看了看,伸手摸着元幸的后脑勺,一个劲地安慰:“不哭了,会拿回来的,会拿回来的。”

得到了安慰后的元幸哭得更厉害了:“我想,我想妈妈了呜呜呜...我想她的...”

他刚刚一个人蹲在楼道里时,只会小声呜咽,得到了安慰后就会哭出声。

这在人的感情里,总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王愆旸就蹲在地上,抱着他的小星星,不厌其烦地安慰着,哄着,满心都是自责。

如果他的态度一开始就强硬一点,像张玥那般直接一点,会不会从一开始就能避免很多事情?

等他哭声逐渐减弱时,抱着他下了楼安顿进温暖的车内,盖上毯子免得感冒。

元幸闭上了眼,眼眶红红的,秀气的鼻头也红着,小幅度地抽着,呜咽着。

王愆旸坐在驾驶席上,宽大的掌心轻轻摸在他的额头上,等到他睡着后,这才叫了个开锁的公司。

开锁公司到的很快,对方看着这破旧的楼房和衣着不菲的王愆旸时一愣:“这是你家么?要不是你家我是不能给你开锁的,不然我会担责...”

王愆旸咬咬牙,打断对方的话:“是我家,里面所有的陈设包括沙发下有一张照片,桌子上只有两个碗,一双原木色的筷子一双黑色的筷子,床底下三个箱子里一床被子是向日葵的被套都能说出来,所以你能赶快开锁了吗?”

开锁师傅一愣,拿出工具开了锁。

没一会儿,王愆旸付了钱后把那个锁头和锁链给踢进门内,从元幸沙发下拿出那张他母亲的照片,拿过窗台上的花盆。

然后下楼拉开车门,放好这两样东西后给他的小星星系上安全带,轻手轻脚地关了车门后,径直朝他家里开去。

开心先生要带着他的小星星远离这些苦难,不仅是现在,还有将来,往后所有的清晨,日日夜夜,都要永永远远地护着他,要从朋友变成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住在一起的加入。

车子发动,花盆摆在车前,轻轻晃着。

谁都没有看到,深黑色的土壤里,一株象征着新生和成长的,嫩绿色的幼苗已然悄悄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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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锅盖上来更新了,卡文卡的我肝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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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之前也不是没有和一堆流浪汉挤过天桥下,和一堆人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但是尝过的糖果的滋味后又怎么会去再去主动品尝苦涩呢?

其实元幸挺早之前就得知房子要涨价的消息,但迟迟没有继续去找其他的房子。

但这些都是元幸自己所想,他要是能看懂合同,知道一些常识的话,便不会如此担忧了。

元幸紧张地捏紧了小狗的耳朵。

交不上房租的话,明天会被赶出去吗?

似乎是觉得身下的硬板床不太舒服,元幸又翻了个身。然而他可能是先前翻腾次数太多,不知不觉就挪到了床边, 刚刚险些掉下去,好在他及时往回滚了一下,这才避免摔下床。

躺下后,他抓了紧了被子。

被子是他到京城后新买的, 当时买的最便宜的那种。虽然他平时爱干净动不动就洗被套晒被子, 但毕竟盖了这么几年, 质量也不好,里头的棉絮早就结成了一块一块, 被单和棉絮都快分家了。

这间破旧狭小的房子是元幸在之前同事的介绍下,在中介处里租来的,他什么都不懂被人骗着签了一年的合同交了一个月的押金,如果住不够一年的话押金是不会退还给他的。

如今他付不起下个季度的房租,显然押金也无法追回。

想来应该是对门邻居刚下班回家,对方关了门后似乎是在和自己的妻子抱怨,因生气而声音略大,他抱怨最近经济不景气,公司裁员严重,抱怨个税改了后因为租房申报原因,房东肯定又要涨房租了。

躺在床上的元幸眨了眨眼,思绪不自觉地也往这边飘了过去。

床单和枕巾上也都起了球, 躺在上面也觉得不舒服。

元幸伸手在起球的床单上摸了几下, 突然怀念昨天晚上在开心先生家里时,软绵绵的绒毯和软乎乎的枕头, 屋里好像还有暖暖的风,不知比现在要舒服多少倍。

晚上那会儿王愆旸邀请他跟自己回家玩,说是又买了好吃的软糖,不过元幸拒绝掉了,此时就躺在他的小床上翻来覆去。

不堪翻腾的小木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元幸怀中抱着小白狗, 在黑暗里睁大眼睛望着不远处的沙发,心脏跳得厉害也疼得厉害。

最重要的是当时还拉着开心先生的手。

元幸把脸埋在小白狗的肚皮上, 原本摊开在床单上的手逐渐合拢, 重重地握了一下。

门外突然传来钥匙哗啦啦的声音, 紧接着是开门声,听得元幸心头一惊。紧接着关门声响起,这才松了口气。

52

二月最后一天是周四。

往日总是睡到中午十二点的元幸, 从躺床上开始就一直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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