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

脚步一踏我再次奔跑跳跃，掠出两条街还是没发现，最后只能耷拉头回来，到街口大厦下，见这群僵尸还在内讧厮杀，不禁收住脚步。

十几只僵尸不分男女老少，似乎都想要老家伙护着的铁箱子，那好像是只保险箱，不过是针对上面挂着的一只冰冻猪手，老家伙很护食不让任何人靠近，过来就打飞。

我笑：“老犊子挺尿性啊，身段倒是和胖子……咦，中山装裤子？”

一口肉被啃下，血浆的刺激让老僵尸无比兴奋，我看不下去了，没等它吞下掐住脖子用手一拍脑门，老家伙躺在地上翻滚抽搐起来。

十几秒后他瞳孔下翻，全白消失重新恢复成黑色，嗓子里的低吼成了呻吟：“哎呀……我饿呀……哎呀……儿子？”

老头子猛然扑向胖子，那速度不比扑食的僵尸差，胖子哇哇哭，跪在地上给老头子磕头：“爸爸，是我啊我是胖墩，我是你的小胖墩呀……小胖不孝啊……呜呜呜……”

老头也又哭又笑搂住了不放开：“小胖啊……呜呜呜……我饿呀……你还活着呀……我身上好疼啊……我想你妈呀……呜呜呜……”

我笑，蹲下劝俩人：“二位，你们动静太大了，那边跑过来尸群了。”

小胖：“滚开。”

老胖：“滚蛋。”

爷俩一人骂我一句不让碍事，抱着继续哭，我黯然滴汗，姥姥，费力不讨好。

到此刻我才想起来看看那保险箱里是什么，拽开铁皮后嘴角挂上苦笑，原来老家伙成了僵尸也拼死保护的，是一家三口的乐融融照片而已。

“胖子，这张你几岁时拍的？”

老胖推开儿子回头看看，“六岁，他那时候就八十八斤，我家口粮就紧张在他身上，后来我才承包了这家肉联厂……你谁呀？”

胖子抽泣着看看我：“爸……不是，小生啊，这是我爸。”

我点头：“我知道。”

他重新看向老爹：“爸，这是我哥们，你能重新回来全是他帮忙。”

老头子一听激动，摸摸光着的上身后往裤兜里摸，抠半天弄出一只烟屁递给我：“对不住了，就这半根。”

手指一动火苗燃起，我抽了口塞到胖子嘴里，胖子带着眼泪拍拍我肩膀，转头看向老头子：“我和小生是哥们，除了女人不一起睡什么都不分，再不走咱们就被围住了，走吧回家。”

老头子双眼露出杀气，身上都是伤仍旧霸气侧漏，肥肉一抖就要进厂里去：“里面有猎枪和油锯，小胖跟我去拿，你那锤子不顶用。”

胖子跟我笑笑，回身扛上老爹走出传送黑洞……

身前一暖出现在查尔斯，老头子警惕的嗅嗅空气中香水味道，将视线锁定在端着饺子馅走出的小塔身上，“这是我儿媳妇？”

我拍拍胸肌，老头点头。

爱丽丝重新出现，老头子还行不算种族歧视，拍拍胖子肥厚的脊背：“行啊胖墩，弄个外国娘们，没两把刷子是搞不定滴。”

我拍拍胸肌：“还是我的。”

俩女一看来了客人，争抢着去叫英姬，小欣穿着白大褂从地下室走出，摘掉眼镜后小护士风韵犹存，老头哈哈张大嘴：“儿子有眼光。”

胖子尴尬：“还是他的。”

老头子有火，刻意的压制着。

英姬小腹略带滚圆走出，老头看都不看：“有水吗我渴了。”

胖子：“爸，这个是咱的。”

老头脚步一顿，瞥瞥英姬的肚子凝视胖子：“你确定里面试你的？”

胖子：“杠杠确定。”

老头眼泪射出来喷在地板上，在小塔躲开后背着手靠近英姬：“我老朱的孙子……哎呦我的妈呀。”

英姬毕竟汉语不是很剔透，伸手扶住要晕倒的老头：“不是妈，是儿媳。”

几女憋住笑，给呜呜哭起来的老头子扶到沙发上，爱丽丝弄了身胖子的外套递过来，老头身上还有伤，我吹后愈合，本来以为这神迹会让老头吃惊，没想到他此刻眼睛里全是金英姬的肚子。

不是身份差在这老头都要上手摸了。

他回身再次搂住胖子哭：“胖墩呀，你真给咱老朱家长脸啊，你妈……你爷爷要是知道咱家有后了，非得从公墓里蹦出来呀……”

胖子：“爸，我妈没事还活着，在保护区呢，前年我还看过她，就是得隔着铁丝网。”

老头一听唰啦站起来：“拿我的油锯，咱爷俩给你妈……我自己去你看着我孙子。”

爱丽丝和凝雪一顿劝，几分钟后，大伙都瞄到老头子脸色慢慢铁青不对劲，正在猜测一刹他慢慢站起来，先把金英姬推到一边示意胖子挡住，这才摸了根球棒挪到我身边，神色慌张看向凝雪：“那女人不是人她有尖牙。”

凝雪很受伤，用玻璃杯碰碰自己的白皙牙齿立在楼梯口不语，胖子上来解释：“爸，那个啥……这世界不一样了，僵尸有时候也是朋友，这个也是小生的。”

唰……

老头蹦出两米多远警惕我，视线聚焦在我嘴上，估计在寻找獠牙的影子，我笑，走到凝雪旁边给正式介绍：“大爷，这是我妻子凝雪，变异啃种……这是我老婆爱丽丝，半狼人，这是小塔，都市白领……小欣，科学研究者，剩下的胖子你介绍吧。”

胖子给老头手里球棒弄下去，开始跟老爹沟通，老头再次诧异，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竟然没了无比激动。

我黯然，老朱和胖子真是爷俩，错不了，澳大利亚树懒后裔，周六用锥子扎一下，下个周一才会叫唤一声。

我扭头看向英姬肚皮，她美滋滋笑着轻拍：“宝宝可不是那样，有我的优良基因在。”

一家人都是那么不要脸，真替那孩子惋惜，和老头打个招呼留下一家三口半团聚，大家各忙各的。

十几分钟后，我和爱丽丝正在帮忙给老头子打扫另一栋二层小楼，大个回复信息：“小生，江桥要塞的混蛋堵在候机厅外面丢手榴弹。”

我皱眉，跑回别墅让凝雪过去帮忙，冲爱丽丝勾勾手指：“江桥的王八蛋早就想收拾他们了，宝宝死哪去了，叫上去啃人。”

黑洞浮现，两人一狗闪出，面对五百多联盟要塞大兵宝宝迅速膨胀狂化，和身上晶莹一片的爱丽丝顶着弹流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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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愤怒，脚步刚动被胖子制止：“你别过来，这是我爸让他咬吧。”

噗……

猪手一丢我来了兴趣，踹开俩过来要啃我的跟上老僵尸，到僻静处它猛然转头朝我嘶吼，却没扑过来咬人。

脚步匆匆，胖子满脸汗从远处跑来，他几乎都不用看就可以确定那是他老子。

“爸——”胖子嗷嗷喊扑上去，老家伙咆哮，对靠近保险箱的生物统统抵触，张嘴咬住胖子肩膀撕扯。

肉联加工厂大门处，胖子猛然愤怒，两只没毛的丧尸正在啃食冻肉，冷库大门大概是年久失修被它们抠开了，电力被毁坏那就意味着。

大锤高举通红一片，火焰散射下瞬间淹没了两头丧尸，秒杀！

胖子趟着火焰冲入冷库，左拐右拐找到最里面，等我追上，看到他望着最里面的冷库隔间傻愣愣的站着。

我的妈，这是要发？

好像找着了，此刻不能再犹豫，老头子已经被扯掉了不少烂肉，脚步一踏广告牌跳下，将猪手抓在手里打算引走顺便还原，却没想到尸群跟着我跑了，老家伙却没跟来，反倒是拎着保险箱蹒跚走开。

同类也掐，真不是人。

我该去学语言了。

“老爸不见了。”胖子嘀咕着。

我明白他所想，这废弃市到处都是猎尸队，老头子很危险。

“阿嚏——”我揉揉鼻子，明显背后有人嘀咕，脚步出现在华人社区之后看到满目疮痍，我倒是没什么因为没感情，胖子内牛满面，看看我后似乎明白了来意，扛着大锤奔向旮旯里的一间肉联厂。

“吼——”

脚下地面还有冰霜，看来融化不久，我推下胖子：“别特么发愣，快找，你家老头穿什么衣服？”

胖子：“死之前穿的是中山装。”

我点头，俩人东西分开寻找，三四里外也没碰上有身穿中山装的，倒是有个光着膀子的老僵尸拖着个铁箱子跑，身后跟着七八个僵尸追。

小塔微笑：“我一会儿要去警局再登记一间房屋，因为你肚皮里小宝宝的爷爷奶奶就要回家了。”

“真的？”金英姬兴奋起来，胖子长期不在家，想到就她和孩子自己心里很失落，如今一来岂不是全家团圆。

小欣抓着黄梨在小嘴里咬下，叹气连连：“大哥阿正不知怎么样，小生哥一天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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