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人间界

“当初追杀你父亲的人是谁？”张姗芃问道。

“听大福说，那人叫羽闻......”云凡回道。

“羽闻......羽凝......他是你母亲的什么人？”张姗芃追问道，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她便从中发现了端倪。

可万万没想到，张姗芃竟会说出这种惊掉云凡下巴的话......

我本想着替父还债，你却想着当我妈......

“张先生，这是不是有些不妥......”云凡试着劝说道。

“如何不妥，如果没有你的娘亲，你就应该是我和云逆的孩子。”张姗芃神色坚定，半点不容云凡反驳的模样。

云凡一时语塞，他虽然觉得张姗芃此言有些荒谬，但却又不知道是哪里有问题......

“可是我的娘亲现在下落不明，我还要......”云凡刚要开口解释，却又被张姗芃打断道。

“怎么？你是觉得我对你，比不得你娘亲对你好么？”张姗芃问道。

云凡哑然，是这一回事么......我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啊......

他来湮华书院，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要想办法找到澄元界的信息，可是张姗芃总想着当自己的娘又是什么情况......

“你若是愿意认我为娘，我一定会像你的亲生母亲一样对你。”张姗芃承诺道。

不用，我有自己的娘......云凡心道。

但却是不敢当着张姗芃的面讲出来，且不说以她碾压自己的实力会不会一巴掌拍死自己泄愤，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在于，听到她对于父亲的那般痴情，云凡总觉得是父亲有愧于她，便更是无法说出这般绝情的伤她之言。

“张先生，您的心意我完全理解，我也清楚您和我父亲之间的感情，但那毕竟已经是你们上一代的故事了......”云凡稍稍显露出了一丝婉拒，但见到张姗芃的面色有些不佳，云凡立即补充道，“况且我们此时毕竟处于书院之中，若是以母子相称，无论是对您还是对我，都恐有不妥......”

见张姗芃的面色稍有改善，云凡便继续趁热打铁道：“您放心，虽然我们之间依旧以师徒相称，但我一定会像尊敬我的母亲一样尊敬您......以弥补我父亲这些年来对您的亏欠......”

一口气说完这些，云凡诚挚地注视着张姗芃，向她表达着自己内心的真实。

“哎......”听到云凡发自肺腑之言，张姗芃终是轻叹了一口气，“提到亏欠，你父亲想来也是有他的苦衷，不过就算是他犯了错，又怎么能由你来替他弥补呢......”

“倒是我......才是更应该学会如何做一个好母亲......”张姗芃凝望着云凡言道，“你随我来......”

我便是你的娘亲......我便是你的娘亲......

这句话在云凡的脑海中循环震荡，起初在张姗芃道出她与父亲的关系后，云凡本以为她会选择报复自己，毕竟自古以来便有父债子还这么一说。

云凡瞪大了双眸，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张姗芃的豁达，想不到自己的父亲背着她和母亲在一起，她却愿意主动和自己一起去寻找他父母的下落。

不过云凡没有听清的是，张姗芃只提到要和他一起去寻找云逆的下落，并没有提到羽凝......

“既然我是你父亲的未婚妻，而现在你的父母又尽皆下落不明......那么从今往后，在这书院之中......”张姗芃望向云凡，一字一句道，“我便是你的娘亲！”

“十七年前，我与你父亲私定终身，但没过多久，他却忽然杳无音信，仿佛在九界中凭空消失了一般......”张姗芃回忆道，“他消失了十七年，我找了他十七年......”

云凡惊然，如果说先前是因为张姗芃与父亲之间的关系，那么此时则是因为她的痴情。

只因为父亲音讯全无，她便能苦苦找寻十七年，这份坚守，这份执着，如何不令云凡动容。

“他是我母亲的族人......”面对张姗芃恐怖的分析能力，云凡一时间有些震惊不已。

“想来你的母亲的失踪应该也与她的族人有很大的关系......”张姗芃继续道，“你父亲如果是生死未卜，那我便和你一起去找寻他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直至今日，当她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内心以及情绪之后，她才选择来见云凡。

“一直以来，我心中始终不明白，他为何能做到如此狠绝，将过往全都割舍地一干二净......”张姗芃注视着云凡，缓缓道，“直到刚刚听你提及，他竟是在十七年前遭遇到了仇家......”

“我本以为这个世间从此再无他的消息，直到前几日你的出现......”张姗芃道，“当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心里便知道，是他回来了......”

面对张姗芃的讲述，云凡哑口无言，一个女子见到自己未婚夫竟和其他的女人有了孩子，那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此时他似乎明白大福之前所讲，所谓的“冤家”是什么意思了......

只不过，这个劲暴程度，似乎不仅仅是冤家这两个字所能涵盖的吧......

不过父亲既然已经有了未婚妻，为什么还会和母亲在一起......

“我承认，你的出现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折磨，但却同样是一种希望，最起码我还能够知道他的消息，不是么......”张姗芃凄惨一笑。

起初在确认了云凡的身份后，张姗芃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云凡，如何去面对云逆的消息，所以在云凡晋级之后，她一直没有出现在云凡身前，只是云凡在医舍昏迷之时，张姗芃曾去偷偷探望过他。

什么？未婚妻！！！

这个消息可以算是云凡迄今为止，在九界中听到过的最令他震惊的消息了......

难以置信地望着张姗芃，云凡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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