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肾虚，药不能停

她胆小柔弱，害怕杀戮，害怕鲜血。

冥夜知道这些，从那以后，他就极少在她面前杀戮，就算避无可避，他也会细心周全地捂住她的眼睛，这就是他冷酷的温柔。或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依旧残忍狠毒，杀人无数，但至少在她面前，他会顾忌她的情绪。

这就已足够。

幸好她不是真的王金凤，否则还不得气死？

封慕白朝长安使了个眼色。

长安瞬间会意，知道该说正经事了，道：“哥哥，当初沈北运把妹妹我掳去时，说要哥哥拿什么书信去赎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诚含糊其辞道：“就几封我与他之间的往来信函而已，没什么的。”

果然如封慕白所说，王诚这人看似粗犷，豪迈不羁，却粗中带细，心思细腻，即使是在亲妹妹面前，也不会轻易透露重要信息。

长安看了眼封慕白，见他没有要插话的意思，只好继续道：“怎么会就只是几封普通的信函呢？我听沈北运说，为了这几封信，他甚至愿意拿五千兵器作为交换！”

“五千兵器？”封慕白终于适时开口，惊讶道，“我们的军队现在最缺的就是兵器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当家，这件事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这也是昨天刚收到的消息。”既然事情都已经被说出来了，王诚也不好再藏着掖着，“我们义军和朝廷的部队对抗，之所以总能够取胜，多亏了沈北运关键时刻给我通风报信。他可能担心这些信函落在我手里，会对他造成威胁，所以一直都想讨回去。但这些信函也是我辖制沈北运的筹码，又岂会轻易还给他？所以，沈北运才擒了金凤相要挟，并且答应以五千兵器作为交换。”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信函就是沈北运通敌叛变的罪证。

封慕白问：“那些信函呢？大当家难道已经把信函都交给了沈北运？”

王诚瞥他一眼，道：“当然没有！我又不傻，没拿到兵器，我怎么可能先把信函交给他？万一沈北运拿到了信函，翻脸不认账，到时候我找谁要兵器去？”

对付沈北运这种老狐狸，必须要多长个心眼，没拿到兵器，他是绝不会交出信函的，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没拿到信函，沈北运怎么肯放我回来的？”长安很惊讶。

王金凤可是人质，沈北运费了那么多功夫捉她，没拿到赎金，怎么肯放了她这肉票？

王诚鄙视了她一眼，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哪有那么大价值？沈北运掳你，不过是个借口托词，真正的筹码还是那些兵器。他之所以这么痛快地放了你，是因为哥哥我已经答应了他的条件，他放你回来示个好而已。”

长安：“……”

好吧，是她太看得起自己了。

封慕白却愁眉紧锁，半垂着头，不说话。

王诚见状，不由问：“慕老弟，你这是怎么了？”

封慕白沉吟良久，才道：“大当家，五千兵器可不是小数目，运输起来，至少也要七八辆马车。这么一大批东西，从总兵府的兵器库里拖出来，还要千里迢迢地运往城外，很难掩人耳目。大当家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长安顿时无语。

王诚这是觉得自己妹妹太丑，怕委屈了封慕白，要带他去山下逛窑子，补偿补偿他呢！

说完还朝封慕白挤挤眼，凑到他耳边低声耳语了一句。

“下次为兄带你去山下的怡春院走马，那里面的姑娘，各个都漂亮得赛天仙！”

王诚天生大嗓门，自以为说的极小声，在场所有人却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长安兀自沉浸在羞涩中，没有回答。

封慕白道：“四方阁建立已有近三十年，前任阁主为人低调，大隐隐于市，四方阁一直淡出江湖，不问世事。四年前，老阁主过世，冥夜横空出世，一继任阁主之位后，就大杀四方。他手腕毒辣，性情残暴，哪个门派与他有了冲突，或是惹怒了他，他就直接灭人满门，一个活口都不留。手下四使，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各个武功高强，无恶不作。他出道四年来，无论阁中弟子，还是江湖同道都畏惧他的狠毒，是江湖上的头一号魔头。昨天，闽州海岸有海盗登岸，冥夜虽然没有亲自出马，但他派出了他手下那个和尚朱雀，直接在海边就把一整船的海盗全杀光了，连稚子都没放过。这样的冥夜，你了解吗？”

封慕白说完这番话，连自己都在唾弃鄙视自己。

或许是从手底下弟兄那里听说了昨晚洞房的情景，第二天王诚见到封慕白时，简直乐得合不拢嘴。

“慕白，为兄真是没看错你！”王诚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欣慰地拍拍封慕白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媳妇长什么样不重要，最要紧的还是勤俭持家，会过日子。男人在外面累了一天，回到家里，能喝口热茶，吃点热汤饭，知冷知热的才好！”

因为情感的亲疏，无论何时，在遇到江湖纷争殊死搏斗时，她希望活下来的，是她爱的人。

当然，她也害怕这些。

他这是在做什么？

居然卑鄙地在一个女子面前恶意中伤她喜欢的男人，简直可笑可悲！

封慕白忽然觉得心口一沉，刚才身体无论如何都无法平复的躁动，在这一刻，都随着浑身的血液凉了下来。

“你知道冥夜是什么样的人吗？”他一开口，就尝到了满嘴的苦涩。

长安听着封慕白的话，也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当时在雍州，背叛冥夜的青龙使、雷长老等人的下场，冥夜残酷狠毒，她早就知道了，可那是他的生存之道。生活在刀光剑影的险恶江湖，他不屠戮敌人，就会被敌人斩于刀下。所以，她从不劝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类话，因为她怕害了他。

人总有私心。

光是想到他，心里就有股甘甜泛上来。

长安卷着被子在地上开心地打了个滚，才把脸埋进枕头里，有些害羞道：“他是我喜欢的人。”

少女的羞涩与喜悦在语气中表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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