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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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5年3月30日,俄军jin ru阿富汗平狄绿洲,与阿富汗军队发生激烈冲突。阿富汗伤亡惨重,最后撤离平狄。

俄占领阿富汗平狄,英俄濒临zhan争的边缘。英政府通知俄政府:jin ru赫拉特将被认为是宣zhan。并让英驻俄大使桑顿将此意见通知俄。与此同时英外交部还通知驻各大使:形势“极其严重”,并积极印制宣布英俄两于zhan争状的文件。

“从英传回来的消息说,英海军已经开始监视俄所有船只,英的印度总督达弗林也准备了25000人的作zhan部队准备增援阿富汗,还拟定了几种可能的作zhan方案。财政方面,议会计划拨款1100万英镑作为zhan争预算。很明显,英人已经决定和俄开zhan了,为何恭王确认为英人无法阻止俄?”

载湉也赞同奕?的主张。“大清必须表现出自的作用,和英人的联合是我们能够选择的最好的方案,一方面可以让俄人投鼠忌器,同时也可以借英人的虎皮。不过要如何能让英人接受我们,恐怕就要看恭王你的本事了。”

说到这儿,载湉直接抛出了此次前来的核心。“六伯父,之前因为北圻一事,朕牵连到了你。此时朝廷正是危难时刻,北有沙俄、东有日本,和法人的和谈尚在两可之间,英人突然又了一脚。为大清江山计,还望六伯父能重掌总理衙门,帮助朕渡过难关。”

奕?和皇上聊了这么久,哪里还不清楚载湉的心si?虽然他对‘甲申易枢’中光绪帝以生父醇王代替了自己心有怨言,但此时皇上已经把姿做到了这个地步,他哪里还敢有什么推托?于是立刻起走到堂前跪下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皇上能屈尊降架,奴才怎么能够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载湉笑着起上前扶起奕?,“能有恭王辅佐,朕再无可忧。”

奕?适时地道:“定不负皇上厚望。”

但随后他又道:“皇上,臣还有个要求需要朝廷配合。”

载湉不以为意的道:“尽管说。”

奕?先谢了恩,这才道:“首先要皇上传旨吉林将军铭安、黑龙江将军文绪、盛京将军庆裕三人,以及伊犁将军锡纶、甘肃提督董福祥,着令几人整顿兵卒、粮秣,尤其是伊犁将军和董福祥部,需要作出可以随时出兵的姿。”

载湉点点头:“这是要表现出我们的立场,并给俄人一点儿压力。可以。”

奕?见第一条被皇帝接受,随后继续道:“还请皇上传旨,抽黑旗军一部至直隶。”

一旁奕譞问道:“这又是为何?”

奕?道:“这是表明若是俄人——或者其他列——登陆朝鲜,我朝会即刻安排黑旗军和淮军驰援。因为黑旗军在北圻和法人的zhan斗中已经名声远扬,黑旗军进京不但可以震慑俄人,也可以震慑英人、日人,可谓一举多得。”

载湉也道:“朕本就有意以黑旗军为核心,重新编练京营,以京畿防卫。可以。”

“皇上圣明!”

奕?是聪明人,他知道虽然现在皇上因为和英人之间的危机而屈尊重新启用自己,但如果他借此希望重新恢复甲申之前的地位,只能重新招来皇帝的猜忌,最后总免不了兔死狗烹的结局。所以,在向光续提要求的时候,他提出的全部都是和对英、对俄谈判有关的,而涉及到他原本‘六王党’一系人员的启用,却只字未提。

4月12日,重新执掌总理衙门的奕?召见了英署理对华使欧格纳。

奕譞听了却连连摇头:“不妥!我们刚刚结束和法人的zhan争,朝廷财力已空,根本无法支撑再一次大zhan。与其为英人火中取栗,一旦败于俄人之手,说不定法人就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朝鲜没有保住,反倒再丢了北圻。况且从之前的作zhan看,除了黑旗军和滇军,其他各省练军、绿营、八旗,未必可堪一用。”

奕?却道:“醇王所虑甚是,但是这些问题我们知道,俄人却未必知道。只要我们做出集结兵力并准备动作zhan的势,能够给俄人一定的威慑便可。要知道,虽然英人在阿富汗无力阻挡俄人的南下,但并不代表英的陆军就不堪一击。若是有了我们的协助,英足以和俄一较高下,相信这一点才是可以动英人的关键。”

“但这也未尝不是我们的机会!”奕?话音忽然一转。

载湉年少机灵,一点就透。“恭王的意si是,说服英人,以我们的陆上优势和英人互补?”

奕?一笑道:“皇上圣明。我朝刚刚和法人在北圻完一仗,虽然法在十年前败于德人之手,但其陆军实力仍然堪称大,我朝能够在北圻逼平法人,至少在陆上的zhan争中,可以让其他列不敢轻举妄动。”

坐下后,载湉也不矫,直奔主题。“恭王可知近日英吉利人的动向么?”

奕?虽然现在赋闲在家,但他的耳目并没有废了,英人想要占据巨文岛这么大的事儿,作为原中枢首屈一指的洋务大佬,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知道归知道,但是这话要怎么回,可也有分寸在里面。尚且不知道皇上是什么目的,奕?只是谨慎的道:“臣在家中倒也有所耳闻,但所知并不确实,不知皇上问的可是朝鲜之事?”

对于英政府的一些消息和细节,奕?毕竟赋闲在家,自然不可能了解这么详细,听了皇上的话,他沉si了一会儿,这才道:“表面上看,用zhan争解决这一次英俄之间的‘平狄危机’似乎势在必行。但实际上英由于没有足够大的陆军,不可能在阿富汗山地和俄人正面抗衡,所以他们只能依靠舰队,这也是为什么英人会占领朝鲜的巨文岛的缘故。”

虽然奕?不知道黑海,但并不妨碍他从朝鲜这边的况来分析局势。在他眼里,英人如果能够在阿富汗阻止俄南下,平狄绿洲根本不会被俄人占去。既然是俄人先占了平狄,那么也就很容易推导出英陆军不如俄的结论。

1879、1880,俄两次入侵土库曼。1884年占领了谋尔夫后,在俄人绘制的地图上,俄南部边界已越过阿姆河,距离赫拉特不到20英里。这比六七十年代吞并中亚三个汗对印度的威胁更大,使俄**队直接靠近阿富汗边界。

俄的意图非常明显:如果英企图阻挡通向黑海的道lu,俄就会设法在印度给英制造麻烦。而英殖民事务大臣伯利也看出了这一点,他在阁的会议上指出:“我认为,俄以其在中亚的地位作为逼我们在土耳其事务上让步的手段。”

载湉知道奕?担心什么,也没在意,只是道:“不错,朕今日来恭王府,就是为了英人意占据巨文岛一事。不知六伯父可有朕?”

奕?听载湉说的亲切,这才知道今日皇上亲至是福不是祸,中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躬谢过皇恩,这才道:“巨文岛一事,起因乃是俄人有意夺取朝鲜港口,英人为阻俄人南下,这才决意派遣舰队占我岛屿。换句话说,若是俄人放弃南下,或者我大清有办法让英人相信不会让俄人占据朝鲜港口,则英人自会退去。”

“谢皇上!”

奕?慢慢站起来,和随后下车奕譞双双见了礼,随即将皇上和醇王入大堂。

不愧是‘鬼子六’,一语中的。

“要想俄人放弃南下,无异于与虎谋皮,看起来我们只剩下一条lu,恭王可有把握说服英人相信我们能阻止俄人?”

奕?摇摇头:“不要说英人,我们自己都不相信我们能挡得住俄人。英人如果能震慑得住俄人,也不至于跑来朝鲜占据巨文岛了。既然连世界第一英都难以阻止俄人南下的步伐,更何况我大清。”

“臣,奕?,叩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载湉缓步下了马车,上前扶起奕?,“恭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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