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添油加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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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孩子也算是怪可怜的,娘又出去干活,这该死的倒霉爹还回来偷东西,这三只鸡盼生花了多少的心思弟妹你也肯定看到了吧。有了鸡蛋他们还舍不得吃非要孵出小鸡来,这母鸡养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吃鸡蛋了收谷居然就这么杀了。哎……”

招娣在里面照着盼生说的按斜条纹再缝上线,说是这样里面的丝绵不会怎么跑动,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自己却从没见多别人这样穿的。

盼生拿出家里这几天攒下来的鸡蛋,分成两份装在麻袋里,倒也不多,不过一袋2个鸡蛋,塞多了不符合刚被偷的现实情况,这一人两个刚刚好。

虽然自己嘴上说不希望她们说出去,可她们是和自己一样是女人呀,女人是一个极其矛盾的物种,有时候你不让她说出来,她就觉得心里有小虫子在咬一般,而且这平淡的生活有这么一件事来调剂调剂她们又怎么不会说出来呢,既然要说出来不如加点料,所以盼生才会那么说。

自己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听着这件事的人一定会认为是杨氏教的自己,就像自己刚才说的话都带上杨氏,杨氏为人善良做事勤恳,为这个家牺牲了很多。

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还不和家里长辈说,自己容忍了下来,那她的肚量可就不是寻常女子可以比的,反正日子过得无聊,添油加醋一番也不会对杨氏有坏的影响,但凡能有一些好的影响那也赚了。

“你刚才和他们说什么呢?”见着招娣已经心情平复正专心的缝制衣裳,盼生便拿起榔头和凿子乘着天还没怎么黑去近处看看有没有好的树根,运气好就挖一两颗回来。

“没什么,就唠家常呗,我出去看看山边能不能捡点什么。”可除了门望向山里的时候却好像看到什么东西飘了一下,看来真的是年纪大了眼里不好,怎么老是看到黑影。

大伯母倒是一路看着盼生越来越懂事的,从盯着自家母鸡求下蛋到自己养鸡成功,这孩子还是很执拗和坚持的,听着她的一番话,看来平日里杨氏没有少教导。“别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虽然是女儿家也不能这么娇气和没有主见,快天黑了我们走了,你们自己做吃的,有事就来找我们,大伯母人虽然脾气不好,但真遇到要紧事还是很拎的清的。”

盼生一直点头,不管她们到底在说什么,直到她们走出门,在关上门之后才嘴角微翘,露出孩子在做坏事之后诡谲的笑。杨氏自然是没有说过这些一套一套的东西,这些也是自己临时起意添油加醋才说出来的。

“盼生,收回去吧,日子不能这么过,以后需要钱的地方多的是,这些蛋可以吃可以换钱,放好,你爹过几天或许会回来吧,你们可得藏好了。”

盼生把鸡蛋放在她们的旁边,勉强挤出一点点的眼泪,但情感上出不来只有眼眶微微湿润。“大伯母二伯母这件事麻烦不要告诉祖母和祖父,娘亲说了爹爹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如果把这样的事再说出去那爹爹以后做人就更难了,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娘亲不在家,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求你们不要和祖母祖母说了,娘亲说他们年事已高,应该开开心心颐养天年,不能为这样的事闹心。求求你们了,不要告诉他们。”话说完盼生便适时的跪了下来。

顾项氏怎么也想不到之前还傻傻呆呆的盼生现在竟然变得这么懂事起来,这些话如果是自己的孩子说出来的那自己都要高兴坏了。“好好好,我们不会和祖母祖母说的,你快起来。”

“我藏的,藏了一半,还有一半应该是被爹拿走了。”招娣把米倒回米缸,“那些魔芋干是你藏好的吧,是我大意了,我以为爹不会再这么做了。”

看着有些失落的招娣,盼生爬起来给招娣顺了顺背,“没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爹这样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想他马上就便好应该没那么容易。”自己并没有觉得有多伤心,毕竟和顾收谷接触的时间不多,心里也从来没有接受过他这个爹爹,但招娣不同,除了这样的事情其实受伤最深的是孩子。

“不要伤心了,我们快些把衣裳做了吧,上次娘亲不是把一件衣裳拆开了吗?说是照着这个做就可以了,那我们用过早饭后就开始吧。”盼生想拿一件事情来引开她的注意力。

“大伯母,二伯母,这两天辛苦你们了,你们在外面做活还要来帮我们忙,这点东西你们拿去给堂兄弟堂姐妹吃吧。”

二伯母看着盼生拿着两个小麻袋走了出来,忙站起了身子。“这是干什么呀,不能要不能要,你们本来日子都不好过了,这要了就是太不懂事了。”

剪得时候想起山上的那个野人似乎只有兽皮可以用,没有布料,而且他或许也不怎么自己做衣裳吧,好在料子多很多,挤出一件秋衣给他应该不是问题,而且他的身形于娘亲的相仿,可以照着娘亲的做。

剪裁都十分的简单难的是用来去缝的方法把衣服缝合起来,两人愣是用了三天两夜才把秋衣和冬衣做好,这冬衣还是在大伯母和二伯母的帮助下才做成的,买来的旧丝绵需要两个人对面对拉开平铺才可以。而自己和招娣又是新姑娘上轿头一回,生疏的很。

招娣低着头,一个人轻声嘀咕着:“如果我是个男的,爹就不会这么做了,爹也不敢这么做了。”

拿东西的盼生停在了半路,走回过来轻柔的抱住招娣,“你没有任何的错,这是顾收谷自己的问题,是他不能好好处理自己的人生,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不想看到你再做无谓的自责。”

盼生疲倦的躺倒在地上,“你去菜地看看一个草堆里有没有一个袋子,里面装了米。”

等了一会儿招娣偷偷摸摸的抱了一个米袋子进来。“有,你怎么知道菜地里有这个?”盼生转过身去,照着没有亮光的一面,这天慢慢亮起来了。

一直在慌神愧疚的招娣被盼生一抱,越发的不知所措起来。“无论顾收谷做了什么,无论以后娘亲和他的关系变成什么样子那都是大人们的事情,于你无关,就算你不在他们也会变成这样。”

“可我,如果是个男的该有多好。”

盼生知道一下子让招娣明白过来实属不易,便去拿布料来做衣裳,布料都被浆洗过了倒是十分的干净挺括。拿来铺在地上,再将拆开的衣裳放上开始剪裁。

随着帘子被慢慢的拉开,盼生藏在被子里的右手紧紧的握着一把较大的刻刀,不一会儿帘子又被拉上了,盼生故意翻了个身瞄了几眼,房间里没有别人看来顾收谷走了,果然盼生听见隔壁的帘子也被拉开了,过了一会儿又是拉帘子的声音。

看来顾收谷没有发现什么,而他肯定会带走些什么,自己也无能为力,只能继续睡觉,天还没亮的时候便听见了招娣的喊叫声。“盼生,米没了,盼生……”

盼生把毯子盖上继续睡,但招娣跑进来把自己的掀开还拉着自己下楼。“不要这么着急,不要着急,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一些东西没了,哪些东西没了?”盼生还有些没睡醒,摇摇晃晃的靠在门框上。“一只鸡和很多米,米缸只剩下了一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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