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重案组：让尸体说话

回到警队，桑陌成忽然意识到，他忽略了一条关于党金生的线索，党金生意外死亡，是在市殡仪馆火化的，按照记录，党金生当时是死在省矿业集团下面的一家采煤公司，如果从这条线索出发，查阅市殡仪馆和采煤公司的记录，说不定能找出党金生“死而复生”的真正原因。

殡仪馆那边的记录很简单，只记录了一个名叫党金生的人的火化记录，并没有入殓这样的程序。

“我看别的尸体火化前都有入殓和告别仪式，这个党金生为什么没有？”桑陌成看着记录，有些奇怪的问道。

“嗯，这是肯定的，要是能分辨面容，我们就会入殓的。他这是矿上送来的，肯定是因为塌方或者瓦斯爆炸，整个人都没办法看了，直接送去火化了事儿。”

“也就是说，你们当初得到的是一具无法分辨面容的尸体，只是煤炭公司告诉你们这是党金生，所以，你们就记录下来了？”

“损毁特别严重？有多严重？”

“这可说不好，有些是整张脸血肉模糊，有些是脑袋直接成了一团泥。这种尸体咱们殡仪馆也没少接，这种尸体一般都是出车祸的居多，开快车，车子钻进大卡车下面，整个脑袋都平了，除非是神仙才能把那一团碎肉复原。这种尸体我们不会搞这些程序，家属一般也不会要求，看着都快吓死了，谁还敢看着搞追悼会？反正拿着骨灰弄追悼会也一样，而且对着照片不吓人是不？让你看着一团烂泥，你敢保证家属不吐？”

“照你这么说，这个党金生应该是分辨不出面容，对不对？”桑陌成皱着眉头道。

回去的路上，桑陌成和童爱国都有些沉默，这个案子背后沉重的真相，让他们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当车子开过案发地点那个急转弯时，桑陌成忍不住开口道：“老童，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有鬼也好，没鬼也罢，其实都不重要，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的巧合，巧合到让你觉得冥冥中有一只手在操控着世间的一切。我跟你讲一个我年轻时遇到的案子。一个儿子很不孝，动不动就打他老父亲，曾经把他父亲的肋骨都打断过，后来他父亲上吊自杀了，他的姐姐怀疑是他把他父亲害死的，于是报案。我们去调查，他的确存在虐待老人的事实，但是他父亲的死与他无关，是因为不堪虐待，自己上吊自杀的。我们只能作罢，因为不孝顺只是道德层面的问题。”童爱国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这就没了？”桑陌成疑问道。

“我看看。”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接过了火化记录档案，翻看起来。

他翻了几下之后，把本子还给了桑陌成，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个党金生肯定是面容损毁的特别严重，就算是入殓师都无法复原，所以就没有这些程序，直接弄去化人炉火化了。”

“是啊。最可怕的不是鬼魂，而是人心啊！人一旦失去了底线，就会成为为了**而疯狂的行尸走肉，连动物都不如。”

张贵林夫妇这边的社会关系和线索都排查了，并没有找到嫌犯，现在警方可以追查的，只有“死而复生”的党金生，只要找到这个家伙，案子就一定能够迎刃而解。

“当然不是。我们回去没几天，又听到消息，说这家伙死掉了，他死得很离奇，他父亲死了，他作为儿子是要给父亲安葬的，这是农村人的面子，就算他平时不孝，这事儿也是要做的。他父亲出棺的时候，抬棺材的绳子意外的断了，棺材落下来，砸到了一根棍子上，那根棍子就那样飞了出去，正好敲在他的后脑上，他当场就没命了。后来听他媳妇说，平时他就是拿着那根棍子打他父亲的。这件事儿在当时传的很玄乎。”童爱国说道。

“怎么个玄乎法？”

他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埋怨父母为什么那么不小心，诅咒人贩子不得好死，现在看到桑陌成和童爱国**的态度，他的心底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不过这个猜测只是一闪，他就不允许自己再想下去了。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干脆就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儿。

来村子上调查的时候是三个人，回去的时候，只剩下桑陌成和童爱国两个，这里就是张明一的家，他当然是要留下的。

“还能怎么玄乎？无非就是说，他父亲冤死之后，鬼魂气不过，就回来把他的命给收了。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在葬礼上曾经见过一个老头，很像是他父亲，一闪就不见了。”

“那你觉得真的是闹鬼吗？”桑陌成问道。

“是不是闹鬼又有什么区别？关键是有没有人相信这些，如果你不相信，那么它就是一个诡异的巧合而已，那些相信的人自然会把这一切扯到鬼魂和因果报应上面。我倒是觉得鬼魂和因果报应这些说法，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它能让人保留做人的底线，不会做出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童爱国说道。

桑陌成最终也没有把真相告诉张明一，这个单纯的年轻人本性是善良的，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就是亲手杀死他弟弟的凶手，他一定会精神崩溃的，他的一生甚至都会因此毁掉。这是桑陌成和童爱国都不愿看到的。

死者已矣，那些苦痛和黑暗，不应该让活着的人继续承受。张贵林夫妇的行为的确让人不齿，但是张明一这个年轻人是无辜的，他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让他为自己父母的行为买单。

张明一开始还很坚持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在看到桑陌成和童爱国的态度之后，他沉默了，他不是傻子，村上曾经的风言风语，他也听到过，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失踪之后，自家发了财，村上一直有传言说父母把妹妹了赚钱，前一段时间他父母又跟他说弟弟走丢了，被人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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