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末

而现在的胡老自然不明白，陈华的这一纸命令意味着什么！

现在的他正满脸复杂地看着在院子中厮杀着的汉子，这两天因为不用站笼了，所以开始训练阵法，上午练着阵法变化，下午却是三个一组相互厮杀，厮杀时，每过一个时辰，各人便换一次兵器盾牌，三个人各拿着长枪，腰刀和盾牌互相配合着厮杀在一起，当然长枪只是一些加装了没开锋枪头的长枪，和没开锋的腰刀，按陈华所说是要让他们熟悉兵器，当然卢二也极其赞成，甚至想让他们拿着真正开锋的兵器训练，但被陈华考虑过后否决了。

在陈华心里，如果说他们刚开始时，汉子们还是一块可以遗弃的矿石的话，现在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训练，已经成为了一块百炼精钢，无论是血勇，还是纪律意识，还是精神面貌，都有着极大的改变，特别是经过这十多天地狱式的训练，陈华能赶觉到，他们心底已经有了一种信念的萌芽，虽然现在还只是一种保家的信念，

而李家父子早在家丁伙计过来前，已经把那个打铁的碓子改造好了，毕竟只是增加两把锤子而已，并不需要太大的改动，所以改动并不需要太多时间！自从几个家丁和伙计过来后，拿到书后李天柱便渐渐地放下了打铁，只是在打造一些训练用的木器之余，大多数时间都在看书，而毕竟李铁柱曾经见识有限，书中有不懂的自然去向胡老提问，随着提问胡老却渐渐发现李铁柱的聪慧，因为胡老对于这类杂书并没太多研究的原因，以胡老的阅历与精明，有时居然让胡老有种应接不暇之感！这让胡老对李铁柱生于匠户之家感到可惜的同时，也第一次让他对朝廷的这个制度产生了几分质疑与茫然！

………

当卢二把陈华要多招几个流民帮忙打铁的事情，上报到了欣儿那里后，却让欣儿为难住住了，因为陈华特意提醒的原因，对陈华想要开打铁工场的事，卢二并没有上报，所以欣儿也只是以为是过来打打下手，帮忙几天罢了！也因为陈家将要搬迁的原因，现在并不适合再招收流民，没办法在和夫人苏谣商量之后，只能从陈府的家丁和店铺的伙计中选了几个人过来帮忙。

胡老刚开始见到李家这个打铁的器械之时，也曾对李家父子的奇思妙想有着几分感叹，同时也解开了曾经刚看到李家父子时的疑惑，不过心底也并没怎么在意，虽然胡老并不迂腐，但也逃不开这个时代文人，对于各类技巧，冠以奇yin之技不上台面，根深蒂固观念所束缚

想到了李铁柱不由得让胡老心底闪过几分异样，想到十多天前，陈华托他给李铁柱带几本杂书过来时，胡老才知道这个瘦弱的铁匠，居然能断文识字，这不得不让胡老感到几分意外，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别说是地位低下的匠户，便是很多乡下的地主大户能断文识字的也不多，在一些偏僻的乡下地方，好几个村子里只有一个能写上几个字的童生都不出奇！

本来对于李铁柱识字虽然有点意外，但并不足以让他感到太过惊讶，毕竟是在城里，不比偏僻的乡下，让胡老感到惊讶的却是李铁柱最近的表现。也许是胡老出于爱才之意，把书交给李铁柱之时怕他难以看懂，便让他如果有什么看不懂的可以过来向他提问，李铁柱当时便感激不以，要不是知道胡老不可能看上他，他都要磕头拜师了，虽然没有拜师，但从那一刻起，李铁柱一生中都一直把胡老当作是他的恩师，胡老这一刻也没有想到，他这一句话不但让这十多天中多了不少麻烦，也让他这一辈子在将来多了一个得意的门生！当然现在的胡老是不知道的！

………

刚开始的几天看到过血肉模糊的场面时，的确给胡老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但后来受伤的汉子却越来越少，慢慢地也就开始习惯了，毕竟看起来虽然很惨，但都是些皮肉之伤，而且伤口也不大，只要能忍受当时的痛苦，在胡老精心配置的药物之下，也就一两天便结疤了，幸好这种地狱式的训练在训练了十来天后，终于在两天前结束了！

结束的理由倒不是因为汉子们承受不住了，相反经过这十来天地狱式的训练，汉子们已经渐渐适应了，至少现在在笼子外，已经能做到昂首挺胸站着半天，却纹丝不动。那种拿着长枪刺过去的快，准，狠就是在旁边看着的胡老都觉得可怕。

而让训练结束的理由是没钱了，是的没钱！因为从开始训练，也许是出于对汉子们的同情，也许是胡老也对如此训练出来后的汉子有些好奇，不但各类药物用去了极多，便是补血的人参都被胡老用了不少，从一开始训练，站笼的汉子们便每晚一碗叁汤，各类止血，去淤，化血，造血的药物更是不少，

所以他们现在缺的只是造型和开锋而已，他可不愿意一些无胃的训练，给他们造成太大的损失，其实这也跟陈华知道了他们训练的花费后，心底有点舍不得有关，当卢二向他汇报时，他便吓了一跳，按卢二所说，就单单是各类药材，便花了一千多两，加上各类伙食，衣服，铁料，棉甲，等等，这一个月左右一共花费了两千多两！这不得不让现在还毫无经济基础的陈华对他们痛惜几分！

虽然不是真正开锋的刀枪，但院子中的汉子却还是在拼命的厮杀，至少李铁柱这两天每天都要打造十多个盾牌，每次厮杀下来长枪和腰刀倒没什么，但盾牌基本上都损坏了，幸好所用的只是一些木板盾牌，打造并不困难，虽然李家父子最近已经打造了三十来个蒙上棉布的盾牌，但用来让汉子们训练李铁柱可舍不得。

命令上的内容也很简单，上面写着：‘令，两人合训半日，输者军棍十下，站笼三刻！见令即行！’很简单的几个字，

但后果是护卫满身包着绷带，在床上躺了一天，如果不是顾着面子非得躺上三四天不可，这也让这段时间一直眼红着汉子们待遇的护卫们，每次再看向他们的时候都是满脸复杂，据说那个站笼的护卫到现在看向笼子的时候还是满脸的恐惧，而陈华的这一纸站笼的命令，也成为了以后闹事惩罚的标准，一直沿用了两百多年才被遗弃！

可能这也是汉子们能坚持下来，没有出现太大的伤亡的真正原因，更别说各类肉食了，从开始训练之时，食堂里不但从一开始的一天三餐，增加到了一天四餐，而且餐餐肉食管够！所以经过这十来天的地狱般的训练，汉子们不但没有消瘦，反而精壮了不少，

而让胡老感到最不可思议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汉子间多了一种让胡老难以理解的情谊，一种糅合了信任，友谊，守护，无私和依靠，团结而产生的情谊，也许汉子们本身并没有能感觉到，但身为旁观者的胡老却看得明白，

但当训练开来后，没想到汉子们居然全都熬了下来，虽然每次训练后都是满脸苍白，但没有一个汉子退缩，哪怕是刚开始训练的两天每个人都被针头扎得满脸扭曲，鲜血淋漓，甚至刚开始看到长枪刺过去的时候，胡老还能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恐惧，但每个人都在坚持着，这份坚持让直到现在的胡老，每每想起都是如此的震撼，胡老一直想不明白是什么让他们如此坚持，难道就因为是死士吗？还只是因为在这里能吃得饱饭？还是有着什么原因？

所以在帮他们治疗的时候，也问过他们每个人，甚至还曾试探地开口说，如果他们不愿意，他可以向少爷求求情，虽然每次当胡老问起的时候，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有些人眼中流露着沉痛，有些流露着愤恨，但大多数都是一脸复杂，但无一例外的便是每个人都沉默着摇着头，这让胡老也在不停的思考，但限于时代观念的束缚，到现在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有着要当面问问陈华的冲动，当然也只是冲动，至少他并不觉得陈华能给他答案！

特别是几天前，因为在休息时的一点小事，一个汉子被护卫打了几拳，这要是在以前，不但被打的不敢吭声，就是旁边的汉子也最多是站在旁边看着，有些害怕的还会转身离开，但前几天却形成了群殴，要是独自单挑，一个汉子可能打不过从小训练的护卫，但面对几十个汉子，就算是有两个护卫上去帮忙，也被打得鼻青脸肿，

要不是卢二及时赶了过去把汉子们呵退了，这三个护卫还不知怎么脱身，想到这里不由又想到了小少爷陈华对这件事的处理方法，心底又再次闪过几分复杂，他越来越感到，对这位小少爷越来越难以看透了，本来要按胡老的想法，要么各打板子，要么就当没发生，

但卢二照例每天向陈华汇报后，（陈华因为疟疾的关系被限制出府，所以每天卢二都要亲自回府汇报。）却得来了陈华的一纸命令，是的命令没错，胡老亲自查看过，纸张的头顶中央写着陈华习惯的简体蝇头小字，命令，两个字，这也是在这个时代陈华亲自签署的第一份命令，可惜只是因为一件在胡老看来的小事，

胡老双眼复杂地看着正在院子里训练着的汉子们，院子中的汉子正三人一组，分成十队正在奋力地拼杀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很难想像他们一个月前还是满脸麻木的流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不到一个月的日子里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看着正在院子里拼命厮杀着的汉子，不由想起那天他刚回到仓库这边，卢二便优心匆匆地跑了过来，没等他询问，便把陈华要求用笼子训练的方法说了出来，而他当时唯一的想法便是荒唐，从古至今他从未听说过有如此训练之法，那简直不叫练军，应该叫练命，但他再次想到卢二曾经跟他所说，和陈华对汉子们汉子们死士的称呼之时，却不由得心中叹了口气！

但在他想来，就算是他全力救治，到最后能熬过训练的汉子能有几个还能留下来，他心中也没底，胡老唯一能做的便是，只能尽量多给他们配点好药，让他们先训练几天看看，如果不行他在去和陈华说说，到时候再让他们停下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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