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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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大概是关家老宅里最热闹的一天了,关佳航虽然性子冷,但对待佣人却还是十分和气慷慨的,吃过晚饭,于伯便让众人聚集在大厅里领新年红包,还让人将采购回来的鞭炮烟花拿到花园里去燃放,一时间整座宅子都是闹哄哄的。

关佳航晚饭后便一个人回了书房,直到烟花炸响,他才抬眸往窗外望去,见闪耀四射的焰火如花般绚烂,他站在窗前,往下望去,便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阴影里,斑驳绚烂的烟花闪耀在她脸上,显得格外动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过年,还是关佳航已经有些微醉,原本有些摄人的他,此时的面色显得十分柔和,乔安心看着,忽然就想起了小的时候,心中的防备渐失,还没意识到时,话便已出了口:“你说过,每到过年的时候,你就会实现我的一个愿望,现在还算数吗?”

只是话一出口,她便愣住了,彼时的他们,还如同亲兄妹一般亲近,而如今,她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罪人而已,她刚想说自己说错话了,就听见关佳航问了一声:“你的愿望是什么?”

乔安心抬眸望去,见他脸上并没有任何不豫,犹豫了下,便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认为我爸爸乔景天,是杀害关伯伯的凶手,可不可以告诉我理由。”

关佳航眸色渐沉,定定的看着她,那眼神太过沉静,静的乔安心心中都有些发麻,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关佳航才慢慢开口,将他三年前得知的消息告知:“当年的那场车祸,我原本也以为只是意外,可是负责这起事故的人却告诉我,车子的刹车带是被恶意剪断的,所以才会刹车失灵撞上货车。”

刹车带被剪断了?乔安心猛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关佳航,关佳航却没有注意到,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后来我特意去查了车子,直到那天下午出发前,你父亲,也就是我爸当时的司机,乔景天,才刚刚去检查了车子回来,而修车的那个人声称,车子的刹车带没有丝毫问题,所以唯一有可能也有机会在车子动手脚的人,只有你父亲,乔景天一人。”

“不可能。”乔安心喃喃道,她看向关佳航,眼神忽然异常的坚定:“这不可能,那天下午出发前,我爸爸还跟我说,等回来便带我一起出去吃饭,如果他真的对车子动了手脚,那么出事的话他也逃不过,又怎么会在之前和我做出约定呢。”

关佳航看着乔安心,眼眸微微眯起,不知是否相信了她的话,乔安心却越发的坚定,甚至站了起来,对着关佳航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爸爸绝不可能是杀害关伯伯的凶手,他没有动机不是吗?更何况我爸爸对我从来都没有失约过,他绝对不会在赴死前跟我定下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约定,除非他根本不知道他会出事。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我父亲到死都蒙受着污名。”

说完也不等关佳航回答,她便转身离开。

关佳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虽然他不知道乔景天与乔安心之间的约定,但对于乔安心所说的动机,他确实有令人动手查过,却没有丝毫头绪,他也怎么都想不明白,乔景天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父亲,当初的他被仇恨短暂蒙蔽了双眼,可等到冷静下来后,他便已经着人去调查那些矛盾点,只是至今都是无解。

他心中也渐渐的怀疑着,或许当年乔景天并不知道,甚至于他的死,还是受了父亲的连累,可刚有这个想法,他便后怕的将它否定掉了,不敢再去深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对乔安心做的一切,又算是什么……

如果并不是乔安心欠了他们家一条命,而是他们欠了乔安心一条命,那他又该如何面对她,更何况,他曾那样伤害过她。

关佳航眼眸中一片深沉,看着乔安心离去的方向,神色不明……

不知过了多久,乔安心眼皮已有些沉重,快要抬不起来的时候,关佳航突然开口:“新年快乐。”

她猛地清醒,向他望了过去,见他正看着自己,便也轻声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她想着要出去,外面又实在很吵,可在厅里又有些拘束,一时间站在那里有些无措,倒是关佳航,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坐。”

乔安心心中微微诧异,但还是在沙发的一角坐了下来,里关佳航的位置还有两个位置。

两人都沉默着,只有屋外不时传来的欢笑声和鞭炮声,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关佳航却仿若未觉,独自喝着红酒,乔安心原本还有些拘谨,但见关佳航根本就没有往这边看一眼,便也松懈了下来,背轻轻靠在了沙发上。

小琪将水递给自己妈妈,便跑向乔安心跟前,乔安心则把自己刚刚准备好的生日礼物袋拿了出来,噌的一下放在小琪面前:“生日快乐!”

“谢谢乔姐姐。”小琪一听到生日祝福便咧开嘴笑了,不过在接礼物前还是回头望了下自己的母亲,见林太太点点头,这才伸手接过了袋子。

乔安心帮着她将袋子里的嫩黄色围巾拿了出来,又细心的帮她戴上,小琪双手摸着毛绒绒的料子,朝着乔安心乐了乐。

乔安心目光沉静,只是怔怔的看着绽放在天上的烟花,眼中却是有些恍然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看了会,见大家都很开心的在花园里说着话,玩着鞭炮,便想着进屋里去倒杯水喝。

她刚一进门,便跟下楼来拿红酒杯的关佳航撞了个正着,乔安心一愣,朝着关佳航点了下头,便转而进了厨房,只是等她边喝着水走出来时,却发现关佳航居然还在,并且正坐在沙发中间,一口一口抿着红酒。

“报了报了。”林太太应声道:“不过因为没丢东西,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就是门锁换了一个,这不连带着我这边也加了一个防盗门,图个安心。”

乔安心心有余悸,但也没有多想,跟林太太又坐了会后,见他们还有事没有忙完,便不再多耽搁,起身离开了。

林太太看着小琪高兴的样子,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不过看着乔安心的时候却好似想到了什么,便唤了一声小琪,让她先去给乔姐姐拿点水果。

等小琪走进厨房后,林太太这才看着乔安心道:“前两天,你之前租住的那间屋子遭了贼了。”

林太太将泡茶的器具拿了出来,便摆弄着边朝着乔安心说道:“不碍事不碍事,本来就快忙的差不多了,这茶叶是我昨天刚买的,待会你尝尝看。”

“好。”乔安心笑着应下,见小琪端着水壶过来,便向她招了招手:“小琪,过来。”

遭贼?乔安心惊讶的看着林太太,有些诧异:“怎么会遭贼呢?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林太太皱眉:“就是什么都没丢我才觉得纳闷啊。你说你那间屋子又没有人住,这要偷也该是偷对面这边才对。来人像是要找什么东西似的,把屋内翻得乱七八糟,我进去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呢,可是清点后却发现什么都没少。”

乔安心点点头:“没丢什么东西就好,报警了吗?”

乔安心刚走到楼梯角,便看到房东太太正搭着个梯形梯子,打算粘贴新对联,小琪也似模似样的拿着个小铲子在门边刮着旧对联,她笑了笑,朝着忙碌中的两人唤道:“林太太,小琪。”

正专心撕着对联的两人顿时回过头来,小琪一看到是乔安心,便立马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朝她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抬起头看着她甜甜的叫了一声“乔姐姐”。

林太太也从梯子上下来,将它挪开,好让人能够进门,又连忙招呼着小琪去烧开水,乔安心看着她来来回回的忙碌着,霎时有些不好意思:“林太太,你先别忙了,我坐会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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