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年冬天

“你不要上去，很危险的。”

“知道了。”

徐小雪骑着车子往路口方向去，走走停停，对我很不放心，我看她终于走远，对楼顶的曹彦说：“看来我们有必要谈一谈。”我借着建筑物废墟跳到了2楼，曹彦就在我的上方，其实他随时都可以跳下来突袭我，不过我知道他不会，我又抓住一根钢筋爬上三楼。

“我破坏了学校的监控系统，所以监控没能拍到我，我戴了狼头面具，所以徐小雪也认不出我是谁，徐小雪是学霸，但不是进步比较大的学霸，所以我的下一个目标其实不是徐小雪，只是卖你个人情罢了。”

“卖我人情？”

“徐小雪会怎么想？他会认为是你的聪明才智救了他，当然会对你刮目相看，甚至爱慕，这不正好成全你们一对有情人吗？”

“你都山穷水尽的人了，还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因为我欣赏你是个天才。”

“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吧？”

“他？”

“在你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人，对吧？你一个高中生，不可能懂这么多黑客知识，怎么可能想到破坏监控系统，所以你背后有人帮你，也正是这个人，激发着你的罪恶，让你一步步走向灭亡，而你，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我说：“如果我真的和徐小雪相爱了，那个人就会对徐小雪下手，这样就会激发起我内心深处的罪恶元素，为他所用。”

“你是一个如此正义的人，为什么会有罪恶呢？”

“罪恶是一种艺术，它存在于每一个心中，有些人离它近，有些人离它远，我们需要用灵魂去感受它。”

曹彦掐灭了烟头，问：“那你离它有多远？”

“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触手可及，但是触不可及。”

“我明白了。”

“我会把这个人，从粮城七中揪出来，内心背负着罪恶，他走不远的。”

曹彦笑了笑，说：“我已经提前服下了毒药，准备上路了，很高兴认识你，靳皓天。我还以为能和你打一架呢。哈哈哈。”

远处警笛想起，我看了看四周，红蓝灯光闪烁，曹彦的犯罪道路走到了尽头。

曹彦的毒开始发作了，一口血喷了出来。他好像想说什么，声音太小，我也听不见。

“喂，你醒醒，快说话啊！老子还得带你回警局。”

“靳……皓天，你……行走在……罪恶的边缘……要记住……可以深入……但是千万不要……陷进去，否则……会比我的下场更惨。他说过……不会轻易让你死的……他说要和高手过招。”

“少扯犊子了，坚持住，我还指望你找那个幕后黑手呢。不就是服毒了吗，医院能治的，挺住。”

“你终于还是……输了。记住，想要……终止这一切，你就必须赢，这是唯一的办法……不要被……”曹彦话没说完就断气了。我心里默念一句:你他妈这是演电视剧呢？在这儿扯起来没完，什么关键信息也没说出来啊，这收拾幕后黑手的烂摊子，还推给了我。

“上面的人听着，曹彦，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赶快投降。”

“人都死了瞎咋呼什么。赶紧上来。”我说。

“皓天！皓天！”徐小雪比警察上来的都快：“你身上怎么全是血啊！快去医院，我扶你走，坚持住。”

“您是来搞笑的吗？这是曹彦的血。”

“那他到底是不是凶手啊？”魏队问我。

“他倒是已经向我承认了，你们回去再验证一遍指纹呗。”

“你们说什么了？”

“他背后有个大人物。”

“梁书记？”

“不是那个大人物，他背后的人物，应该就是粮城七中的人，可能是学生，也可能是老师，甚至可能是学校领导、食堂大妈、清洁工。粮城七中仍然不安全。”

“你就这么确定，有确切的证据吗？”

“没有，我只有一个死人的证词。”

“那就当没有。”魏队绝不想在惹事生非，迫于上峰压力，他也必须快速结案。

我狠狠地踢走了一块地上的木板：“”

“队长！魏队长！”苑雅思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不好了，队长，医院那边消息，林艺佳抢救无效，已经……”

我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混蛋！”我拿手捶向石柱，“啊！啊！啊！混蛋！如果我再早一点推理出来，就不会这样了。我能救她的，我能救她的，都怪我。”

“皓天，你别自责了，现在凶手被抓，就不会再发生下一起案件了。”苑雅思说。

“我本来能救她，因为我的失误，一条人命，我间接的害死了一个人。”

“可是你救了很多人啊！曹彦说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你救了我的命，你是英雄。”徐小雪说。

“对，还有你，徐小雪，你给老子听好了，以后不论什么案子，你不许插手，哪怕有人想杀你最亲近的人，你也不要管。把案子交给警察，我也会帮助他们，但是你，绝对不能再插手任何的案子。”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我第一次冲她发脾气，也是唯一一次：“你懂什么！探案，是要深入罪恶的深渊，要走进魔鬼的巢穴，是在18层地狱旅行。这个肮脏的世界里有太多你看不穿的阴谋，当你能看穿的时候，也就离罪恶不远了。听着，有些事情我不让你接触，是为了你好。我从来没有救你的命，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安排，我必须独自面对这一切，无关的人卷入，只会越帮越忙，如果你不听我的，才是中了他们的计。”

“你说……他们？难道这是一个团伙？”

“我怀疑这不只是一个团伙。”

“我们走吧，希望这里再也不需要我们。魏警官，保密工作做好，粮城七中的课程还要继续，我们绝对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

马昕远一身水，连衣服都没换，见到我便问：“怎么样了？”

“什么事都没有了，赶紧回去报到吧，咱俩也换身衣服。唉，老陈又要骂我们了。”我们三个向苑警官和魏警官道别。

“呵呵，心理学家，是不是对我这种病人的研究已经成了你的爱好？”

“你懂什么，人心最深处，有着最伟大的艺术。就拿你来说，你的父亲是金桥镇矿务局的曹矿长，在你13岁的时候，你爸爸跳楼自杀，这是对你心理造成影响的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就是你母亲对你的严格要求，你的心理就是很典型的逆反心理，在家庭中，你的压力过大，粮城的一把手，自己的儿子要是学习不好，脸上能挂的住，可你就偏偏不学习，这样，你的家庭矛盾也就出来了，正是因为这种家庭矛盾，你才会产生对学霸的变态心理。其实好学生和坏学生，不是按成绩来区分的，我成绩也不好，也没人说我坏啊。学生根本没有好坏之分，只是你自己以成绩为标准划定了一条无形的界线。”

“警察估计还有10分钟到，留给你和我说话的时间不多了，别说一些没用的。”

“你什么意思？”

“我要进入你的内心。”

“咱俩加起来也不如曹彦沉，是你没充满电吧！”

“坐好，我要加速了！”

我们一直追到了粮城的最北边，曹彦的电动车可能是没电了，狼狈地躺在路边。

“都说天才不走寻常路，果然，你也不走楼梯。”

“坐下来说吧。”我坐到水泥块的边缘，把烟和火机给曹彦扔了过去，他也坐下点上一根烟，问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怎么办？”

“我拖住他。”我小声说：“把警察带到这儿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人呢？”

“肯定就在附近。”我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个建筑工地，这栋楼仅仅盖了三层就废弃了，顶层的钢筋还暴露在外，像灌木一样。

曹彦为了躲马昕远，不得不减速，这也使得他与我的距离缩小。

“没想到《速度与激情》要在粮城的公路上演了。”我们冲出公园，又开始了公路上的竞速，曹彦的车上只有一个人，我的车子上有两个人，我对徐小雪说：“是不是因为咱俩加起来太沉了，所以跑的慢？”

我对建筑工地里大喊一声：“曹彦！你还躲什么？警察马上就要来了！”

没想到我的话得到了回应，“靳皓天，我们见过的，我已经没法回头了，如果不想死，你们就快走，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我下一个要杀的目标就是徐小雪，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带她走！”

我抬头一看，曹彦正站在那座废弃3层楼的楼顶上，我把钥匙给徐小雪：“去路口等警察。”

“昕远，他们在后面，我们先去追曹彦。”

“快点儿，别让他跑了！”马昕远在水沟里站起来说。

徐小雪拿起手机：“苑警官，苑警官，我们正在继续追踪，凶手现在已经逃出了公园，正在向北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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