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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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一个声音突然在严礼强的身后响起。

严礼强转过身,看到一个年男人的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年男人,身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镇府兵的军服,军服扎着一根漂亮的牛皮虎头腰带,挺着一个肚子,看起来还是一个校尉一级的军官,年男人一脸的胡渣,显得有些懒散和不修边幅,身还有一股酒气。

在码头认识了之后,这个男人带着严礼强离开了码头,来到了离码头不远的路边。

这里的路熙熙攘攘,车流人流,青禾县城里还要多几分。

码头是客货集散之地,所以在码头外面的路边,停了不少的牛车和马车,拉人载货的都有。

在严礼强想着自己叫钱叔的这个男人是不是要叫一辆车的时候,甚至不用那个男人招呼,一辆停在不远处,专门载人的马车已经滴溜溜的主动跑了过来,在两个人面前停下,马车的车夫灵活的跳下车,对着那个男人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

“钱爷,坐我的车,坐我的车……”

“哈哈哈,你小子眼尖,行,给你个面子,坐你的车……”

赶车的车夫一脸笑容,主动帮严礼强和那个男人把车门拉开,“不知钱爷要我送您去哪里,醉香楼还是怡香院,听说怡香院这几天来了几个漂亮姑娘,都等着钱爷呢?”

“咳咳……”姓钱的男人看了严礼强一眼,挥了挥手,“少废话,回匠械营……”

“好嘞,好嘞……”

两个人了马车,车夫把车门一关,爬到前面,一抖缰绳,拉车的马匹开始跑了起来。

两轮的马车跑起来轻快,车厢里也私密很多,坐在车里除了有些摇晃之外,拉车窗的窗帘,外面基本看不见车厢里面的动静。

了车的严礼强,其实早已经一肚子的疑问。

在这种时候,自己的父亲能够把他托付给这个姓钱的男人来照料,这说明自己的父亲是绝对信任这个男人的,两人的关系绝不一般,但怪的是,在自己从小到大的这些年,自己却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起过他在黄龙县还有着这么一个朋友,这个姓钱的男人以前也从没来过他家,这样的关系,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车厢里微微有些摇晃,姓钱的男人坐在严礼强的对面,他看了看严礼强的脸,眼再次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你爹已经和我说过你的事了,洪家虽然在你们青禾县算一霸,但一个已经三代没有出过武士的家族,现在爪子再长,也伸不到黄龙县来,算能伸来,我也能把那爪子给砍了,让洪家吃不了兜着走,你听我的安排,安心养伤是!”

“谢谢钱叔!”

“对了,你爹以前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我?”

“没有!”严礼强摇了摇头。

“哼!”姓钱的男人冷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我叫钱肃,是你爹的师弟,我们两个以前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师弟?”严礼强有些疑惑的看了钱肃一眼。

钱肃似乎知道严礼强在想什么,他把腰挂着的酒葫芦拿了起来,打开,喝了一口酒,“我和你爹一起学的是打铁的手艺,不是武艺,后来……后来因为一件事我和你爹吵了一架,闹翻了,这些年再有没有来往,我知道你爹在柳河镇,你爹也知道我在黄龙县,只是后来我们气虽消了,却谁也拉不下脸来主动去找对方,我也没想到昨晚你爹能来找我……”

“你和我爹是……是因为我娘闹翻的么?”严礼强平静的问了一句。

钱肃正要喝第二口酒,那手停在了空,他愣愣的看着严礼强,一脸惊讶,没想到严礼强的心思居然如此敏锐,“是你爹和你说的?”

“不是,是我猜的!”严礼强摇了摇头。

男人和男人能闹翻,大多数情况下,只会因为两件事,要么是钱,要么是女人,这是严礼强在辈子总结的经验和人生感悟,这说起来虽然有点俗,但却是真理,从见到钱肃的时候这个男人看着自己那复杂的脸色还有他与自己父亲的关系与自己父亲的人品来看,能让两人闹翻的,估计也是因为牵扯到感情方面的原因了。

钱肃再次大口的喝了一口酒,那胡子拉碴的脸,显出一丝难以释怀的落寞,“你娘是我们师傅的女儿,我和你爹都喜欢你娘,但你娘喜欢的却是你爹……”

“钱叔,我娘已经不再了,你和我爹都是重情义的人,过去的过去了吧……”严礼强叹了一口气。

“呵呵,你说得对,过去的过去了,说实话,你爹能来找我,我很高兴!”钱肃长长呼出一口气,再次看了严礼强一眼,突然笑了起来,“你爹说你以前也没出过远门,以前每天都是在练武,性格也有些内向,没有什么心眼,不擅与人交往,不会说话,还让我多照顾你,我看你爹倒是有可能看走眼了……”

严礼强能说什么,他只是瞪大了眼睛,用纯洁无暇童叟无欺的萌萌的眼神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脸的表情像那些戴了美瞳玩自拍照的二次元粉红少女。

钱肃的下一口酒,差点被严礼强的这个表情给呛到了嗓子里,在车厢里剧烈咳嗽起来……

……

当严礼强到达黄龙县的时候,柳河镇的洪家大院后院的一个书房之内,洪家的老太爷,也是洪涛的爷爷,正微微皱着眉头,听着家里一个管事的报告。

洪家的老太爷洪承寿看起来有些富态,六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华丽的靛蓝色绸缎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坐在一张太师椅,手把玩着几颗铁胆,随着管事的汇报,洪老太爷脸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却慢慢锐利了起来。

“你说那刘屠户今早看到洪家父子往县城的方向去了,后来只有严德昌自己一个人回来,严礼强却没有跟着回来?”

“是的!”和洪老太爷说话的那个管事点着头,“原本我以为严德昌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医馆去治病,但下午我让人到县城的几个医馆去看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严礼强!”

“有没有人知道严礼强到底去那里了?”

“暂时还没有人知道严礼强的去向!”管事小声的说着,随即想起了什么,“对了,昨天晚我回来的时候在路遇到过严家父子,严家父子依旧不肯低头,那个严礼强似乎和前些日子表现得有些不太一样,似乎没有那么木讷……”,管事随即把昨晚遇到严礼强的事情说了一遍,特别是严礼强说的那些话,他更是一字不漏的给洪老太爷重复了一遍。

听着管事转述的严礼强的那些话,洪老太爷的眼睛一眯,手正在转动着的铁胆一下子停了下来,隔了两秒钟,才继续恢复了转动,幽幽说道,“严礼强以前的木讷,或许是他爹让他装出来的,为的是让我们不会注意到他,但这次国术初试,严家父子看到我们洪家对他们动手了,自然没有必要再装了……”说到这里,洪老太爷冷笑了一声,“不过这个时候,却也由不得他们了,你先去安排人手去打听严礼强的下落再说,算我们洪家三代没有出武士,不过这柳河镇还是我们洪家的柳河镇,容不得一个铁匠的儿子来翻天……”

“是!”

管事离开书房,书房的一道暗门之后,又走出一个人来。

那个人身材瘦小,脸色有些惨绿,长着一双不讨人喜欢的三角眼,左边的脸颊,还有一颗豆大的黑痣,气息有些阴狠,他嘿嘿笑了笑,“洪老爷子,我说前几天下手最好,我只要晚摸到他们家,一掌能拍断他的脊柱,他这一辈子也废了,只能坐在轮椅度日,哪里还能练什么武,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弄得这么麻烦?”

“前几日还未国术初试,那个时候我们要对严礼强动手,痕迹未免也太明显了,惹人非议注目反而不好,而只要涛儿能在场打败严礼强,证明了我们洪家的实力,一个铁匠的儿子再出什么事,不会有人再怀疑到我们洪家了,我原本想这两天让你动手的,没想到严家父子这么警觉……”洪老太爷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找人的事情我帮不忙,洪老爷子请我来也不是来找人的,洪老爷子只要告诉我他在哪儿行,做完我离开平溪郡,只是我这几天在洪家耽搁的时间,价钱要另算了……”那个人嘿嘿笑着,舔了舔嘴唇,眼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放心,这点钱,我们洪家还是出得起的……”

“那好!”

……

严礼强有些不好意思的丢下绳子,“人命关天,总不能麻木不仁……”

“哈哈哈,好一个人命关天,不能麻木不仁!”年男子大笑起来,伸手在严礼强身拍了拍,“走吧,在这黄龙县,我保你过得在青禾县舒服……”

严礼强的目光扫过这个男人的右手,那个男人的右手的小指已经不翼而飞。

“严礼强见过钱叔!”严礼强连忙给这个男人行礼。

男人脸的神色已经恢复了过来,他看着严礼强,目光扫过严礼强手还拿着的绳子,脸有了一丝笑意,“你刚刚还打算救人?”

“哎呀,那可是一口袋纺好的棉纱,我刚刚收来的,别被水浸坏了……”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在船边差点跳脚,“赶紧把棉纱捞起来……”

人和货物掉在水,那个商人脑袋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捞货而不是捞人,严礼强差点想骂娘,他眼睛一扫,看到不远处的地面有一根绳子,连忙跑了过去,把那根绳子拿了过来,准备救人。

但有一个人严礼强的速度更快,在他拿着那根绳子刚刚跑到水边的时候,旁边的一艘船,一个赤着脚站在旁边一艘小船的老艄公拿着一根七八米长的长长的撑杆,把撑杆插入到水,轻轻一挑,那个力工健壮的身子,呼的一下,从水飞了起来,稳稳落在了码头。

别的军官的腰带都会挂着刀剑之类的东西,而这个人的腰带,却挂着一个酒葫芦。

在严礼强转过身的时候,这个男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的脸,微微愣了一下,目光一下子复杂了起来,整个人喃喃自语,“像,太像了……”

练武不练功,到头一场空。

刚刚那个商人连忙指挥着人把麻带之的面纱拿出来晾晒,好在那些面纱刚刚落水,被水浸湿的不多,这里的河水清澈,不会把面纱给染色影响面纱的质量,总的损失不算大。

“棉纱,棉纱……”刚刚从水里出来的那个力工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一落在地,大叫了起来。

老艄公的撑杆再次探入水,又是一挑,那一大袋的面纱从水飞了起来,落在了码头的地面。

在严礼强刚刚登码头的时候,突然之间,在离他十多米的地方,一个正在往船搬着东西的力工在船的时候不知怎么脚下一滑,他身背着的一个****袋和他一下子掉到了河水之,引得周围一片惊呼。

看到有人掉到水里,又是在自己身边,严礼强想也不想,连忙跑了过去,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什么忙。

老艄公救人捞纱,前后不过两秒钟,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漂亮得很,一场虚惊化于无形之,码头和旁边床的人都忍不住喝彩起来,“好功夫……”,那老艄公也没说什么,只是像周围抱了一下拳,面容平静,“见笑了”,返回到了船舱之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拿着绳子的严礼强则惊讶了,因为他看出来了,那个老艄公手拿的虽然是船用的撑杆,但他从水挑出人和棉纱的动作,却是枪法,这一点,只要从老艄公拿着撑杆的姿势看得出来,老艄公的右手,握着的是撑杆的根部,握不露把,当时老哨公站在船边,下盘稳如泰山,轻轻松松两下把百公斤的人和几十公斤的货轻松挑了出来,简直像他拿筷子在菜盘子里挑起两根豆芽菜一样,没有几十年在枪法的浸淫,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只是这样的人却在船做着艄公,那只说明一点,这老艄公没有完成筑基,没有这个基础的话,老艄公的枪术再怎么练,都是外门功夫,现在估计已经到顶了,绝不可能再进一步,而且随着老艄公将来体力衰退,他这几十年在枪法的苦工,最后还是镜花水月。

黄龙县是大县,人口青禾县多,面积青禾县大,经济发展程度也青禾县强出太多,也因此,黄龙县的码头起青禾县的码头,自然要热闹了不少。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停靠在黄龙县码头的各式船只不下百艘,码头的各种仓库一间挨着一间,下货的,货的力工像蚂蚁一样的搬着东西,来到这个世界,看着眼前这个繁荣的码头,严礼强只觉得一切都有趣得很。

“哎呀,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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