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糟糕的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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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她去的女人说那是她的生父,而女人对她的母亲只字未提。

苏素并不感到害怕,她像是缺失了那根弦。而且有身为她的式神的犬夜叉跟在她身边,苏素并不感到慌乱,也没有丝毫的忐忑。

咖啡店里响着音乐,从环境上来说非常的优渥并且舒适。坐在座位上的男人实际上和这里出入的大多数人格格不入,他的衣服并不整洁,头发带着油光贴在蜡黄的脸上,看上去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油腻中年男人,还有点阴郁和暴躁。

【前面的你崩人设了】

苏素将弹幕屏蔽了,所以这一刻的她不知道什么绿眼睛,也不知道弹幕君们等着她用那双绿宝石般的眼征服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

这是一件好事,因为接下来被弹幕们称为教授的男人并没有给苏素一个好脸。他并没有因为苏素有一双绿色的眼睛而表现出心都化了的样子,他脸上的皱纹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深了,露出的是厌恶和焦躁。

他并不喜爱她。

苏素意识到了这一点,没有从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脸上找到比抚养她的母亲更多的慈爱。

“西弗勒斯·斯内普。”斯内普花费一秒钟维持了一个充满僵硬和嘲讽味道的笑容,“假如你还稍微有一点思考的能力,就应该明白我是你客观意义上的父亲以及你今后的抚养人,然后闭上你的嘴静静地听我说。”

并没有对素未谋面的生父抱有期望的苏素此刻当然也不会因为斯内普的表现而感到痛心和失落,她没有因为这样而像大多数孩子一样失声痛哭起来,她的心比杯子里的咖啡还要平静,搅也搅不出波澜。

这件事应该就这样轻轻地翻过篇去,连不怎么好的母亲也失去,没有第二种选择的苏素沉默着继续听男人说,然后在他并没有爱意的声音中提炼出重要的信息。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假如她身边没有某个红衣服的人。

犬夜叉从喉咙里滚出威胁的低吼声,本来还抱手警惕观察的半妖脸上露出比斯内普还要凶十倍的表情。“哈?”

普通的中年男人大概会感到畏惧,斯内普只是看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无穷尽的嘲讽,一连串如毒蛇的毒液一般流淌出来。“从狗的角度来说你显然已经不错了,我们并不能指望一条狗像人一样。”

【来了来了!眨巴眨巴绿眼睛!】

【哈哈哈哈哈,教授:哦,我的小心肝】

座椅对她来说稍微有些高,她站在那里大概有半秒钟的样子,犬夜叉将她抱起来放在了靠里面的位置,并且很自然地坐在了她身边。

带苏素来的那位女士没有选择地坐到了男人的身边,并不知道有一堆人用羡慕的目光盯着她看。

被犬夜叉抱到椅子上的苏素抓着他的袖子坐好,绿色的眼睛静静地打量着对面的人。“你是谁?”

护士还对看起来很凶的犬夜叉有所戒备, 因为喜欢粉雕玉琢的苏素, 怜惜她的经历, 会经常拿着故事书来给她讲故事。比如白雪公主, 又比如灰姑娘,她讲故事的声音多半在犬夜叉的吐槽下无法继续,比如白雪公主为什么不揍那个恶毒皇后一顿,或者灰姑娘干嘛不干脆让仙女教母教她魔法。

护士:……

弹幕的哈哈哈哈哈刷的遮天蔽日, 护士每次都很想拿起魔杖给犬夜叉用一个闭嘴的咒语, 可惜的是她并不能那么做。

然而弹幕却又一次沸腾了,各种【男神我嫁】,【给教授生猴子】,【大军由我来组成】的弹幕几乎把苏素的视野全部遮盖了。

苏素很冷淡地关闭了弹幕。

苏素被保护了起来,以一个遭受虐待儿童的身份。医院里忙碌的护士会温声安慰她,但并不会告知她更多的信息。苏素隐约能从医护人员偶尔流露出的表情里猜测到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似乎并不简单,即使现在她身边的都是些会魔法的不平凡的人类,还是会对她的情况感到非常的麻烦和棘手。

好在苏素对这个问题也并不感到好奇,按照常理来说本来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事,然而她的心里确实翻不起丝毫的涟漪。她安静地待在医院休养身体,直到身体完全康复,她才被领着去见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在这种时候苏素会被塞一个苹果又或者什么其他的小甜点, 静静地看着他们针锋相对。她从犬夜叉一次次的发言中明白到他是那种受了屈辱绝不会忍辱吞声的类型,即使忍下也是为了百倍千倍地回击回去,有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可是他的手腕上缠绕着那两道锁链,如此的清晰醒目。

苏素不明白,但是她感觉到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笼罩在她胸口。这让她想拆掉半妖手上的锁链,把自己拥有的糖果点心全部都送给他。

作为其他的幼童经常表现出来的求知欲, 在这个时候也被她得到拥有了。

带着铁索被准许留在病房的犬夜叉看起来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半妖, 但是这一点也并不准确。当苏素有什么问题想问他, 他总是回答的很详细, 还会把她想不起来的部分也自动补充一点。有时候她并没有在意的事, 比如一杯温水或者被子掉了, 她不说犬夜叉却不会忘记。虽然经常在脸上挂着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但实质上来说反而非常可靠才对。

于是事情发展到最后,往往是说着说着苏素会突然将手上的东西递出去,然后犬夜叉会稍微楞一下,脸上带着不爽手却一次次地伸过来接过苏素给的食物,然后被食物占住了嘴巴。

因此护士觉得苏素是向着她的,更加认同她的观点。苏素认为这种美好的误会并没有澄清的必要,所以她不进行澄清。

但是即使这样,护士也没有将她知道的事情告诉苏素的打算。关于抚养苏素的母亲,究竟怎么样了没有人告诉她,以后他们打算怎么安置她……这些护士都没有告诉她。

断裂的记忆就像融化的雪, 苏素去回想,能感受到残留的痕迹。但是再往深处追寻,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有些在意曾经的记忆,事实上这是一种比较罕见的情绪,对于她而言有点新鲜。永远都是苍白无趣的时间里忽然之间出现了一个墨色的问号, 她追寻着,想要知道这个问号后面的答案。

并不止于被看不见的生物用名为弹幕的文字告知过往的真相, 而是亲自通过残留下来的那一点蛛丝马迹完全还原曾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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