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同心锁(七)(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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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颢的亲事也在谈了,就是隔了几条街的青梅竹马,当家的是浮白居的二掌柜,从前对殷家嫌东嫌西,深怕女儿过门受委屈,殷盈的亲事一定下来,便忙不迭地来探口风了。

殷颢的脸一红,威胁道:“蕤蕤再取笑我,你的猫鹞子便不给你了。”

韩宝葭更乐了,指着他的手笑道:“这哪里看得出来是猫,只怕就是一团墨吧。”

她苦笑了一声,也不想让女儿担心,柔声道:“蕤蕤喜欢便好,待会儿让舅舅给你放得高高的。”

马车一路出了城,往城郊的兰水驶去。路上行人、马车络绎不绝,不时可以听见嬉戏声,韩宝葭从马车里撩起车帘往外看去,距离兰水越近,人便越多,这冀城中一多半的女子只怕今日都在城里城外的河畔玩耍了。

“舅舅,这么多人,这风筝放得上去吗?”韩宝葭担心地道。

殷颢经常外出进货,对郊外兰水一带很是熟悉,兴冲冲地道:“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准没几个人知道。”

马车继续前行,绕了几个弯,颠簸了一炷香的时间,前面豁然开朗,到了一块宽阔的堤岸边。

远处是青山绿水,半山腰上的杏花俨如一层又一层的粉色云朵;近处是一簇一簇的野花开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掩映在一片绿意中;河面水流潺潺,春风拂面,吹起了裙角,韩宝葭跳下马车,看着这美景,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一阵花的清甜扑面而来,夹杂着水边湿润的气息。

她四下一瞧,飞一般地跑到了水边,鞠了一捧水撒向殷颢,殷颢敏捷地一闪身避了开去。

“好了,别调皮,”殷盈笑着走了过来,拿起备好的兰草占了水朝着韩宝葭洒去,“先做正事要紧。”

北周素来在上巳节有这祓禊的习俗,以兰草沾水洒在未出嫁的女儿身上,祛除不祥,祈求来年运势。

韩宝葭双掌合十,诚心祈祷:上辈子的霉气就随着这一次的换魂烟消云散吧,这辈子不求别的,只求能安安稳稳地做回女儿身,有个称心如意的好郎君,把上辈子的缺憾都弥补了。

这边殷颢已经扯着纸鸢跑了起来,叶齐宏的那只猫鹞子做得好看,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殷颢折腾了好一会儿,摇摇晃晃在空中挣扎了半晌,还是一头栽入了远处的树丛,倒是自己做的那团黑墨,被被风吹得一路往上,不一会儿就定在了半空之中。

韩宝葭一手牵着线,一手拿个殷盈塞过来的糯米团子,吃得正开心呢,忽然只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几个侍卫打扮的人出现在视线里,身穿便服,腰间却配着刀。

“你们是哪里的?”领头的一个神情冷肃,“赶紧离开,我家主人马上就过来了。”

殷颢和殷盈面面相觑,殷颢大着胆子问:“敢问你家主人是谁?这里这么宽敞,我们就占了这么一小块地方,也不妨碍什么吧?”

“大胆!”那人冷冷地道,“让你走便走,这么多话,是不要命了吗?”

武宁侯府跟过来的侍从慌忙走了上了,招呼道:“这位兄台,我们是武宁侯府的,不知道是哪家贵人出行?可否行个方便?”

那侍卫狐疑地瞟了韩宝葭他们几眼,显然,这几个人衣饰普通,并不像侯门中人。

韩宝葭这才看清这侍卫的正脸,慌忙道:“娘,舅舅,我们走吧,我玩腻了。”

殷颢心里气愤,却也明白这不是讲理的时候,嘟囔着道:“什么事情都有个先来后到的,怎么就碰上这么一群强盗了。”

韩宝葭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别说了。

外面又有慢悠悠的马蹄声响起,一群人簇拥着一辆宝盖华舆停在了不远处,为首的一名年轻男子胯下一匹棕红色宝马,玄色披风,神情睥睨漠然,正是韩宝葭避之不及的元朔帝卫简怀。

车舆上的帘子被掀开了,有名侍女探出头来道:“杜大人,长公主殿下说了,不必扰民,他们原本在的便在了,与民同乐也是一桩趣事。”

杜冯迟疑着看向卫简怀。

卫简怀居高临下瞟了一眼傻站在河岸边的三个平民,皱了皱眉头,无声地点了点头。

杜冯会意,一摆手,侍卫们四下散了开来。

殷盈这才认出骑在马上的卫简怀,吓得脸都白了,哪里还有心思玩乐,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殷颢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心里直打鼓,跑去树林里捡那只掉落的猫鹞子。

马车上,安南长公主在侍女们的搀扶下缓步而出,她的身后还跟着两名豆蔻少女,好奇地四下张望着。

韩宝葭一个人孤零零地拉着纸鸢,定定地看着卫婻,眼中有些潮湿。

这是她出事以后第一次见到这个相伴多年的好友。

今日卫婻穿了一身便服,不过,就算是便服也遮掩不住她明丽的五官和袅娜的身姿。当年安南长公主艳冠京师,嫁给谢隽春时不知道碎了多少男子的心。

只可惜,谢隽春假凤虚凰,让卫婻独守空闺多年。

谢隽春不在了,其实大家都皆大欢喜。

卫婻可以重新找个如意郎君,卫简怀少了个念咒管教唱对台戏的,谢府也不用担心得罪圣上被牵连。

韩宝葭收回目光,想要把纸鸢扯下来,只可惜她年小力弱,风又大,反倒被纸鸢带着往前踉跄了两步。

跟在长公主身后的那两名少女笑了起来,跟着伺候的侍女朝着她们耳语了几句,那笑声顿了顿,越发肆意了起来。

韩宝葭认识她们俩,一个是卫简怀乳娘秦氏的小女儿,名叫何丽娘,年方十五岁,卫简怀登位后,封以前的乳娘秦氏为二品宣华夫人,敬重异常,何丽娘自然也跟着风光无双。

而另一个是定国公府的六姑娘,先皇后的外甥女,卫简怀的表妹苏筱,年方十四岁,如珠似宝被家人养在手心,骄纵得很。

“你,过来。”苏筱忽然朝着韩宝葭喊了一声。

看她一脸贼兮兮的笑容,韩宝葭迟疑了一下。

“你这小丫头,怎生如此无礼?”苏筱娇叱了一声,“快些过来。”

韩宝葭不得不拽着着风筝朝她走了过去,刚到跟前,苏筱一抬手就从她手里抢过风筝线来,手一撒,那纸鸢离了束缚眨眼便朝着高空飞了出去。

叶云茗啐了她一口,嗔道:“我告诉哥哥去,你这吃里扒外的小丫头。”

叶云秀不干了,小拳头捶在了她的胸口:“姐姐你太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喜欢秦大哥呢。”

“胡说八道,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小嘴!”叶云茗的脸上泛起一层绯色,抬手去拧她的脸。

叶云秀“嗷”地叫了一声,朝着叶云蓁躲了过去:“七姐姐救命!”

这一路笑闹着,六丽山的别庄很快便到了,刘管事早就等在庄门口,将小主人们迎了进来一一安置妥当,等过了晌午,便有仆人来请,说是两位公子请姑娘们去后山打枣。

韩宝葭换了一身简便的裙袄,兴冲冲地赶了过去。枣林前已经有人在了,除了叶慕兴两兄弟和那个秦桓,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的脸孔,二十来岁,留着一撮山羊胡子,名叫唐振清,是外地的一个小吏,秦桓的远房表兄,刚好这次入京公干借住在秦府,便跟着秦桓一起出来玩。

“三哥,我来了,竹竿呢?”韩宝葭迫不及待地问。

叶慕兴轻咳了一声,朝她眨了眨眼:“过来,见过你秦大哥和这位唐大人。”

韩宝葭上前见了礼,心里明白,这是有外人在,不好太放肆了。

秦桓的目光在她脸上一触即走,彬彬有礼地回礼叫了一声“韩姑娘”,倒是那个唐振清,目不转睛地盯着韩宝葭看了好一会儿,笑着道:“果然冀城是天子脚下的风水宝地,养出的男男女女都是一等一的水灵。”

这目光让韩宝葭有些不太舒服,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也不搭话。

叶慕彦在一旁沉下脸来,这男人可真是无礼,居然敢这样当面直勾勾地瞧着他的妹妹,要不是顾忌着秦桓的面子,他就要呵斥翻脸了。

把长衫角往腰上一系,他上前挡在了唐振清的视线,佯作不耐地吩咐道:“十妹,你过来,我上去打枣,你在下面帮我捡。”

韩宝葭顿时高兴了起来,一双眸子亮闪闪的,朝着叶慕兴询问地看了一眼,好像在恳求:三哥,我想去可以吗?

叶慕兴被她看得心一软,点头允了。

两人一起上了小山坡,几个仆役上前在地上铺了布,叶慕彦拎着竹竿,一连打了好几杆子,大枣扑通通地往下掉,韩宝葭拿着篮子一边捡一边躲,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

叶慕彦回头看了几眼,不知怎的,心里头有点发热,一不留神没躲开,被自己打的一竿子枣兜头砸了一脸。

刚好叶云蓁她们来了,叶云秀哈哈大笑了起来:“哥,你怎么看起来变笨了!”

叶慕彦恼羞成怒,抄起两颗枣就朝着叶云秀的脑袋扔了过去:“小丫头,居然笑话你亲哥。”

“不许欺负小十一。”韩宝葭在他身后叫着,瞅空往他脖子里扔了一把枣子。

“好啊,韩宝葭你居然敢偷袭我,”叶慕彦佯怒道,“你还想不想自己摘枣了?”

“想想想,我的好六哥,我错了,你快爬上去,把那个枣枝拉下来。”韩宝葭立刻讨饶。

叶慕彦的脚尖一点,身形一拔,两下便上了树,抓住枝头枣子最多的那一岔拽了下来,韩宝葭踮起脚来,一个个枣子被她抓了下来,叶云秀看得眼热,拎着篮子拽着叶云茗上了坡,叶云菲也矜持地跟了上去,唯有叶云蓁,对这小孩儿的把戏不感兴趣,含笑站在下面看着她们玩耍。

秦桓的目光随着那个蹁跹的身影轻盈移动着,刚才那嫣然的笑容在脑中一掠而过。

他佯作无意地道:“慕兴兄,这位姑娘姓韩,难道不是贵府中的女眷吗?”

“哦,她是我四叔的女儿,”叶慕兴笑道,“年初刚来了我家,是我的十妹。”

“是四爷继室带过来的?那应该是韩家人,暂时借住在府上的吧?”一旁的唐振清插话问道。

叶慕兴略有些不快:“不,她入了我家的族谱,是我们叶家的人。”

“原来如此,看她小小年纪便是如此绝色,想必她的母亲也一定是人间绝色,叶四爷真是艳福不浅。”唐振清一脸的艳羡。

叶慕兴更不舒服了,皱着眉头看了秦桓一眼,想不到秦桓这样一个知书达礼的翩翩浊公子,居然会有这么一个猥琐的亲戚。

秦桓也尴尬万分,轻咳了一声道:“表哥,休要胡言。”

唐振清这才回过味来,连忙告罪:“是我多话了,三公子勿怪。”

在枣林里嬉戏了好一会儿,几个姑娘这才感到了几分疲乏,下了小山坡坐在了一旁歇息。

叶慕彦也不再陪着她们了,到了旁边和秦桓他们品茗谈天。

刘管事替姑娘们上了点心和茶,点心是自家庄子里做的,茶是山头采的,透着一股子清香,韩宝葭吃了一个麻饼,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

“馋猫。”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韩宝葭不乐意了:“六哥你怎么总盯着我啊?我才吃了一个而已,云秀都在吃第二个了,你好生小气。”

叶云秀在不远处鼓着腮帮子:“六哥,太好吃了,我想吃。”

叶慕彦义正辞严地教训道:“我怎么会是小气不让你吃,马上要用晚膳了,少吃点,要吃不下饭了。”他的语声顿了顿,又矜傲地道,“要不是你哥,我才懒得管你呢。”

“好好好,我吃了这个便不吃了。”叶云秀深怕叶慕彦再说她,拿着饼跑得远远的,韩宝葭去拿第二个饼的手顿了顿,舔了舔唇,遗憾地缩回手来。

不吃便不吃吧,听刘管事说,今日的晚膳也有很多野味,留着点肚子吃那些好吃的。

秦桓在一旁看得有些不忍心了,忍不住帮她说话:“慕彦,令妹率真乖巧,你倒是忍心训她,要我,只怕连天上的月亮都要摘下来给她。”

“她乖巧?”叶慕彦哼了一声,“你可没见过她调皮的模样,我都被她……”

他住了口,被韩宝葭阴了一手的事情还是别说了,要不然以后都成了好友们的笑柄了。

秦桓显然不信,眼前的女孩乖巧地坐在那里,目不斜视、巧笑嫣然,那双眸子清澈灵动,仿佛一汪冰泉,让人看了便挪不开眼去,怎么可能是个调皮捣蛋的?就算是调皮,那也让人甘之若饴吧。

晚膳是在庄子里用的,在一个膳厅里分开了两桌,可能是下午打枣动了一场,也可能是这里的土家菜分外新鲜可口,韩宝葭的胃口大开,吃了两碗米饭,肚子都有点撑了。

叶云茗却有些不太高兴,吃了两口饭便推说身子不舒服,自顾自地去房里歇息了,去和兄长告退的时候,她还特意看了秦桓几眼,然而秦桓目不斜视,只是跟着叶慕彦说了一句:“云茗妹妹慢走。”

叶云茗大失所望,暗自咬着牙出了膳厅。

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叶云菲跟了上来。

“九妹,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瞧一瞧?”她关切地问。

“我当你们都围着那个小丫头转呢,跟着我做什么?”叶云茗冷冷地道。

叶云菲轻笑了一声,细声细气地道:“七姐和小十一一时被她迷了眼,我可没眼瞎,她这可是步步得寸进尺啊,九妹你再不和她计较,只怕她马上就要爬到你头顶来了。”

“我还能怕她?”叶云茗不屑地道。

“明面上自然是不怕的,你可是侯府正儿八经的嫡小姐,”叶云菲抿着唇笑了,“可暗地里有些什么勾当就不知道了,瞧瞧她刚才冲着秦大哥笑的模样,四叔被她母亲勾得没了魂,这家学一定是渊源的呢。”

这一句话,一下子就戳进叶云茗的心坎里去了。

秦桓和叶慕彦是至交好友,两人时常在一起以文会友,连带着和叶云茗也熟识了起来。秦桓才学出众、风流俊雅,又出身高官之家,年纪轻轻便入了翰林院,前途不可限量,叶云茗也就这十四五岁的年纪,情窦初开,怎能不心中暗生倾慕?

而且,她还偶尔听母亲说了,这叶秦两家在祖父那会儿便是至交,祖父曾亲口许过婚约,说是等两家孙儿辈的出来之后结个亲家,然而祖父早早撒手人寰之后,也没见人提起这婚约了。

若是这婚约作数,叶云蓁已经在议亲了,自然不算,叶云秀还小,叶云菲是个庶子房里的,除了她,还能有谁配得上秦桓?

这次来别庄偶遇秦桓,她面上不显,心里却欢喜得很,盼着秦桓能多看她两眼,多说几句话,她再矜持地示好一下,说不准便能了了祖父当年的心愿。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了,心中感触良多,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感谢,感谢小仙女们一路的陪伴,潜水的小仙女们也冒个泡让醋哥看到一下吧。

番外暂时计划如下:秦桓和叶云茗、卫简怀穿越成从前的小殿下、小包子龙凤胎卫子骐和卫玖,六哥叶慕彦的番外还在犹豫中,因为不知道该从哪个点写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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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就是丫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9-2913:38:33

殷盈呆了呆,抚摸着纸鸢的竹架,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她想起从前新婚燕尔的时候,韩进也做过几件讨人欢心的事情,只可惜,没多久便露出了真面目,后来她有了身子,伺候不了人了,韩进便索性再也不遮遮掩掩了,吃喝玩乐嫖赌都来,家里再无宁日,她再伤心,也没人在意了。

这位叶四爷,听说也是个浪荡惯了的,也不知道能有几日新鲜。只是这一次,她再也不要放进自己的真心,只要恪守妇道、认真持家便好,不求恩宠无双,只求在侯府中能有她的一席之地。

殷颢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由得看向了殷盈,殷盈的脸一红,迟疑了片刻轻声道:“多谢四爷。”

侯府的马车到底不是那租来的能比,软榻、小几一应俱全,小几上摆放着各种精美的小食,两个人坐着绰绰有余,最中间居然还放着一个精美的纸鸢,上面画了一只惟妙惟肖的黄花大狸猫,张牙舞爪,颇有几分气势,右上角印了一方叶齐宏的私印。

“娘,他倒是挺有心的。”韩宝葭很是满意,看起来,这位叶四爷倒是真的对殷盈上了心了,想必是那日问了管事得知她想要个猫鹞子,这才特意亲手做了讨她欢心。

这日子过得飞快,三月三眨眼便到了。

三月三在北周称为上巳节,每逢此时,各家各户的女子不管是王公贵胄还是平头百姓,都成群结伴相约出游,以兰汤沐浴辟邪,在水畔嬉戏游玩,更有富贵人家行那风雅的曲水流觞,论文赏景,成就佳话。

韩宝葭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殷颢低头一瞧自己画的猫,也忍不住笑了。

三个人说笑着出了门,却见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大马车,他们原来租的那辆不见了踪影。等在马车边的一个侍从迎了上来,恭谨地道:“殷公子,我家四爷命我送你们去兰水,今日一日可听凭差遣。”

等收拾停当,殷颢早在门外等着了,一见外甥女也眼前一亮,得意地道:“我家蕤蕤这样,只怕过不了两年,求亲的门槛便要被踏破了。”

“那也是小舅先替我娶个舅妈回家。”韩宝葭脆生生地取笑着。

衣裙用熏香熏得香喷喷的,身子用兰草沐浴,脸颊被泡的白里透着粉,看上去娇嫩无比;殷盈又替她梳了一个垂鬟分肖髻,拿出了几件珍藏的首饰,让她自己挑选。

几株钗环、两朵珠花、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花钿和首饰,成色都很好,色泽艳丽。

然而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已经由不得她了,纳采、问名,三书六礼有条不紊,亲事定在了五月,一时之间,外面的流言仿佛灌了水的哑炮,全都没了声息,于老爷更是连影子都不见了,登门贺喜的人一天能有好几拨,就连久未联系的亲戚都来了。

人情冷暖可见一斑。

韩宝葭看着这些首饰爱不释手,一个个插到头上比划来比划去,最后挑了那桃花珠花,一边一朵,娇嫩的粉色越发衬得她人比花娇。

对着铜镜照了又照,她越看越欢喜,抿着唇乐了。

殷盈又是好笑又是心酸,她发现了,自从女儿身子好了之后,便越来越喜欢梳妆打扮了,有时候一件小小的首饰都能让她把玩好半天,可能是女儿家大了,知道爱美了。只可惜家里并不算宽裕,没这闲钱打扮她。这支珠花是她从前嫁人时的嫁妆,倒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她自己也压着箱底不舍得用,万幸没被韩进抢走卖钱,今天特意翻出来了,倒是和女儿般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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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忧的事情解决了,两个媒人和殷家二老商量亲事细节,殷盈带着韩宝葭避到了自己的房里,心里一忽儿喜、一忽儿忧。

喜的是这次真是彻底攀上高枝了,家人扬眉吐气,女儿以后也算是侯门千金,有了天大的靠山;忧的是那叶齐宏必定是被她的容貌所惑这才定亲下聘,也不知道能热火上多久,而武宁侯府那深宅大院,她一个小门小户的和离妇人,能不能站稳脚跟也是个未知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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