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十两银子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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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明朝朱程理学昌盛以来,对明朝女性的约束达到了极点,女性在社会上逐渐失去了地位。程朱理学本是一门政治哲学,换言之,这门学说其实是讲给君主、讲给治理国家的士大夫群体听的;宋代理学家特别讲求的“理”,也是用来约束君主与士大夫的。程颐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也好,朱熹说“存天理,灭人欲”也好,都是针对君主与士大夫提出来的道德标准,他们是统治者,是社会精英,承受更为严格的道德约束也是应该的。

但是,当这种学术性的争论到达民间,再由各种良莠不齐各怀心思的读书人解读过后,面目全非就是必然的,歪楼更是歪的完全找不着主题了。

造成的结果是,君主们没有承担,士大夫们没有承担,男人们也聪明的规避了,却奇葩的由广大妇女同胞来承担了。

“郭家供销社”的大门就被围了,府学里一波来了七八十个各色各象的穷酸秀才,那些自持身份的没来,跟郭家有交情的没来,对郭家的生意正在打主意的怕打草惊蛇也没来,对科举前程抱有信心怕坏了自己名声的没来,来的都是都是些秀才里垫底的一波人,都是些功名无望立身无能之辈,好几个头发都白了的老秀才,这拨人都是皓首穷经几十年,读书读得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才栋梁,打嘴炮天下无敌,干实事不能缚鸡。本来都小门小户的也不敢惹郭家这样的富商地主,可十两银子的月例直接叫这些人爆发出了洪荒之力。

郭家的下人们吓坏了,啥时见过这阵仗,几十个秀才公打上们来了,秀才啊,秀才哦,见官都不跪的人咯。赶紧的,报老爷知道去,这场面小的们可应付不了。

郭达一听下人的禀报,愣住了,在心里默想一遍最近的情况,好像没跟读书人有啥冲突啊,怎么今儿这帮子穷酸打上门了?不过,郭达也不怕,他可同样是秀才呢,这读书人的一潭浑水他也是清楚的。

这就出去看看,兵来将挡嘛,郭家在府城也不是软柿子。

到得商铺一看,黑压压一片穿长衫子的,正在那七嘴八舌手舞足蹈呢,周围站满了围观的吃瓜群众,打酱油的正站那聆听秀才公们妙语连珠,再仔细一看,没见衙门的差役,心下就定了。

郭达双手一背,这才慢悠悠的走过,怎么着这气势不能掉了。有认识郭达的就开始跟他打招呼,众人的目光才都转到他身上。

做了一个罗圈揖,郭达才开口问道:“不知各位仁兄今日齐聚本店是为何来?”

就有好事的出来给郭达说:“今日我等同窗前来不为别的,就为你家这招聘秘书一事。”

“哦?”郭达顺着好事者的指向,这才看到门前的招聘广告,上前一看内容,当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可不像郭大路一样不通世事,早就成精的人了,一眼就看到了此事的本质。当下叫过管家问:

“这是何时所立的牌子?”

“回老爷,是少爷早上交待的,巳时立起来的。”

郭达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果然是自己神仙儿子的意思,秘书什么的自己也不懂,不过要读书识字的年轻女性这点很清楚,不过,不应该是这样子来招人的啊,这犯忌呀,回头得跟儿子好好商量一下。

不过,事已至此郭家也不是你们这一帮子穷酸能随便来闹的。抬手做了一个四方揖:“各位,此事我方才知晓,此乃我家小儿招聘秘书一事,不知各位有何指教?”

就有一自持体面的出来说道:“请问郭兄,何为秘书?既然是招聘读书人,为何限定女性任职?我等不解,请郭兄示下。”

“这位兄台,这何为秘书,实在说我也不知,是乃小儿所言,至于限招年轻女子,实在是小儿顽劣,叫兄台笑话了。”

一听郭达这番解释,几十个穷酸顿时不干了,瞬间群嘴开喷不亦悦乎。

“妇人何来职司,这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需要读书人,难道我等不是么?”

“自古牝鸡司晨必出妖孽,你家公子要三思啊?”

“是啊,我等读书人十年寒窗铁砚磨穿,难道还不如女子乎!这是对我等的极大羞辱。”

“兄台所言极是,你郭家要招秘书就必须招我等,不可违背祖宗礼法。”

“朝廷都有妇人不可干政的祖例,你郭家却要使用女人,难道是想造反不成!”

“你郭家太无礼了,夫子都要唾弃你们。”

“直是不忠不孝无礼之极啊。”

“就是,这公开招房中艳女,实乃首见。”

“看到了吧,不限已婚之妇,如此伤风败俗千古无有啊。”

“......”

“......”

一时间,郭家的门风可谓是顶风臭十里啊。郭达一看这情景,知道今天是说不清了,手一挥让郭财撤去了招聘广告牌子,表示我郭家不招了,一转身,走了。

老子不搭理你们,看你们能闹多久,肚子饿了,老子可不请饭。其实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冷处理是最好的办法,穷酸们没了闹的对手,眼看招聘的牌子也撤了,闹下去的理由也没了,看看郭家实在没有招自己这帮读书人的意思,自然也就散了。

现在有这么一份专为读书人准备的丰厚工作摆在眼前,你特么却告诉我男人没份!我特么这就跟你拼了。

一群穷酸当即就激动了愤怒了,你一言我一嘴越说越气大,十两银子啊!这不能忍啊,婶婶都忍不了啊,互相一嚷嚷就群情激愤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走,上郭家跟他们理论去。

好吧,跟女性员工没一点关系,这就是十两银子惹的祸。

书院,本是求学求知的神圣场所,经过几百上千年的演变过后,成了一群只会做八股文的老少秀才们扎堆空谈的地方,座师、同窗、同乡组成了清流的一张庞大的关系网,人人都幻想着有朝一日金榜题名高官得做,有了彼此的关系就可以官官相护共同致富了。

当然,举!不是那么好中滴。日复一日的熬下来,很多人都熬成了一脸菜色的穷酸秀才,这年月地主家都不敢放开了大块的吃肉,就更别说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腐儒了。

“因本商行少东家事物繁忙,在此特招聘少东家秘书数名,以协助少东家处理日常业务,要求如下:

一、应聘者需识文断字,能写能画;

二、应聘者限年轻女性,二十五岁以下,五官端正,不限已婚;

在这完全由雄性生物主导的世界里,猛然间跳出来一个要给女性工作,而且还是高薪的总裁秘书职位,虽然没有人明白秘书到底是干什么的,但并不妨碍来跟你撕.逼啊。

好家伙,整整十两银子的月例啊,这样的差事为毛不是我们来做的!你知不知道现在的生活有多艰难,你知不知道囊中羞涩跟同窗去青楼很没面子,你知不知道十两银子能养活多少个小妾,你郭家居然敢把这样的差事交给女人!抗议!强烈抗议歧视我们男性秀才。

郭大路想来这事很简单,就是招几个秘书,家里人更是不明白大少爷这么做的用意,反正这神奇的少爷必然该做点不同凡响的事嘛,就按照吩咐贴出了招聘广告。

这张招聘广告在府城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三、应聘者需身家清白,有本地乡绅作保;

四、少东家秘书一职月例十两现银,年节另有福利;

自己需要秘书,以后还需要一堆的秘书!!!

次日,“郭家供销社”在大门边立起来一块广告牌子,上书“招聘”两个大字。一时间围观者甚众,好事者议论纷纷。

五、聘任合约一年一签,来去自由,有意者面议。

郭家供销社

崇祯十五年八月二十六日”

建筑供电系统的图纸,郭大路也是懵懵懂懂的半罐水,拿着图纸都要看好久才能想明白,所以这个进度就慢的令人绝望了,在墙上找到位置划线,然后叫工人打出线槽,这个简单,电线的穿管铺设就麻烦了,一根管子里面基本都是穿一捆线,所以每根线都得在两头标号,不然埋进墙里面你就找不着了。还有哪些是主管哪些是分管,什么地方要接头预留,哪些是主线哪些是分线,火线零线的分配等等,正规的电工都头痛,就更别说郭大路了。

好吧,为了崇祯年间的第一栋现代化商业大楼,郭大路就跟这耗上了。

下定决心跟大楼耗上了,郭大路猛然发现一个问题,自己在崇祯年这边做的事情很多,但是很凌乱啊,完全没有一点计划性,经常处于做了这边的事情就忘了那边的事情这种境况。这哪行啊,这是个大隐患啊,有些关键的事情自己要是忘了,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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