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中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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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打量了那棵桃花树,却说道:“你看起来不如其他树枝结实,为何那么多棵桃花树,就仅仅你这棵树修得了道行,口吐人言了。”

“我也不知道,只记得很久以前可以观察到周围的东西,那时候我才刚刚开始懂得自己可以修炼。”

桃花树发出了声音道。

“小和尚,你整日看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问心自从答应这个桃花精以后,他这几个月来便日日前来这棵树下,拿着经书靠在树下细读起来,偶尔给桃花精说说一两句,然后又解释给她听。

“小和尚,你怎么会看得懂这些东西啊?”桃花树妖小桃红问。

离桃红是问心替她起的名字,只是它说小桃红听起来亲切,便又唤它小桃红。

“方丈要我自己领悟,却从来不会告诉我真解,方丈说:总得经历些事,才能看的透彻。”

问心说道。

“那你觉得如何呀?”

问心摇头,无言。

花落满地,轻风抚去,一时间,雁飞残日,带走天边红霞,愈来愈远,夜,渐临。

微弱的火烛透过纱窗,那是方丈的禅房。入门则见檀香木方细桌,桌上文房四宝,左边有个青铜小香炉,正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

方丈跪坐在桌前,面对的跪坐着的是师叔悟晋师叔。

悟晋师叔为中年,威严不减方丈,很少呆在中南寺,他常年外出办事,除非有大事才会回来,否则是怎么都唤不回。

悟晋师叔一路风尘仆仆,回到寺中还未喘口气便直入方丈的禅房,就连寺中的师兄弟们都没来得及打声招呼,人影一晃,早已走到那头去了。

“如何?”

方丈与悟晋师叔面对面脸色平静,两人气场强大,方丈性柔悟晋则刚,柔刚相遇形成的气场十足,禅房周边压迫感极强。

“纳神宫的人说让你出面。”

小火炉上的茶壶冒出白烟,方丈用布轻提起,倒入新茶中,茶叶在水中轻盈旋转,渐渐泡出了淡淡清香。

“我不会出面的。”

方丈道。

待新茶泡出色,便倒入茶杯中。

“这一次的大赛决定在两年后,这两年,纳神宫不会善罢甘休,往年你从未肯出面,今年你若再不出面,纳神宫就会大怒了。”悟晋师叔说。

方丈抿了口茶,轻放下茶杯,道:“我何曾怕过?”

悟晋师叔眉头一皱,心中百般复杂。

“你不同我,身上并无牵挂,常年在外,来去匆匆,你身后是中南寺,寺内众多徒儿,你不可能放下。”

“无碍。”方丈道。“我既然不怕,我就能让寺中人无事。”

“……”

悟晋师叔没有回答,信息已经传达了,他没有什么能做的,只能提醒他小心,小心,再小心点了。

两人在禅房坐了很久,各怀心事,悄无声息。

窗外蛙鸣声声入耳,搅乱了宁静的黑夜,却显得凄清。

“我走了。”悟晋师叔道。

“好。”

方丈并不做挽留,悟晋师叔起身,拿起旁边的披风披在身上,再回头看了方丈一眼,道一句:“万事小心,出事了,就唤我回来。”

方丈没有回答,点了点头,含笑目送悟晋的离开,自己却将目光投出窗外的景色,陷入沉思。

悟晋师叔当天回来,不作逗留便如一阵风匆匆离开。

中南寺,一个连纳神宫都有些忌惮的力量,人界每隔五年一次的比武大赛在人界最中央的启都帝城成都举办,五国的五位帝君都会来临,纳神宫德高望重的三位天尊也会露面。

同时,他们会向人界各个力量强大的组织发出邀请来参加这次大赛,因为这个比赛不只是一个比赛,也是全国学院招生的比赛。而那么多年来,其他势力组织都参加了大赛,唯独中南寺,自那一年后,便从未出现过。

其他势力开始暗暗庆幸了,得罪了纳神宫,中南寺也没什么好日子过。这一次大赛日期已经决定了,纳神宫也逐渐开始向各个势力发送请帖,若今年中南寺还未出现,恐怕三清殿的三位天尊就要发怒了。

方丈每次都会道:“你可问过问心是否介意?”

问心从来没有介意,久而久之,师兄们也放弃了这件事。

“小僧平日里读读诗经打扫寺庙,浇浇花草闲来无事,若你不嫌小僧多言,小僧便日日前来。”问心道。

问心还是个孩子,可太过于成熟了,师兄们跟他年纪差距太大,而方丈又未同意他同师兄们修炼,说让他到藏经阁里熟读经书,将所有道理悟出来,他就可以跟着师兄们修炼了。

问心从不在意自己是否能修炼,倒是师兄们曾不止一次在方丈面前提出问题,他们都是从小开始打好基础开始修炼,而到了问心这里却变了样,他们对方丈说这样太欺负问心了,就连他们这些做师兄的还没能将所有经书熟记于心,更别提自己领悟道理了。

问心一如既往提水和秋水师兄到后院浇水,师兄负责左侧,而他负责右侧。

提水到那边浇花之际,应如往常一般,今日却大有不同。

“小和尚。”

“小和尚,我可是观察了你很久,没想到今天我能吐出人言了,以后……你可不可以多来陪我说说话啊?”

问心听闻,因他常常遇见小妖也不觉得害怕,只是他从未观察过身边妖怪的成长,也觉得新鲜,便道。

“对呀,我只是法力太弱了,根本无法幻化成形,但我已经可以和你对话了呢。”

听声音桃花树心情好似激动,也难怪,做一棵树那么久了,有一天可以发出声音与人说话,压抑已久的心情得到释放,任谁都会高兴到极点。

问心挑水到后院浇灌花草,却闻见有人唤住他,声音甜甜的很细腻,却轻轻的撩动他的心头。

“是谁在唤小僧?”问心提着桶转身四处环绕道。

谈起中南寺,在人界上并没有人准确得知它的位置,即使知道是在妖族领地他们也没胆闯。天临——这个妖族法力高深的妖怪聚集的地方,即使你是上仙也不一定能在天临全身而退。

中南寺内常出现些未成形的小妖,他们本体出现,但已经可以随意走动,有时一些可化成人形的妖也会在寺内帮忙打扫、砍柴或是外出摘珍稀药材、野菜、野果等一些东西。

“小和尚,我是你身旁这棵桃花树。”

“桃花树?”问心侧头打量了身边的这棵桃花树有些稀奇。

他知道这个地方很多妖怪,都是天地星辰日月精华修炼而成的。这后院是片桃花林,他经常同师兄提水前来灌溉,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妖族领地天临内有一中南寺,中南寺内有一小和尚,无人知晓他从合何处来,他名为问心,慧根深悟性强,年仅七岁,熟读经书,口诀早已烂记于心。

天临是妖族的领地,而中南寺处于天临妖界最中心处,让人很是不解。

妖族和人类长期不和睦,经常发生冲突,但中南寺却在天临安然无恙,反而和天临的妖族相处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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