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第一部挣扎

“快去”。

陈述刚离开不久，后面来的人他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那个追着陈述无路可逃的姐姐接着是陈玉玲，他回头专注的看着，眼睛不停地徘徊在手表和到来的身影。五分钟姐姐来了，六分钟陈玉玲来了，八分钟张路，高远，黑子，十分钟后王方强，赵亮，张浩。十五分钟后丰倩卓群两人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朱传喜慢慢走来，高烧退了，腿伤应该是上次留下来的估计还要静养一段时间。

“你疯了吧，跑那么快，你看你，把大家全折腾来了”

“哥，酒买来了，两包烟和一个打火机用了11元，六瓶酒30元，给你，哥，还剩423元”

“你不是不认识字吗，怎么计算出钱的多少？”

“我老姐教我的”

“你教的”他忘了陈玉玲一眼？

“嗯，我教他千以内的口算，本来打算教写字的，可是你来了？”

“阿拉伯数字你都没有教？”他皱着眉头急躁的问道。

“不是说了吗，你来了，他就跟你跑了，还没来得及交呢？不过他很聪明，一晚上就能从一数到一千，仅用了一个星期就能口算出一千以内的任意题目”

“你有一个天才弟弟”

“他现在也是你弟弟”，陈玉玲气氛的抱怨道。

“哇，真的，我看看”，他的那位姐姐正围着陈述不停地转圈，还不停地用手指戳了戳陈述，弄的陈述紧张地耷拉着脑袋！“他以后归我了”，然后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

“你……”陈玉玲满脸怒意的用手指着她，“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我说，未来的弟媳妇，你也得意太早了吧，没大没小，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么快就忘规矩了，我还没有同意呢？”

陈玉玲气的狠命的跺了跺脚怒视着她。其他人则是一脸疑惑的望着两人。

“跟我来”

走到工地的大门口，接过陈述手里的酒对着门喊道：“王爷爷，王奶奶”然后转身对着陈述说，“钱你装着，今晚给你姐他们买些被子啥的？”

“我乖乖，快进来，怎么还给你爷爷买酒呢？乱花钱，都进来，毛子外面还下着雪呢，冷，快进来。（毛子，是长辈对晚辈的贴切称呼）”

“我乖，来啦”看门的大爷一脸兴奋的盯着他手里的酒。“你小子，一看就有出息。”

“那是，这孩子就是懂事，在工地大半年了，天天帮我们挑水”，奶奶一边用毛巾擦着他的衣服，一边关切的说“工作找到了吗？”

“还没有呢？王奶奶”

“吃饭了没？饿了吧”

“不饿，奶奶”

“还说不饿，我都听见你们肚子在叫我这个老太婆喽！”确实如此，进门就看到桌上还没有吃完的饺子，能不让他们这些解决温饱都是问题的肚子声讨吗！

“别急，奶奶给你们下饺子去，我啊昨晚就包好了，毛子说，只要下雪他一定带人来”

上次他回工地拿行李时，和王爷爷王奶奶提到，出了工地遇到的所有事情，听的两位老人一阵心酸，奶奶还不停地抹着眼泪唠叨道：“那几个小伙该教训，也不知道现在的家长怎么教育孩子的，毛子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别手软替他们父母好好教训”，当听到他见到他们时的情景。奶奶则是一脸的悲伤，“下次再来就把他们都带来，奶奶是过来人，知道什么情况，估计他们都是流浪儿聚集在一起的，以前奶奶和你爷爷一样，也是流浪人”。

在工地的时候，他下工后会在大门口呆上一小会，看着门口穿梭的车辆沉思。有一次看到看门的大爷和奶奶两人吃力的抬着一桶自来水，这个工地只有食堂有自来水，而食堂离大门口约有百米距离，看着他们吃力的样子，从那以后，他们的用水都是他从工地食堂一桶桶的挑来的。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他们成了他在工地最亲近的人，每天听着他们当兵打仗的故事很是开心！

王爷爷这时已经拿出了锤子和锯子，和很多大小不一的钉子，“给，你要的”

“有尺子吗，爷爷”

“有，我给你拿”

然后他又在桌上找来一张废弃的出门证，在背后写出了一组数据，接过王爷爷的尺子丢给了陈玉玲，又把数据给了他姐姐，“我看只有你们能干这个了”前面有很多废弃的木板，你们按照我写的要求，吩咐他们”

“弄这干嘛？”

除了雪停了用以外，其他的以后做床用！

很快他们就进入了工作状态，而他和爷爷远远的望着天空，许久王爷爷很是诚恳的说了一句：“毛子，爷爷觉得你像个古代战场上的将军”

“爷爷，你说笑了，哦对了爷爷老板真跑了？”

“估计没跑，藏起来了”

“藏起来了？”

“嗯，这家伙有点手段，听说都骗了很多钱，可是一直就没有被抓，现在的警察都是草包，要是以前早就被我们这些人枪毙一百次了”

“越来越不像话了。要这样老百姓怎么活？”

“你少说两句”，王奶奶抱怨道。

“怎么我说错了？”

......

两位老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他摇头苦笑，估、也许这就叫生活！。

“毛子们，先停会，快来吃饺子”

一盆香喷喷的饺子就摆在他们的面前，一个个口水咽了一次又一次，“快吃啊，愣着干嘛？”

“小心烫着”,还没等奶奶把筷子发完，黑子把手在身上擦了擦直接伸进盆里，直接抓了一个就往嘴里塞。

“啊呼，啊呼……”嘴里不停的发出被烫着又不想放弃的声响。除了他和几个女孩用筷子，其他全部手抓。而爷爷奶奶则是呆呆的看着他们，许久奶奶不禁流出了泪水。

“哎，打了一辈子仗，就为了吃顿饱饭，可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却还有人饿肚子，这些革命的后人，脑袋都被狗啃了吗？”

吃过饭，丰倩卓群帮忙收拾刚刚的战场。他们继续忙碌着他交代的事情，而他则在工地转了转，找了几十根长短不一不粗不细的钢筋。

“爷爷奶奶我们要走了”。说完他跪着给他们磕了个头，他把他们看作是在外面最亲近的长辈，这一跪，天经地义。“祝爷爷奶奶长命百岁”，接着陈述学着他的样子，“祝爷爷奶奶白头偕老”这一声祝福惹得两位老人一阵大笑。其他人一一拜跪！爷爷奶奶早就准备好了红包，每人都给了十块，还不忘叮嘱，“以后靠你们自己了，爷爷奶奶过来人，只要坚持下去，好日子在后头，你们啊。多听听他的话，你爷爷常说他是将军，可奶奶偏觉得他是帝王”。

下午四点他依依不舍得带着他们离开了那里，每个人脸上都是一阵兴奋。却忘记了肩膀上的木板！因为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一张新的人民币。唯有一个人一脸苦涩，他叫王方强！

“哦。我以前被狗追习惯了。”

“你……你……就为了……为了试探我们……才……才突然逃跑的”，现在他那个姐姐正用手指指着他，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

“你叫黑子”，他盯着一个皮肤黝黑发亮的男孩问道。

“对，怎么啦？”

“没事，只是你的肺活量比其他人都高，跑了这么久，尽然没喘粗气，让我感到很是奇怪？”

“刚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啊，哎，你看那么多人追着他，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

“不知道啊？好吓人啊！”

“没事吧”

“没事吧你”……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问道。不过似乎还没有从奔跑后找回状态，有的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有的不停的用手抚摸着胸口！看样子刚他们都使出了全力了。

“没事，你去买六瓶白酒”

“六瓶？”陈述疑问的重复道。

“是啊，那声大喊，把我高血压都提了上来，差点心脏病犯了”

……

“快追，别让他出事”陈玉玲大叫一声。

刚那一声怒喊早就惊动屋里的人，哦，不紧紧惊动他们，就连楼底的租户，还有市场那些附近摊主和行人都停住了脚步呆呆目视着他从二楼跳下的瞬间！然后在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他拼命的奔跑在风雪中，像是一只待宰的猎物，寒风正一刀刀的划着他的身体，试图打开他的身躯，取出肚腩美美的吃上一餐！那鹅毛般的雪花此时早已收起了伪装，它再也不是优美的蝴蝶而是一只只白色的蚊虫，狠狠地咬在他的脸上，试图咬开一条口子，，美美的吸着温热的鲜血！

奔跑了一个小时，他终于停了下来。低头看看了表，已经下午一点了，工地门口的大门依旧紧闭。他呆呆的望着眼前曾经工作的地方，回忆这里的一切，这里留下了他太多的汗水和心酸！

第一个追上他的是陈述，陈述略显焦急，急忙追问：“哥，你没事吧”

屋内烟气缭绕，有人已经被呛出了声，这已经是第二包香烟了。屋里早就被轻轻的地哽咽声所占据。“眼睛怎么啦？”红芳看了他一眼问道。这不明知故问，自己不是也不是两眼通红吗？他心里默默地回应。

“没事烟熏的”，他揉了揉眼睛，站起身穿了鞋来到了门口。两只手臂交叉的放在胸口，靠着墙壁。在这大雪纷飞的冬季，空气异常的寒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冷冷的空气，那一丝冰冷的寒意就像一道闪电，瞬间没入身体，然后在身体里猛冲直撞试图寻找出口，可当靠近心脏的时候，就像是找到了希望和光明，又像是离家出走的孩童找到了久违的故乡。心冰冷冰冷的，可是在冷也没有他们的故事冷。他们的经历就像是发了疯的拳手，不停的用那刚猛的拳头拼命的击打着他的脑袋。

“啊”一声悠长地爆呵！像是一条巨龙，飞舞着巨抓狠狠地撕开天空，消失在天地间。他猛的一个跳跃，直接落在地上，吓的楼底人群一阵后退，他就像发疯的猛兽拼命的冲向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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