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然的剑

沿着石洞向里走去，走下一个个台阶，下面越来越阴冷潮湿。

似乎拐了个弯，里面明亮起来。通过亮光，他发现这里已经较为宽敞，这黑衣人的衣服并不是黑色的，却是大红之色。

下面潮湿污浊，有一种什么东西发霉的味道。

离去的无声无息，只留下他满脑的疑问。

至他清醒过来时，已经身在河岸边。眉心之中并无异样，他以为是做梦，但却和以往不同。以往梦醒，梦中一要都是模糊的，而这次，却分外清晰，就如同他杀狼一样真实，那深邃的眼神，那大红的袍子，那一句句话，都那么清晰。他的注意力放在了眉心灵台处，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吸至一大门前，他赫然发现，那里竟然有一片极大的空间。

一座极高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雾气腾腾，看不到底。

萧亦然停下脚步，心下已经是无比震惊。

再向前一步，跨进门内，眼前一亮，上方一颗小小的珠子，散发着浑厚的光亮。这光亮洒在那浓浓的白雾中，很有些身处仙境的感觉。

“天地初始，混沌鸿蒙！”

一道浓郁至极的散发着斑斓光华的紫气突然间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萧亦然的眉宇之间。

这一瞬间，萧亦然似乎顿时感觉头重脚轻，脑海中却出现了一门功法：“混沌无双诀。”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此元气提聚之法正心正神，以心为天，三光合一”

萧亦然一字一句地诵读着这篇功法。这篇功法的文字很简洁，不多时他已经读完了第一篇，这第一篇内容讲的是如何培养神识。他没有在这上面停留多久，没有进行多少思考或者是偿试，而是继续往下读，随后的内容也被他渐渐记在脑中，这讲的却是如何将天地混沌之气吸收，进而转化为自己的能量。

他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已经将这混沌无双诀记下。然后闭目静思。

过了几息时间，他再次将功法背诵一遍，然后再次闭目思索。这次却是与以前所读三千藏书对比着。竟有一种明悟出现在心中。这种明悟，与他以前的经历有关。

姥姥曾在他很小之时，教他认字写字，然后就让他背那三千道藏，等那些书籍全部背好之后，却并不教他解读，全靠他自己去悟。这种方法在汤道人身上也是如此，想那会他初学华山功法之时，也是一句口诀教完以后，让他自己去体悟。这种方法无疑增加了他学习的时间，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

这种学习的方法养成了一个人独立思索的习惯，这不是单纯的记忆，而是学会之后真正的懂得。

萧亦然那可怜的一点修为被废，但还是有那么一些修行的经验。丹田被毁，已经被无数人确定无法再修习这世间的功法，可这混沌无双诀萧亦然读懂之后，却已经能够调动神念，虽然微弱，却给了他无尽的信心。

眼下这篇功法，他已经感觉到了那浩瀚无涯的无边大道。

他盘膝坐在地上，一次又一次，按这全新的路线运行着那一点点可怜的神念调动的天地元气……

在坠落的那一刻，他已经没有了跳下来时的绝望，反而心中又起了希望，活下去，并且好好活着，这功法无疑更增加了他好好活下去的动力。

他毫不气馁，当运转至不知多少次以后，萧亦然豁然感觉自己周身经脉全开，周身漫天的灵气如泉水一般涌向全身。

这一坐，竟然就是两天。

当他睁开眼睛之时，四周迷蒙一片，稍稍适应之后，突然感觉浑身不爽，全身有些臭臭的，伸手一摸，油腻腻的。

他刚刚经过的那一遭，赫然就是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状态，洗精伐髓！

这正是修行之路踏上大道的起始一步，若是一般的功法，至少要一年左右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彻底脱离凡夫之体，蜕变成道躯，萧亦然仅仅用了两天。

此时他还在空间之内，如何出去，让他有些犯难了。

“如今，你既然来了，那我就把东西送给你。”说着，那人从身上取出一颗珠子，那珠子极为普通，起码萧亦然看在眼里，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那人将珠子向他丢过来，他欲伸手去接，那珠子却直奔他的眉心而去。速度极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感觉那珠子进入了他的眉心，在那里生了根。“这就是你的礼物。修行一途何其艰难，好好修炼吧，做好准备再离开吧。提醒一下，等你修行到了金丹期，这礼物会有意想不到的妙用。”

萧亦然正惊疑之时，那人已经离去。

萧亦然并不知他所说的是什么，追问道：“什么大阵？”他却是不答。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我等你，正是知道你迟早会来，不会让我等太久。”

萧亦然沉默，等着他继续说。

萧亦然身上短剑的气息指引着他。

红衣人等了太久了，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萧亦然纵身跃下，他也瞬间不见。

萧亦然看着站在一边，看着那人，道：“你既然在等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所处的地方并不欢迎我，再说，我也进不去那里。”他随手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有一座大阵，虽然还不完整，却足以让我无法抗拒。”

“你随我来。”他的声音好似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萧亦然随着他进入一个洞中。洞门很小，仅容一人通过。

进入洞中，更加的黑暗了，那人似乎并不被黑暗所影响，走的缓慢，却极为准确，并不曾碰撞到什么，萧亦然只有拉着他的衣角，紧紧跟在后面。

萧亦然似乎做了个梦。

四周一片漆黑，一道伟岸的身形就站在他面前，一袭黑袍遮身。

他在这一地带呆了好几年，他可以“看”到萧亦然在华山以及后来发生的一切。这一功能是普通人想像不到的。甚至那些修为高深的修士也没有这神通。

只要他想看，那双空洞的眼睛就可以“看”到他想看的一切，包括声音。这是他这一族特有的能力。

“我等你很久了。”那黑影声音沙哑，似乎很多年没有说话，语言并不是很流畅。

“你认识我？”萧亦然对站在面前的人一无所知，但他此时已经没有了害怕，对方黑洞洞的眼睛，深不见底，此时正望着他。

黑影不答，却笑了，喋喋的声音在无边的黑暗里回荡。

河的对岸，山的最高处，正站立着一道人影，他面色苍白，双眼空洞，望不到底。

他身披红衣正远远的注视着河的对岸。

他可以将那密林之中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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