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然的剑

细想之下，道理很简单。

再见李山义时，这个道理他体会的更深刻了。

郁郁的在都尉府外站了半刻钟，才见李山义从府中出来，那讨厌的都尉还笑脸相送。

“城中虽然戒斗，死人的事在这类似的巷子里却也常常发生。”李山义轻轻的说着，“城外有着广袤的土地，他们想混个温饱其实也不难，这在建城之初就已经考虑过了的，但总是有那么一些人好逸恶劳，从而慢慢滋生了这些巷子。赌博、卖淫、凶酒等等在很多人看来就是人生的乐趣。其实像这样生活在这里真不容易，但他们很多人习以为常。”

习以为常，自然麻木不仁。

那引起事端的女子，在父亲死后，已经将尸体处理，并且收拾了屋子。

屋里还有几个妓女同住。

照常有男人进去，看来大家并未受到杀人事件的影响。

李山义等三人出现在屋门前，她正坐在门口。

女子清瘦，额头上还有一块清淤，却也难掩其秀丽姿色。

看样貌正是那都尉所言的证人之一，怀孕的特征并不明显。

“谁先来？”她神情慵懒，能来这里的无非都是找乐子的，“三人一起的话我可不接待。”

李山义笑道：“我来。”

“请上楼。”

两人施施然进入屋里，上楼而去。留下一脸茫然的萧亦然两人。

楼上时不是传来些可令人想入非非的声响。

这让萧亦然又一次改变了对李山义的印象。

其实他想多了。

李山义在楼上屋里与两名指证赵文成杀人的证人达成了某种协议。

这个过程很快，就如同和那个都尉私底下商讨一样快。

等三人下楼时，李山义说道：“她们会去衙门重新指证。”

“嗯。”萧亦然脸色有些不妥，刚刚误会了他，“这样就行了么？”

“还不行。”李山义说道，“她们改口供只是其中一步。我们还有人要去拜访。”

看到那两名女子离开，李山义又道：

“我们让她们改了口供，只是一方面，还需要斩断死者的一些关系。”

接下来，三人去了西街。

所谓的关系，就是那老鸨的关系。如果他死了，这边改了口供，他不再去衙门闹事，这才算完成了一段落。

同样的是花了些晶石，那人就利索的答应不再管那破事，并且对死人破口大骂，似乎他的死正是众望所归。

“杀人是小事，想要安全的杀人，就需要先断了他的关系。”

这是李山义说的道理。

至于真相，永远都不重要。

等回到灵芳阁，萧亦然都没想到事情办的这样顺利。

“师祖，我什么时候能见到赵文成。”

面对萧亦然的问题，李山义笑道摇摇头，“我们等消息。”

晚饭时候，那都尉安排人过来传话，说事情已经办妥，这办妥，其实就是又增加了赵文成的供词。

那人临走时又道:“大人说等你好消息。”

“这就行了？”吴胖子按耐不住兴奋，他看李山义的神情很有些崇拜。

“只是由谋杀改为误杀。”李山义摆摆手，说道：“这样他会先送往诚愿府一阵，然后送去北方与异族战斗。”

萧亦然道：“异族？”

“极北之地的黑暗一族，说实话，去那里的结果并不会太好。”

“还请师祖再帮帮忙，此人对弟子很重要。”黑暗一族对中州并不友好，那里人族设立高墙，并常年有狩猎者看守防线，这些狩猎队员就是由中州犯了事的修士组成，条件艰苦不说，死亡率极高。

去了那里，或许只是延缓了死亡的时间而已。

“我答应的事情会办妥。这个你可以放心。不过，你此去厉鬼域还要多加小心。”

“谢谢师祖，不过，弟子还有些事想不明白，还请师祖不吝教诲。”

李山义这么快就办妥当，其中细节，萧亦然很想知道。

这可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走到赵文成出事之地时，萧亦然他们就遇到了几起小孩子的打架事情。

“底层的人还是很苦的。”这是萧亦然对这里的第一印象。

李山义笑道：“走，我们去他杀人的地方。”

一条很脏很乱的巷子里，不时有些穿着暴露的女子向三人招手。

有的怀中竟然还抱着小孩子。

“大人，你不觉得那人该杀吗？”他心下气愤，语气也变得生硬。

那都尉老神在在的，并未理会萧亦然的叫嚣，却对李山义说道：“李兄弟长年在外奔波，应当知道一些规矩。”

李山义哈哈笑了，扭过头来对萧亦然道：“有些事情不还不懂，这样，你先出去。”

想来这段时间里，他们说了些什么，并且双方满意。

“师祖，事情还有余地么？”

萧亦然听的有些迷胡，示意他把话说的清楚一些。

“在山上时，他一直教我们，先探明对方底细，这才下手。为的是避免麻烦。这杀人也是一样。他一剑轻易剌杀成功，说明那人只是普通人，或者武功底微，杀这样的人，本来可以有很多种不为人知的方法啊。而他竟然让别人看见他的行凶过程！”

萧亦然冷哼一声，自己发表了个人的意见，似乎没解读为了不懂事。

他拉了一直呆呆站立一旁的吴胖子，两人向门外走去。

在他看来，那样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的禽兽，人人得而诛之，赵文成杀了他，那不正是为民除了害？

可现在以他的说法，竟然没有一丝的环转余地。

吴胖子似乎还真不敢相信赵文成敢于在城中杀人，“早上只听别人说他被抓，没想到竟然因为那破事，在这城中的边缘地带，那样的事还少么？不过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他临走时对房主的那没脸见人是什么意思了。”

“这有什么没脸见人的？那人该杀！”

“老赵为人一直低调，这次他没脸见人，应当是在为他的冲动懊恼。”

“事情就是这样，李长老，我知道你的来意。但他杀了人，下面人已经将证据搜集整齐呈了上来，他对杀人一事也不辩解，所以还请回。”

都尉大人长相清瘦，留着小胡子，一脸的忠厚老实模样，萧亦然初见其时，还对其颇有些好感。

在他讲述那件案子时，竟然没有一点其他比如愤怒之类的情绪时，已经渐渐起了些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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