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操你大爷的
“没有，我们在你家门口呢。”
“你来我家干屁！赶紧上医院啊！”陈嘉同几乎是用吼的，使劲儿戳着电梯按钮，怎么戳也不来，干脆开了逃生通道，一步并三蹬的往下跑。
“我没养过宠物啊，给两家宠物医院打过电话，人家早都关门下班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反正离你不远，就先来找你了。”
“你大爷！这大冬天下着雪你让它在门口趴着？”
“不是，你们园区不让把……”
陈嘉同不想听什么解释了，直接挂了电话，冒着漫天飞雪朝别墅区飞奔。
哈斯巴根坐在陈嘉同家门口的遮雨棚底下，纵然头上有遮挡，雪片还是星星散散地落了一些在头上。
他把大丹身上的小毯子往前拽拽，遮住头，大丹蔫蔫殃殃的，抬起眼皮瞧瞧他，连身下垫的小被子和身上盖的小毯子都未动分毫，身体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夹在两层中间，活像一个热狗。
远处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
在洋洋洒洒的雪花里，陈嘉同终于停在几米之外的地方，拄着膝盖，看着大丹。
科普书上说，狗的视力不好，而且还是色盲。
此刻的哈斯巴根真的怀疑自己可能是看了假书。
小毯子动了！金黄金光的脑袋也露出来了！
它试探着从热狗里出来，待看清了确实是陈嘉同，登时就像草原上撒蹄儿的领头马似的，摇着大尾巴就奔过去了，那动作，连屁股都在左右摇摆。
“你怎么知道它病了？量体温了么？”陈嘉同拍拍大丹的头，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问哈斯巴根，语气倒是比刚才冷静多了。
哈斯巴根脑海里立时闪现出一条耷拉着眼皮、一脸怨妇相的大狗，长长的嘴巴被绳子一圈一圈捆得密不透风，嘴里塞着一根红柱的室内温度计，“量？体？温？”
陈嘉同用眼角瞥他一眼，觉得真是没有必要跟他多说了。
别墅区的地热和公寓不一样，这里是单独供暖。
一进屋，热气暖暖一烘，大丹眉毛上的雪花化开，更活奋了，站起来抱着陈嘉同的腿就不撒开，还把鞋也叼好了。
“你帮我摁着它，我去拿体温计。”
“喂！”
“控制住头！”
控制头？
哈斯巴根抱住大丹的前肢，大丹不知道他们要对自己做什么，使劲儿往后坐，但你一条苏格兰犬怎么拗得过草原猛汉？
“呦呵，你还真有宠物体温计啊，是水银的吗？咬坏了这玩意儿可有毒啊！”
哈斯巴根好心提醒却遭到陈嘉同鄙视：“我说你到底是不是草原来的？小时候骑马放羊，就没有点畜牧常识？”
“畜牧是畜牧，看病是看病。——我去！你！”
陈嘉同固定住后腿，拎起尾巴，一下子就……
“嗷”一声，咯吱窝底下的家伙死命地挣脱，全身都在颤抖，叫得一声接一声，还抑扬顿挫的，就像……
“你控制住它！得夹一会儿才量得准呢！”
哈斯巴根是真控制不住，不是没劲儿，是因为他也在颤抖啊！想笑又要憋着装正经真的是太难为人了！啊啊啊啊！
“你家狗也是公的是不？”
“母。”
“母的也往那插啊？”
“废话！”
咯吱窝底下的家伙没那么激动了，陈嘉同已经拔出体温计，放在灯光底下仔细看着。
瞬间软了的大丹就像跑了几万公里的马拉松似的，死狗式躺倒，伸着大舌头有气无力地喘着，还用眼睛瞟着身后的坏人。
哈斯巴根弓腰背手地端详它，“我以前看网上说，宠物会像主人，越养越像，你养它有七年了是吗？”
“嗯。”
“哦，那就对了。看来网上说的也不全是瞎编啊！”
陈嘉同一怔，登时一只拖鞋飞过去，“我操你大爷的！”
“大丹现在在哪呢？”
“你家门口趴着呢呗，我能抱得动它？”
“放屁！”陈嘉同从没这样说过脏话。
可他那说的是什么话？大丹怎么会不行？怎么就最后一眼了？
狗的寿命有二十年呢，它才七岁！从小打过疫苗之后就没得过病！怎么就到他手里就不行了？！
陈嘉同没办法，只好裹着棉被躺下，却又不敢睡实，得等她睡着了再把窗子关上，免得吹了冷风。
正冻得嘶嘶呵呵的时候，手机进来一条短信，他打开一看，差点惊坐起来。
林安琪翻了个身，“这么晚了，谁呀？”
“24小时营业的宠物医院多的是！”陈嘉同呼哧呼哧往下跑，“大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我不是信息里跟你说了？看上去蔫吧蔫吧的快不行了的样子，不然我干嘛大半夜急着过来，你说你要是看不到它最后一眼，我不是成罪人了么？”
急三火四地，披上大衣趿拉着鞋，走到门口却又折回来，把窗户关上了才匆匆出门。
走廊里一阵凉风贯进来，他连件T恤都没穿，用手拢一下，就赶紧打给哈斯巴根：“你在哪？去没去医院？”
也许在某件事上曾经心虚过，当你再触及这件事的时候就会惯性的心虚，当你曾经有过一段隐秘的关系，那么可能一辈子它都总是你心里的雷区。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陈嘉同根本没来得及去想他这回到底有没有必要说谎，有没有必要掩饰，而是下意识就把手机背到身后去，“没有谁，我睡不着玩玩手机。”
这是大东北的晚冬，全城刚刚停止供暖，外面却还飘着雪花。
她偏偏说热，要开着窗户睡觉。
然后便起身去找大衣，“你先睡吧，我出去抽根烟。”
“又抽？就不能戒了？”
“戒戒！已经在戒了。”
林安琪的肚子看上去越来越叫人害怕了，她身材本就瘦弱，营养又太好，现在坐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个圆球，肚子足足占身材比例的一半。
平常无论是躺下、起身，还是睡觉翻个身，都得靠陈嘉同帮忙才能做到。
盛京的三月，不是春风又绿江南岸，也不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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