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满腔热血的原因
阿言从后视镜里观察到吴茗的一举一动,见她微低着头有些错愕的样子,不由抿唇一笑:“头发太长了也不方便,要不我带你去理发?”
听到“理发”两个字,吴茗拉拉链的手一顿,心不由的一紧。她默默地将衣服扣好,语气淡淡道:“不用了,我习惯长发。”
见状,阿言也不再多说什么。
原力觉醒每次出专辑吴茗都会去抢预售,等新歌真的下来的时候,她就把它下到自己的MP3里,一遍又一遍的单曲循环。高三课业紧,压力大,听原力觉醒的歌成了她唯一的解压方式。
吴茗还给徐湛写过信,起了个笔名叫阿庆。电子的,手写的,一封又一封。后来她还回过头看了她写的这些信,又傻又矫情,白瞎了那么多功夫。但难得的是,这每一笔一划,算是她这辈子说的最真诚的话了。
喜欢上阿凉后,吴茗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么文青。
可惜的是,这些信一封都没有送出去。
善恩还问她,如果不寄出去的话,写信还有什么意义呢。而她想的是,有那么多人给他写信,他是看不来的。还不如自己收着,可以当做是自己没寄出去徐湛才没看的借口。
这个想法挺天真的,还有些自欺欺人。其实后来吴茗没有再写信了,因为她发现文字已经表达不了她想对徐湛说的话了。
徐湛退队的那天,他什么都没说,连解释都没有。只不过出现在屏幕上的脸,惨白且憔悴,唯一不变的,就是他倨傲而不肯认输的眼神。
吴茗被这样的眼神给打动了。徐湛离开后,吴茗也跟随他的脚步离开了这个属于原力觉醒的圈子。
望着天上漂浮不定的云团,心里却觉得悲凉。她的一腔热血,以前是为了阿凉,而现在,是为了徐湛。
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这么一个人而已。
回去的路上,阿言带着她去了一趟超市。
“你冰箱里的东西应该快吃完了吧?”阿言挑着马铃薯说。
吴茗有些心虚:“好像是吧……”
她怎么好和他说懒癌发作根本什么都不想做,她每天不是吃方便面就是点外卖。
阿言好笑的摇摇头:“回去做咖喱鸡给你吃。”
吴茗感觉挺不好意思的,老是麻烦阿言,但又拒绝不了咖喱鸡的诱惑,正想道谢,就被前方推车走来的一个人吸引住了视线。
来人正在看手里的单子,抬眼正好看见正前方的吴茗,顿时咧开了嘴,冲她招手示意:“嗨!好久不见了!”
吴茗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好久不见了,子…子西哥。”
吴茗喜欢徐湛也就是在高中的时候。她从不追星的一个人,也会因为徐湛开始关注娱乐新闻。因为他好而开心,因为他不好而难过。徐湛几乎成为了她情绪的调剂品。
当时还在读书,没有条件去看原力觉醒的演唱会,就只能在徐湛的个人站里搜集他的活动照片。一张一张的保存下来,再备注活动日期。也就是一年的时间,她存起来的照片就有一千多张。
吴茗从小学五年级起就是短发,她习惯短发,也偏爱短发,就连看动漫也是喜欢短头发的女性角色。像《美少女战士》里的水野亚美,《火影忍者》里的日向雏田,《名侦探柯南》里的灰原哀,由于一出场就是短发,所以吴茗对这些角色格外钟情。
而后来,她又是怎么才留起的长发呢?
因为在偶然一次原力觉醒的访谈上,被问及理想型时,徐湛,也就是阿凉,漫不经心的说了一个词——“长发”。从此以后,吴茗就留起了长发,最短也要过肩。
她想起刚才徐湛淡淡的微笑,想起他叫自己“阿庆”,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神情,好像她从未离开过一样。要不是他说“好久不见”,她真的要以为时间是不是回到了一年多以前。
吴茗现在特别想笑,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想必在徐湛眼里滑稽得很吧。而徐湛的表情却是淡淡的,不惊不喜,看上去似乎都不是很在意她来没来过,离开了没有。
可是,走了就是走了啊。是她吴茗,先说离开的。
吴茗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因为头发,她突然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关于徐湛,关于她自己。
“没关系。”阿言勾唇一笑。
吴茗有些不自然的转过头,看向窗外。风卷起她的发丝,也遮挡了她的视线。她将头发拢在耳际,再拉开大衣拉链,想把发尾收进衣服里。理顺头发后,发尾已经快长到她的肚脐眼,她才惊觉原来头发已经这么长了。
她捂着眼,脸上黏糊糊的。她站在桥上,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不知道过了多久,肩上突然落下的重量和暖意,让吴茗一颤,但也没动。
只听那个温暖醇厚的声音轻轻地说:“回去吧。”
“原来他还记得我……”吴茗出神的看着远处的行船喃喃道,眼里含着雾气,脸色惨白。
徐湛和她打招呼,徐湛约她一起喝一杯,徐湛知道她最喜欢的还是Adele的《21》,徐湛也知道他们很久没见了。
江南快入冬的时候,风打在皮肤上确实挺疼的,但是吴茗习惯了坐车的时候开窗。阿言见她瑟缩在窗边的样子有点小可怜,想帮她关上窗但又知道她不喜欢,有些头疼。
“本来想去看看你的,到了公寓敲了门才发现你不在家。”阿言趁等红绿灯的时候回过头对她说,“还好去西街买东西的时候碰上了。”
吴茗有些走神,听到他的话愣了愣,才笑了起来:“你下次来之前打个电话就好了,免得白跑一趟。”
吴茗和徐湛重逢的第一年,也是吴茗喜欢徐湛的第七年,她在日记本里写道:“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相遇,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语,都充满算计。因为对象是你。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我的所有伪装在你面前都无所遁形。因为,对象是你。”
吴茗扶着桥栏的手凉的可怕,头皮隐隐发麻。她知道徐湛不会追上来,她也知道刚才的碰面对于徐湛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她还是很没有骨气的逃了。不管她怎么努力,只要是徐湛,只要和徐湛相关,她就没办法冷静对待。
这些年她拼命练就铜墙铁壁,到头来依旧抵不过徐湛轻描淡写的一句“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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