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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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赵子辰点头致意,可是他的眉头却紧锁不已。

刚才凭借老先生那一声说话的气息判断,赵子辰就已经料定对方不能撑过今日,但这一把脉,事实远比他想象地还要糟糕,如今的老先生身体内部几乎已经完全被病魔破坏,只剩下一副人的皮囊而已。

说直白点,老先生随时可能会死,而至于他能撑多久,就看死神的意愿了。

只可惜,他太弱了。

“老先生,您跟您孙女说说话吧,我们就在一旁候着,不打扰了。”感受到老先生的脸色发生变化,赵子辰随后退开了。

这最后一点时间,就留给他们祖孙两人吧。

“小朋友,你就坐在旁边听吧。”赵子辰刚要招呼薛冰倩他们往外走,老先生倒是发话了,令得他脚步停滞了下来。

“好。”没有说半句废话,赵子辰安静地待在了那儿。

“谢谢了!”老先生挤出一抹笑容,随后伸出一只手,轻抚着女生那早已泪流满面的脸蛋,柔声道:“都成大姑娘了,还是这么喜欢哭鼻子。”

“爷爷!”邱思语潸然泪下,秀脸感受着老先生手掌的热度,心如刀绞。

难道今天爷爷真的撑不过了吗?那可恶的病魔,真的要把她最敬爱的爷爷带走么?

“好了,别哭了,”老先生替她轻轻地擦拭着泪水,声音略显得有些无力:“思语,趁着爷爷还能说话,爷爷是时候把真相告诉你了。”

“我不听,我不听,我只要爷爷好好的!”邱思语连连摇头,泪水仿佛断了线的玉珠般。

“傻孩子,你明白爷爷已经是回天乏术了,就好好地听爷爷说完,好吗?”宠溺地摸着孙女的脸蛋,老先生目露一丝不舍。

虽说他表面上很平静,可真的丢下这个乖巧的孙女,他又怎么舍得?

对视上爷爷那饱含期待的目光,邱思语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乖孩子,”老先生露出了迟暮的笑容,开始打开了话匣子。

“思语,你不是经常问爷爷,你的爸爸妈妈哪去了吗?那时爷爷总是回答你,爸爸妈妈在外地打工,到时候会回来看你。”

“请原谅爷爷对你的隐瞒,爷爷这么说也是迫不得已,其实你的父母在哪,爷爷也不知道,当年爷爷在捡废品的时候,发现你在垃圾堆里哭,这才把你抱了回来。”

“爷爷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娶过媳妇,更别说生儿育女了,那时候看到一个小生命出现在爷爷面前,你知道爷爷有多高兴吗?我认为那时是老天爷眷顾我,这才让你这么可爱的小天使来到我身边。”

“可惜爷爷实在没用,也没有什么手艺,只能让你住在这简陋的地方,这是爷爷欠你的,希望来生,你可以投一个好人家,再也不用跟我这叫花子受苦了!”

“爷爷,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爷爷!”一边听着老先生的肺腑之言,邱思语的泪水一边化作绵延无尽的长河,她看着眼前这生命垂危的老人,身子不禁扑在了对方那已经干瘪的胸膛上。

虽然这一世爷爷没有让她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却让她享受了这时间最真挚的情感!

“子辰哥哥!”看得这感人的一幕,薛冰倩不仅眼圈泛红了,她靠在赵子辰的肩头,想起父母对自己的养育之恩,何尝不是像老先生那般伟大?

“乖孙女,你都快要压爷爷喘不过气了,咳咳……”苍老的面容颤动了下,老先生剧烈地咳了起来。

“爷爷,对不起!”邱思语连忙坐直了身子,一只手紧紧握住老先生那如同松树皮的手掌,一直舍不得放开。

慈爱的笑容染上脸庞,老先生朝着赵子辰那边看了一眼,道:“小朋友,你能过来一下吗?”

“小朋友,这怎么能怪你,我病了这么久,迟早都要离开的,上次你把我救醒,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老先生回光返照,此时的他脸上多出了一丝红光,说话也显得更有力气些了。

“惭愧。”赵子辰低头一阵汗颜,要是他的实力再进一步,老先生这病,根本不值一提。

老先生给他送了一份大礼,而他如今却不能为老先生做任何事情,哪怕连续命都不能办到,这让赵子辰感到了深深的挫折。

对于自己有恩的人,赵子辰心中从来是满怀感激的,哪怕对方不知道储物戒指的价值,可他却不能平淡视之。

只因为,他明白人要感恩。

“有,有人来了吗?”赵子辰正想继续开口交涉,里面突然传出一道虚弱的声音,令得女生迅速回过头,撇下了赵子辰三人。

“爷爷,您醒了!”

“我们进去吧!”见得大门没有人阻拦,赵子辰心念一动,迈出了步子。

“我,我是不是时日无多了,咳咳。”老先生剧烈地咳了两声,女生见他如此连忙用柔软的小手去轻抚他的胸口。

脸上浮现一抹自责色彩,赵子辰有些颓然:“老先生,只怪我医术不精,没能治好您。”

“老先生!”赵子辰却是没有理会女生的态度,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老先生跟前,一只手搭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小朋友,是你啊!”看见赵子辰的那一刻,老先生那枯槁的脸上染上了一抹慈祥的笑容。

“子辰哥哥,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薛冰倩有些犹豫,没有经过六妹同意就进去,这会不会太不礼貌了?

“老先生已经是回光返照了,恐怕撑不过今天。”

想到这,赵子辰开门见山道:“我来这里找一位老先生。”

“这里没有什么老先生,你们回去吧!”女生闻言娇躯一颤,而后咬着嘴唇说道。

“啊!”惊诧地捂住了香唇,薛冰倩露出难以相信的表情。

“快进去吧!”赵子辰再度说了句,也不管薛冰倩的表情如何,拉着她直接闯了进去。

“你们进来干什么,出去!”眼见得赵子辰等人闯了进来,女生立刻呵斥出声。

“六妹?”赵子辰有些意外,眼前的女生莫非也是七仙女之一?

“三姐!”女生看到薛冰倩的刹那,眸子里也闪过一丝讶然之色,但随后又黯淡了下来,有些警惕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嗯?”赵子辰神色一凝,看这女生的模样,似乎是刚刚哭过,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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