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解怨,百转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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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眉头皱起:“你大概是认错人了吧?你刚才所说的箬山,据我所知,是一个土匪窝,你竟然说我是土匪窝里的人,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像一个土匪吗?”

上官无名连忙说:“不是,不是那意思,你误会了,我没说你像土匪,你这样潇洒不凡的女子,怎么可能像土匪呢?”

女子方才有了一丝笑容:“如果你是这样想就好。”

然后,上官无名问:“请问沈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沈雪说:“20岁。”

上官无名想了一下问:“确实年龄不小了,不知道有没有嫁人?”

沈雪黯然伤神的样子:“没有。”

上官无名追问:“为什么?看你模样长的也很好看,怎么就还没有嫁人?是你眼光太高了吗?”

沈雪眉头有伤感:“不是,是怪我自己,我脾气不好,没人敢娶,都被吓跑了。”

上官无名有些诧异:“不会吧,你脾气哪里不好?你坐在这里半天,我没看见你脾气哪里不好,你不说的很好吗?如果你觉得自己的脾气不够好,那你不学着改一改吗?”

上官无名也是觉得奇怪,这女子蕙质兰心,盈弱可人的样子,会是这样的大脾气,可能吗?

不过想想在箬山上的沈荞,那样的一个女疯子,也是那样不可思议。

沈雪脸色阴云:“我生来就这个脾气,改不了了,就这个样子了。”

上官无名更是奇怪:“你到底哪里不好?谁说你脾气不好?我就感觉你挺好的,你在我面前半天,我也没看出你哪里不好?是哪个没良心的敢说你?这分明是栽赃陷害,你告诉我,谁敢这么说你,你看我不收拾他?”

沈雪脸上方才有了一点笑容:“照将军这么说,你这么关心我一个小女子,那我还真得谢谢你了。”

上官无名说:“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一定帮你办到。”

沈雪说:“只是我感到奇怪,你为什么要这么热心帮助我呢?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上官无名说:“不是跟你说了吗?你长的很像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我老婆,你长的很像我夫人,其实你知道吗,我跟她感情真的很好,可惜现在,她不在我身边了。”

沈雪问:“你一会说我像箬山一个女土匪,一会儿说我像你老婆,我到底像谁呀,一时间你给我整出这么多人来,我也真的快晕了。”

上官无名笑笑:“反正你谁都像,叫我怎么说?不好意思,如果你不喜欢这个话题,那我们避开这个话题好吗?”

沈雪有点惊诧,然后问:“你说你老婆不在你身边了,那她去了哪里?”

上官无名伤感地说:“不知道,反正我真的不知道,都怪我太疏忽了,对她关心太少,有时候也不是太了解她吧。”

沈雪也是纳闷地说:“我越听越糊涂了。”

上官无名叹息了一下,然后蹙眉说:“往事不堪提起,今日有酒今日醉,那么现在,不如跟姑娘干一杯吧。”

上官无名就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沈雪,一杯留给自己,然后对沈雪说:“沈姑娘,陪我喝一杯吧。”

然后上官无名就把酒一饮而尽,却见雪莲一动未动,就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不喝呀?没喝过酒?”

沈雪笑了一下说:“才不是呢?怎么没喝过呢?没喝过一坛,那就不是我沈雪莲。”

说完,就端下酒,放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之后,却涕泪横流的样子,咳嗽了半天,没有缓过来。

真是被上官无名害苦了。

她只觉得,酒到嘴边的时候,闻到那种浓烈的酒味,呛的想吐,喝到嘴里的时候,感觉不知是酸还是咸,更多的是苦味,咽到喉咙里的时候,那是要命地辣呀。

然后,喉咙深处像是着了一团火,想要喷出来,是真的有点受不了,不,是真的很受不了,就捂了嘴,脸上是极尽的痛苦表情。

上官无名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她刚才说她脾气不好,其实真的看不出来哪里不好,倒让上官无名觉得这样的她,显得更可爱。

上官无名问:“你刚才说你脾气不好,我却一直没看出来,没看你在我面前耍脾气呀。”

沈雪局促地说:“这脾气不是见人就耍的,我干吗要在你面前耍脾气呢?你现在请我喝酒,我耍脾气不让人笑话了?其实有些时候,我没觉得自己耍脾气,那有些人还是觉得我脾气不好,我怎么办,只能认了。”

上官无名说:“原来是这,我还当什么事呢?是个人谁没有个脾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都不算事,没脾气的,那还是个人呀?”

沈雪说:“谢谢,谢谢你能如此说,难得你这一番话。”

上官无名试探着问:“为了我对你这一番话,那你再陪我喝一杯吧。”说着就要倒酒。

沈雪连忙制止:“不行,不能喝了。”

上官无名问:“你没喝过酒吧,就这一小杯就不喝了?连酒都不能喝,你说这脾气能坏到哪里去?你之前没有喝过吗?”

沈雪说:“在我们那里的风俗,女人从不上桌子陪客,没有登过台面,也不知道什么是酒,我这也是第一次上桌子,叫人笑话了。”

上官无名说:“又何必自甘卑贱?女人怎么就不能上桌子陪客了?刚才你还不说实话,我还以为你是十八碗不醉呢。”

沈雪说:“我说不能喝的话,这么多人都看着,那别人都不笑我吗?”

上官无名说:“也是,不过,你喝下去之后,其实也挺好笑的,你知道吗?”

沈雪有些难为,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好半天才问:“你真的是大将军吗?”

上官无名谦虚地说:“不敢当。”

沈雪问:“到底是不是呢?”

上官无名回答说:“是。你为什么要问这个?你对我身份有怀疑?”

沈雪高兴地说:“是就好。真是天助我也。”

然后,脸上突然很是阴云,仿佛有什么话要说,却说不出来,只是叹息了一口气。

上官无名问:“你怎么了?看样子不是很高兴,你有什么心事吗?”

沈雪说:“将军,你可要为我作主呀,我有事相求。”

沈雪说着,眼泪就想落下,上官无名见她这样,也是慌了,连忙劝慰说:“怎么了,沈姑娘?你到底有什么事?你对我说一声,我一定会为你尽力办到。”

沈雪说:“将军,如果有人欺负我,你会怎么样?”

上官无名心疼地问:“谁敢欺负你,你告诉我一声,看我不收拾好他,真是反了,像你这么一个好姑娘,竟然还有人欺负你,这说的过去吗?你哪儿不好呀,竟然敢有人欺负你?”

沈雪面色伤感,她说:“现在就有人欺负我,就有那么一些不知好歹的人,专门欺负我,就看我好欺负,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就没有人为我出一口气,我真是快被气死了!”

沈雪声泪俱下的样子,上官无名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她说:“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我怎么就遇见这样一群死贱卑贱,死不要脸百不要脸,死难受活肉麻的一群王八蛋!”

沈雪说着,就用手狠狠地痛捶了几下桌子,把酒都震洒了出来。

众人听到响动,都扭转头过来看她,谁也不明白,这小女子到底是在干吗?还以为他们闹了矛盾呢,这让上官无名也感觉有些难堪吧。

上官无名见此也是尴尬,连忙劝慰说:“好了,沈姑娘,别人都看着呢,你是真让我下不了台吗?”

沈雪才觉得自己失态,忙说了一句:“对不起,没对你发脾气,实在是情不自禁,多见谅。”

上官无名终于有点担心了,看来这女子还真是有点脾气,大庭广众之下也会失态,实在是不可小看,再一怒之下掀了桌子,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这丫头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实在是难以捉磨,就如当初的英莲一样,当然,英莲可跟她不太一样吧。

上官无名想起英莲,心里也自是不滋味,如果不是因为英莲,他还真的不再见任何女子了。

沈雪抬眼看了上官无名,眉头蹙起:“你是在说笑吧?没有你这么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像你老婆?你都娶了老婆了,还跟我说这些,我是有些不习惯了。”

上官无名惭愧地说:“对不起,失礼了,不要介意,只是因为我的这个老婆她现在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我看见姑娘就想起了她,也许只能憋在心里,是我不该说出口吧。”

上官无名抱歉地说:“原来是沈雪姑娘,实在抱歉,不过,我还是觉得姑娘特别像一个人。”

女子沈雪好奇地问:“谁?”看样子确实想知道,竟然还有人长的跟自己像。

上官无名也不藏着摔掖着的,就直接说:“你长的很像我老婆,你知道吗?”

此时,女子一抬头,正对上上官无名火辣辣的目光,心里有些不爽,蹙眉,低下头去。

上官无名打量她说:“你为什么不抬头看我?”

女子说:“不是你一直在看我吗,我就不敢抬头了。”

上官无名迫不及待地问:“请问姑娘芳名,不知能否告知?”

女子也不谦虚,只说:“我姓沈,名叫雪。”

女子问:“你为什么想要知道我的名字呢?”

上官无名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箬山我们见过面,你的名字叫沈荞,是箬山兄弟的当家人,沈当家的,近来可好?”

上官无名问:“你是不是害羞了?”

女子淡然地说:“不是。”

好半天,上官无名才很有礼貌地说:“这位姑娘,快请坐下。”

女子躬一下身,表示谢过,然后就坐在了他的一侧,依然低眉,不动声色。

上官无名问:“那是为什么?”

女子依旧不苟言笑地说:“只是不习惯。你老是这么盯着我,我多难受呀。”

上官无名才觉得自己失态,连忙转移目光,笑了一下问:“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上官无名看那姑娘过来了,心里也是呯呯乱跳,激动不已,一时间也忘了该说些什么。

只见她过来,站立在上官无名面前,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螓首微低,长睫掩敛,不动声色,静如处子。

上官无名看她出神,此时的他,已经七魂被勾去三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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